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璐看到前面小路边的草丛里躺着一个没穿衣服的年轻女人,一只脚上还趿拉着高跟鞋。她气愤地质问张迪,“一个弱女子,在这山上能跟你耍什么阴谋?你为什么要把这样对待她?”
张迪没有立刻回答,他从旁边的地上拿起几件灰色的衣服,“没办法,我忘了准备足够的绳子了,所以只能借用她的衣服。如果过会儿舒董的司机送来了钱,我还有时间的话,一定向她赔礼道歉!”他一边说,一边向肖璐和小沈走过来,离他们只有三米距离。
小沈向肖璐打了个眼色,就朝张迪扑了过去。张迪的枪斜着指向地面,这时他稍一抬手就朝小沈的腿上开了一枪,小沈“啊”地一声,单腿跪地、失去平衡,往一侧摔倒,滚下山脊,撞在一棵树上,昏了过去。肖璐在小沈发动的同时,飞起一脚朝张迪的裤裆踹过去,但张迪却迅速地侧身倒地,单手托住肖璐的腿往上一抬,把她摔了个人仰马翻。然后他立即扑在肖璐身上,把她的双手用小腿死死压在地下,双手卡住肖璐的脖子。
肖璐喘不过气来,她的双腿拼命地往张迪的背部蹬踢,但张迪却把她的脖子卡得更紧了。不一会儿,肖璐的思维开始混乱,她觉得已经无法思考。她感觉自己的头从来都没这么晕,耳朵里传来一阵阵飞机起飞般的轰鸣,正午阳光刺透树林的斑斑点点,渐渐模糊、模糊,最后眼前一黑,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
苏醒的时候,太阳依旧高高挂在天空正中间,看来自己昏迷的时间很短暂。肖璐发现自己坐在地上,双手绕过一棵小树被绑在背后。她扭头往左右看了两眼,看到小沈被用同样的方式绑在旁边的另一棵树上,他的右腿还缠绕着止血用的布条,神情委顿;而舒芸嘴上绑着的布条已经去掉,但她看着前方在低低地哭泣,眼泪顺着她的面颊流下来,从下巴上一颗一颗往下滴。她顺着舒芸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张迪正在把刚才躺在舒芸背后的那位年轻姑娘尸体拖了过来,“叭”地一声往地上一扔,“这是警告,呆会儿要是你们哪个还想乱来,这就是榜样!”他恶狠狠地说着,一边对着尸体狠狠地踢了一脚。
“畜生、你这个畜生!”肖璐怒火万丈,她无法想象,是怎样的邪恶才能让这个恶徒对一个死去的女性用这样的方式侮辱。
“哼!你骂又骂不死我,”张迪斜眼看了下肖璐,又转向小沈,“你的眼神也杀不了我。我要想杀了你们,那你们现在早都死了,跟她一样!”他往尸体身上又重重地踢了一脚,“只要乖乖地合作,你们一个小时内就可以回家了。从此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说过,从不随便杀人。”
张迪放完狠话,就拿起舒芸的手机,打开电源,摆弄一阵,似乎在找什么人的电话号码,随后,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喂,柯澜吗?……哦哈哈哈哈,你的声音让我很惊喜啊!……我是谁?这先不告诉你。你能接电话,说明你已经出来了嘛。恭喜恭喜……哦,哈哈,告诉算了,我是张迪啊。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什么?……可我想见你啊……哈哈,哈,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好吧,不跟你废话了,接下来就让你的朋友们和你say个hello吧!”
原来他还是不死心啊,说什么就想拿钱跑路,肖璐恨恨地想。
张迪把电话按到免提状态,拿到小沈嘴边,“来呀,跟柯澜说几句话吧!”
“柯澜,好兄弟!别理这个疯子,他就是个疯子!疯子!”小沈对着话筒大喊。
“哈哈哈,”张迪把手机收回,对着话筒说,“这个阿Sir还是挺硬气的嘛!好了,换一个,”他说着又走到舒芸跟前,把手机递到她的前面。
舒芸看着张迪,脸上已经平静。肖璐发现她跟自己一样,眼中同样满是愤怒,也许还有一些不甘。她对着话筒,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柯澜,我是舒芸。你告诉老胡,我下辈子还跟他在一起!”
