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战场上不惧生死,如战神般所向披靡的男子。再坏能坏到哪儿去?
一个劳累整夜,起床便细心为韩小艺做一顿丰盛的素菜,再卑劣能卑劣到哪儿去?
一个才年仅二十岁的男子,再无耻,能无耻到哪儿去?
韩镇北再次望向林泽的目光,像是看待自己的儿子——
“放首血染的风采。”韩镇北对一名仆人说道。
客厅有环绕音响,本是拿来富家弟子开派对之用,但韩镇北从未开过。他今儿很想听歌,他的心性早在二十年前,便打磨得圆润而坚如磐石,可在与林泽的这几天相处之下,不知怎的,他竟是生出些许血性与无畏的豪迈。
这份情绪对一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超级商贾是极为致命的。
韩镇北也清楚地知道这份情绪很危险,但不管了,谁让坐在对面的是林泽,一个他信得过的年轻人?
这年头即便是贫民百姓,能让他们信得过的人都不多。何况是权力场上浮尘的韩镇北?
他那由始至终都冷峻内敛的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放心的弧度。
“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也许我倒下/将不再起来/你是否还要永久的期待/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歌曲通篇豪迈、振奋人心。
韩镇北点这首歌,既是送给自己,又是送给对面的年轻男子,林泽。
他沉默着聆听这首对年轻人而言陈旧又古老的歌曲。他却面露庄严地品味着歌曲中的意境,沉重而平静。
曲毕,林泽放下指间的雪茄,面色复杂地望向韩镇北,嘴唇张开,吐出两个字:“谢谢。”
韩镇北内敛地笑着,没有说话。
他已经掌握林泽部分资料,又或者说,他无需假借他人之手来了解林泽。亲眼见到的,难道还不如那些沾满阴谋味道的文件来得真切吗?
这是一个有血性的男子,这是一个曾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男子,为国家荣耀付出血汗与青春的男子,哪怕他明明才二十岁。但他那双苍老而深邃的眸子,却透射着一个四十岁中年男子才有的神采。
谢谢。
这是林泽对他吐露的词汇,却原本是韩镇北要对林泽说的。但韩镇北觉得这句话太肤浅,太苍白。所以他选择另一种方式,一种对林泽的认可,对林泽的尊重,对林泽灵魂深处的落魄与憔悴拍出激烈的掌声的方式。
委屈算什么?冷漠算什么?不被认可又如何?被踢出局又如何?
你做那些,是为得到认可,是为享受荣耀么?你是这样的人吗?
韩镇北发出这样的疑问。而后主动替林泽回答。
你不是,你只是默默充当着一个付出者,你所做的一切,只需在共和国的旗帜上留下血染的风采,便已足够。
韩家姐弟搞不懂这两个男人在聊些什么,他们只觉得这首歌很怀旧,苍老得有些不可思议。至于其它的,他们不懂,也永远不会懂。
吃过晚餐,收拾好包裹,韩家姐弟便向他们的爹地拥抱告别。
韩镇北搂着韩小宝的时候,眼里透着一抹激赏,心下喟叹:“不愧是我韩镇北的种。”
昨晚的事儿他历历在目,韩小宝往日像个废材一样蜷缩着,虚度着,可真正生死关头,他还是拿出了男儿的血性与无畏。
林泽随姐弟俩上车,站在门口的韩镇北与福伯眺目望向缓缓驶出别墅的轿车。
良久,韩镇北转身,安详地凝视福伯一眼,宛若一块心头大石放下来,轻缓道:“一个满身荣耀的战士在保护他们,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第155章 哪儿都行!
“禽兽,昨晚你追出去时说你在等一个人。最后等到了吗?”韩小艺一双白生生的美腿霸气地搭在茶几上,半边身子窝在沙发里,手里捧着一碗甫下飞机回别墅便催促林泽做的皮蛋瘦肉粥,一勺一勺往小嘴里送。
“等到了。”林泽如饥似渴地握着遥控,频道游离于免费和收费之间,他好纠结,好难过。死丫头,你一碗稀饭到底要吃到什么时候,难道就不能体谅一下我这个老男人的饥渴心情吗?
“等的是这帮杀手的头头?”韩小艺那双漂亮的眼睛瞪得溜圆。
“嗯。”林泽极其敷衍地点头。
“最后的结果呢?”韩小艺来了兴趣。或者说——她很迫切地想知道,威胁自己和爹地的杀手头子,是不是已经被林泽干掉了。
即便重回华新市,韩小艺仍然担心爹地的处境。昨晚的厮杀饶是她这种豪门出身的大小姐也从未见过。
太血腥,太残忍,太让人心里压抑。若非林泽杀神般出现,指不定现在就被送进火葬场了。
不过,韩小艺终究不是普通女孩。心理素质要比普通人强很多。所以亲身遭遇这次暗杀事件,倒是没留下多少阴影。
“那个杀手头子很厉害。”林泽嘴角终于扬起一抹冷笑,冷酷地说道。“但终究不是我的对手,在与她大战三百回合之后,我一招禽兽不如将她彻底击溃。她答应我从此不在华夏国出现,我这才放走她。”
“放走?”韩小艺惊讶地问道。
“嗯,怎么了?”林泽漫不经心地问道。
“她可是杀手耶。”韩小艺撇嘴道。“你居然放走要杀我的杀手?”
