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洛的脸色更为阴郁了。“嗑药?”
“是,不过他有留下姓名住址,我马上去拿。”知道老板最缺乏的就是耐性,说完,不敢多耽搁一秒,转身就出去。
她跟那个拿金项链来当的男人是什么关系?
有亲密到把这么宝贝的东西交给他?
或者……是他非法得来的?
“老板。”去而复返的老吴将写着客户资料的本子递给他。
他看了眼上头的地址,“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老吴不便问太多。“是。”
门一关上,白毛问出心中的揣测。“老板,这条金项链有什么问题吗?难道是赃物?”因为会来他们这家当铺的绝大部分是道上的兄弟,总会碰到几个恶劣一点的,在外头抢了东西就直接拿来典当,所以他们都会特别注意,免得条子上门找麻烦会影响到生意。
“我也希望不是,否则……”雷洛目光狠厉,不用把话说完,明眼人也看得出有人要遭殃了。
看来他必须亲自走一趟了。
只不过她还认得他吗?
第二章
在夜色的掩护之下,黑色座车就停在目标下远处的路边,附近的店家都打烊休息了,只有来往的车灯一闪而过。
雷洛下吭一声的坐在后座,双手环胸,脸色冷凛。
“老板,那个小子好像还没回来。”打探消息回来的白毛说道。
黑色座车内除了负责开车的手下之外,还有一位身材中等、相貌不起眼的花衬衫男子,因为生肖属狗,加上长得瘦瘦黑黑,又跟苦雷洛最久,向来忠心不贰,所以大家都叫他“黑狗”。
一脸狐疑的他忍不住开口,“老板,那个小子是不是得罪过你?这种小事下用你亲自出面,我带几个兄弟去料理就够了,”
他脸色子变。“这件事我自己处理。”
“老板,他好像回来了。”白毛的话让所有的目光都投向前方,只见一辆机车由远而近,慢慢的停靠在骑楼下。“要现在过去吗?”
深沉的黑眸一凛,“等一下!”
只见未戴安全帽的机车骑士才把机车停好,有道人影便从暗处跳了出来,劈头就用背包甩打对方。
“赵大伟,把我的项链还来!”不满一百六的娇小身影使尽吃奶的力气尖喊,手上的背包连甩了几下。“那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宝贝,你怎么可以把它偷走,快把它还给我!”
被打得老羞成怒的年轻人手臂一挥,抢下她用来当凶器的背包。“谁偷妳的项链?无凭无据,妳凭什么诬赖我?”
娇脆的女声夹着哭音大喊,“明明是你!快把项链还给我,它对我很重要,我求求你。”
“妳不要随便乱栽赃!”他依然抵死不承认,瞪大眼珠,举高的拳头比她大。“妳最好快滚,不然就别怪我揍妳。”
她心里真的很害怕,像平常就算店里有男客人上门,也是交给其他同事,玟芝无法解释自己为何对异性产生惧意。如今面对武力威吓,为了拿回自己的金项链,只能咬紧牙关,不让自己退缩。
“你再不把东西还给我,我就去报警抓你。”
赵大伟听见她反过来威胁自己,表情更为狰狞。“妳想找死的话尽管去,哼!我警告妳,只要妳敢报警,我会杀了妳。”
“你……”她瑟缩的发抖。
一个冷酷低沉、让人听了毛骨悚然的嗓音在他背后响起。
“你想动她,得先经过我这一关。”
他猛地转过身去,被不知何时矗立在身后的高大身影给吓了一跳,对方长得一脸凶神恶煞,即使光线不明,依稀还是可以看见对方的右脸颊有道可怖骇人的疤痕,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而且身边还带了兄弟,让他双脚险些软了。
“你、你,你们想干什么?”因为过于害怕,有点破声。
雷洛不必用到气势,光是身高就能压倒对方了。“你偷了她的项链?”嗓音很轻,不过反而令人忍不住发抖。
“我、我……”赵大伟脸皮剧烈抽动,冷汗直流。“这位大哥,有、有话好说,你、你不要乱来。”
冷嗤一声,白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不先去外面打听一下,雷老虎开的当铺是绝对不收赃物的,谁敢拿赃物来典当,我们会给予特别的招待,这是在道上混的人都知道的规矩,小子,今天算你走运了。”
他膝盖一弯,全身皮皮矬,只差没当场跪下来求饶。“大哥,我错了,我把钱还给你们,你们不要杀我。”
“把他带走!”雷洛不想再看到这种败类。
白毛拎着赵大伟的衣领就走,无视他哀声求饶。
当雷洛终于把视线落在眼前的娇小身影上时,只有他知道自己有多紧张,心脏跳得好急好快,只是脸上不动声色。
“这是妳的吧?”大手从口袋中捞出金项链。
骨碌碌的大眼睛蒙上可怜兮兮的泪雾,一瞬也不瞬的锁住他隐藏在阴影中的严酷五官,轻轻的点了下头。
他将手臂伸长,“拿去!不要再掉了。”
白嫩小手怯生生的接了过去,双眼还是紧盯着他不放。
看来她是没有认出他,雷洛说不出心中的失落,不过这样也好,毕竟他的生活圈子不适合她。
“再见。”这次是真的永别了。
当雷洛转身,才跨了两步,就听见后面响起哽咽的哭叫。
“老大!”
