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垂涎欲滴,早已按捺不住越烧越旺的腾腾欲火。
这天盛琦琦削了两个苹果,切成小块,插上牙签,端到床头柜上,请何德志享用。何德志吃口苹果,连说:“还是琦琦削的苹果好吃。”盛琦琦笑道:“哪是我削的苹果好吃?是苹果本身品质优良。”何德志说:“光品质优良有什么用?我吃过人家削的苹果,品质再优良也吃不出味道来。”盛琦琦说:“您这是心理作用吧?”
见盛琦琦只顾说话,何德志拈一块苹果,递到她手上,说:“你也吃几块。”盛琦琦撮着好看的小嘴,听话地吃了一块,吃得很优雅。何德志的目光就收不回去了,只顾死死盯住盛琦琦,半张的嘴巴涎水下流,也不觉得。直盯得盛琦琦心里发起毛来,半恐半羞地低下头去。好半天,何德志才愣怔一下,抹一把嘴角,表扬盛琦琦说:“琦琦你真美丽,把你爹妈的优点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了。”
也许天下的女孩都一样,有人说自己美丽漂亮,容易忘乎所以。听何德志赞美自己,盛琦琦心里舒服,尽管她明白何德志的用心何在。还不自觉地往前凑了凑,似要把这赞美全部装进耳朵里,以免随风飘散,再也逮不回来。一边又给何德志递块苹果过去。何德志哪还提得起对苹果的兴趣?也不接苹果,一把捞住盛琦琦那白藕般的手腕,往前一扯,将她搂进怀里。盛琦琦下意识挣扎着,手里苹果也掉到地上,仅剩根牙签在指间。却没法挣脱何德志的猿臂,被他按倒在床,压到身下。
盛琦琦其实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这一刻迟早会发生的,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在医院病床上。要知道盛琦琦还是个女孩,冰清玉洁的身子从没被人碰过,让它跟散发着奇怪药味的肮脏病床直接接触,又怎么受得了?她觉得这个男人太卑鄙,太不将你当回事了,恨意陡增。刚才苹果掉地上后,盛琦琦手上不是还有根牙签吗?这下正好派上用场,趁何德志忙乱之际,朝他涨红的脸上狠狠扎去。何德志猝不及防,哎哟一声怪叫,缩了手去捂挨扎的脸。盛琦琦顺势推开上面沉沉的身子,猛地弹起来,逃出病房。
此后一连两三天,盛琦琦再不肯到医院去,母亲怎么劝都没用。孔艳平只得跑去给何德志赔不是,好像盛琦琦没让他得逞,犯了什么天条似的。倒是何德志很大度,没有批评孔艳平教女无方。男人都一样,不容易得到的东西更吊胃口,就像带刺的玫瑰,越扎手越来劲,越想据为己有。何德志没法舍下盛琦琦,提出亲自去宾馆给她道歉,准备另找机会下手。他明白孔艳平会劝说盛琦琦的,不然他们夫妇费那么大劲,把女儿送过来干什么?何况医院病床上确实不是工作的地方,他其实也想优化一下工作环境。
领导想优化工作环境,孔艳平当然得配合领导,带着何德志去了宾馆。见盛琦琦已不记恨自己了,何德志就知道她已被母亲说服,暗自欢喜起来。领导既然是来工作的,孔艳平不好妨碍领导工作,将何德志送进房后,找个借口出了门。
刚来到走廊上,就接到盛少山的电话,问孔艳平进展如何。虽是自己一手策划的,可身为女人和母亲,孔艳平也觉得这事似乎还是做得过了些,不太对得起女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下听到盛少山的声音,一股无名之火不觉就蹿上脑门,咬紧牙根,低声吼道:“进展进展,进你娘的展!”
盛少山不知孔艳平为什么发火,嘴巴张张,一时出不了声。孔艳平不想多说,狠狠揿下红键,真想一把砸掉手机。盛少山只得挂掉话筒,在桌前呆了一阵。不过他不用担心,他太了解孔艳平,她认定了的事情,没有什么力量能动摇她。盛少山无声批评自己道,你也太性急了点,凡事都有个过程,有孔艳平督促盛琦琦,还怕等不来胜利的喜报?
盛少山不再打孔艳平电话,只开着手机,静候佳音。一边一如既往地关注着桃林官场,尤其是甫迪声的动静。只要甫迪声主政桃林,何德志便不会失势,你的不懈努力就不会白费,这次换届也就必然有你的好戏。
这天盛少山随便翻着报纸,又看到了甫迪声的名字。甫迪声写了篇题为《论廉洁换届的重大现实意义》的宏文,登在省报显着位置上。盛少山不是文秘出身,可看完文章,也知道不是甫迪声本人所写,瞧那不错的文笔,绝对是摇过笔杆子的秀才的大作,估计没出自蔡润身或甫迪声秘书陈副主任,也是其他刀笔吏代的笔。
盛少山猜得不错,果然是蔡润身的大手笔。原来蔡润身看到关于甫迪声决心进行廉洁换届的报道后,灵机一动,专门写了《论廉洁换届的重大现实意义》一文,送到甫迪声手上,请他斧正。甫迪声表扬蔡润身文章写得好,作了几处修改,蔡润身又据此重新补充些资料,改写一遍,署上甫迪声大名,发表在省报及省纪委廉政专刊头版头条。
文章摆到甫迪声桌上,他见署着自己的名,打电话批评蔡润身,说这是很不应该的。蔡润身说:“文章里面的主要观点都是您的,我只不过执执笔而已,也是实至名归啊。您又是市委书记,以您的名义发表出来,比署我这个县委书记的名字,影响可大得多。”甫迪声想想说:“这也说得过去,发表文章不是图虚名,主要是推动廉洁换届的顺利进行。”
这话算是肯定了蔡润身的做法。他心里一乐,忍不住哼起杨花小调来。其时曾玉叶就在身边,见蔡润身得意洋洋的样子,问他乐什么。蔡润身说:“写了篇传世之作。”曾玉叶说:“你这做县委书记的,还有时间写传世之作?”
