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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影却似冷静了很多,轻声说:“我给你拍过很多照片,一直想着发给你,却老是忘,我回去后会打个包,发到你的邮箱里。”
“嗯。”刘定国的声音仍然很温柔,“把你的照片也都发给我。”
顾影喉头一哽,努力了好一会儿才忍下去,微微颤抖着说:“你平时工作忙,自己多注意身体,晚上失眠的话别再打谱,太费脑子,更睡不着。”
“好。”刘定国紧紧拥着她,关切地道,“你也多注意安全,危险地带尽量少去。”
“嗯。”顾影深深地吸了口气,轻声问,“以后我们还会见面吗?”
刘定国想了一下,低声说:“会的。不过,以后我会当你是我妹妹,你也当我是你哥哥,好吗?”
“嗯,好。”顾影点头,心里好受了一些,就算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拥抱,只要能远远地看一眼,也比天各一方,永远不见的好。
刘定国抚了抚她微凉的秀发,柔声说:“你是个非常好的姑娘,能够遇到你,我觉得很幸运。”
“我也是。”顾影抬头看着他,眼里闪着晶莹的泪光。她倾前去吻了一下他的唇,微笑着说,“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刘定国抚摸了一下她的脸,温柔地提出要求,“答应我,以后会快乐地生活、恋爱、结婚。”
顾影微微点头,“好,我答应。”
刘定国一直觉得心脏像是有根尖针在不停攒刺,此刻才觉得疼痛的感觉减轻了些。两人相视而笑,再次紧紧拥抱。
曾秘书打来电话,低声说:“机场通知开始登机了。”
刘定国平静地道:“好,我马上就来。”
顾影放开他,跟他一起下了车。刘定国深深地看着她,“你别进去了,好吗?”
顾影摇头,坚决地说:“我要看着你走。”
刘定国没再坚持,跟她一起走进候机楼。曾秘书马上迎过来,将登机牌、机票和身份证交给他。岳鸿图与刘定国握手,诚恳地说:“大哥,以后有空就过来吧,在这里度假休养挺不错的。”
“嗯,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刘定国微微一笑,把声音放低一些,叮嘱道,“鸿图,小影的父母都没了,现在无亲无故,你和伟业好好照顾她。”
岳鸿图颇感意外,没想到顾影是孤儿,心里更是大起怜惜之意,立刻点头,“大哥,你放心吧。”
“嗯,她在你这里,有你看着,我很放心。”刘定国说着,回身看向努力保持平静的女孩,“小影,我走了。”
顾影温柔地说:“一路平安。”竭力忍着的眼泪便滑落下来。
刘定国转身走进安检通道,再也没有回头。顾影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前行、拐弯、消失,这才掏出手绢,擦去脸上的泪水。
岳鸿图站到她旁边,温和地说:“小顾,我们回去吧。”
顾影点了点头,跟他回到停车场。岳鸿图开车出去,很快进入繁华热闹的三亚市区。
车厢里很沉闷,一向滔滔不绝、妙语连珠的岳鸿图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便打开了车上的收音机。
三亚的电台又在做与听众电话连线的节目,一个年轻男子情绪激动地说:“我是湖南人,郴州的,到海南来打工已经六年了,我很想家。我女朋友是海南人,我们已经谈了三年恋爱,今天是她生日,我刚才向她求婚,她答应了,还答应今年国庆就跟我回家看我父母。我太开心了,我……真的,我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表达我激动的心情。”
主持人立刻恭喜他,然后安慰他,“你已经很好地表达了你的心情,我们都为你高兴。”
那个小伙子很欢喜,“我想点播孙楠唱的《天荒地老》,我要把这首歌送给我的女朋友,我会爱她一辈子,直到天荒地老。”
主持人是个声音很好听的年轻男子,笑声很有感染力,“好,这首孙楠的《天荒地老》送给你和你的女朋友,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一生美满幸福。”那个小伙子连声道谢。
音乐很快响起,孙楠的声音带着一缕思念与怅惘,悠悠地传了出来:“下一站出口到了相遇的地方,回想你当初笑的模样……”
顾影的眼泪夺眶而出。此时此刻,那趟向北的航班已经起飞,她再也无法忍耐,拿出刘定国常用的手绢捂在脸上,无声地痛哭。
“热闹的街景只是寂寞在伪装,黑夜对城市无关痛痒。陌生的人群,陌生的脸庞,想象这时候有谁在你身旁……”岳鸿图听着充满伤感的歌声,看着道路两旁情绪欢快的人群,心里闷得厉害。他猛踩一脚油门,驶出三亚城区,奔向东线高速。
清晨的霞彩与淡青的暑色在空中飘荡,将笔直伸向天边的高速公路渲染出几分沧桑,渐到高潮的歌声里也渗透出几分沉痛,“曾说过要带你找童话里的城堡,却不小心迷失在转过弯的街角。已习惯隔着相框触摸你的微笑,泛黄的天荒地老,泪开始决堤如潮……”
顾影缩在座位里,靠着车门,哭得肝肠寸断,却始终不出一声。岳鸿图偶尔看她一眼,心里揪成一团,简直要滴出血来。他觉得情绪快要失控,很想开车撞向什么东西,似乎这样才能把心里的情绪发泄出来。他咬着牙把车缓缓停到路边,打开门下了车,绕过车头,跨过护栏,颤抖着手点燃了一支烟。
在他面前是相对比较空旷的海岸,辽阔的海洋和绿意盎然的蜈蚑洲岛都一览无遗。他倚着护栏眺望大海,呼吸着清晨微醺的气息,心里无比惆怅。在他旁边不远处有个巨大的广告牌,上面是每年都会在三亚举办的世界小姐决赛的信息,一排美丽的各种肤色的世界小姐笑得热情洋溢,却更衬托出他的落寞。
昨天晚上,岳鸿图和曾秘书聊了很长时间,得知他即将去担任一个重要的一级城市的市长,只要有刘定国的支持,他必定会前程似锦。两人倾谈良久,岳鸿图终于明白为什么刘定国现在不能离婚,而且很可能在退休之前都离不了。要让顾影等上二十年或者做二十年的地下情人,显然是不现实的,刘定国也不可能这么做,而以顾影的性格,结不结婚没关系,但不能当第三者,这是她的原则,所以,两人的结局注定是分手。但是,理论是一回事,感情却是另一回事,别说两个当事人,就是他这个旁观者都觉得非常郁闷,难以接受。
他靠在那里胡思乱想,心里正憋得难受,刘伟业打来电话,关切地问:“我大哥走了吗?小顾怎么样?”
