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大家都是合法的生意人。要是连这点程序都不会走,看起来得多蛮荒啊。
清迈大酒店的总统套房,王港仔正坐在沙上和两个长满水锈、站着还有些下意识微微晃悠的凶悍家伙,口沫飞溅地说话。基本意思就是:你们这些海上的钩子,以后就不用抢渔民喝咸水。累得要死不说,还他妈的没几个钱。现在近海的小渔船,就算是抢了也没多少渔获。那些远洋的海轮,又他妈的不敢碰。送点黑货赚钱,小船还跑不了多远……
总之,这次上岸干活别给自己丢脸。只要明天那一票搂足了,以后东南亚这条线就是财源滚滚。再也不用过那种除了海,就是担心岸上的相好便宜小白脸的事情……
王港仔正说得兴起,门外传来两急一缓的敲门声。他立刻收住了话头,道:“你们回去告诉所有的钩子,从现在起到扫场子之前,不准离开住的地方,也不准喝酒,都给我养精蓄锐。谁要是敢不听,事后老子就让他去见海龙王。”
两个海钩子的头目,走的时候孙敏峰正要进来。门口不大,三人撞脸,一时间都堵在门口进退不得。两个海钩子不满的哼了一声,孙敏峰赶紧赔着笑脸让路。这帮海上悍匪都是王港仔的人,不是他能惹得起的,至少现在惹不起……
孙敏峰等海钩子走了,才进了房间。他低声对王港仔道:“王爷,刚才我和江成见面了。他说那帮雇佣兵管得宽,都不许打电话,才没能时时通报情况……”
“江成这个废物,连雇佣兵都搞不定,就不应该让他去监视……”王港仔骂了一声,不耐烦的摆手道:“别说那些没用的,你就告诉我那些雇佣兵有没有偷奸耍滑,拿钱不办事?”
“江成说那帮雇佣兵,商量了好几个突击计划,已经准备好了……”孙敏峰皱着眉头道:“可我看着,总觉得不太对劲……”
王港仔紧张起来,道:“哪里不对劲,你现什么了?”
“我觉得他们不是特别的上心,十五个人有大部分都在睡觉,没睡的也是盯着江成和我说话。”孙敏峰道:“最重要的是那个姓范的不在,问去了哪里对方也不回答……”
王港仔道:“江成不知道吗?”
孙敏峰束手站在那里,偷偷瞄了王港仔一眼。他不动声色的道:“江成说,那个姓范的去侦察地形了,还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放屁,我顶他个肺啊……”王港仔一脚把面前的玻璃案几踹出去两尺来远,破口大骂道:“那帮雇佣兵早就把动手的路线摸透了,还他妈侦察个屁?就算是侦察,他这个废物不他妈贴身跟着,还监视个屁?”
“这他妈就是我要的效果……”孙敏峰一声不吭,心里却暗暗阴笑:“江成,我让你跟我装逼。这次你要是侥幸不死,王港仔也得干翻你。就算你命大,王港仔死了你也不死,老子也要整死你……”
东南亚广场的地下停车场,范教官躺在一辆皮卡的车厢里,悠闲的吃着肉干。禹奕就站在车厢前,默不作声的看着。
“士,听说你在这里被光头佬找的雇佣兵袭击,是吗?”范教官笑眯眯的问道。
禹奕听到范教官称呼自己的军衔,虽然没有说话,但第一反应就是立正。这个动作做完之后,她的脸色就变得有些苍白。
“稍息吧……”范教官摆了摆手,用力咬下一块肉干。他道:“我就是随便了解一下情况,不用太紧张。”
禹奕听着命令稍息之后,咬了咬牙道:“教官,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次来南云是为什么?”
“想你了,就来看看你……”范教官将肉干全扔进嘴里,用力的嚼着。他道:“没什么别的意思,你不用太担心。”
禹奕沉默了好一会,终于鼓起勇气道:“教官,请你告诉我真话。”
范教官缓缓做了起来,盯着禹奕道:“士,谁给你质疑上级的权利?”
禹奕脸色白得几乎没有了血色,手也扣住了藏在掌心的飞刀。可最后,她却又认命似的将飞刀推回了袖口……
范教官的眼神变得如同针刺,逼问道:“士,你以为我来是为了什么?”
“教官,你放过干爷吧……”禹奕忽然双膝跪地,软弱的哀求道:“只要你放过干爷,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
“看来,你们老扛把子知道的不少啊……”范教官从车上跳下来,一脚将禹奕踢翻在地。他咆哮道:“士,你知道什么?回答我,不允许有任何隐瞒!”
“是,教官。”禹奕被踢的嘴角都有了血丝,却毫不犹豫的跳起来立正站好。她大声道:“老扛把子早就查明,你们三家联手的事情。并且根据你们的调动,预估明日干爷去工厂视察,就是你们的攻击时间。现在所有反击措施已经完成,只等你们自投罗……”
说到后来,禹奕的声音已经嘶哑的不成样子。
范教官负手而立,喃喃自语的道:“我就说嘛……单靠那两家的蠢货,就想干掉康老爷子,简直就是做梦……”
禹奕继续哀求道:“教官,你不要杀干爷了,行吗?”
