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之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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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之舟-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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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担心竞拍广告标王被骗的事一旦暴露,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

回到会议室,孙庆赌着气抢先第一个发言。一上来,就拿“5?22事件”发难,指责白向伟、刘沉公然袒护林若诚,使得法院迟迟不能开庭,连抓起来的一个“小卒”,都又给放掉,使这一造成五个学生死亡的重大恶性事件,迟迟没有处理结果。

“在临河,可以说已经到了民怨沸腾的地步。”

刘沉说:“我和白向伟同志,可以用党性作保证,从没有给法院打过任何招呼。”

孙庆说:“你是没有打招呼,几年了,又是市长,又是代书记,上上下下全是你提的人,哪个不看你的眼色行事?呵,用得着再打招呼吗?”

“我是提拔推荐过许多人,但其中包括你孙庆,你不是就挺大义凛然嘛,怎么就会那样去度别人之腹?”刘沉尽力压住一浪一浪上蹿的火,接着说:“实际情况是,环保局迟迟没有拿出水样的化验报告,而据刘建国证实,瑞雪公司的排污,是项小明在里面捣的鬼,赵小冬根本就不知情,这才担保释放的。”他顿了顿,并不扭头:“在这里,要对何燕同志的工作提出批评。”

谁也没有想到,何燕敢在两个市长中间插话:“我不接受这个批评。环保局在事件发生的第一时间就把瑞雪公司抓了现行,而且,化验报告也已经出来上交了。”

何燕想的是,有省委副书记、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在这里,只要留下丁点不好的印象,只怕将来副市长的事就要泡汤。刘沉哪里明白,眼下不仅是临河发展的“关键时期”,也是她何燕发展的“关键时期”呢。

钱明军揶揄地:“何燕同志,且不说化验报告如何疑问百出,单说,你是什么时间拿出来的?”

何燕强词夺理:“不管什么时间,出来就是出来了。”

刘沉不愿看着何燕再出丑:“何燕同志,别忘了你是列席人员,没有发言资格。”

何燕:“那钱明军同志怎么发言了?”

下面立时有了议论声。

白向伟厉声地:“是钱司长!中央调查组决不是列席,而是来具体指导的。”

沈均也怕何燕把自己精心设置的局给搅乱掉,说:“既然人都到会了,听听也不多嘛。孙庆同志,你接着发言。”

孙庆说:“这里面,谁都不难一眼就看出来,刘沉同志存的到底是什么心,他是想大事拖小,小事拖了。这一点,钱司长也可以谈谈自己的看法。”

钱明军作为调查组组长对临河工作进展缓慢表示了自己的不满,越说越生气:“你们到底存有什么想法,我不清楚,但我清楚你们捂盖子的结果,是有些人越来越胆大妄为了,污水不但敢在调查组眼皮底下肆无忌惮地照排不误,还居然胆大包天地扣调查组的人。让我说,污染的根子不在企业,就在我们这些市领导身上。”

沈均当即表态:“临河市委市政府,就调查组人员被扣一事,要当面赔礼道歉,并向省委作出深刻检查。”

会场上出现了一面倒的形势,孙庆在心里默念着“宜将乘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白向伟同志和刘沉同志,在对‘5?22事件’的查处上,全都是抱着对临河八百万人民不负责任的态度。”

此语一出,所有人都被孙庆“横扫一切”的气势惊住了。

马长路说:“孙庆同志,你对白向伟同志和刘沉同志全都有意见吗?”

马长路一句话,提醒了所有的人,孙庆的一反常态,是该引起大家的警惕。

孙庆恼羞成怒,早忘了会前刚刚复习过的“喜怒不形于色”的厚黑名言:“我只是在讲事情,并没有对哪个人。”

白向伟说:“孙庆同志,事情都是人做的,民主生活会嘛,你不对上人,绕着弯,如何治病救人哪?你接着讲。”

孙庆心想既然牌已经摊开,无论如何是要见出大小的。

“我讲的都是有事实根据的,为了达到法不责众和转移中央、省委以及媒体、群众视线的目的,白向伟同志、刘沉同志不顾八千多个下岗工人的生活困难和社会稳定的大局,竟然有意撇开林若诚,拿临河最大的国有企业说事儿,把老实巴交的熊灿拉出来搪塞。”

钱明军说:“孙庆同志,远方日化厂排污,也是事实啊!”

刘兆和说:“如果熊灿老实本分,下岗工人怎么会把他搬家的车给砸掉,而不是挽留?”

沈均说:“群众也有不明真相的时候嘛!”

孙庆说:“刘兆和,我一忍再忍,你不要不知天高地厚,谁不清楚,你现在这个位置,应该是人家姚子平的,你在背后怎么捣鼓成的,心里清楚就是,还敢狗仗人势?”

第113节:针锋相对(3)

刘兆和气得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刘沉“啪”地一拍桌子,人站了起来:“孙庆,你说清楚,谁是狗,谁是人?”

