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铁锹的头,被揪得生疼,一定得好好教训这小屁孩一顿。
哥,今年才二十冒头,风华正茂,怎么就成了老家伙?哥,身强力壮,一顿能吃十个盒饭,能那么容易嗝屁着凉吗?我特么给不了云非遥幸福,你能给啊?
“何夕,老师也想让你当我的男朋友,但这个人不让啊!”云非遥揪着铁锹的头,把他拉到身前。她很哀怨的道:“他叫铁锹,一定要当老师的男朋友。他还说,你理的技术不好,没资格当我的男朋友……”
“云非遥,你忽悠这熊孩子,别拿我当挡箭牌……”铁锹抗议的话还没说完,云非遥揪着他头的手一紧。铁锹后面的话,直接变成惨叫:“唉呀,你轻点!疼啊……”
何夕的眼睛解开屏蔽,恶狠狠的瞪着铁锹。他道:“你敢说我的理技术不好?”
“我没……”铁锹刚要否认,云非遥就抢着道:“是呀,他就是这么说的!他还说,你不敢给他剪头呢……”
何夕气得呼哧呼哧,指着铁锹鼻子道:“老家伙,你给我进来。”
他一转身跑回房间,左手拿起剪子、右手拿起推子,叫道:“我就让你看看,我的理技术,到底好不好!”
“不用看,肯定很好!”铁锹挣扎着叫道。
云非遥贴近他的耳朵,低声道:“铁锹,你不是要当义务助教吗?现在机会来了。”
“我可以干别的,不剪头……”
“不行,必须剪头。”
“云非遥,不用玩那么绝吧?”铁锹就差声泪俱下了。
“免费帮你理,还不高兴?”云非遥揪着铁锹的头,就往房间走。
“云非遥,你这么温柔美丽,善良大方,闭月羞花,风情万种,一朵梨花压海棠……”铁锹叽哩哇啦,玩命挑好听的说。至少,也貌似好听……
“哼哼……晚了!”云非遥满身杀气,冷哼道:“混蛋,你现在就是用岭南话唱赞美诗,也一样得死。”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伊人非遥,喺水一方……”
(喺水一方的意思,在水一方。)
铁锹虽是北方人,但在岭南生活了十几年。岭南白话也会说,但说得不好。平时交流,基本上还是用普通话。现在被逼急了,别说用岭南话唱赞美诗。就连用岭南话改编诗经的事,都干出来了。
“扑街,借头嘅时候,朗诵畀何夕听啦。”
(混蛋,剪头的时候,朗诵给何夕听吧。)
云非遥拒绝接受投降,硬是把铁锹按在椅子上。
何夕很生气,非常的生气,因为他听不懂岭南白话。他和铁锹正好相反,虽然是岭南本地出生,但很小的时候就去了北方。一年前,家人才把他送回岭南的启智学校。铁锹和云非遥说岭南白话,他觉得是防备自己,不想让他听懂。当然,他不会责怪自己喜欢的云老师,而是把满腔的忿恨,全集在铁锹的型上。
何夕拿着剪子和推子在铁锹面前一阵划,好像想起了什么。转身去房间的角落翻东西,最后翻出了一块白布。他放在胸前试了试,皱着鼻子表示不满意,接着又去翻。
铁锹觉得这熊孩子还挺职业,知道用块布挡剪掉的头。他现在就想着快点完事,好快点离开。他道:“何夕同学,刚才那块白布就行,不用再找了……”
何夕充耳不闻,仍然翻得地动山摇,东西满地乱扔。
“云非遥,我觉得何夕的智商,不应该上启智学校,他完全就是正常人嘛!”铁锹满怀期待,道:“你看他的动作多灵巧,头脑多清楚,还知道找漂亮的女老师当女朋友……”
云非遥幽幽的道:“你想说什么?”
“我作为义务助教,也是宝贵的人力,不应该随便浪费。”铁锹叹了口气,深沉的道:“何夕这么聪明,完全可以自己痊愈,不需要帮助了吧?”
说着,他想要起来。
“启智学校的孩子,都没有病。”云非遥用力按着铁锹的肩膀,又把他压在座位上。她道:“他们是内心封闭的天使,每个人都需要引导和关怀,明白吗?”
“道理我都懂,关键是……”铁锹还要辩解,云非遥俯身在他耳边,低声道:“别忘了,蓝色小药片呢……”
铁锹如同被施了定身术,老老实实的坐着不动了。他心里一阵阵苦,觉得倒霉透顶了。别人休息的时候,不是海阔天空到处游玩,就是邀上三五好友吃喝玩乐。最不济,也是宅在家里上玩游戏……自己可倒好,不是去精神病院,就是来启智学校……
唉,该说什么好呢?无语啊……
何夕终于翻到要找的东西,一块脏兮兮、皱巴巴、灰突突、上面还满是黄色水渍,分不清原本什么颜色的破布。他满意的道:“好,就用这个挡头。”
“等会……”铁锹吓了一跳,道:“怎么不用那块白布?”
“因为那块白布,太干净了。”云非遥快意的道:“何夕,你拿的是洗脚布,还是尿布啊?”
“我擦……最毒妇人心!”铁锹总算明白了,云非遥不把他折腾进启智学校上学,不会罢休的。既然云非遥指望不上,就得自救了。他大喝一声,道:“何夕,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何如此对我?”
