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又去掀另一座棺材的同时,我伸手从皇帝的棺材里拿出了那三本书。三本书的封面一样,都是四个奇怪的方块字,我想了想,这应该是皇帝的备忘录,抑或是他的治国经验等等吧,因为古玩店老板曾经说过:墓中的万历皇帝在世时中国是很繁盛的。
在我考虑这些事情的同时,第一座棺材终于被联军撬开了,我远远地看着,只见棺材里尽是火红的一片,我带着满心疑惑走近一看才知道,原来棺材里的内饰全为上等的红色丝绢。在红丝绢的当中躺着一个身形瘦小的女人,她长着一副瘦长的脸,挺实的翘鼻底下还有一张小的不能再小的小嘴。女人的皮肤很好,但脸上依旧被涂了一层厚厚的粉底,在丝绢的映衬和长明灯的光照之下,她的脸色显得有些惨白。
男人们的赞叹声开始此起彼伏,甚至还有人伸手去摸女尸的脸和大腿,我实在看不下去这种过分的行为,就想上前劝说他们。话刚要开口,我想想还是算了 —— 因为在这种没有法律,没有道德约束的地宫里,劝说对于这些如狼似虎的野兽来说完全就是一个摆设。我轻叹了一口气,继续拿着那三本奇怪的书站在一旁翻看。
过了大约有七八分钟,我把三本书全都翻遍,但书中依旧没有任何一个我能看得懂的文字。所幸的是每隔几页都附有一张插图,在插图上有一个老者手持木剑像是在举行什么古怪的仪式。我深深被这些插图所吸引住了,于是便一直用双眼紧紧盯着。
过了不一会儿,第二座棺材也被联军们给打开了,邪笑的声音此起彼伏,我沉浸书中奇妙的插图之中也没工夫去理会他们的胡闹。过了十几分钟之后,我终于又把三本书中所有的插图全都看完一遍。当我刚把书合上的一瞬前,眼前却现出了不堪入目的一幕:棺材边上第一位皇后的红袍已然被几个俄国恶汉扯下,几个英国绅士和我手下的弟兄们正把半边身子探进墓内去往外搬仅穿着内衣的女尸。我见状赶紧栏下,并质问他们要干什么。
我手下的弟兄们回头和我说道:“威廉斯队长,这些中国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竟可以让几百年前的人如此鲜活。我们正打算把这女尸搬运出去,日后若有机会带回德国将之公诸于众,到时不仅能够出名还有无尽的钱赚”
“不行!”,我和沃恩堡说了一句。当时我并没有会意,正是这一句不甚起眼的话,竟成了我和沃恩堡最后的诀别。正在我手下的兄弟打算与我讨价还价的时候,两个俄国大汉已经把红衣女尸抬了出来。霎时之间,从棺材底下蹿出一片黑压压的蜜蜂出来。两个俄国大汉躲闪不及,被那堆东西团团围住,片刻之后,他们浑身全都是杏核大小的毒包,两人痛苦地挣扎着、怒吼着咆哮,可依旧是无济于事。我们眼睁睁地看着毒包的尖刺破掉,白色和黑色的脓血从里面大滴大滴地外渗出来。
第七十一章 … 日记(十)
“快跑!”,我赶紧朝自己手下大吼了一声,可是他们就在棺材周围左右,再跑也跑不过飞行的蜜蜂。 首发沃恩堡和钱宁被蜜蜂群团团围住,两人遭遇并不比那几个俄国大汉好上多少。瞬时之后,两人已经被蛰得浑身白脓,惨叫着抱头鼠窜。
“托米,马绍尔!快跑!”,我拼命地呼喊着我的同伴们,他们终于从恐惧之中恢复过来,撒腿朝对面的出口跑去,蜜蜂群依然在身后追赶着我们,虽然此后再也没谁被蜂群团团围住,但是每个人的脖子、后背全都被叮了几口 —— 当然也包括我。
我使出吃奶的力气在前头狂奔,其余的士兵也都一股脑地跟在我身后疯狂逃窜,除了已经装入衣袋中的金银,那些我们曾肆意抛洒过的宝藏此刻再没人顾及,因为没人想为此丢掉性命。我们尽量跑着曲线,尽量想不被蜜蜂群团团围住,也不知究竟跑了多长时间,前面突然出现一个宽阔无比的水潭,我想也没想,纵身一跃就跳入了水潭的里面。
余下生还的联军们没有选择,不管会水还是彻头彻尾的旱鸭子,此刻全都跳进了水潭里。愤怒的蜜蜂群此刻终于拿我们没了办法,往下冲了几次劳尔无功之后就不再攻击,但是它们并不肯散去,依旧盘旋在水潭上空伺机而动。每每有人想要从水潭里出来,它们就开始集结。
此时我已经有些绝望了,因为我们已经有八九个小时没有进食,这些蜜蜂群如果再让我们憋在这冰冷刺骨的池水里面三四个小时不散的话,不用它们攻击,我们饿也饿死、冻也冻死。现在唯一的生路就只能在潭底探寻,尽量找出其他出口躲避蜜蜂的追击。想到这里,我连忙把队中最擅潜水的马绍尔叫了过来,命他下潜至潭底去找寻找出口。
马绍尔顺从地领令潜下水去了,自他下水之后我们所有人的心里全都紧张至极 —— 因为这是最后一点希望了,如果水潭底下的出水口太小,或者根本没有出口,所有人的出路就只有两条,被冻死,或者上岸被蜜蜂群团团围住像沃恩堡和钱宁一样被蛰得浑身流脓。
