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呵”他猛地将水洒向天空,由于没有控制好力道,树林里竟好像下了一场短暂的雨。
“要是日子能一直这样多好啊。”亚当想。
离开西方的那些权力纠纷,离开沉重的命运,他感觉自己的身心从未有过的舒畅。
好好地游了一会泳,亚当将自己的衣物也泡到水里清洗——他已经不记得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注意过个人卫生了,似乎自从复活之后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洗干净了,他将湿漉漉的衣服和鞋子穿到了身上,然后迎着风奔跑,让风将它吹干。
不一会,他又在河里打了两条鱼,从树上掰下树枝钻木取火。感觉就好像回到了从前。
没多久,鱼便烤好了,散发着浓浓的香味。
亚当将它们凑近自己的鼻子,闻着流口水,却不吃。
他不能吃,血族吃除了血之外的大多数东西都会拉肚子……
“要以族人的鲜血为食。”这是血族诞生诅咒的其中一段,两千年了,至今依旧存在。
“小伙子,你不是本地人吧?”一个老头子摇摇晃晃地从树林里走了出来,他的一只眼睛上有一条看起来已经久远的伤疤,穿着一身褴褛的衣物,背着长弓,手上还提着一只兔子。
“我刚巧也肚子饿了,要不我用我一半的兔肉换你烤好的鱼?”
第三章 西方来人了
亚当眯眼看着老头子,转头注视着眼前的篝火。
热脸贴了冷屁股,那老头子还提着兔子,只好站在那里傻笑。
两个人似乎微微僵了一下。
亚当微微笑了笑,直接将一条烤好的鱼丢了过去,被老人家稳稳接住。
“呵呵,多谢你,小伙子。”那老头子一下子又恢复了原来的热络,提着兔子走了过来。
“老人家,你是猎户吧?”
“是啊。”老头子点了点头,坐到亚当旁边。
“住在附近吗?”
老头子摇了摇头将捆起来的兔子放到亚当身边:“距离这里有两天的路程。”
“到这么远打猎?”
“不入深山,便没有好的猎物。可惜走这么远也只是打了只兔子。”老头子呵了两口气,开始吃起了鱼。
“哦?”亚当说话的时候眼睛瞟到了远处的丛林里,一双眼睛正在远远地注视着他们,不过亚当却假装看不见:“老人家想打什么猎物呢?”
“如果能打到一只狐狸就好了,我想给我那孙子做件狐皮袄。对了,小伙子,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呢?”老头子丝毫没有发觉还有人在场,一边吃着鱼,一边和亚当热络地聊起了天。
树林里站着的,是敖顺,此时他手上拿着几件东方风格的衣服,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似乎想跨前一步,却又怕扫了亚当的兴致,正在思索着应该怎么应对。
亚当也不管他了,只是自顾自地聊天:“生活怎么样啊?”
“生活?”
“赋税会不会太高呢?”
“赋税?我们猎户的赋税……怎么说呢?那是定额,遇上了丰年也还不错,遇上了歉年,那就只好举家搬迁了,哈哈哈哈。”老头子拿出一个葫芦,摇动了一下发出咚咚的声响,似乎里面装的是酒。
拔开酒盖,老头子将葫芦递到亚当的身前,笑眯眯地说道:“小伙子,来一口。”
亚当看着葫芦愣了一下,犹豫着该不该伸手去拿。酒,他也是不能喝的,血族喝了酒一样会拉肚子。
“老人家,不如喝我这酒吧。”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从树林里走出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手上也提着个葫芦。
红红的火光照耀下,他悄悄朝亚当使了个眼色——这是敖顺变的。
“你这酒?”老人家愣了一下,当即有点不服气的样子:“小伙子,你这酒是酒,我的就不是了?这可是我亲手酿制的!藏了十年的好酒啊!你那酒能比得过?”
“那不是这么说,你先闻闻。”敖顺一把将手中的葫芦塞了过去。
老头子将信将疑地接过葫芦,拔开来闻了闻,顿时脸红了大半。盖上盖子,将敖顺的酒又塞了回去:“行吧,喝你的就喝你的。”
看来两壶酒的差别很大,大到老头子羞于拿出手了。
提着葫芦,敖顺坐到亚当旁边,将葫芦一把摆到亚当面前。
“这个,没事。”他小声说。
亚当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这酒应该是他用幻术变出来的。东方的幻术,不仅仅是视觉,就连嗅觉触觉也可以难辨真伪。
相比西方的神力都被运用于战斗,东方似乎更倾向于生活。不过论起生活来,却是谁也比不过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第一城市。
亚当笑了笑,拿起葫芦闻了闻,却又转身拿了老头子的葫芦一阵痛饮。
敖顺微微怔了一下,而那老头子则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小伙子,好酒量!”
