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少女- 第1部分

作者：武装眼镜宅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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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之结末1

明亮的房间，清爽的海风。

虽然是冬日，可是在热带地区的房间里，丝毫感觉不到老家的寒冷。

但是，我的兴趣不在这里。

望着窗外的铁栏杆，我有种想死的冲动。

讨厌的海风，讨厌的芒果树……讨厌的天气，讨厌的食物……还有讨厌的铁栏杆……

住在有着铁栏杆的房间里，有种住在监狱里的感觉。

是的，那是在我年轻的时候，十几年前我在下原市看守所里面作为连环杀人犯嫌犯，被架上手铐和脚镣，在冬日的囚室里面望着窗外的铁栏杆的感觉。

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嫌疑犯，我就是杀人犯。

在下原市里的那二三十个受害者里，有一半是我杀的。

警察，根本没有抓错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那个样子的呢？

是因为没有钱给爸爸治病，而把自己的身体卖掉给那老头子糟蹋吗？

而且，噩梦之后，我还没有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献出了自己的初夜，换来的，是爸爸的死讯和老头子那两张根本买不了什么东西的钞票……

这点钱！怎么能够！

我感觉自己被戏弄和侮辱了。

看到那肮脏的老头子那副拖延的表现和提起裤子不认账的嘴脸。守候在爸爸冰冷的尸体旁边……我的心也死了。

也许，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是行尸走肉了吧。

所谓的景千繁，所谓的御景姐，所谓的夜狼之森的女主唱。全都变成了心酸的回忆。

闻着医院里面消毒药水的气味，一个人孤独地走在殡仪馆的停尸间，看到葬礼上其他人都是一家一家地来到这里，而我则是孤零零地一个人守着爸爸……所以我想哭。

我哭了呢……那个时候我真的哭了。

2008年出生的我，是祖国的第二代独生子女，自然没有什么叔叔姑姑舅舅阿姨什么的亲戚。因为妈妈早年病死的缘故，所以爸爸是一个人把我养大的。

独生子女的政策，虽然为故国的发展提供了强大的动力，但是……也为我这样的人造成了很悲凉的人生。

是的，结果就是我这样的独二代很孤独。没有什么亲戚在身边。连搬动爸爸的遗体，都要陪着笑脸掏出钱来贿赂殡仪馆的工人。

我卖身得来的钱，都变成了爸爸的丧葬费。

而这些钱，远远没有那个老头子许诺的那么多……甚至还不如我在夜狼之森俱乐部当主唱的时候多。

我后悔了，后悔我自己的选择了。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我不会这样选择的。

但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难道，真的要去吃那回头草吗？

爸爸的葬礼结束之后，经过几天的挣扎，决定不再回到那个老头子的身边。无处可去的我，拎着装有自己全部家当的小箱子走到了夜狼之森的门前。

如果可以恳求一下林老板，也许，我可以再次回得去吧……

虽然感觉很丢人，可是，林老板，小李哥，还有由纪，都是可以原谅我的吧……那些人都是粗神经，应该不会对我有着那样的过去而在意吧。

可是……

我看到的夜狼之森俱乐部被查封的封条，还有被搬空的房间。

我的心凉了。

问正在里面装修的工人，他们说，林老板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变卖不干了……

不干了……

这是什么意思？

突然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变成灰色的了。

拎着箱子的手，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我……没有地方可去了。

真的没有地方可去了……

我和爸爸住的房子早就被卖掉换取爸爸的医药费了，之后就在夜狼之森住，再然后就是那个老男人的房间……

我……根本没有自己的家了。

难道……今天晚上真的要在外面住吗？

不行。我不想让熟人看到我这样落魄的样子。

2030年的深秋初冬时节，我，景千繁……无家可归了。

整个人恍恍惚惚地走进了城北的贫民区——那个被称为蚁穴的地方。

我曾经听夜狼之森里的人们说过，那里就是穷人聚居的地方，房租很便宜。但是，同时治安也很差。很危险。到处都是小偷，娼妓还有毒品贩子。

如果不是身上只有不到一千块钱……我真的不想来这里找什么住的地方。

——虽然林老板家，小李哥家，还有由纪家的住址我都知道，可是我实在不想面对他们。

而我在天北市音乐学院的同学们……我更是没有脸面去见他们……在学校里，我可是那种不错的学生。如果被她们知道我曾经被包养的事情，我倒宁可在这个贫民区里找个地方糊弄一夜……

眼神迷离地漫游在黑夜之中，我走在两边都是垃圾和像垃圾一样的人的街道中。

“喂，小姐，多少钱？”男人的声音在面前响起。

多少钱？什么多少钱？

我看着眼前这个身高和我差不多的男人，穿着灰色连帽卫衣和肮脏的牛仔裤。大概也就是二三十岁那样子吧。

“当然是问大活多少钱了？”

