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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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泪痕-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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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么还敢卖?”曲文豪惊问。
“所以说你不知道朝廷阴暗官场凶险。老佛爷不敢得罪洋人,又想对中国人有个说法,只好明禁暗放,我抗旨是死罪,遵旨亦是死罪。为了避免满门抄斩连累家人,便请求老佛爷恩准我一力承担全部责任。但是老佛爷何等精明,立刻想召你入朝为官,摆明是想拖你下水控制于我牵制我们曲家,我规规矩矩听话则已,若不跟她一起卖国求荣祸国殃民,她就铲除异己。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你!大哥,我不让你插手烟馆,阻止你踏入仕途,也是为你着想不想牵累于你呀!”
“鹏儿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这淮南县令就一口推辞,”十七姨说:“只说是我的意思。”
曲文豪闷闷不乐:“十七姨怎么说,豪儿怎么听。”
“鹏儿,你所受的委屈受的压力爹怎么不知?”曲展风长叹道:“从你接收烟馆的那天起,爹就心惊胆战夜不安寝。只怕迟早有天我们曲家就会大祸临头!鹏儿呀鹏儿,你绝不能行差踏错落人话柄呀!我想你也明白,你这一辈子不论功过,就是老佛爷的人了。你的婚姻大事不但自己作不了主,即便是爹娘,也未必作得了主。将来与你婚配的人,不是宫里格格,也一定是官宦千金,你何必浪费时间在那女人身上?你可得想明白!”
“我想得很明白!爹;英姐怎么啦?”曲文鹏无奈说:“她温柔娴淑不偷不抢,哪一点不比鹏儿强抢豪夺残害同胞要好?老佛爷那里,鹏儿会有交待!”
“混帐,你在外面闯出许多弥天大祸,爹自知无力管你,怎么做儿的婚姻大事,也由不得我这当爹的作主吗?”曲展风气得面色发青,依然苦口婆心。
“爹,没人否定你做父亲的权力,你也不能否决英姐的存在。鹏儿这辈子,就跟她好了。你怎么不试着和她亲近看看她的为人,就一口否定她呢?”
“畜生!爹好话说尽,你还是一意孤行!豪儿,家法侍候!”
“老爷别生气!我看鹏儿还小,根本还未懂事,他长大才会明白青楼女子是怎能么回事。”二姨慌忙劝止,小声说:“鹏儿,你爹生气了,赶快认个错,背转身,还不是一样为所欲为吗?”
“我没错!”曲文鹏倔强道:“我答应英姐,一定会风风光光将她迎进曲家!”
曲展风气得一言未发一巴掌扇了过去。曲文鹏闪也未闪受他一掌,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几根指印。
“爹,您别生气,我来劝劝二弟!”曲文豪慌忙示意二姨扶他回房。
“老爷,都累了一上午,去歇着吧。”二姨太说:“不如我和妹妹陪你去后园赏花,昨天听妹妹说牡丹是花王,芍药风情万种竟然屈居花相,那我们去听听,她对那些文武百官,还有什么美誉!”
十七姨瞪了儿子一眼,和二姨连拉带扯的拖走曲展风。
“二弟,”曲文豪难过的说:“你别怪爹,我要是会做生意哄得他开心,你也不至于挨打。”
“大哥,瞧你说的,是我惹爹生气,怎能怪你?再说;这老子打儿子不是天经地义吗?还能要得回来?我今天已算好运了,你数数我背上有多少条旧伤疤!”曲文鹏歉意地说:“大哥;都是我不好;害你官做不成,你别怪我。”
“这官不官的,做不做都罢。我只求一家和睦,爹娘平安,我这做儿的也算是尽了人子之孝!你今天就不要走了,免得吃饭时爹看不到你又要生气。二弟,”曲文豪犹豫着,小心翼翼说:“你以后,就少跟那个娼妓混在一起……”
“你怎么啦?”曲文豪话未说完,曲文鹏双眼一翻:“你不帮着我向爹说句好话,还在这里骂人?你读了三十年的圣贤书,那些孔夫子孟夫子难道就没有教你怎样做人大哥?”
“你跟我凶有什么用?”曲文豪闷哼道:“我不过是提醒你,如果我要是你,别让爹一提起那女人就寒毛倒竖全身防御,既然求他,为什么不温言软语哄他开心呢?”
“你没有我想像中那么笨哦,”曲文鹏奇怪地看一眼大哥,皱眉说:“可我这招对爹不管用啊,每次提起英姐,爹就大发雷霆。你长这么大,爹动过你一指头吗?从我懂事开始就在他的拳脚棍棒之下长大成人。我们父子的关系,怎么会闹得这样糟呢?”
“以前还好,由你在外胡作非为,爹也是睁眼闭眼懒得管你。现在都是那个贱女人,闹得我们家宅不宁!”见曲文鹏瞪着他,曲文豪忙往外走说:“不说了,想吃什么?我去吩咐厨房。”
“随便吧,反正我被软禁,不知爹什么时候放我出门!”
第二天一早,曲文鹏还赖在床上,王朝姚信脸色煞白的闯进来。
“二爷,出、出事了!”
曲文鹏翻身望着他们:“怎么搞得这样狼狈?我才一晚上偷懒没有练功,不至于你们帮我练了?”
“差不多啦!”姚信说:“昨晚我们在码头截到日本人的一船鸦片!”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直接送去乘风烟馆。”
“但我们回来时,发现云英姑娘她,她失踪啦!”姚信不敢抬头看他。
“失踪?”曲文鹏一跃而起惊问:“怎么回事?什么、什么叫失踪啊?”
