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耶在酒馆干了第三个月的时候,凡塞雷斯来了。她怎么都没想到,在战争最紧张最关键的时刻,凡塞雷斯却出现在这里,让莉莉耶万分费解。更奇怪的是,他竟能找到自己。。。
“真是奇怪的口吻,为什么不能是我,难道我不能来?”
“不,并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我能来,那么就让我以客人的身份进去吧。”
并没有理会莉莉耶诧异的追问,凡塞雷斯理所当然的进入了酒馆,有条不紊的取下了自己的礼帽,与遮挡尘埃的披风一同卸下,随意的丢放在的桌子上。如同在自己的家中一般自然。
你哪里像是客人啊,砸场的还差不多!莉莉耶毫不遮掩自己的情绪,露出怀疑的眼神。因为她实在太了解凡塞雷斯了,莉莉耶深知眼前的家伙打心底的讨厌着自己,无论任何事最后都少不了他的讥讽。而莉莉耶也没有办法让他承认自己,只能默认下由他带来的一切。
“我们可是已经休息了,所以可能没办法好好招待你”
“你不是还醒着么?那就够了”
。。。。。。
莉莉耶不管告诉自己要习惯,并拿出酒馆老板娘的模样把酒端到他所坐的桌上
“为什么会来这里?”
“如果认真规划的话,这里也归属于我的领地,是我的管辖范围。来自己的领域巡逻。。。应该没有违反任何规则吧?反倒是你,会出现在这里才值得让人怀疑啊”
凡塞雷斯优雅的端起酒杯,仿佛拿捏的酒杯中不是最低劣的麦酒,而是用酿制的上等的。凡塞雷斯,似乎仍旧是当年舞会上那个潇洒不羁的狼人,而这里也不是什么落魄的酒馆,似乎还是当年的皇家舞会。。。
只是短短的刹那,让莉莉耶产生了恍如隔世的错觉。。。
“莉莉耶?”
“抱歉。。。只是想起一些很怀念的事”
“有什么可怀念的?怀念你逝去的魔力呢——还是怀念老魔王赐予的虚假感情?难道你喜欢被人虐待么?到这种地方来。。。”
“。。。凡塞雷斯伯爵,每次遇到你都会听到不开心的事呢。。。”
熟悉的语调,熟悉的谈话,熟悉的对白,让凡塞雷斯也有些怀念,只是这是话不能跟莉莉耶说的。像自己这样的人根本不适合怀念之类的字眼。
只可惜还是有了什么产生了改变。
莉莉耶的容貌发生了改变,这种改变并不会特别大。并不至于到了让人完全认不出来的地步,只是如果不细细看,恐怕很难令人相信,她和魔王身边那个散发着奇异光彩的女孩是同一个人。而凡塞雷斯也很难相信,自己曾经那样喜欢过她。。。
“只是说了实话而已吧?如何,满意么?魔界最底层的地方。。。”
莉莉耶醒来后就一直生活在皇宫那样奢华的地方,与这里相比必定是天上的地下,一般人是很难适应和忍耐的。眼前这个莉莉耶所怀念的,或许并不是自己,而是在那个地方的虚假吧。。。
“你来这里就想说这个么?况且,现在的我应该和你没有关系了吧?”
莉莉耶知道,自己在凡塞雷斯看来就是一个戏弄的对象,是用来伤害老魔王的道具,此刻的自己已经是什么都不是了,理论上来说,自己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哪怕自己死在这里,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关系不是么?他喜欢的,在意的,是原本的莉莉耶,而不是自己这个替代品,不是自己这个假冒者。。。
两人似乎忘记这是破败的酒馆了,自顾自的将自己带入回忆,进行着他们才懂的语言。全然没有注意到来自其他人的视线。。。
贝拉躲藏在门扉之后,悄悄打量着突然前来的客人。虽说他的突然造访很奇怪,但却可以轻易的从这个人身上感知到强大的魔力,而且看他的衣着华美,举止优雅贪谈吐不凡,想来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而莉莉耶却还能和这样的人针锋相对,再次确认了她的猜测。。。莉莉耶,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人。
“是他?”
艾尔和贝拉一起偷偷的窥视着大厅里的情况,在见到凡塞雷斯之后立刻露出了厌恶的神色。而且听他的口吻,似乎是知道这人的来头,让贝拉忍不住追问下去
“艾尔,你知道他吗?”
与刚来不久的贝拉不同,艾尔虽然容貌年轻,但来魔界也已经有些时日,因此对这一片的管辖者十分清楚。
“是个烦死人的家伙!他叫凡塞雷斯,是这一片辖区的管理者。魔王的狗!狼族的耻辱!!”
仿佛是与他有着深仇大恨一般,艾尔的每一个词都是顺着牙缝挤压出来的。
不知道是否是他的声音惊动了凡塞雷斯,原本调侃莉莉耶的他不得不停下戏谑的口吻,露出嗅到坏东西的表情
“说起来。。。你们这里还养着一只小狼崽呢!真是讨厌的味道。。。”
“诶?”
“我嗅到了同族的气味呢~”
“你是说,这里有你们狼族的人?”