“大哥走了。小顾一直哭,也不出声,就那么掉眼泪,看着真让人不好受。”岳鸿图叹气,“小顾并不知道她曾经在北京的某个圈子里引发过剧烈震荡,大哥也自始至终没有提起,两人看起来分得很平静,我在一边看着倒有点受不了。”
刘伟业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你好好照顾小顾,别让她有什么想不开的。”
“嗯,我会的。”岳鸿图深吸一口烟,忽然自嘲地一笑,“伟业,我早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爱情,可现在却觉得……还是自己孤陋寡闻了,其实是有的,只是我运气不好,一直没有遇到。”
“是啊,真情还是有的,就因为太少,所以特别令人向往。”刘伟业很感慨,“大哥把他所有的积蓄分成了两半,一半留给儿子,一半放到我这里,让我想办法交给小顾。我不知道该怎么给她,你帮我想个主意。”
“这个……不好办。”岳鸿图很为难,“小顾跟大哥在一起可没图过这些,你要给她钱,那不是更伤她的心?”
“我知道,大哥也知道,所以他开不了口,只好给我,让我来办。”刘伟业沉吟片刻,“要不然等到年终的时候给她,就说是公司给她的特别奖金。”
“这……”岳鸿图反对,“钱是大哥给的,我们说是公司发的,不妥吧?”
“大哥不会在乎以什么名义或者什么方式给,只要这钱交到小顾手上就行了。”刘伟业很了解他大哥,“就像他现在希望小顾以后能够幸福,至于是谁给她幸福,他都不会介意。”
“那行,就这么办吧。”岳鸿图挂断电话后跳过护栏,走回车子。
电台里的那个节目已经结束,现在正在播报路况信息,顾影痛哭以后平静了一些,靠在车门上看着外面的景色。
岳鸿图发动车子向前开去,一路上两人都没吭声,只有电台里的主持人说话的声音,让车里的气氛不至于太僵。
回到公司,岳鸿图转头看着顾影,温和地说:“先吃点东西,你再休息吧。”
顾影微微摇头,用手捂着眼睛,“吃不下,我想回房躺一会儿,今天要请一天假。”
“那你先去躺着,回头我把东西给你拿来。”岳鸿图不由分说。
顾影知道他的脾气,固执起来谁也挡不住,现在也没有力气拒绝,便微微点头,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岳鸿图到厨房去找正在准备午餐的厨师,要他迅速弄些既有营养又清淡的菜或者汤。厨师倒也不含糊,只用了十来分钟就做出一碗美味的鱼汤。岳鸿图很满意,亲自用托盘把那碗汤端到顾影的房间去,让那些看到的员工都很惊愕。
顾影躺在床上,仍然用手捂着眼睛。岳鸿图把滚烫的鱼汤放在床头柜上,柔声问她,“你还好吗?”
顾影的声音十分喑哑,“眼睛痛。”
岳鸿图立刻说:“我去买眼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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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影摆了摆手,“我有滴眼液,在那个抽屉里。”
岳鸿图顺着她的手势拉开书桌右边的抽屉,拿出一瓶滴眼液,细心地滴进她的两只眼睛里,又顺手拿起旁边的纸巾替她擦去沁出眼角的药液。
顾影觉得舒服了些,低声说:“谢谢。”
“别客气。”岳鸿图的态度很诚恳,“我希望在你眼里我不只是你的老板,更是你的朋友。”
顾影对他的印象一直很好,既然他主动提出要做朋友,她也没有执意撇清或者拒绝。等眼中的药液被吸收得差不多了,她睁开眼睛看着他,努力牵了牵嘴角,低声说:“妞妞是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