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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脊梁- 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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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区,又是古川与邻县交界地地方,生计工作一直开展的不是很得力,前年普查人口就有1603人,不包括有些因为种种原因还没有上户口的人,所以该村一直是个地少人多,加上很多耕地又是旱地或贫瘠的山地,连吃饭都成问题的县里的重点贫困村。

该村在解放前,过的是半匪半民地生活,农忙时是庄稼人,农闲时则是四处偷抢地成伙的扰民土匪,在解放以后,经过集中的几次清剿,加上强大地政治宣传攻势,这里才慢慢的安定了下来,不再操土匪这个职业,但这里的民风强悍却一直延续了下来,村里习武成风,这些年也出了不少好兵。

这个村还有个特点,从当土匪时就开始养成了的,那就是这里有三个大的姓氏家族,分别是许、王、李三大家。这些人在当土匪时就有自己家族的族长当匪首的习惯,家族里大事小事全由族长说了算,有什么事情也是族长出头和其他人交涉,并有非常完整的族谱和族规。解放以后,这些人也是按照姓氏家族自己集中到了一块儿居住,起初只有三个大地自然村,分别是许坳,上王庄和李家院子,后来不少外来人口因为种种原因被划进了下湾村,他们受到了这三个大姓氏家族地集体抵制和排挤,连当时的土改工作组也拿他们这种强硬地小动作没有办法,最后只好在下湾村最边上又划了一个村:中心村。

说是中心村,但其实是下湾村最没有地位和实力的村子,它能够叫上这么个响亮的名字,是因为当时工作组就住在这个村子里,而且工作组帮助成立的村委会也是设立在这个村子,前三任村支书也是这个村子的,也就是说这个村子拥有下湾村名义上的最高组织全力机构,虽然它对其他三个村的约束力是非常有限的。

到了后来,因为三个大的自然村慢慢地开始从最初的对政府的敌视和怀疑的态度,慢慢转移到信任和支持的这个方向来,他们也开始角逐起村支书这个职务起来,三个大姓氏家族为此还发生过不少明争暗斗的往事,这些往事在家族一些权力人物的有心操纵下,更进一步的加深了彼此之间的矛盾和摩擦。

自建国以来,他们为了争水,争地,争村委会里的职务,争老婆等等,发生不计其数的冲突,甚至还有流血的械斗发生。

但村委会的权力后来就一直把握在王姓家族手里,具体原因众说纷纭,没有一个统一和准确的说法。

到了近些年,因为许姓出了不少好兵,有些还走上了领导岗位,这种情况才发生了变化,许姓开始掌握村委会的主要权利了,不过因为新的村委会选举法的实施,村民大会的权力被大大提高,所以很难出现村委会全部委员被一家把持的局面,最近几届也出现了不少四个村互相妥协以后的村委班子,而且由于许姓的长期把持,对另外两个大姓伤害极大,促使这两家逐渐联合起来,而许姓则因为种种原因,和两家展开了对中心村的积极拉拢。

今天聚集在下面的就是王姓和李姓两家的人,他们是为了抗议这次民选不合理来的,他们认为在选举过程中许姓有舞弊行为,并在去镇里投诉的时候,还被镇党委里的人给关了两个,说他们是故意聚集闹事,冲击国家党政机关。

尹扬听完了以后,感觉这事情可能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复杂的多。

前面说这些情况在他们意料之中的就是这次上访,主要是因为干群之间的矛盾没有妥善处理好而发生的结果,而在他们意料之外的就是这一个村委会的换届选举居然会这么复杂?多少让人有点意外。

李书记在听完了以后,有点感慨的说:“这农村的情况啊真的是水不深,却很凶险和复杂,一个处理不当就会导致很严重的后果,甚至会出现严重的社会动乱。”

尹扬对农村工作不是很熟悉,他就很虚心的跟在基层工作多年的李书记请教这方面的问题,问李书记为什么这么说?

李书记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也很沉重:“说农村的水不深,是指每个村委会管理的范围有限,职权也不大,对社会的影响往往也不怎么引人注目工作的。工作的。

就像腐败问题一样,在农村你搞点腐败是不怎么上的了台面的,无非是在有限地农补、集资还有各种收费上做点文章,而这个因为农村一比较穷,村委会管的人又少,并其还有出门就是上级的众多领导,所以他们能够在里面搞多大的名堂出来?无非是一年有个几千万把块,这已经是很厉害的,像其中最大的一块是种子化肥,总共每年一个村也不过是几万到十万块钱补等,而且还有乡里镇里的很多直管部门负着责,你说他能够从中间抠出了一千两千的有可能,但上万就不大可能了,那么这些人与那些动则集十上百万的大鳄们比起来是很微不足道的。