“我还是喜欢这酒。”亚当抹了一把唇边的残余液体说。
“我则是喜欢你这个人!”老头子竖起拇指喊道:“我的酒不好,你这人好!不过,小伙子,你的鱼块焦了。”
“这个给他吃吧。”亚当随手将鱼递给了敖顺。
宣宣嚷嚷,直到深夜三人才躺在篝火边上睡去。
当老头子发出呼噜声的时候,敖顺缓缓坐了起来,一道银光从他的指尖飞射而出,没入老头子的后脑。
“你干什么?”亚当连忙睁开眼睛问。亚当杀人如麻,比起敖顺却是小巫见大巫。亚当起码还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敖顺则干脆是视人如蝼蚁。
“我让他睡得好一点。”敖顺说。
依旧能听到老头子打呼的声音,亚当才稍稍放下心来,知道敖顺确实只是让他沉睡,避免听到两人的谈话罢了。
“你的衣服我给你找来了。”敖顺将一个包裹丢到亚当面前:“换上它,明天就可以进城镇里面去走走了。不过,可别表现得太过异于常人。”
“知道了。”亚当捂着肚子站了起来,走向树林的方向。
“何苦呢?”敖顺冷冷地笑了笑,看了一眼卧倒在地熟睡的老头子,自己也躺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拜别了老头子,两人走出一段路之后敖顺便施法放出了两柄飞剑。
“御剑?”亚当惊奇地问。
“平时不用这招,今天要带你。”说着,他一跃跳上了飞剑。
不多时,两人便结伴到了所谓的城镇。
说是城镇,其实还不如说是村庄,只是稍微大一点的村庄罢了。
亚当远远地看炊烟袅袅,以及迎风飘扬的一杆大旗,上面写着一个“秦”字。
不说话,亚当直接走进了村庄,敖顺紧随其后。
小小的村庄倒也五脏俱全,起码算不上繁华的集市是有了,只是三三两两的看起来冷冷清清,而且卖的都是常备的货品。例如猪肉、青菜等等。像样的店铺也没几间,整个村庄看起来也就百十来户人家。
应该是没碰上赶集的日子。
看到两个陌生人,大家都投来好奇的目光。很快来了两个兵卒盘查。
“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可有文惵?”拿着长枪的兵卒冷冷地问。
亚当正想说话,敖顺一下子窜到了前面:“两位军爷,我们是路过的商人,这个……还请行个方便。”
说着,他便将一个小银锭塞到了兵卒的手中。那肯定又是假的。
那兵卒掂了掂,装进兜里:“有什么事,办完了赶快走啊!”
看来什么时代都是一样的,有钱能使鬼推磨。看敖顺那利索的举动,说不准也是经常混迹人间。
毕竟他也是没有凡间身份的人,走到哪里还是得用幻术,耍些小聪明。
“找间饭店住下吧。”他转过头来问亚当:“还是说你想先走走?”
“先走走吧。”亚当说。
听到亚当的回答,敖顺似乎有点诧异。这村庄一眼就望到边了,有什么可走呢?
没理会敖顺,亚当信步逛了起来,关注点却是那些边边角角。
“你究竟想干嘛?想找什么?”敖顺不放心还是跟了上来。
“我只是想看看。”
“这里没什么好看的吧?”
“对你来说没有,对我来说有。”亚当在街边找了个地方,靠着柱子坐了下去,看着孩童玩耍:“这就是生活啊。”
是啊,这才是生活。之前一味地征战,却没有了生活。生命又怎么能只剩下征战呢?
这次力量暂时失去了也好,好好地休息一下,至于西方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还是由他去吧。反正现在也干涉不了了,到时候收拾残局便是了。
正在这时候,亚当听见身后小摊上两个老人在谈话。
“你听说了没有,西边来人了!来了咸阳!”黑帽子老人家的声音压得极低,但却逃不过亚当的耳朵。
“这话可不能乱说!”坐在他对面的灰袍老者连忙按住他的手,小声说:“乱议论朝政,可是要杀头的。况且西北的人来了咸阳,这事情若是传到安京可不得了啊!”
“切!”黑帽子老头两眼四周瞄了瞄,好像做贼一样:“我又没大庭广众说。”
“没大庭广众说也不行,胡说八道,这种事能让你知道?”
“哎,我那小儿子在咸阳当差。别说,他可比我那大儿子二儿子有出息,不过几年就混了个校尉。”黑帽子老头竖起大拇指,一副炫耀的神情。
“谁知道你背地里花了多少钱!”灰袍老者似乎不买他的帐,嘲笑道。
这一笑,黑帽子老头不高兴了:“你管我花多少钱!”
“是是是,全镇都知道你老有钱,爱花多少就花多少!”灰袍老者讥笑道。
“去!不说这个!”黑帽子老头甩了甩手,扯开话题一般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我跟你说啊,西边来人,那是千真万确的!我们大秦今时不同往日啊!”
“上次你也这么说,没几天呢,你就说那特使不见了。”
“呸!我还骗你不成?这次来的还是上次那个,国与国,哪里是一次谈得清的!你光看人家不去安京,来我们这,就知道咱们现在是不一样了!”黑帽子老头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保证道。
亚当没有再听下去,站起来,他缓缓地踱步欣赏四周的一切。
他不想让敖顺起什么疑心,况且,西边来人,来的还是上次的那个。
这还能是谁?不用说,肯定是胖子来了。亚当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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