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自水冷冷地道:“战败者就该死!”
我是谁道:“但我打死了你一个香主,因为他骂我娘!”
曾白水沉声道:“你娘!你娘,你还记得你娘么,你忘了你娘临终前我花多少心血来照顾她?你忘了你娘临终前说过什么话!你忘了你娘要你答应过什么?”
我是谁登时涨红了脸,青筋凸起,大声道:“你把我看做什么人了!我当然记得!我怎会忘了:”曾白水淡淡地道,“你记得就好,你且说说看,你娘要你作什么?”
我是谁紧握拳头,嘶声道:“娘亲要我答应替你作任何一件事情,以报答你照料之恩,我怎会不记得?”
曾白水笑道:“你记得就好,那我要你做的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我是谁痛苦地道:“杀方振眉。”
曾白水冷哼道:“那你做了没有?”
我是谁黯然垂首,道:“没有,我没有。”
曾白水冷笑道:“你做了的是什么?嘿嘿,咱‘长笑帮’待你不薄,你斫了屈雷的一条手臂,又打伤陈堂主、欧旗主、尚旗主,现又伤我‘长笑帮’七八十人,杀我‘长笑帮’穆香主,你这就算是报恩?你这就算报答?”
我是谁痛苦地垂下了头,忽然大吼道:“你们不应该血洗‘涵碧楼’,并作出如此丧尽天良、禽兽不如的事来,所以我要报仇!”
曾白水断然道:“好!你既要报仇,我不阻拦;但你的允诺呢?”
我是谁哑然。
曾白水继续道:“如你不履行我们的诺言。你对得起你死去的亲娘吗?”
我是谁激动得全身发抖。
曾白水缓缓又道:“好!我们就这样决定,我们约个地方。
我和司徒十二一战,你和方振眉决一死战。如你能战死方振眉,那我则交出屈雷、方中平,悉听尊便。而你我之间的关系,在履行了你允诺之后,大可一刀两断。直接我作对,为方振眉报仇,任凭选择。当然,若我先死于司徒十二手中,或你死于方振眉手中,我们就彼此都不会有怨言了,是不是?”
我是谁仰首看天,目中有泪。
曾白水长笑道:“这是惟一恩义了断的善法,再也不用纠缠不清了。我们一战决负,你们自认仁义无敌,那就看看这一仗,你们是否真能赢得了!”
我是谁一直在沉默着,东方微明,寒凤阵阵。我是谁终于缀缓他说道:“一言为定。”
曾白水仰天长笑,响彻云霄,“好,就由你通知司徒十二及方振眉,即时决战,任何一方的人,只可带两名随从:随行者当然不得出手,只是准备收尸而已!以‘试剑山庄’之侠名,想秘不致爽约或背信;任何一方决战后,双方剩下来的两人要是敌对者的话,必须再战,直至仅剩一人为止。此后恩仇了结,也省得诸多纠缠、永无日矣!”
我是谁以一冷沉得近乎悲哀的声调断然道:“好!”
我是谁的身影消失在“长笑帮”后,在曾白水身后的暗影里,悄悄地闪出两个人,曾白水没有回首,淡淡道:“你们也真做得绝,看来他真的是恨绝了你们!”
屈雷沉吟道:“帮主,你约战司徒十二……”曾白水苦笑,然后道:“我此时不约战司徒十二,何时才战?
现刻‘长笑帮’的力量已完全被击溃了,再‘试剑山庄’缠战,必败无疑:不如我个人独战司徒十二,而司徒十二已被你所伤,若约他明日作战,他可能还会为保性命而坚拒,但约他三日后,他的内伤刚刚恢,以他这自命侠义之士,必不延期,届时我只须耗损他之力,很容易便把他内创引发,一击而败之了。”
方中平听了大喜,道:“帮主高明……”曾白水一切已在掌握之中地道,“他们自以为仁者无敌,殊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们知道我们的人已伤亡甚重,料不会多带人去;所带二人,必是何不乐及银绝崖,我们也只带二人去,屈雷,你和中平,届时只要在彼此对敌皆趁出手。不管司徒十二也好,方振眉也了,只要除去其一,便能券在握。
让我博下司徒老鬼外,再把何不乐等手擒过来,交给你们,岂下乐哉?”
屈雷以掌击腿,大笑着道:“帮主妙计……”曾白水敛容道:“无论如何,那也必是武林中最轰动的一战了……”
第十九章华山绝崖埋侠骨
华山。魄非凡的华山。
华山之巅,更是衔天接地,高峰拨秀,风涌云动,象万千。
今日,一场武林决定祸福的大战,就将在此展开了。
清晨的风,急徐不一,一泻千里,满天飞云,不断涌动,连太阳也为之掩盖。
在华山之巅的一片荒地上,绝崖之旁,有两面大旗,随风而猎猎飞扬!
大旗上书:
长笑帮!
试剑山庄!
寂静无声。
没有人。
忽然,在正东方,一人渐渐升了起来,背后天色灰黯一片,风涌云动,这人大步踏来,隐有虎豹之势。
曾白水!
紧接着在正面之方,一人大步踏来,银衣飘飘,随风翻飞,白衣银髯,不住飞扬,竟有龙象之象。
司徒十二!
同时在正北方,另一黑衣大汉,健步如飞。黑衣鼓动,一如云海飞扬,千变万化,魄逼人。
大侠我是谁!