“哟哟哟,怎么都成了临终遗言了?没这么严重,”张迪对着手机调侃着,“柯澜啊,现在听听你的肖璐怎么说。”他走近肖璐,把手机凑了过来。
你的肖璐,我的柯澜。我的柯澜,肖璐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暖流,她的眼前又出现了柯澜那惊人的飞身一跃。我的柯澜。她听着小沈和舒芸说出的话,看着眼前的尸体,感觉这次说不定是凶多吉少、也许真的无法生还。不,我绝不能像前面那个姑娘一样地死掉,如果今天真的无法逃生,那我也一定要撑到他来到我的身边。柯澜,让我最后再看你一眼,让我死在你的怀中!我的柯澜。你在哪里?我多希望你能立刻飞过来,飞到我的身边。
“柯澜,别过来,你千万别过来。”她说。
三九、再见吧LISA
柯澜接到张迪的电话,心中顿时感到不妙。胡启蕴和申屠在一旁一起听着打开免提的手机中传来的声音,得知张迪不仅再次绑架了肖璐,还同时绑架了舒芸和小沈。他们三个面面相觑,一下子没有了主意。胡启蕴听到舒芸说,下辈子还跟他在一起,竟然留下了眼泪。
本来,星期四他们三个再次回到王长江的厂里,并兴致勃勃地开始部署下一阶段工作,申屠还特意从学校请假才过来的。之前,胡启蕴在自己家里无所事事地呆了四天,除了陪申屠星期日去看过他妈妈。
而申屠礼拜一又上学去了,不知道谁替他打过招呼,校方和班主任朱老师似乎一点都没责怪他的意思,这反倒让申屠忐忑不安起来。他放了学就往胡启蕴家里跑,胡启蕴告诉他,可能是因为他的成绩还算可以,想想看,如果努力一下考个一本,那就直接把全班的一本率提升两个百分点呢!如果考上二本,那二本率也提升两个百分点啊。
柯澜星期二下午就出来了,最后健身中心象征性地要了两千块赔偿,事情就不了了之了。他们没通过任何人拉关系、走后门,现在柯澜连任何处罚都没有,胡启蕴说,“这不合常理。”
两个可怜的年轻人都为着自己没有受到足够的处罚而惴惴不安。
然后胡启蕴打电话到香港,告诉舒芸在王长江那边的好消息,约定星期三晚上大家聚一聚。
柯澜星期三一早打电话给纪海龙,后者听说晚上要聚餐,坚持立刻要从连南赶过来,搞得柯澜很是感动,觉得纪海龙真是个够义气的家伙。王长江听说了一切都没事了的消息,高兴得忘乎所以地在电话里大喊好好好,说是要天天请客吃饭。柯澜这段时间居然跟陆洋的副手小沈混得很熟了,打电话邀请他和陆洋晚上一起吃饭,两人答应过来坐半小时。邀请警方是胡启蕴的提议,这不仅出于礼貌,更重要的这是做给纪海龙和王长江看的,他们从警方那里只知道过年前的枪击案。
当然,肖璐是一定要请来的,事实上她也是一口答应了。
打完电话,柯澜去了石坚强的家,发现他们都出去了。在楼底下一打听,原来石坚强他们平日里就在车站广场摆摊卖烧烤,他就去了那里。有意思得很,过年前碰到的那个大眼师傅就是石坚强手下的弟兄。他把几天来案子的处理结果都告诉了石坚强,后者留了他一起吃中饭。
石坚强看到柯澜特地跑来告知案情,这等于是在告诉他那天晚上给柯澜指路是正确的举动,这让石坚强非常感动,对柯澜做事条理分明很是欣赏。这两位飞腿高手颇有惺惺相惜、相遇恨晚之感觉。
石坚强问柯澜晚上是否有兴趣一起聚聚,喝个痛快。柯澜遗憾地告诉他,晚上有饭局了,如果不是因为陆洋等人在,本想是想邀请他的。结果,石坚强就直接拿起电话问陆洋,“你上次不是说要好好请我一次吗?什么时候?今天晚上行不行?”陆洋说,“今天晚上答应了柯澜的饭局,你也来吧。让你们俩认识认识。要请你的那顿饭继续欠着。”
周三晚上气氛热烈的聚餐结束后,周四一早他们三个又结伴来到王长江的厂里,王长江亲自等在厂门口迎接。
上午,他们设法把“大盒子”拿回了厂房后面的小楼,等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安排妥了,申屠正准备用手提电脑打开“大盒子”的盖子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半了,他们正想去食堂,这时,张迪的电话打了进来。
电话那头的肖璐喊着让柯澜不要过去,随后话筒里的环境声音变小,张迪的声音压低,柯澜知道对方的手机取消了免提模式。
“把东西立刻拿过来。工厂离这里三十公里,我给你三十分钟时间。到了三十分钟,如果你还没出现,我就先杀掉那个阿Sir;再过五分钟,就轮到了舒董事长;要是再过五分钟……嘿嘿,你就不用来了!”
“等等!我先去厂里拿东西,这要半个小时。”
“放你妈的狗屁!我手机上有你的基站号,你就在工厂附近。现在开始计时,我先给你十分钟准备时间,再开始三十分钟倒计时。现在是十一点二十八分,好吧,我就从十一点三十分开始。够意思了吧。记住,你三个同伴的性命现在捏在心狠手辣的张迪手心里。还有,把那个枪也拿来!现在马上记录我的位置……”张迪一口气说完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就把电话挂了。柯澜试着打回去,但电话已经关机。
“开始准备战斗吧!现在还有四十分钟,来得及。”申屠急吼吼地说道。
胡启蕴立刻接口了,“在光天化日之下用狙击枪?在肖璐、小沈这些警察的眼皮子底下?就算你把人救出来了又如何?我们就完啦。”
“真有这么严重?我们从远处打,他们又看不到枪。”申屠还是不死心。
“真有这么严重,”柯澜点着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现在我敢说警察只是有点怀疑,说不定就是昨天陆洋答应来吃饭的原因啊。到时候做起笔录来,两桩射击事件放一起,那我们就再也逃不过去了。”
“唉!那怎么办?”
深呼吸……深呼吸……,“让我想想,”柯澜说。
“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有将LISA和眼镜交出去了。”他在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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