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任脸色变了变。皱眉问道:“当事人……难道还要考虑泛翰集团董事长周硕的态度?郎主任,他不过就是一个私营企业老板而已!”
他看起来有些气愤。这倒不是什么精湛演技的表演,相反正是金主任内心真实的想法。
就像他说的“一个私营企业老板”而已,有事情咱们内部处理就好了。你周硕能请来这么多封疆大吏给你站台,我就算你厉害好了。但这白兰雄说白了,还是体制内的人,代表的是组织的尊严。组织处理他多严重都没问题,可凭什么要听你的意见呢?
说白了,金主任心里仍然认为,周硕本身是没有政治影响力的。他的所有政治能量,不过是从其他封疆大吏手里借来的而已。
“你,你的眼界还是窄了。”郎主任收起了自己心底的那一点点“同情”,或者是其他什么微妙的感觉,重新变回了冷酷的模样。
“组织的做法有组织的考虑,白兰雄的处理究竟是否到他为止,我还给不了你答案!”
郎主任指了指周围正在不知所措的帝都警察们,寒声道:“这么多警察是怎么回事?金主任,你最好先想想自己的问题吧。”
郎主任甩了甩手臂,将金主任晾在了这里,反而向着周硕那边走了过去。
周硕正被双木省的省长省长赵长河拉着,一个劲儿的询问者光伏产业的发展问题。
渤海省受到泛翰集团的支持,2000年的gdp总值达到了5500亿人民币以上,位居全国第五!
天可怜见,同样是东三省的双木省,全年gdp总值却只有2000亿出头,全国排位只有第十六。
就连龙江省的gdp,也能超过它的50%还多。
虽然本身拥有一汽这样的大型企业,但这个省份在工业上只能说是乏善可陈。拥有一些制造业和化工业,却多是高耗能和高污染产业。
在高新科技上,产值和规模非常的可怜。在科技发展上,全省连两位数的国家实验室都凑不出来,只有一个985和211大学,两所211大学,在国内恐怕真的有些拿不出手。
作为双木省的省长,赵长河是真的很想改变这个局面。
虽然选定了光伏工业作为突围方向,但具体要怎么走,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和方向。要说国内对这方面最了解的,恐怕是非周硕莫属。
以泛翰集团的科研能力,连集成电路级别的单晶硅都能生产,何况是纯度要求差了一个数量级的太阳能级单晶硅呢?
而找遍了全国,目前能生产大尺寸单晶炉,并且掌握了成熟单晶硅制造技术的单位,恐怕也只有泛翰集团一家。
既然有渤海省省委书记带头,有帝都和南直隶两个撑腰,赵长河来给周硕站个台结个善缘,也就很好理解了。
“你啊,糊涂!”
这边周硕被赵长河拉住了,这个事件里的另一个“主角”也同样被一个人给拉住了。
何夕神色变幻莫名,最终还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他心里知道,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在场的也只有唐陶有立场这样批评他,作为渤海省省委书记,他其实是很看好何夕的。
“带着整个绣城政法委班子和几十名干警,围攻帝都的检察院这是多么严重的事件!还有,你怎么能开枪呢?你有持枪证吗?你不怕帝都警察把你当场打死!你这是在拿自己的人身安全在开玩笑!”
何夕动了动嘴唇,抿嘴低下了头去,无奈的说道:“我不能让泛翰集团出问题,不然我对不起绣城的五百万市民。”
“你现在是对不起组织对你的培养!”唐陶恨铁不成钢,指着他低声说道:“你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管你有没有道理,你的前途完了,彻底完了!这个市长你肯定做不下去了,出了这种事情,甚至省里都掌握不了下一个绣城市长的人选。中央肯定会插手,出点问题怎么办?”
“呵呵。”何夕听到唐陶的这句话,不由笑了一下,像是有些对未来的绣城市长幸灾乐祸:“唐书记您放心吧,不论是谁坐在我的位置上,在绣城除了配合泛翰集团,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唐陶微微一愣,松了一口气,点头道:“没错,这么看来,好像你还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唐陶不可能不知道绣城的真实情况,真实情况是什么?绣城的一半财政收入完全依靠泛翰集团,剩下一半也和泛翰集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泛翰集团在绣城直接雇用了10万名职工,剩下起码有100万人处于它的合作企业之中。而全市500万人,谁敢说和泛翰集团没有关系?
泛翰集团并非是求着绣城政法委来帝都给周硕撑腰,而是他们知道,不来的话他们的仕途毁了,更要受到绣城的千夫所指、人人唾骂。
何夕也是一样,500万绣城市民看着他。他来,断送政治前途。但绣城市民会记住他的牺牲,何悠悠未来可以继续握有重生科技的股份。也许用不了几年,就是中国女富豪前十的有力竞争者。
若是不来,他一样会断送自己的政治前途,但却什么也得不到——哦,不对,他会得到500万人的怨恨。
别说老百姓无所谓,泛翰集团带来的改变是现实的。失去泛翰集团,绣城将面临一次恐怖的经济大崩溃。到时候别说群体**件,说不定就又是一次1991年曾经在莫斯科发生过的事情。
这边一群人正聊的热闹,郎主任突然走到了周硕的面前,打断了他和双木省省长赵长河的的谈话。
“周总,对于这次的事情如何收尾,你有什么想法?”(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一章 做出选择
“想法?”
