…”瞎子清清嗓子,继续说:“梦中有梦,人过三关,血咒一关——柔情蜜语,流连忘返;血咒二关——日日刑罚,点头即亡;血咒三关——剥夺五感,生不如死。三关全过,人命全,世间未有三关过,过了三关笑两界。”
“瞎子,别再吓他们了,把你知道的偏方说出来。”童童狠敲了狐狸一个毛栗。
摸了摸头顶的痛,跳到陈老头的头顶,狐狸才不甘不愿地解答:“这个偏方我不能保证能救得了她,但也值得姑且一试。而且对于我们来说,非常简单。”
“快说!”见狐狸又有卖弄官子的意思,童童再次追加毛栗。
再次摸着痛处,狐狸继续说,“四物血。也就是要人血三滴、鬼王气血三滴、魈王泪血三滴、魔王精气三滴,外加阳玉一块。”
“可是我们缺少魔王的精气和阳玉,而爱仁不知道在里面还能撑多久。”白烨倍显焦急,他快被这帮优哉游哉的大人物给急疯了。
狐狸瞧了眼吴崖,“谁说没有魔王的精气。倒是阳玉需要你这毛躁的小子帮个忙。”
“魔王全世界也没几个,而且个个是神出鬼没,特别是住在中国的这个魔王……”见童童轻皱眉头,陈老头连忙捂住白烨聒噪的嘴巴,低声呵斥,“多嘴!”
“过来。”狐狸朝白烨招招手,他便傻乎乎地乖乖凑过去,“借你的‘过去’看看。”刚说完,便张开了血盆大口朝白烨的头咬了下去,他突然像是灵魂出窍,身体无力地耷拉下来,整个人失去了重力般平躺在空中。
良久,狐狸一幅吃饱喝足了的样子,将白烨的头吐了出来,无视白烨从半空中摔下去的疼痛,更不用说他趴在地上翻江倒海地吐起来的丑态。
“小子,你说阳玉是捕帮的一个胖女人抢去的?”狐狸转向刚躲到角落不久的吴崖。
他沉默点头,脸上不带任何表情。
“若我没有看错,她应该就在附近,瓜瓜……”狐狸托着下巴,唤了声,一个美女出现在它面前,“逮她出来。”
“是。”美女来无影去无踪。不一会儿就提这个比自己大了整整三倍胖女人出现,丢下后再次消失。
胖女人落地后,狼狈地坐在地上惊恐地望着狐狸,头发蓬乱,妆容全毁,比鬼还恐怖。“你、你们想干吗!?”
“我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你了,这么久还没离开是因为他吧。”狐狸鼻子点点站在一旁满头问号的白烨。
“阳玉呢?”童童跳到她跟前,绕着她打量。
童童刚绕到她身后,胖女人立马尖叫着扑到白烨身后,牢牢地扯住他的衣服,“救我,救我!”
“你是谁?别拉衣服,我快被勒死了!”白烨拉扯着自己的衣服,努力夺回。
“救我!”胖女人一把抱住他,力气大到令他无法动弹。
“我没空跟你闹!快把阳玉交出来!”
吴崖默不作声地出现,上下打量了一下,手指一勾,一块紫玉落入他的手中。
破茧
吴崖毫不犹豫地从左胸挖出三粒晶莹的小珠子,刚一摆到阳玉上方,就被吸收了进去,吸收了精气的阳玉呈现出黝黑的色泽。
“到你了。”吴崖将阳玉抛给童童。
陈老头先是发愣,后是恍然大悟。“魔族养育了你……难怪……”
“我是魔族之子,永远都是。”毫无情绪的语调却坚定地表达了他的决心。
阳玉吸收了四物血,散发出温润的彩色萤光。
黑暗中,爱仁睡了醒,醒了睡,不知反反复复了多少回,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睡还是醒,只能依靠仅剩的一点理智来判断。唱歌吧。她突然这么想,于是就试着唱起来,虽然她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但她能想象,想象这歌声是多么多么欢快。
吴崖正准备将吸收了四物血的阳玉靠近巨茧,忽然传出了难听的咿呀声,破碎的旋律难掩欢快的调子。
“她竟然撑到了第三关……”狐狸很是讶异。
吴崖的冰块脸也因此而稍稍融化了一点,他没有马上尝试阳玉,而是一手抚上巨茧,小声说:“还真难听。”
莫非是听觉恢复了?爱仁似乎听见吴崖的批评声,说她唱歌难听!多亏了这恐怖的黑暗,令她有时间去分清之前的场景是幻境还是现实,是真的经历还是硬生生移植给她的过去。
她试着叫吴崖,想知道这是不是幻觉。“混蛋吴崖。”
巨茧外一阵惊呼。
“还有力气骂人,看来很精神。”吴崖的情绪又平稳了一点。
嘿!他居然……“混蛋!”
“有本事你就自己出来啊。”完全忘记巨茧一事,两个倔强的家伙隔着茧吵起架来。
“出来就出来!”