高大壮硕的身躯陡地僵在原地。
玟芝原本只是怀疑,现在总算确定自己真的没有认错人,又叫了一声,“老大!真的是你?我没有看错,真的是你。”
“我还以为妳已经把我忘了。”他又转过身来,自嘲的承认。
她呜咽一声,张开双臂,扑进雷洛的怀抱,如获至宝的又叫又跳。“老大!老大!我好想你。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呜呜……你怎么可以说不见就不见……你好可恶……老大……呜呜……”
“老、老大?”黑狗的下巴在听到这两个字时,不小心脱臼,半天合不上去。
雷洛抬起宽厚的大掌,揉了揉她依旧短短鬈鬈的黑发。“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蚊子,不要哭了,都长这么大了还像小时候那样爱哭。”
“啊?”老板居然会向人家道歉,他的眼珠差点掉出来。
瞪了在旁边碍事的人一眼,“你们先回去。”
“那老板呢?”
觑了下趴在胸前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娇小人儿,雷洛在心中轻叹。“我还有事,你们先走。”
黑狗多看了玟芝几眼,“是,老板。”摸了摸鼻子走人,这还是头一次看他们老大用这么“温柔”、“深情”的眼神看个女人,明天的太阳恐怕真的会打西边出来了。
彷佛找到遗失许久的宝物,玟芝开心的痛哭流涕。“老大,我以为你讨厌我,不要我了……我到处找你,一直找、一直找……呜呜……”想到伤心处,哭得更惨。
“我怎么会不要妳呢?妳忘了,妳可是我第一号手下。”雷洛捧起她哭得唏哩哗啦的小脸,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眼中充满宠溺和疼爱。“当年我会不告而别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唉!总之一言难尽。
她哭到全身抽搐。“什、什么苦衷?”
“以后再慢慢跟妳说。”那些江湖恩怨跟她说了也不懂。
玟芝以为他要走了,连忙抓住雷洛的衣角不放;“老大,你要去哪里?你这次不能又不见了。”乌溜溜的大眼盛满不安。
“再也不会了。”现在的他已经有能力保护自己、还有她了。“走吧!我送妳回家,女孩子这么晚了不要在外面趴趴走。”
“是,老大!”她笑弯了泪眼。
看着这间大约八坪左右,只是在老旧的公寓顶楼加盖的铁皮屋,和简陋的家具,雷洛站在屋内,以他一八五的身高,头顶部快抵到天花板了,让他不由得脸色从头臭到尾。
“老大,这个房子虽然很小,不过我住得很舒适,房东阿姨也对我很好,每个月才收我三千块而已,真的好便宜,在外面根本就租不到。”看出他在想什么,玟芝笑意晏晏的解释。“她就住在楼下,还常常叫我去她家吃饭,左右邻居也对我特别照顾,我真的很喜欢这里。”
他横她一眼,“我又没说什么。”
“可是你的脸明明在说“这地方能住人吗”。”她戳破他的谎言。
雷洛故意装得恶声恶气。“妳现在胆子变大了,居然敢吐我的槽。”
“老大,我哪敢给你吐槽,难道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玟芝吐了吐舌头说。
雷洛习惯性的检查门锁,还有四周的环境。“妳爸爸怎么会让妳一个单身的女孩子住在外面,他都不担心吗?”
“我爸爸……他在我十六岁那年到天堂去找妈妈了。”她试着用轻快的口气来掩饰心中的伤感。“医生说是工作太累,引发心肌梗塞,走得很快,没什么痛苦。”
闻言,雷洛久久说不出话来。
那等于说他离开两年之后,她爸爸就也走了,只剩下她孤伶伶一个,想到这里,雷洛的心不由得抽紧了。
“那这几年妳都自己一个人?”
玟芝微笑的摇了摇头,不希望有人为她担心。“才不是,我跑去跟外婆住,虽然外婆当初反对妈妈嫁给爸爸,而且她很严格很唠叨,不过终究是我的外婆。她死的时候我真的好伤心,但是幸好当初有她愿意接纳我,不然我可能会被安排到陌生的寄养家庭。”
“蚊子,我真的没想到……妳真勇敢,我要对妳刮目相看了。”雷洛很难想象她是怎么熬过来的。“以后有我在,我会好好照顾妳。”
她亲昵的抱住他的手臂,蓄着鬈鬈短发的头颅往他怀中蹭了蹭,像只正在向主人撒娇的宠物。“老大,你可要说话算话,不能再突然不见了喔!不然我这辈子再也不理你了。”
“我保证再也不会了。”雷洛清了清喉咙,面露窘状的拉开她的小手。“妳已径长大、是个大女孩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随便抱人。”他到底是个男人,总要多为她设想,不希望别人把她看成不正经的女人。
“为什么不行?”她不解的问。
雷洛厉目一瞪,好像她问的是废话。“妳是个女孩子就要矜持一点,随便对个男人搂搂抱抱像什么话。”他也有保守的一面。
“你是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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