大活！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上下打量这男人几眼后，我推开他走开。

但是，这个男人却抓住了我的手。

我用另一只手丢掉了提包，抽出手打了那男人一耳光。然后再捡起提包抽身离开。

“滚一边去！”

清脆的耳光声，招来了我身上的解脱。那个男人捂着脸惊呆瞪着我看。

我懒得理这个白痴男人。

但是，这个白痴男人却来招惹我了。

他大喊大叫，也招来了另一个同样穿着破烂黑色衣服的男人，两个男人一起拉着我不放。嘴里还说着什么“和你没完。”之类的话。

这样的情况……要变得更糟。

按照我在俱乐部里和人交谈的经验，如果被这两个男人拉走，很可能会在某个角落里遭到一群男人的轮·奸。

会被一群男人那样吗……死也不要！

被悲哀和恐惧和愤怒驱使，我一只手招架着那两人的拉扯，另一只手抽出了裙子口袋里的弹簧刀——这是林老板送给我的礼物！说是要我防身用的。

结果，在这个时候，果然用上了。

伸手不知道刺了多少刀。

只是知道，当我大口大口喘气的时候，眼前的灰衣服男人的衣服变成了红色，和我搏斗的力量越来越小了。那个黑色衣服的男人也捂着肚子跪在一边喘气……一只手还哆哆嗦嗦地在衣服里面摸索着。

“他是在摸手机！要喊人来打我或是喊警察来抓我！”

不行，我这个从小就做班长的好学生，音乐学院的高材生，为什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为什么会沦落到娼妓和强奸案受害人的地步？

无能无力和无法遏制的愤怒，让我失去了平日的规范。倒是想起了罪人花园里面某学长的作为。或者说……女主角也是这么做的吧……

眼前这个想要掏出手机的男人，会比从小就接受舞蹈训练的我出手快吗？

想起了过去学过的女主角的招式，想起在舞台表演的招式，只是一刀，我就割断了那掏手机男人的颈动脉，一道血箭由他的颈部喷出。

鲜血之结末2

2

我在湿冷黑暗的小巷里面，快步地走着。

不是不想跑，而是过度的紧张而跑不动了。

既然跑不动，那么只有快步地走着来尽可能地远离这个地方。

刚才那两个人……应该死了吧。

没错，一个被我割断了脖子，血流了一地，另一个被我刺了十几刀。当我回头的时候，我发现了目击者。

我身上的红色夹克和那一头齐肩短发，显然是吓坏了远处偶然路过的流莺，也许是把我当成某部猎奇漫画的反角了。我拿着带血的尖刀对着她，她能看到我刀身的反光……一声尖叫后，一切结束了。

怕被灭口的她和已经两手鲜血的我，我们两个人向两个不同的方向奔逃……

我……杀人了。

但是，不杀人又能怎么样呢？让他们把我送到警察那里或者送进小黑屋轮暴吗？

我，只是被逼迫的而已。

是的，一直都是被逼迫的。我一直都是被这个社会所逼迫的。

即使现在手里攥着那几张沾了血的钞票……那是刚才我从那两个人身上搜出来的东西——差不多，足足两三千元！

这些钱真的不多，只是够我做主唱的时候一天的劳务费而已。但是在这里，我却为了这点钱杀人了。

蚁巢，贫民窟，真的是让人堕落的地方。

我这样的女人在这里，看起来确实是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娼妓……

是的，娼妓……只有这样，我才能掩盖自己的杀人现实，而在这里一直住下去吗？

想到这里，我的心不由得一紧……

真的要住在这里吗？

那样的我……是不是一辈子都成了娼妓了……

或者……看着正在水池边努力地洗着的双手，我突然有了新的主意……

为什么，真的要去做娼妓？

不是吗？

在舞台上是主角的我，为什么不能在舞台下继续出演我的戏目？

只有我一个人做主角的戏目。

悲凉学姐的血色戏目……

想到这里，同情我自己，我现在哭了。

为自己堕落到杀人犯的地步而哭，为未来的恐惧和未知而哭，也为我失去的舞台而哭，还为我将来可能得到的感动和光芒而喜悦哭泣。

那种夹杂着鲜血的感动……

所以，为了我新的舞台，为了新的剧目。我……还要努力。

一旦开始堕落，人往往就会被人认不出本来的面目。

穿着那不知道是被血染红的还是本来就是鲜红色的夹克，偶尔也穿着纯黑的服饰，在下原市的夜空下，我开始了自己的演出。

用娼妓的身份做掩护。顺便去做我喜欢做的事情。

罪恶，是有瘾头的。

一旦开始了，就不能抑制。

就像被强奸的女孩很容易沦落为娼妓一样，被某种感动支配的我，也甘愿去做舞台上的主角，夜行的杀人鬼御姐！

那种被人景仰被人恐惧的角色！

男人，真的是很容易被狩猎的猎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