同一时间,正南之方,一人从容而近,白衣纷飞,如风中柳絮;脸带微笑,身法之快,犹如急风拂面,似有所觉,又如羚羊挂角,无处可寻。
白农方振眉!
四人走近,隔着两面大旗,停步,注视。
而在曾白水东南及东北方,两人走近,一黑衣如铁,一锦衣如花,正是屈雷和方中平。
两人一缺左臂,一缺右腕,脚步踉跄,但满脸怨毒之色。
但在司徒十二身后的西南西北两方,出现了一灰衣壮汉及一青衫少年,正是何不乐、郭傲白!
银绝崖并没有来。
因为他已在“试剑山庄”内一役中殉职了。
代替他来的是“含鹰堡”少堡主,“七重天剑”郭傲白!
大家都没有说话。
一场生死决战就要开始了。
只听风在狂吼,云在怒飞。
曾白水瞧着司徒十二,忽然道:“你不守诺言。”
司徒十二银眉耸动,道:“哦?”
曾白水冷冷他说道:“你多带了一个人来。”
司徒十二动容,道:“谁跟在我的背后?”
只见一矗岩石之后,闪闪缩缩行出了一个纤细的人影,轻声叫道:“爹,是我。”
司徒十二怒道:“爹吩咐过你不许跟来,怎又跟来了!”
司徒轻燕懦怯地道,“爹,我哄了心弟在庄里,我自己一个人来,女儿是不放心爹……”司徒十二长叹一声,曾白水冷笑一声,司徒十二得跺足起来,忽听方振眉淡淡道:
“曾帮主,你们也来多了一位。”
曾白水也动容道:“哦?”
方振眉笑道:“在树后的那位,大概是曾姑娘吧?”
只见那树后畏怯怯,步出一人,身形纤柔,正是曾丹凤。
曾白水皱着叹道:“你怎么跟来了!”
所谓“虎毒不伤儿”,曾白水对曾丹凤,毕竟是父女情深,绝不是他平时对帮徒们之残忍无道,杀伤无赦。
曾丹凤嗫嚅他说道:“爹,女儿不放心……”曾白水顿足,方振眉笑道:“现在咱们哪一方都多出一人,不也是公平了吗?亲情深似海,凡人皆如斯,帮主又何忍深责令爱?”
曾白水“哼”了一声,没有再作声,我是谁沉声道:“不管我们双方战况如何,我们都绝不会加害于两位姑娘的。”
这句话讲得曾白水司徒十二皆心中一宽。
可惜这话并不代屈雷方中平也有这想法,屈雷心中正忖道:如若能制住司徒轻燕,必可令司徒十二分神,若曾帮主能趁下手,司徒十二必丧命当堂,自己便可居大功报得深仇了。
方中平心中也有歪念头,司徒轻燕貌美如花,若曾帮主能除去司徒十二,自己必手擒司徒轻燕,好好享受享受。
那几的何不乐郭傲白,当然并无伤害曾丹凤之念头,不过何不乐身经百战,当然能观形察色,当下对郭傲白轻声道:“郭少侠,小心屈雷方中平对燕姑娘不利。”
郭傲白断然道:“我自会当心便是,屈雷,方中平乃我杀父仇人,今日誓杀他们方休。”
只听司徒十二缓缓地道:“我们可以开始了吧?”
曾白水冷冷他说道,“我们可以开始了。”
司徒十二声调低沉:“请出手。”
曾白水也沉声道:“你先请。”
司徒十二声音低沉得出奇:“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曾白水的声音,有点怪:“不用客。”
郭傲白、何不乐、屈雷、方中平心中大奇,这两位武林大宗师居然在动手之前,还废话连篇,又像说得心不在焉,不禁百思大惑。
只听司徒十二续道:“承让承让。”
曾白水声音混浊不清,道:“哪里,哪里。”
“七重天剑”郭傲白,“一刀断魂”何不乐,“铁拳”屈雷及“袖中剑”方中平只见司徒十二全神贯注于曾白水身上,全身衣服,猎猎鼓动;而曾自水也盯住对方,全身骨节,格格作响;但彼此仍未出手。
只听司徒十二犹如梦吃,“好高的动力。”
曾白水声音低微,“过奖,过奖。”
两人说话的时候,居然口不张开。郭傲白忽觉头脑昏昏欲睡,只觉一道巨大的潜力自左潜来,另一道巨力自右迫来,毫无声息,竟退出丈外之后,才憬然省觉,人已几乎给逼出悬崖。
郭傲白才退出后,方中干也“蹬蹬蹬蹬”地退了四大步,脚步摇摆不定、终于一跌坐下。
他甫坐下,伺不乐也后退五步,摇晃一会,才勉强立足。
几乎是何不乐退出的同时间,屈雷也退出了一步,疾向后翻了一个筋斗,才能立定。
是什么力量,如许之大,竟把这冠绝武林的四大高手,也逼得如此狼狈?
他们同时皆醒觉,原来就在司徒十二第一声“我们可以开始了吧”里,这两大宗主己彼此运用内功,借说话之际,将功力向对方逼去,正较量得如火如荼,屈雷、何不乐、方中干、郭傲白四人,功力皆司徒十二曾白水相去远,纵在一旁,也得被逼后退不已。
司徒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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