孙庆目光闪躲着:“我只是口误、口误……”

“刘沉同志,不要纠缠于细枝末节嘛,孙庆同志,你接着刚才的往下发言。”沈均对一边记录的人道:“这些话,就不要朝上记了。”

白向伟不满地说:“沈书记,这是临河市委的民主生活会。”

沈均居高临下:“白向伟同志,你也是从省机关下来的,总不能不清楚党的一元化领导吧?”

白向伟正要说什么,瞥见宁远又在门外悄然向自己招手,没有重要的事,宁远是不会来喊自己的,选择这个时机,也是不想让自己和沈均发生正面冲突。

宁远示意白向伟离门口远一些,低声说:“白书记,肖书记也到临河了,随行的有省纪委书记梅清和组织部长殷平、政法委书记范宇同志。

肖书记这时候来临河是什么意思,和沈均是否事前有过什么交代?白向伟尽管经过再三考虑,也做过最坏的打算,但还是一下子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这等于差不多一半的省委常委都到了临河。难道,省委真要对临河市委的班子下决心了。

白向伟说:“你的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

宁远说:“这个白书记就不要问了,反正不是‘通知’。”

秘书自有秘书的渠道,所有的领导,都会容许身边人有这点小自由的。白向伟果然不再追问,尽力使自己保持镇静:“行,就这样,再有事,你就发短信,我想第一时间掌握更多更详细的情况。”

宁远点头:“肖书记那里……”

白向伟苦笑:“肖书记没通知,肯定有他的考虑。再说,这样贸然过去,不是把你也给卖了,就这样吧。”

回到会议室,白向伟发现沈均不经意地望了自己一眼。

孙庆仍在“畅所欲言”:“对企业家的不尊重,是对经济环境的最大破坏,这样做的结果是:八家临河排位最靠前的私营企业集体迁走,临河今年的经济增长负数已成定局,别人在大踏步前进,我们却在大踏步后退,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沈书记当年创下的辉煌,就会在我们手里变成历史。同志们,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谁丧失机遇,谁就是临河的千古罪人。”

许多人忧虑地点头。

刘沉说:“我在这里给大家通报个消息,这八家企业,其中七家明确表态是受了某些人的煽动,决定留在临河继续创业,至于剩下的那一家,哼,老板因为涉嫌犯罪,在逃跑时被警方给逮捕了。”

沈均、孙庆的眉骨同时跳了一下。

孙庆把牙一咬:“即便如此,临河的名誉也全给毁了。还有,你刘沉为了自己能早日当上市委书记,不惜强迫私营企业集资搞临河大道这个政绩工程。”

刘沉这一下倒冷静下来:“交通是临河发展的瓶颈,临河大道不但要修,而且,越早修越好。我到什么时候,都坚持这个意见。”

孙庆说:“你一个腐化堕落的人,怕是想在临河大道上最后赌一把吧?”

马长路说:“孙庆同志,你说这话,有证据吗?”

“我不但有证据,还有证人。”孙庆狞笑着手一指坐在刘沉身后的何燕:“刘沉同志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威胁利诱,强迫何燕同志和自己长期保持不正当男女关系。”

这件事,在临河早就有议论,大家都在心里希望刘沉能给大家一个解释。

刘沉沉默着,是非自有公论,他想让何燕把两个人相爱的真相说出来。

孙庆以为刘沉被击垮了,得意地说:“何燕同志,是不是这情况?”

这一刻,何燕如果手里有枪,肯定会朝孙庆扣动扳机的。昨天晚上,她和孙庆从沈均那里出来后到了森海酒吧,以送为名,不顾她的极力反抗,孙庆再次强奸了她。她清楚刘沉沉默的意思,更清楚自己把白向伟、刘沉甚至更多的人刚才已经得罪了,还相信有沈均在后面撑腰,白向伟、刘沉过不了这一劫,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这时她从沈均、孙庆他们早已驶进汹涌波涛之中的欲望之舟上跳下,只有淹死这一条路。她盯着刘沉熟悉的背影,心一点点冷漠起来。

“有,是有这一回事。当时,我提拔局长刚刚考核过,正在个人发展的关键时刻,他给我打电话,说如果我不同意,就不让上常委会研究。”

刘沉痛苦地慢慢把眼睛闭上,稍倾,慢慢地站起来,默默地把桌上的本、笔收到包里,说:“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坐在这里开会了,回头,我会向市委、省委正式请求处分。”

孙庆止不住心里一阵狂喜,现在,他的目标可以说实现了一半。

白向伟从惊愕中醒转过来,收到宁远发来的短信:

肖书记是陪中纪委领导一道来的,熊灿、唐西平已被移交到省专案组。

难道省委觉得时机不成熟,想保沈均?怪不得他那么沉得住气,这边把临河市委常委集中起来,那边下手,沈均的老辣和操作能量,远不是自己和刘沉所能估量出来的,他深悔此前犹犹豫豫没能及时向肖光汇报以取得支持。

沈均声音焦如木炭:“白向伟同志,你是大班长啊,要带头开展自我批评,没有什么情况需要向会议说明的吗?”

这哪里还是民主生活会?白向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选择反击。

“今天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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