“情敌!”何夕给出的答案,简单明了、理由充分。
铁锹被堵得差点厥过去,刚要反驳。
云非遥貌似亲密的贴着铁锹脸颊,低声道:“不许解释,蓝色小药片。”
“凭什么?”铁锹豁出去了,准备反抗。别说蓝色小药片,就是金枪不倒丸,也不能让尿布搭在胸口!
面对铁锹的暴动,云非遥早有准备。她笑吟吟的道:“我那当特种兵的堂哥,最近在休假。他昨天还问我,你在哪里呢?”
铁锹想起云非遥说的,卡车从身上压过去都没事的堂哥。那点暴动的火苗,瞬间被泼了半桶凉水,浇得烟都不冒了。他苦兮兮的道:“云非遥,你怎么欺负人呢?”
何夕看云非遥低头和铁锹,甜甜蜜蜜的说着悄悄话……不管真相如何,他心里是这么认为的。他的嗓子里,出虎虎的低吼声,胸膛剧烈起伏,如同一只领地受到威胁的公狼……
铁锹气得半死,云非遥可以不管。但何夕气成这样,作为老师,她就不能不管了。
云非遥急忙走到何夕身边,弯下腰双手扶着膝盖,柔声道:“何夕,你听老师说。你是学生,年纪还太小。等你长大了,才能谈女朋友啊!”
何夕虎着脸,道:“云老师,那你就等我长大。”
云非遥揉着何夕的头,微笑道:“老师,当然想等你长大,但是不行啊……”
“怎么不行?”何夕大叫道:“我今年十岁,再长五年就是成年人了。”
“咯咯……小笨蛋,十八岁才是成年人呢。”
“我个子高,长五年就像十八岁,别人看不出来……”
云非遥耐心地哄着何夕,不论何夕怎么脾气,怎么胡搅蛮缠,她始终保持着弯腰的样子,微笑面对。十多分钟过去了,何夕激动的情绪,才逐渐平静……
铁锹看着这一幕,心忽然有些感慨。何夕刚才又叫又嚷,各种歪理绕来绕去,让人头昏脑胀。如果他对着何夕,别说十多分钟,就是两分钟都撑不下去。说不定,早就把何夕按在地上,一顿搂头盖脸的暴打。让你丫的,那么多废话……
可是,云非遥呢……不但始终温柔恬静,还一直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没有丝毫不耐。
铁锹不记得从哪本书上看过,用这样弯腰的姿势面对学生,可以消除学生的抗拒感……但这样的姿势,一动不动的保持十多分钟,绝对不容易。他现云非遥按着膝盖的双手,已经越来越用力,双腿也微微的晃动,好像很累了。
能不累吗?
铁锹自负能坐着打一宿游戏的铁腰,这样也撑不住十分钟。
何夕虽然不嚷了,但还是死钻牛角尖。无论如何,都要当云非遥的男朋友。而且,一定要云非遥亲口答应……
眼看云非遥的神情越来越疲惫,铁锹不由得暗自吐槽:“弯腰累,你就不会蹲下缓缓?真是笨到家了!”
铁锹想是这么想,嘴上却吊着嗓子道:“何夕,你这小屁孩有完没完?”
何夕猛的转头,凶狠的瞪着铁锹,嗓子里又出那种虎虎的低吼。
云非遥也大吃一惊,急忙阻止道:“铁锹,你不要说话……”
“为什么,我就不能说话?”铁锹一拍大腿,站了起来。他道:“现在,我就告诉何夕,你是我的女朋友。”
“什……什么?”云非遥一愣,没反应过来。
“胡说,你胡说……”何夕指着铁锹,跳着脚大叫道:“云老师是我的女朋友!”
“哼哼,我胡说?”铁锹蹭了一下鼻子,摆出一副大爷模样。他嚣张的道:“你问问云老师,她亲过我没有?”
何夕又猛的转头,瞪大眼睛看着云非遥。他暴躁的道:“云老师,你没亲过。他撒谎,他是坏人……”
“铁锹,你干什么啊?怎么和孩子置气?”云非遥看好不容易才恢复平静的何夕,又变得激动起来,气得连连顿足。她怕何夕受刺激太大,就想否认。
可她否认的话还没说出口,铁锹就厉声逼问道:“云非遥,做人要诚实。那天在岭南酒家,你敢说没亲过我?这段时间,我睡觉的时候,不知有多少次梦见那一幕。”
“你、你……我……”云非遥从见过铁锹,如此气势逼人。她面红耳赤,否认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铁锹又对何夕道:“你问问云老师,她有没有被我抱在怀里?”
“云老师……”何夕现在不暴躁了,而是快哭了。
铁锹继续打击道:“你问问云老师,有没有拉着我的手,跟我一起散步?”
“云老师……”何夕说话都带着哭腔。
铁锹又道:“你问问云老师,有没有和我亲密地坐在一起?”
何夕可怜巴巴的看着云非遥,已经不说话了。
铁锹是车胎打气就凭嘴,可劲地吹呀。他道:“你再问问云老师,有没有用军体拳给我按摩?有没有说过,怀了我的孩子?”
云非遥快疯掉了!她忽然向铁锹走去,准备给铁锹再来一次军体拳,弓步冲拳!
铁锹早有防备,云非遥刚刚靠近。他闪电出手,搂住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