“小奕,我没有看错你。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可以相信,就只有你了……”范教官忽然笑了,貌似非常感慨。只是那白森森的板牙,看着有些渗人。他道:“明天我们确实打算在康老爷子出来的时候动手,地点就是这里……”
说着,范教官拿出一张地图递给禹奕。他道:“攻击地点和射手的位置,都标在上面。”
禹奕惊喜之极的接过地图,声音都有些颤了。她道:“教官,你放弃行动了?”
“不,行动还是继续。”范教官又拿出一块肉干,放在嘴里撕咬。他道:“我给你这份地图,是要你把所有参与伏击的人全部杀光,明白吗?”
禹奕愕然道:“教官,你这是为什么?”
“没什么,佣兵我干腻了,想退出……”范教官眉头一皱,从嘴里吐出两块骨头碎渣。这块肉干没弄干净,里面有碎骨头,很影响口感。他道:“可参加伏击的那些人都是疯子,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我要是想退出的话,就得干掉这批人,才能不留后患。”
“是,教官。”禹奕听着范教官要陷害战友的话,一点不怪。雇佣兵就是如此,通常都是有今天没明天。而且今天在这个队伍里干,明天就会另外一个地方混饭。反正谁给钱就给谁卖命,没什么忠诚度。不过,她还是略微犹豫了一下,道:“教官,你在境外还有不少人,他们会不会给你带来后患?”
“一个月前缅甸内战,境外那些能打的都死光了。现在,只剩下一些老得走不动路的人了。我和来的这些人,就是最后能拿枪的人了。”范教官靠在车厢上,幽幽的道:“他们死在华夏,总死在缅甸那里好。”
禹奕敬了个礼,道:“保证完成任务,不让任何一个参与伏击的人活着离开。”
范教官戏谑的道:“我除外,千万别对我开火……”
“是,教官除外。”禹奕答的平板快速,好像又回到了在雇佣兵的时候。
范教官注视着禹奕好久,目光逐渐变的温和起来。他道:“小奕,这次事情办完,你和我一起走吧……”
禹奕听到范教官叫自己小奕,虽然还保持着敬礼的姿势,身体却猛然绷紧,神情也变得恍惚起来。如果是以前,教官能对她说这样的话,就算陪着他走遍天涯海角又如何?
可是现在……禹奕的眼前闪过铁锹的身影。当时,那个混蛋就是在这里和自己一起干掉了,那些想要杀她的雇佣兵……
范教官看着禹奕不出声,还以为禹奕已经高兴的傻了。他道:“小奕,我知道你喜欢我。之所以一直没有回应你,是因为条件不成熟。当时我脱不开身,还希望你回华夏。希望能在华夏保持一条和我沟通的线路。只有这样,以后才能有机会攒够后半辈子逍遥的钱。但是,我心里还是喜欢你这小家伙……”
禹奕慢慢的放下手,道:“教官,你永远是我的教官。”
她的声音很低,但语气却非常的坚决。
范教官的笑容僵硬在脸上,道:“你说什么?”
“你永远是我的教官。”禹奕的声音大了一些,语气也更加的坚决。她立正道:“这一点,哪怕是我死也不会改变!”
范教官眼神变得阴戾起来,禹奕却恍若不觉没有半点动摇。范教官将肉干整个塞进了嘴里,用力嚼着。他道:“这次的肉干没做好,不但渣滓多,还没有嚼头……”
说着,他掏出几片肉干塞进嘴里,含糊的道:“士,我永远当你的教官。”
“是,教官。”禹奕再次敬礼。
范教官也回了个礼,然后拍了拍禹奕的肩头,就开着那辆皮卡走了。
禹奕再也听不到车的马达声,才蹲下身用手从地上捡起一个骨头渣滓,这是刚才范教官吐在地上的东西。她用鼻子闻了闻,表情又变得漠然起来……
范教官开着皮卡,嘴里不停的嚼着肉干。他忽然含糊的自语道:“士,你的味道一定不错。真希望,你能和我一起走啊……”
“下班了……”汪伦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吊着嗓子喊了一声。
这一声仿佛传染,游乐的办公大厅哀鸿遍野。现在公司的人手少了,工资也加了,大家的干活也以前拼命了不止十倍。一天下来,真的是头晕眼花,腰椎骨疼痛……
不过,铁锹好像特别的紧张。别人都唉声叹气,他却稀里哗啦的收拾东西,哪有半点疲惫的样子。他倒不是不累,而是时间来不及。白天的活干完了,晚上还要上A,简直是有点要命的意思。
“忍了,几十万的奖金不能白花……”铁锹胡乱的背起包,就要往外狂奔。
这时,办公室的门开了。肖洛洛从铁锹身边走过,忽然扔下一句:“以后上班最好化个妆,别鼻青脸肿的就过来。不知道的,以为你去伊拉克学A了呢。”
昨天受伤颇重,哪怕是铁锹惊人的恢复力,还有能留有一些淤肿未消。白天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同事对铁锹“身残志坚”的精神,表示敬佩了……
如果不是赶着去上课的话,铁锹肯定不阴不阳的反唇相讥。就凭自己的贫嘴,让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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