陈老头急忙忙劝架,可在巨茧里的爱仁根本就听不见,不知为何,她只能听见吴崖的声音。被吴崖气得一肚子火,她干脆急速地运起气来……
吴崖被她这么一吼,面子有点挂不住,硬生生地跟她对上了,将阳玉塞进裤袋里,坐在巨茧上生气。
“她不会想要利用泄漏出来的那一点点的力量来突破血咒吧?”狐狸说出了众鬼心中的疑问。
一屋子鬼更多的是抱着好奇地观望心态留了下来,因为他们打心底就不相信奇迹会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巨茧除了传出呼呼的气流声,丝毫没有什么变化。
就在大家脖子都伸酸了,背也僵了,山猫突然大惊,“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臣不敬,望主惩罚。”
童童正想嘲笑山猫是被虐狂,猛然发现白狼由睡转醒,高高地俯视他们,满面愁容,“不……”
巨茧有了变化,吴崖被一股强大的气流掀翻,一脸茫然地坐在地上。
众鬼如中了邪一般,齐齐刷刷地下跪,惊恐得瑟瑟发抖,个个无法言语。
一人从巨茧中缓缓上升,虽然双眼紧闭,但也难掩她浑身的霸气,曼妙的身段在黑色的绸缎下包裹得玲珑有致,英气勃发的剑眉微微轻皱,性感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表达她略略的不满。
修长的双眼轻扇了两下,缓缓睁开,寂静地扫视了底下跪着的臣子。
白狼无声地消失,无奈的眼神欲言又止。
“大胆!”她只是毫无情绪地轻声呵斥,但令人想死的压力便迎面扑来。“把他找出来,那个擅自使用血咒的家伙。”话音刚落,巨茧“嘭”的一声,底端破了一个大洞,随着滚烫的粘液,爱仁跌落下来,已经丧失意识,气息极度微弱。
吴崖不是不怕红鬼,而是不归红鬼管,所以他才有胆不下跪、不理会。伸手接住跌落的爱仁,将她抱至沙发躺平。红鬼静静地看着吴崖,冰冷的眼底不知在流淌着怎样的情绪。回望了脚下的臣子,她闭上了眼睛,瞬间消失在一片死寂当中。
吴崖二话不说,运气将阳玉里的四物血逼入爱仁的眉心,随即仿若金光一闪,红润的气色立刻扩散开来。爱仁吐出一口浊气,原先紧皱的表情转而放松下来。
红鬼消失许久,大家都没有发现,就连一贯嚣张的童童也在强大的气势下也吓得手脚发软。
爱仁翻了个身,睡得很安详,经历了血咒三关的折磨,她已累垮了。
抽丝
“发生什么事了吗?”爱仁奇怪地望着一帮盯着她看的老老小小,外加一条狗和一只狐狸。
“没什么,就看看,很久没看你了。”白烨傻愣愣地回应,反倒把爱仁惹毛了。
“看什么看!发神经!”妨碍她看电影的情绪,好不容易摆脱了血咒,可以轻轻松松地享受假日,她才不想去找什么幕后黑手。
“连脾气都受到影响了。”狐狸跟陈老头窃窃私语,但声音就是好巧不巧落到她的耳朵里。
爱仁假装没听见,继续看电影……
睡了一整天,她精神百倍地醒来,身边多了一帮鬼——一个正处于反叛期的小女孩、一个长着尾巴的金发碧眼的帅哥、一只狐狸。满头问号的她还以为梦境没有结束,差点就继续倒头大睡,结果被白烨硬生生地拉了出来,打量打量再打量。
“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陈老头难得慈蔼地摸摸她的头。
爱仁想了半天,“没有啊。”
“那就好。真是有够麻烦。”吴崖依旧没变,嘴巴最贱。
“现在还看不出有什么变化,时间长了可能会……”童童才说到一半就被山猫打断了,“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说着,将爱仁引进客厅,满桌的生猛海鲜,看得爱仁两眼放,“谢谢”一声,便飞扑过去,边吃边回答四面八方侵袭而来的问题……
白烨:你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答:不记得了。
吴崖:你还记得运气之后的事吗?
(停顿两秒)答:彼岸花,一望无际燃烧着的彼岸花。
陈老头:你在哪里被鬼缠上的?
答:从演唱会回家的路上,不上高速的绕山路。
狐狸:除此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答:肚子上被玻璃戳了个洞,幻觉前,我是趴着的。还有,收到阳玉、被人叫去加班、遇见捕帮等等。
童童:加班?谁叫你去的?
答:不知道,所有同事都说没有打过。对了,胖女人出现的时候,好像说了什么话……
山猫:是“山谷深潭我独闯,青龙白虎手中央,偶得人世走一遭,必有祸事将来到”?
答:对!还有很浓郁的百合花香味。你们找到了阳玉,也就是说你们找到了胖女人,但是……(她环顾四周)被她逃了。
全部问题搞定,爱仁也菜足饭饱,便一分钟都不想浪费地拉着白烨冲去电影院享受她短暂的休闲生活。
“去哪里?”白烨被拖得跌跌撞撞,摔进出租车,心想爱仁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爱仁没有回答,不一会儿,俩人便在电影院坐定。
虽然一场电影她看得并不顺心,一群人从头到尾都用着怪异的目光审视着她,叫她如何能心平气和地欣赏电影的情节。
“有什么话你们就说好了,我很累,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去做,我的休假不好赚,懂吗?”坐在甜品屋里大口贪食着芒果的香甜,一边把自己隔离在一群鬼怪之外。经历了血咒之后,她彻底放弃了心底仅存的一丝反抗,所有的一切她打算全盘接受,但在此之前,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