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他调笑的语气,公孙晴稍稍恢复理智。“谁想嫁给你呀!”心中的甜蜜,让她心口不一地说道。
看平时正经的公孙晴脸红得像一颗红柿娇言甜语,只让水十遥想强拉她入房,逼她答应马上嫁给他。
可是白藏带了人代他出征耶!得罪了他就没好日子过了……
水十遥浅笑了一声,拉着公孙晴的手入席,去为白藏一行人接风洗尘。
金风送爽,秋凉如水,夜已深,海吟号上灯水通明,和星光满天互相辉映,充满盐分的海风徐徐吹拂,船身像摇篮轻轻起伏摇晃,让人心情松弛。
还有任务在身,虽是庆祝,但众人极度克制,喝了几杯便收了席,为明天的航行早早休息。
一边盯着人收拾,公孙晴难掩疲惫地小声打了个呵欠,突然,她整个人凌空飘起。
双脚离地往往让一般人惊慌不已,但她却习以为常地靠向那股幽香暖源,浸淫在他的气息之中。
反抗了几个月,早学到教训,知道挣扎毫无用处,也清楚是谁这么大胆抱着她,倦极的公孙晴安心地漾着笑,闭起双眼。
看着怀中乖顺的女人,水十遥温柔地问:“先去休息可好?”
他每日睡到过午方起,现在精神正好,可是她却是天亮就醒,现在应该非常疲惫。
“怎么好先去歇息……”
“不妨,这些鸡毛小事就交给他们,你放下一百二十个心吧!都累了一天了,回房歇歇去。”
一旁的海员看着死命支撑的公孙晴,也忙加入劝说,害她不得不点头答应,任水十遥抱着她回房。
船上没有多余的空间,加上众人亦认定他们关系不比寻常,她回的当然是水十遥的房。
习惯是件很奇妙的事情,九个月前他们还素未谋面,一见面她就恨透了他,但不到一年,她连让他抱着都能坦然自若。
这和她内心认定此生她是他的人有关吧?
她这条命,一次是他钓回来的,另一次是他抢回来的,生是他的人,死也是他的鬼!虽没有说出口,不过她心里是笃定的。
但会如此笃定,却是因为他从不说出口的体贴和尊重,使她打从心底感动。
水十遥是风流种子,却一点也不下流……一想到此,公孙晴抖了抖眼睫,张开清澈如水的大眼睛。
“水十遥……”
“怎么?”
“没事,就想叫一声。”
“呵呵呵,你好久没叫我名字了,好怀念呀!”
“这是在讽刺我时时提醒你首舵之职?”
“我可没有这么说,晴姑娘想太多。”
“水十遥……水十遥……”
“叫一声夫君来听听吧!”
“呸!不要脸,我才不叫呢!”
“那你以前怎么肯叫呢?”
“那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情况紧急,我是被逼的!”
“我怎么记得次次都是你自愿的,唉!那一唤碎了多少少女芳心哪!”
“自大狂!”
公孙晴咬着唇不再说话,水十遥却开怀大笑,踹开房门轻柔地将女人放置在大床上。
因为海吟号的货物最近慢慢全换成了金银珠宝,担心有倭寇来袭,陪着公孙晴睡去后,水十遥便起身提刀巡船一整夜。
第四章
一夜无梦,公孙晴睡了一个好觉。
她在海鸥的高亢激昂叫声中清醒,一张开眼,便看到水十遥正专注地凝视着她。
面对面、眼对眼,水十遥和衣躺在公孙晴身旁,神情疲倦,一夜未眠。
还以为这是梦境,公孙晴伸手摸了摸水十遥完美的脸庞,发现真的是他本人以后,害羞地缩回手,用被子把头蒙住,羞得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公孙晴的反应娇憨可爱,刚睡醒的她没有掩饰,也无半分冷淡节制,所有的动作反应她心中真实所想,就像个幼童一样纯真。
看下够她,他伸手将锦被拉下,看见一个泛红粉嫩的脸庞。
“睡得可好?”水十遥问道。
公孙晴强自镇定,看见天亮了,与其在这里和他大眼瞪小眼,不如起身闪躲反而自然一些。
水十遥看见小美人想逃,长腿一挪,便跨在她的腿上,没有弄痛她,却牢牢压制着。
“睡得可好?”水十遥刻意再度问道。
水十遥有的是闲情逸致和公孙晴耗,可是今天要往法兰西出航,公孙晴无法再赖下去,扁唇欲怒。
“我睡得一点都不好,可以了吧?”公孙晴说着违心之论,急忙想要下床。
水十遥眸光一凛,挑眉朗笑,调戏说道:“既然没睡好,那我陪娘子再睡一觉,包管你是好梦甜眠,要不然做些亲密运动也可以,如何?”
看着公孙晴越来越红的脸庞,他说得更是百无禁忌。
早就知道他是个登徒子,可是从没想过他是这么“大方”的登徒子,真是教人哭笑不得。
公孙晴又羞又气,转眼间抽出藏在枕下的单筒火炮,也没细想,直截了当抵在水十遥的眉心上。
原以为这样能吓退他,让他收敛一点,可脸皮极厚的男人却打了个呵欠,动也不动,看准了她急着起床,也看准了她绝不会按下机关。
“让我起身。”没法子,公孙晴只好开口说道。
“说句好听的来听听,为夫的就让你起床,还帮你梳洗更衣,如何?”水十遥变本加厉说道。
公孙晴眯眼咬牙,开始认真思考要不要杀了这个祸害!
