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文虎的眼睛有了一丝湿润,进而有些发红,也许他的心境也像天气一样沉郁吧。
他叹了口气,说:“也许老太太真的不该给我留下那封信,如果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可能也走不到今天。
“知道自己身世以后,按照母亲留的地址和联系方式,我和亲生父亲联系上了,那时候正赶上他的生意出现了问题。
“毕竟血浓于水,我很替他担心,他在电话里经常向我哭诉这些年他有多么不容易,意思是想让我帮帮他。
“话说得越来越直白,我也就动了心,可是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大宗款项我无权调动,就坦白的跟他说了我目前的处境。
“他告诉我,办法只有一个,**,当年老三把我的房地产抢去了,就应该从他手里抢回来。
“话是这么说,我也在千方百计得想办法,可是谈何容易?老三把房地产做得风生水起不说,再加上我知道自己不是老爷子的亲生儿子,就更加绝望。
“正在这个时候,发生了拆迁钉子户的事,老三拖拖拉拉不急着拆,我本想用这个打击他,就向老爷子告状,结果老爷子竟然站在他那一边,我心里的怨恨就更加强烈。
“从网上,报纸新闻里经常看到有拆迁死人的报道,我就产生了嫁祸于他的心思,所以就安排范大力找拆迁公司两个开铲车的,连夜把房子推倒了。
“没想到,这次追查的这么严,公安局内部传出消息,上面对这个案子非常重视,市长亲自作了批示,一定要严查。
“我怕老三发现苗头,或者到时候他推得一干二净,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连他一块儿做了,来个死无对证,也除去了我的心头大患。
“为了一箭双雕,嫁祸于人,我让范大力找到早就被他收买了小兰,把偶然发现的马郁兰准备的药品和她的一对钻石耳环偷了出来。
“我知道,马郁兰对老三也恨之入骨,还有那个和马郁兰原来就相好过的傻逼侯文昌,都恨不得置老三于死地,这正好是我利用的机会。
“在此之前,我为了挑拨侯文昌和老三之间的关系,就曾经偷偷的指使范大力,要求小兰偷拍老三和几个女人同时银乱的照片,把这些给侯文昌看。
“侯文昌那个蠢货,对马郁兰一直念念不忘,看到那些东西更是暴跳如雷,几次扬言要杀了老三。
“这次,范大力派人偷偷的把药品放在侯文昌家,然后,给他写了张纸条,告诉他老三今天要去他家。
“然后,我用一部事先准备好的电话和新号码,给老三打电话,约好了下午去侯文昌那里谈拆迁死人的事,并且约好了时间。
“为了支开那个和老三几乎形影不离的丛姗姗,我让范大力找到事先早就收买了的丛姗姗的一个小姐妹,让她把丛姗姗事前调到了江城。
“这样,老三不疑有他,就直接开车去了侯文昌家,也是该着侯文昌顺利得手,暗中埋伏的范大力发现,老三那几天感冒,侯文昌自己是医生出身,常备些药品,就说要给他打一针感冒药,就这样,侯文昌顺利的把老三送上了西天。
“范大力一直看着侯文昌那蠢货把段文彪肢解了,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现场,用塑料袋把尸体包起来装到车后备箱里开走,他才出来,打开老三的车门,接上他老婆。
“然后,让他老婆换上和马郁兰曰常穿的差不多的衣服,戴上马郁兰的钻石耳环,绕道把车开回老三家公寓附近,又开回到老三单位,做出是马郁兰作案后把车开走的假象。
“范大力则偷偷潜入马郁兰家,把他弄到的侯文昌遗落的老三的一块血迹抹在了老三家的餐桌边上,还特意抹在了隐蔽部位。”
段文虎一口气差不多把整个作案过程说了一遍,说完以后,他感觉到浑身极度的疲惫,像是要虚脱了一样。
阎涛冷冷的看着段文虎,心里有几分厌恶。
虽然他现在可能是因为回顾了一下案件经过,想到了自己面临的审判而感到心力交瘁,可是,在叙述的过程中,似乎也在为自己的得意之作而暗暗窃喜。
阎涛嘲讽的看着段文虎:“看起来你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吧?对侯文昌你一口一个蠢货,对,侯文昌是很愚蠢,被你这么一个自作聪明的人玩儿弄得团团转。
“可是,你又能比他聪明多少呢?为了转移视线,隐藏你们多次出入段文彪家的事实,你安排人把段文彪家的安保系统都换了,可是有一点你和范大力不清楚,你们以为花钱从保安公司手里把他们存档的视频资料买下来销毁就万事大吉了?
“你们不明白,保安公司保留业户的安保资料是一种行规,他们给你们的不过是复制的,他们手里存档的根本就不会给你,所以,你们这是欲盖弥张,所有的行动反而都暴露在警方的视线里。
“另外,你们只注意到了段文彪家的视频监控,却没有办法把侯文昌家的监控也换了,你和范大力两家的也都没换,通过一定的手段,你们那几天频繁的接触根本就没有逃过我们警方的眼睛。
“还有,范大力妻子的身材确实和马郁兰有些相像,甚至脸型都相似,可是你不该把小兰拉进来,她为了自保,当然不会替你们保守秘密,而且看起来你对马郁兰也不够熟悉,她的右耳上面有颗红痣,这是孙晓薇和马郁兰的明显区别。
“你们费尽心机想把视线转移到马郁兰身上,可是,没料到,马郁兰怀了段文彪的孩子,一个像她那样的女人,怎么可能孩子还没出生就把孩子的父亲杀了呢?