尹扬和郝方方听到这里不由都赞同的点了点头。

第三部分 筑巢

第一百二十二章 见面

李书记则继续接着往下面说。

“而说它复杂,则是说这里面的各种社会关系之复杂是城市等社会生态无法比拟的,这里面不仅有因为教育普及不够,几千年封建社会遗留下来的一些非常顽固的旧农思想和意识在作崇,而且与之相依存的宗族势力的对农村整个社会生态的影响也非常明显,此外,还有地方与地方,个人与个人之间的种种恩怨矛盾,他们可以纠缠好几代人,这些都增加了农村工作的整个复杂程度。

所以农村工作看似简单,却又很大的工作难度,加上基层工作的重要性,使他的问题又很特殊,一个处理不好,就会直接损害到我们党在这里的威信和形象。”

对于这点;尹扬都和郝方方有充分的认识。

对于经济工作尹扬甚至还要更熟悉一些,他看问题往往深入到更深的层次上去考虑,因此他在李书记分析问题的基础上,说:“这些问题产生的根源还是在于对权力组织监督的力度不够,没有一个可以和村委会相制约的权力组织来监督它权力的行使,那么一个失去约束和监督的权力组织自然就会问题重重。

一些乡村干群关系紧张生疏,就是因为一则财务上没有公开,很多乡村的财务是钱帐两回事情,帐是帐,钱是钱,帐是用来给上面看和开会时用的,而钱则是东挪西拆用来花的,因此村民们对村干部们自圆其说、自欺欺人的口号很反感,所以对干部们也就不那么信任和亲近了。

此外。还有个方面的问题就是村民们没有一个可以帮助自己行使权力地组织或平台,他们的呼声得不到有效的反应和尊重,与现有的行政权力机构完全是管理和被管理的关系,那么自然在群众心目中就有种距离感,也因此产生了陌生与抵触情绪。”

尹扬的发言得到了郝方方和李书记地深思,从某个角度来说。郝方方确实可以说是一个很爱学习和很善于学习人,他对自己不擅长的东西都会很认真的去思考,这也许每个能够得到上位人物欣赏的人都会有自己的过人之处吧,不是每个人可以都归纳为运气好坏上面去的。

尹扬站了起来说:“好,那么我们就先去会会这些带着委屈来的群众,我们可是他们抱着极大希望的包青天啦!”

“哈哈。”郝方方和李书记闻言都高声笑了起来。

本来按照办公室的建议,要由村民们推举几个代表出来和尹扬他们见面,而不能够这么多人全部进县委来和领导们谈吧,一则人多嘴杂。到时候你一句我一句地现场会很混乱。反而不容易把情况说清楚;其次,就是人多了,万一有个什么乱子,局面也不好控制。怕给领导们安全上造成威胁;还有就是人多了,到时候每个人对县委领导地话理解程度上肯定会有差异,人传人会把领导的话越传越走样。人越多走样的程度也越严重。

尹扬想了想没有同意办公室的意见,他笑了笑说:“如果是我们大家,早上四点多钟开始起床,步行了四十多里山路,又换了两次汽车才到了县城,最后却被人堵在了门口外面,你心里会做怎样地感想?再说了,他们是我们群众。是我们党依靠的基础。我们怎么能够还怕他们会伤害我们呢?同志,你这句话可有问题啊!好了。安排下午吧,只要愿意来的,我们就打开大门欢迎他们进来,记者这个时候也可以进来,但请他们注意自己地一言一行,高度负责的履行自己的工作职责。”

县委大礼堂被紧急打扫和清理出来了。大量的长凳长椅也被从各大机关借了出来,全部集中到了大礼堂里面,嗅觉灵敏的新闻机关早就得到了消息,抢先一步占据了会场里一些视野良好的位置。

按照尹扬的指示,垭口镇的领导紧急被县委办用电话给催过来了,其实他们早就动身往县委这边赶了,在李书记搞清楚这些聚集在县委门口地人是来自垭口以后,就有人打电话把消息递过去了。垭口镇地领导被全部惊动了起来,书记和镇长赶紧磋商了一下,他们两个就叫上了下湾村的村支书,然后一起赶过来了。

所以在会场布置好没有多久,他们就已经到了县委。

上午十点多一点,这个特别地见面会(在下湾村的村民心中认为叫公堂会审来的更合适些。)就要快开始的时候,当他们中间有人看见村支书和以前在他们眼里大的不得了的镇长书记全部来了以后,顿时群情开始***。

大家纷纷奔走相告:那些犯了国法的人全部被书记拘到县里来了,要会审了!

每个人脸上洋溢的都是激动兴奋的表情。

尹扬本来想在开会前,先见一下垭口镇赶来的干部们,听听他们说些什么,有没有需要和县委事先要说明的情况。

但他等了很久,也只看见镇党委书记过来了,镇长和村支书据说也来了,却连个人影也没有看见。

党委书记见面以后,嘴里就一叠声的连着道歉,却对群众聚集的情况只字不提,尹扬默默地看着他,脸色很沉的很厉害,但不动怒气,至少从脸上没有看见。

他等那位党委书记说完了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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