“说句好听的吗?水首舵死后要火葬,还是土葬?或是把你丢在海里废物利用呢?怎么样,这话好不好听啊?”公孙晴语气柔美,内容倒是充满诅咒意味。
“咱们还没洞房,怎能让你守寡?为夫的在天上看着娘子独守空闺,可会心疼;但若死后同寝,也倒是美事一椿。”水十遥并没有被吓退。
这家伙是从哪里学来这些下流的话啊?
公孙晴翻了翻白眼,放下火炮,猜想她这一辈子大概都斗不过水十遥。
一辈子?一辈子和这男人在一起……
和他长相厮守虽然可能每天都气呼呼的,但是绝对不会无聊吧?也好,省得老了之后相对无言,那样反而糟糕吧?
老夫老妻天天吵架,拿着火炮追来追去,搞不好孩子还得来劝架……不知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一想到活灵活现的情境,公孙晴瞅着水十遥,不经心地微微一笑。
那一抹微笑情深意重,瞎了眼才会看不出来,水十遥十分满足,长腿挪开了让公孙晴起床梳洗,而他则偎在床板上,目光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
一想到时间紧迫,公孙晴坐在椅上急忙编发,却看到水十遥亦坐了起来,将她的脚拉起放在他的腿上。
正当她诧异之际,水十遥拿了绑腿的绳子,自动帮她系绑了起来。
“你鲜少穿裤装吧?汉族的女子大部分都穿衫裙,每次看你绑裤脚,都快摔成倒栽葱了。”沐在公孙晴惊讶的目光下,水十遥解释道。
公孙晴红了脸。他没有说错,为了在船上行走方便,她总是一身简装,可她每天早上都要和这身衣服拉扯一番,尤其是绑腿,她老是做不习惯。
“我又不像你们,生下来就是天南地北地跑来跑去,成年的姑娘家当然是穿裙子嘛!”公孙晴倔强地说。
水十遥闻言一笑,绑妥了一只脚,便又换了另外一只脚。“那以后我天天帮你绑,可好?”
听他的话正对上她适才的心思,公孙晴又红了脸,急急忙忙地编完头发,也不道谢扭头便要离开。
正要逃跑,松花汗巾子却被人抓住,公孙晴只好回过头来,看着一脸笑意的水十遥。
“怎么,还有事吗?”她快快问道。
她已快羞死,他怎么还不放过她?她好想找个地方冷却一下过热的脑袋。
水十遥这次倒是安分守己,也不吊公孙晴胃口,便开了金口。
“我看殷小玄拿了一条手巾,上面有你帮她绣的花,她昨天在酒馆里,不停地在我面前晃呀晃地炫耀,你说该怎么是好?”水十遥期待地问。
那针线活计是她做来打发时间的,没想到他会和她要这东西。
“那不过是个玩意儿,又不值得什么。”
“在我心中却是无价之宝。”
他惯常说这种甜言蜜语,但这蜜里调油的话却让她莫名其妙地开心,又有一点点害羞。
真糟糕!这乍喜还羞的滋味,好让人心神不宁……
“你喜欢什么花色?”公孙晴假装不在意地随口问道。
“只要是你绣的都好,我都喜欢。”水十遥甜蜜地说道。
公孙晴烧红了脸。“那也得看我高兴,有空就帮你绣啰!”虽然拿乔地说道,心里却在构思花样。
但她才不要告诉他呢!让他知道她这么在乎他,那她就永世不得翻身了。
公孙晴说完,夺手抢了汗巾就跑,没看到水十遥在她身后笑得柔情万丈,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
拍了拍红润的脸颊,公孙晴先到伙房一趟。
龙吟号上人人不愁吃穿,饿了就到伙房用膳,由于晚上要巡逻守夜,确保安全,所以伙房也是排了三班日夜轮流,务必要让众人吃得饱饱的。
下了两层船舱,不停和经过的人打招呼,终于,公孙晴看到伙房的头儿羊二叔,忙走向前去。
“羊二叔,粮仓的食材可还够不够?接下来咱们十天不能靠岸,若是短缺什么,我现在赶着让人去买办。”公孙晴不是为了享用早膳,而是在意存粮问题而来。
水十遥将白天船上大小事务交托给她,以利晚上彻夜巡逻,他累得睡了,这种小事情她还哺照得到。
“水首舵交代在下要盯着晴姑娘用餐,请您先开动吧!”
羊二叔不苟言笑地盛了碗白粥、挑了几碟小菜,将公孙晴按在椅子上,然后便坐在对面,瞪视着她开始用餐方才回话。
虽不明显,但四周却出现压低的笑声,公孙晴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再度热烈地鼓动。
幸福就是这种甜蜜的感觉吧?公孙晴羞涩地喝着粥,心思千回百转,总不脱“水十遥”三个字。
克尽职守的羊二叔确认公孙晴吃完小菜、喝完最后一滴粥,才拱手说道:“俺盘算了二十天的食料,晴姑娘请放心,这伙房绝对不会开天窗的。”
“这就好。嗯……羊二叔……”放下心来,又想起什么,公孙晴结结巴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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