蔡润身一时高兴,大发宏论道:“白居易老先生教导我们说: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能写出传世之作的,只能是我们这种入世较深人情练达的官场中人。想想从屈原到司马迁,从李白到杜甫,从苏轼到辛弃疾,哪个没在官场上混过?鲁迅先生还在教育部做过十三年不大不小的官呢。这也怪不得,中国是个官场文化超级发达的地方,官场集中了国家的政治资源和经济资源,更是各色精英人物粉墨登场集体表演的大舞台。也就是说进入了官场,就进入了社会核心,通过这个核心,便有可能更准确地观照中国社会,洞悉世道人心。这样一来,写作符合国情的传世之作,就有了政治的文化的和生活的厚实基础,才不至于隔靴搔痒,打屁不沾大腿。某些大小作家的作品,一看就知道是躲在象牙塔里编造出来的,与国情和现实毫不相干,实在肤浅之至。想让这些不食人间烟火的空头文学家写出传世之作,那恐怕是扫帚扫烟囱,别去指望。”
说得曾玉叶呵呵笑道:“你几时又做起文学梦来了?”蔡润身说:“不瞒你,年轻时我还真做过不少作家梦,只是那时入世不深,笔下稚嫩,写的东西拿不出手。现在入世是深起来了,可天天说的是官话套话大话,嘴巴说滑,思维定式,文学细胞死得干干净净,哪里还写得出像样的作品?我最佩服的还是古人,一边做官还一边写出那么多传世之作。”
曾玉叶偎进蔡润身怀里,说:“那你干脆别做县委书记,去做作家算了。”蔡润身说:“不做县委书记,你还会理睬我吗?”曾玉叶说:“我又不是看中你的县委书记才跟你好的,我看中的是你的人。”蔡润身说:“不做县委书记,我就没能力帮你开乡村人家,为你跑手续征地办证建娱乐中心,你还跟我好什么?”
曾玉叶一把推开蔡润身,嘟着嘴巴说:“莫非在你心目中,我是个这么世俗的势利女人?”蔡润身又将曾玉叶揽回怀里,说:“跟你开玩笑嘛,你也当真?”曾玉叶眼泪都下来了,伤心道:“你若真那么看我,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掉算了。”
蔡润身掏出纸巾,轻轻揩去曾玉叶脸上的泪水,说:“我错了,向你做深刻检讨还不行?我也是为甫老板做了一件事,心里乐和,才发了那么多谬论,想幽你一默,哪知惹你不高兴了。”曾玉叶说:“我不是不高兴,我在想我人都给了你,还能有别的什么想法?我办乡村人家,建娱乐中心,都是为咱们未来的儿子赚钱。如今竞争这么激烈,儿子一旦来到这个世上,咱们就要对他负责,把他培养成才。我都考虑好了,今后一定送他到美国或欧洲去留学,上最好的学校,受最好的教育。”
蔡润身笑道:“想那么远干啥?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曾玉叶说:“怎么没有一撇?告诉你吧,我肚子里又有了,都已三个多月,只是一直瞒着没跟你说。头次的孩子我是要留着的,被你逼着做掉了,至今我还后悔不已。你给我听清楚,你再不要逼我,我反正要把孩子生下来,至于以后你认不认孩子,那是你自己的事。”
前次曾玉叶说她怀了孩子,蔡润身信以为真,可过后想起她要去流产,竟然不让他陪着进医院,又隐约感到有些可疑。本想找关系去医院问个究竟,又怕惊动的人太多,说出去不好,也就不再较劲。现在曾玉叶又说怀上了你的孩子,蔡润身也就不急着动员她去流产,只说:“怎么又怀上了?我们好像做得挺小心的。”曾玉叶说:“你问我,我问谁去?反正是你的作品。”蔡润身笑道:“要说这才是真正的传世之作。”
曾玉叶也笑起来,在蔡润身头上狠狠敲了一下。蔡润身摸摸脑袋,说:“给你说个段子。老师问学生:降落伞和安全套有何不同?男生说:一个保护上头,一个保护下头。老师仅给五十分。女生说:伞破人间少一人,套破世上多一人。老师给了满分。”
曾玉叶骂道:“你几时戴过套?”蔡润身说:“也是你太在意我的感受,才没坚持让我戴套。有一阵子夫人害怕人流,我不戴套就不让我沾边,弄得我特别不舒服,以致一跟她来事就发愁,差点都阳痿了。”曾玉叶说:“有这么严重?是你们臭男人图爽快,找理由哄女人吧?”蔡润身说:“怎么是哄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