周硕沉默了下来,各种各样的念头纷至沓来。
说实话,他对于“权力”一直是很敬畏的,尤其是在中国,“权力”的影响可以说是无处不在。
从最开始他蜷缩在小小的绣城,后来在帝都,在渤海省,在每一个项目上。面对的不论是绣城的区长、市长、省科委主任、省委书记,甚至是胡老和宋老,他始终都在小心翼翼的求得他们得支持。
只有这一次,他开始肆无忌惮得使用自己的力量。他亲手断送了何夕的仕途,他可以说是一手安排了进京抢人的戏码。
他纠结起了四个封疆大吏,他获得了科学院和工程院的全力支持。
在这场较量里,他已经投下了太多的筹码,他已经不想满足于继续蛰伏在“权力”的阴影之下。
周硕咬了咬牙,狠声道:“我不知道郎主任对事情有多少了解,但泛翰集团作为中国企业,被美国国会颁布禁令封杀。这个公道国家不管,我们想自己管,最后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郎主任,如果你是我,你会不会心寒?”
郎主任一时语塞,微微皱起了眉头。周硕的强硬超乎他的想象,看来不仅要抓住白兰雄不放,甚至之前在新闻局和北美司吃的亏也要讨回来?
“周总,你这是在对自己不负责任。”
郎主任似乎有些不悦,周硕的这个要求,似乎真的是在对组织进行挑衅。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之前认为周硕最多不过想报复金主任,谁知道他竟然想动新闻局和北美司!这两个机关的级别虽然不高。不过是司局级,但这毕竟是组织的机构。
工作方式有些粗糙。或者为自家机构争取权利,这对郎主任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若按照周硕的这个说法,恐怕对这两个机构,接下来就将会是一次大清洗。
新闻局很可能将会失去自己对新闻的权威地位,北美司甚至整个机构都要面临外。交。部。的调整。
这对郎主任来说,对整个官僚系统的既得利益者们来说,都是一个挑衅。毕竟,金主任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自己家孩子自己可以打。别人你凭什么碰一下?
如果是因为内部权力分配、改革、较量等原因,死掉十个金主任、新闻局或者北美司都没关系。
要是因为周硕,这就不合适了。
但是站在周硕的角度来说,却不可能这样想。他咬咬牙,强硬道:“不,我这是在对国家负责。”
“郎主任,你应该知道,泛翰集团为什么会被美国国会封杀。其实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很简单,泛翰集团在美国上市。或者我本人改个美国国籍,美国人分分钟撤掉这条禁令。但我是一个中国人,我选择了一条最困难的道路。我不求现在还不够强大的国家给我多少帮助,但是……”
“但是有些人。他不能拖我的后腿!无法给我帮助和保护,起码可以站在旁边冷眼旁观。仅仅因为我冒犯了一点他们的权威,就把我视若寇仇。如果你是我,你咽得下这口气吗?如果我们的公务员里有这样的人。未来谁还会相信政府?”
郎主任再一次的沉默了。
权力是傲慢的,他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听过一个叫做马千瞩的工业党说过。国家不需要普通人的支持。也不在乎他们的反对,只要他们老老实实的供应gdp数字。
他并不太认同这句话,平日里也对这种不太正面的论调嗤之以鼻。但似乎只有在这种时候,真正面临选择,他审视内心的时候才会发现。
不论这句话是否是真理,但它将权力的傲慢展露无遗。抛开它的赤果和血淋淋不提,起码确实迎合了不少当权者的自大心态。
周硕的这一席话,将这一切摆上了桌面。美国不是天堂,周硕不去美国上市,不改美国国籍,也不仅仅是爱国情怀作祟,当然有现实考虑。
美国政府也许不会对泛翰集团有什么兴趣,但华尔街的资本家们却早已磨刀霍霍。而如果周硕变更国籍,想必美国国家部门也非常有兴趣与他合作。更何况,泛翰集团的一切根基都在中国,改换门庭的代价实在太大了。没必要去抱美帝那艘快沉的船,而放弃中国这颗大树。
可是这一切的前提是,当权者真的将泛翰集团当自己人。
郎主任想了又想,三思而言道:“周总说的话有道理,国家之前对泛翰集团的态度,确实有些令人寒心。但国家也有国家的难处,有这么一句话,我想周总一定听过——”
郎主任抬起头来,看向周硕,诚恳的说道:“不要问国家为你做了什么,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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