莉莉耶并没有凡塞雷斯那么好的听力,也没有那么好的嗅觉,自然无法分辨哪些是狼族哪些不是。况且在这种地方,分不分辨也已经没有差别了。
“啊啊,是一只没有还没有成长的,幼小的狼崽。幼小的,愚蠢的。。。”
就在莉莉耶想询问是谁时,对方却因为自己被识破而愤怒的冲出帘幕!
“凡塞雷斯!!你要再敢继续说下去我就撕烂你的嘴!!!”
艾尔疾驰着飞扑到桌前,双眼如充血一般闪着血红色的光!而那双锐利如野兽的双瞳里,倒影着凡塞雷斯的模样
“哦呀,已经自己跑出来了么?这么冲动可不行啊,会被天界人轻易的捕杀哟。”
凡塞雷斯继续把玩和手中的酒杯,丝毫没将艾尔放在眼中
“不要太得意了!!我迟早会成为你新的狼王,然后取代你的!!你就洗好脖子给我等着吧!”
“是嘛?那我就期待着,恭候你的大驾了。只是,总是在这样的地方徘徊,能令你有多少的成长呢?还是说,会连作为狼最基本的高傲都忘记呢?”
说罢,凡塞雷斯自顾自的笑了出来,一仰头,将麦酒全部咽下
凡塞雷斯的毒舌果然是无差别的大范围攻击,让莉莉耶也不禁佩服他的恶毒,这个人,到底是多么喜欢攻击别人别人内心脆弱的地方啊。。。
“你这家伙!!”
终于,受了刺激的艾尔无法克制的朝凡塞雷斯扑去!年少气盛的艾尔几乎变回原型!!贝拉捂住脸一脸惊骇的样子,她简直无法相信这里即将产生一场打斗!
就在艾尔即将撞翻桌椅时,布拉德及时的出手,一把抓住了艾尔将起挂在半空,打断了两位狼族的斗争。。。
“有女士在,都停下”
布拉德以贝拉相逼,这才逼得艾尔停下手中的动作。
“凡塞雷斯,你来这里该不会是想说这些的吧?”
显然,布拉德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不快。
老魔王让他待在莉莉耶的身边,其中要防范的除了察觉到他们身份的碍事者之外,当然也包括凡塞雷斯等人,毕竟他们并不是完全忠于魔界的,让人不得不防。见布拉德出面,凡塞雷斯多少也收敛了一些
“不,只是来通知一点重要的事”
“好。在那之前有个问题”
“请说”
“为什么会知道我们在这?既然是特意来通知的,自然是知道我们在这里才来的吧?”
反被布拉德这么一问,莉莉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自己身上的魔力被人察觉到的话,必定又是新一轮的麻烦!然而凡塞雷斯却好像根本不在意一般答道
“其实你刚好说反了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非要找到你们并且告之。相反,不告诉你们也没关系的。只是顺路来查看自己的地盘,检查一下是否有异类,或者同伴之类的——”说罢,凡塞雷斯的目光撇向了艾尔,让艾尔一阵低吼,这才继续道“然后才碰巧遇到了你们。总之,只是一个巧合而已。况且如果我真的有办法知道你们在这里,那么早就来找你们了,而不是混战了三个月之后吧?”
实际上,在凡塞雷斯知道莉莉耶暴毙的消息后,确实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因为他怎么都没想到,老魔王居然会坦诚自己的没用,承认自己的失败,让莉莉耶在天界的诅咒下悲惨的死去!他还记得莉莉耶那张被自己撕开的脸,凡塞雷斯怎么都不愿意承认她就那么丑陋的死去!!
那段时间,他变得要比以往还要尖锐,还要恶毒!不断的攻击着老魔王和所有臣子,谴责他们的无能,也不断责备自己。。。他甚至不相信这是真的,不断观察老魔王,试图从他眼里看出欺骗的假象。然而他看到的,确实失落和哀愁。那一刻,他真的确定莉莉耶确实不在了。。。
但随着他更深入的观察,本能告诉他莉莉耶死的信息可能是假的!因为布拉德也失踪了。。。虽然对外界宣称布拉德因为和莉莉耶有契约关系,因此为莉莉耶守墓,但凡塞雷斯的直觉却告诉他不是那样的!
况且关于那个封印术,凡塞雷斯多少知道一些。就算魔力被封印,但多少还是会外泄。若是你熟知那魔力,要捕捉到底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只要细细感知的话,遗漏的气息多少还是会感受到一点的。凡塞雷斯一边忙于战场之事,另一边,一旦休息他就会试图查找莉莉耶的去向。而且每次好不容易捕捉到一点又因为前方的事而不得不打断,来回折腾了三个月才模糊的找到了莉莉耶的定居住。而他怎么都没想到,莉莉耶居然来到了自己的地盘
这几个月来,可以说他是非常疲惫的。这次特意赶来能见莉莉耶平安,自然是再好不过。当然这份心意却不能告诉莉莉耶。。。
面对凡塞雷斯的遮掩,布拉德很难猜测他的话是真是假。而他自己则继续着自己的说话
“我只是忙里偷闲来跑来自己的管辖区而已,只是没想到我们伟大的莉莉耶公主会在这里。。。而带消息这件事也是后缀的,是因为找到你们,所以才觉得‘大概’有必要告诉你们吧?”
虽然只是凡塞雷斯管理的挑衅,然而他的话语中却露出一个惊天的消息!贝拉和艾尔简直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莉莉耶,居然就是那个魔王最小的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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