我们就在水潭里露着脑袋等着,足等了有七八分钟也不见马绍尔回来,这时军心有些乱了:许多人猜测他是不是因为没有找到出口,氧气不够而在池中呛水窒息了;还有人猜测他可能是找到出口单独一人逃掉。我听了这些泄气的话之后将他们狠狠地训斥了一顿:“混蛋们!都闭上你们的臭嘴,如果你们不去移动那具该死的女尸,哪能有这些该死的蜜蜂盘旋在我们头上?”,手下人自知理亏,也不敢与我顶嘴,大家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继续把最后的一丝希望寄于马绍尔身上,
又等了七八分钟,马绍尔始终还是没有回来,我心里急了,决定亲自到水潭底下潜水看看,我一个猛子扎到水下之后正遇到向上潜水的马绍尔,我俩急忙用脚蹬水一齐浮出了水面。
“哦!马绍尔,怎么样?”,旁边的同胞全都七嘴八舌地围了过来,就连听不懂德文的英俄士兵也全都游过来相聚。
“威廉斯长官,水下 …… 水下果然有一个出口,不过那出口的尽头却…… 却是一个逆流的泉眼,水流非常地湍急,一般人根本难以接近”,马绍尔面露难色一边快速地回答,一边大口喘地着粗气。
“再快的湍流还能把你奈何么?你的水性我是亲眼见识过的”,我答道。
“关键出口之外不仅只有这一股湍流,还有一条非常奇怪的大鱼”,马绍尔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水,我分明看见他的表情里带有许多的恐惧。
“有多奇怪?”,我问马歇尔道。
“非常奇怪,我在入伍之前当了十几年的渔民,但我从来没看过 …… 甚至从没听过这种鱼的形状:它有一个无比小的椭圆头颅,还有一条像蛇一样形状形状的脖子。除此之外,(奇*书*网*。*整*理*提*供)它的身体庞大得就像是一头成年大象的 …… 哦,不我猜他比现在的大象还要大许多,它足够抵得上远古传说的猛犸象。这个怪物现在就在出口和泉眼之间的通道不停徘徊,我也不知道它究竟是食肉的还是食草的,究竟会不会攻击人类”
“难道这是 …… 蛇颈龙?!!!”,听马绍尔描述完毕之后,我心里马上跳出这个念头来 —— 这并不是无稽之谈,当我还是一个少年的时候,在家乡汉堡的自然博物馆里我就曾经见到过所有恐龙的挂图,而马绍尔所描述的每个细节几乎都几乎与图中的蛇颈龙一模一样。
“只能冒一次险了”,我在心中想道,“如果真是蛇颈龙,它起码要比头上那群毒蜜蜂更安全,因为我曾听博物馆的管理员说过:蛇颈龙是吃水草生存的,它们性情异常温顺”
事到如今,我已经再没有时间和他们解释这些了,我只好挥着手臂大声宣布着我的决定:“兄弟们,我们现在正面临着一次生死攸关的考验,马绍尔刚才找到了一个出口,我们必须潜水从那里的一个泉眼逃生,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除此之外,我还必须得说明:泉眼的水是逆着流的,而且在它和出口之间还有一条巨大的怪鱼在不停游弋,我们有可能淹死在水底,也有可能被这怪鱼吃掉,但我想为了自由,为了生存,所有人都会全力以赴的!”
“为了自由!”,我的日耳曼弟兄们振臂高呼着。
事到现在,事情的性质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我们由以攫取为目的的侵略者摇身一变成了为了自由生存斗争的勇士。说完这些话后,我也顾不得那些听得发愣的英国人和俄国人究竟能否理解其中的含义,深吸了一口气一个猛子就潜进了冰冷刺骨的水中。
这水的颜色是碧绿碧绿的,并且还有点咸,那味道几乎与寻常海水没有太大区别。我不禁在心中起疑:北京四郊并不毗邻大海,位于群山拥抱中的地宫水潭中怎么会有如此咸的味道呢?难道那泉竟然连通着一口海眼不成?我一边思考,一边屏息聚气继续向下深潜,马绍尔依旧游在最前面给我们带路,半分多钟之后我们便来到他此前所说的出口处。
马绍尔没有说谎,那的确是一个偌大的出口,奇峰大石在水中狂怪怒张着肆意分布着,在大石的中间明显有一道被涡流冲刷的通道,在经验的海员都知道 —— 这是泉眼、海眼之类强大的吸力和吞吐的倾泻水流所造成的。我沿着那条通道卖力向前劲游,心中极其害怕但又急切盼望遇到那条怪鱼。
又过了十几秒,奇迹终于出现了:周围的池水开始慢慢发热,热浪一股又一股地自前头向身后喷涌着,将我冲撞得歪歪斜斜,转过最后一道拐弯儿,眼前终于现出了马绍尔所说的那个庞然大物。我的老天,他果真和马绍尔说得一样:椭圆的像椰子一般的脑袋,像蛇一样细长的脖颈,还有五六头犀牛都比不过的庞大身材。我敢保证,这根本就是一条鱼,虽然它也长着一支又长又尖的背鳍并且可以在水中随意畅游。
这怪物在水底下来回游弋,它像是在寻觅什么,又像是吃饱了四处漫游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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