“昨晚赌场有人出千,我只好亲自坐庄查清此事。”王朝小心翼翼的解释说:“但是兄弟们又来报说码头发现鸦片,姚信连忙带人赶去码头,将龙虎豹留守凝香阁。但是龙虎豹不放心他们的主子,偷偷地也赶去了码头。直到今天早上回来,珍珠琥珀说,云英姑娘被人接去唱堂会,一夜未归!”
“快走!”曲文鹏抓起衣服冲出去:“叫齐人马,跟我去搜日本大使馆!”
“二爷冷静!”王朝慌忙阻止:“怎能确定这事是日本人所为?”
“可我想不出还有别人!”曲文鹏顿足道:“昨晚你们忙得团团转,一定是日本人早有预谋——别人不敢!先在赌场出千,乘机偷运鸦片,趁我们人手不够掳走英姐,只是,只是掳走英姐干什么呢?”
“掳走云英姑娘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如果鸦片被扣,要我们以货换人。”姚信说:“二爷,你先冷静想一想,不要提起云英姑娘,你就乱了分寸。山本吉尤偷运鸦片已算胆大包天了,他怎么还敢动我们凝香阁的人呢?就算万一这事是真的,我们公开带人去大使馆要人,那就只会逼得山本吉尤狗急跳墙杀人灭口,到时他们还会反咬一口告上朝廷,我们可就损失惨重了!”
“那你们说这如何是好?”曲文鹏怒道:“万一英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她?我早说过,你手下的龙虎豹是群有勇无谋的蠢才了,偏你又不郑重其事叮嘱他们!”
“二爷教训得是,这班奴才是我教导无方!”
“你还护着他们!”
“二爷别急!未找到云英姑娘之前,千万别伤了兄弟和气。”王朝说:“上次我们放了山本吉尤的儿子,不如这次让我去讨回这个人情。你们先回去等着。我想,东洋人还是不会与我们公然为敌的!”
“那我们也只好先礼后兵,他不放人,我们再作打算。希望这次只是裕真和我开个玩笑。”曲文鹏再怎么冲动,也不会不为云英性命着想。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看父亲正朝自己房间匆匆走来。一使眼色,王朝从小角门匆匆跑了。曲展风累得气喘吁吁道:“鹏儿,你敢为那个娼妓去日本大使馆公开要人,爹这条老命先交给你了!”
“爹!”曲文鹏老老实实说:“我怎么敢飞蛾扑火,去惹日本人呢?”
“你还狡辩!柱子听得一清二楚,全都告诉我了!东洋人连朝廷都顾忌三分,是你惹得起的吗?”
“谁怕谁?”曲文鹏忍无可忍:“英姐若是少条头发,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姚信,咱们走!”
“老爷,小人会看住二爷,不能让他胡来!”姚信躬躬身,跑出门就不见了。
“反了反了!十七!”曲展风怒喝道:“你看看你的宝贝儿子,救命啊十七!我要休了你!”
十七姨坐要房里,面若冰霜,一动也未动。

王朝单枪匹马,气势汹汹地来到东交民巷,一直闯进日本大使馆。两个守门的日本军人拿枪指着他,吆喝着不让进。
王朝举起拜贴,扬声道:“山本将军,曲二爷派人持贴求见!”他嘴里说着,人已硬闯进来。
一片吆喝声惊动山本吉尤:“外面什么事?”
“山本将军!”王朝恭声说:“小人奉二爷之令,有要事求见将军!”
“哦,是朝哥!大胆退下,怎敢对朝哥如此无礼!”山本吉尤喝退手下,皮笑肉不笑说:“二爷手下真是藏龙卧虎能人倍出,连我们日本大使馆也敢硬闯!”
“将军见谅,小人实在情非得已!”王朝说:“我家二爷别无所好,在凝香阁内有一红颜知己,二爷金屋藏娇视若瑰宝。昨夜云英姑娘无故失踪,想必将军有所耳闻?”
“不是吧?二爷丢了人,找我将军府?”山本吉尤冷笑:“我将军馆丢了鸦片,都不知找谁要呢?”
“将军帮我找到云英姑娘,货船不是问题!”
山本吃了一惊,难道曲文鹏真的丢了女人?
“将军不要犹疑,”王朝冷笑道:“小人还等着向二爷回话,将军若念小人差事辛苦,就给小人一个人情。否则——”
“否则怎样?”山本脸色大变。
“否则,”王朝咧嘴一笑:“小人就是再长一颗脑袋,也不够咱二爷出气!”
“朝哥真会说笑。”山本吉尤松了口气:“曲文鹏一个毛孩,能有今日局面,还全靠朝哥支撑!不过,你说的云英姑娘失踪事件,本将军确不知情。不如朝哥稍坐片刻,我下去问问,来人看茶!”
王朝见他表情并非说谎,心里倒有些慌乱,除了坐下喝茶安心等候之外,已经别无他法。
山本比他更加着急,那个女人若是真在这里,可就麻烦了。“藤野,裕真回来没有?”
“裕真君昨晚带回一名美女,现在正恨春宵苦短,拥娇未起!”藤野一雄是他的得力家将,祖上几代一直跟随他们山本家族南征北战,功不可没。
“混帐!你说什么!”山本捶捶额头:“天!这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裕真这几天一直在想怎样报复曲文鹏,我趁昨晚凝香阁无人,便顺手带回云英姑娘遂他心愿。”藤野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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