“再说那滴血吧,确实是段文昌身上的,可是在采集血的过程中,范大力很不专业,不小心混入了自己的DNA样本,就凭这一点,他就有杀人嫌疑。
“好了,不跟你说这么多废话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还不知道吧,范大力也不像你想的那么死心塌地,你骗了他,他也骗了你。
“表面上对你衷心耿耿,其实暗地里留了一手,他妻子孙晓薇手里有你和范大力密谋的所有证据,所以说,就算你一个字不说,定你的罪一点问题都没有。
“薛红,让他在笔录上签字按手印,然后按铃,请看守把他押回去。”
阎涛看了看表,已经快十一点半了,笑着对薛红说:“怎么样,小薛,我打电话给涂政委,咱们在一看蹭一顿饭吧,下午接着见见付英男,万里迢迢把她接回来,我还没看看她呢?”
薛红嫣然一笑,看见段文虎已经被看守带走,眨了眨眼说:“阎队,听说付英男可是大美女,你又救了她,是不是想她了呀?”
阎涛一愣,在重案大队,除了胡万河还没人和他开过玩笑,当然这次又多了一个黄苗。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一句玩笑而已。
他笑了笑,说:“我可不敢想她,这个女人的背后说不定藏着什么人物,水深着呢。
“对了,小薛,这次调过来该准备结婚了吧?什么时候办,大家可都等着吃喜糖呢。”阎涛随口问了一句。
薛红叹了口气:“结什么婚啊?阎大,你不知道,我们两家都是普通老百姓,没什么钱,房子还成问题呢。
“我说要不先租个房子算了,杜刚不同意,觉得委屈了我,所以一直拖着。对了,你和飏飏什么时候结婚啊?你可是有房一族啊。”
阎涛一拍脑袋:“坏了,小薛,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我和飏飏约好今天下午去登记的,怎么给忘了,我得赶紧打电话,不然,言而无信,嘿嘿!”
第一百六十一章 付英男的痛处
电话刚一接通,云飏柔美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哥,我们真是心有灵犀,正要给你打电话呢,我们上午到工商局注册,人家要先核名,还得去税务局,挺繁琐的,上午都没办完,要不我们明天去登记,你看行吗?”
阎涛笑了:“飏飏,看来我们今天真的办不成了,我这里有两个提审,都很重要,我不放心,必须亲自听听,刚审了一个,还差一个呢,所以我打电话也是这个意思。”
云飏嘻嘻笑了:“我们又想一块儿去了,这就叫心有灵犀,行了,不打扰你了,哥,我们几个在外面吃一口算了。”
挂断电话,薛红羡慕的说:“你们真好,亲亲密密的,让人羡慕。”
阎涛笑了笑,没有接她的话,想了一下问道:“你和杜刚自己手里没有积蓄么?你们自己出点,双方老人再凑点,先把首付付了,房子弄到手再说呗。”
薛红苦笑着摇了摇头:“其实这个办法我也想过,可是杜刚的父母似乎不大愿意,再说,现在的房子小户型太少,大的我们又买不起,愁人。”
阎涛想了一下说:“小户型的问题我可以帮忙,天泰地产刚建了一批小户型的房子,质量也不错,如果你能做通杜刚父母的工作,我帮你问问,说不定还能打打折。”
薛红感激的看着阎涛说:“谢谢你,阎队,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刚麻烦你帮我把工作调过来,房子的事还得给你添麻烦,真不好意思了。”
阎涛笑了:“干嘛这么客气?我们是同事,能帮上的忙,当然要帮,何况我还是你领导呢。
“不过,小薛,听程大说,你不是住在市局家属区么?是杜刚家住那里,我们还是一个小区呢。”
薛红脸一红,笑了:“那是杜刚父母的房子,两室一厅,他父亲原来也是北湖分局的,后来调到市局内保处,做了半辈子普通警察,身体不大好,提前退了,母亲没工作,家里就那么一套房子。
“和你们一样,我们也准备先登记了,暂时住在那里,可是,也不大方便,怎么说呢?我公公婆婆姓格都有点保守,和年轻人合不大来,所以我和杜刚一直想搬出去住。”
阎涛点点头说:“行,这件事我放在心上了,钱的问题你尽量凑,实在不行我发动发动队里的同事,大家互相帮忙么。”
薛红眼圈一红,轻轻地说:“谢谢你,阎队!”
两人在看守所食堂蹭了一顿饭,又在涂政委那里喝了一会茶,下午接着提审付英男。
阎涛翻看着手中的一沓资料,头都没抬的问刚刚坐在限制椅上的付英男:“你是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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