“唉,也许你不知道,我这辈子从没杀过女人。”林泽轻抚脸颊,沉凝道。“尤其是称赞我帅气的女人。”
“贱人!”韩小艺不高兴了。娇嗔道。“你这个死禽兽,万一她以后又来杀我怎么办?难道你为了一个称赞你帅气的女人,连我都不顾了吗?”
“瞎说。”林泽翻白眼道。“我让她写下保证书,她决计不会再找韩家麻烦。”
“呸,杀手的话你也信,真是脑子进水了。”韩小艺扔掉碗筷,套上人字拖说道。“懒得跟你这种见到漂亮女人就腿软的禽兽扯淡。”
“换洗的衣服放在床头,要洗澡自己拿去换。”林泽扭头说道。
“——”韩小艺腿一软,脚下一空,差点站立不住。
这个死禽兽,真把自己的内衣拿去洗了?
想到这儿,韩小艺便浑身发烫,脸蛋儿更是布满红潮,说不出的娇艳欲滴,妩媚动人。
去燕京之前,韩小艺曾抱怨没了仆人保姆,衣服没人洗,这对小姐少爷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有钱人物,当然不怎么会洗衣服。林泽出于安全考虑,便一口答应以后衣服由他来解决。韩小艺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这禽兽真拿去洗了——
虽说洗衣服有洗衣机,可是——晾衣服还是要用手,那自己的小内内岂不是被他……
韩小艺娇躯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有些麻麻的,有些酥酥的,还有些软绵绵的,说不出什么滋味。
幸好韩家大小姐没什么洁癖,否则那近十条纯棉小内内全得扔掉了。
当然,她没洁癖也只是针对个别人,换做其他男人动过她的亵衣,哪怕是韩小宝,她也会将对方碎尸万段。
若是林泽知道韩小艺的内心活动,他定然又要感慨长得帅果然有优待。
一夜无话。
林泽早早为韩家姐弟做好早餐,洗了个冷水澡,便去取车。
长假放完,林泽颇有些劳累不堪,短短几天假期,他连战两场。初次是跟疯子薛这个武痴恶斗,而后便是单枪匹马猎杀十余名杀手。最后又与银女打了一场看似谁都没受伤,实则无比惊心动魄的恶斗。说起来,这场恶斗较之跟疯子薛的那场,有过之无不及。
跟疯子薛的恶斗,林泽有把握保证双方不出人命。
但跟银女的那一场,林泽一点儿把握也没有。稍有不慎,便会命殒黄泉。
等韩家姐弟吃过早餐,林泽便驱车载他们上学。
抵达紫金花,林泽立刻嗅到一股朝气蓬勃的味道。久违的青春校园,久违的气味,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甫一进教室,林泽便听到同学们叽叽喳喳的探讨,大致上是对这次长假的汇报工作。形容最离谱最夸张的当属王喜这个蠢货,他素来言辞浮夸,事无大小,从不平铺直白描述,而是添油加醋三分真七分假的娓娓道来。让傻逼听着悠然神往,智者听着嗤之以鼻。
“哟,小林哥,这才几天不见,怎么眼看着就消瘦了。连眼眶都深陷下去,莫不是这几天日以继夜安干着难以启齿的事儿?”王喜打趣道。
一帮牲口闻言,也是贱笑不绝。
“回家问你妹去。”林泽没好气地拧着包包回座位。
王喜竖起中指,落回座位准备上课。
有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王喜纯粹一句玩笑话,却被前排的董小婉听在心上。纠结半晌,还是摸出小巧手机给林泽发了一条短信。
“你还好吗?很劳累吗?”
短信如石沉大海,没得到林泽回复。一堂语文课董小婉也是心神不宁,连钱老师喊她,反应也慢了几个拍子。
不过长假过后,学生的精神明显不济,钱老师倒也不觉得奇怪。温和提醒她上课专注一点,旋即便放过这位名声在外的小才女。
语文课结束,昏昏沉沉的林泽从瞌睡中醒来,揉了一把因睡姿过当而略显麻痹的脸颊,起身去洗手间抽烟。
走廊上碰到从前门出来的董小婉,他面露微笑,正要问好,董小婉却是偷偷摸摸往他手心塞了一张纸条,而后神色慌张地低头离开。
林泽莫名其妙,摊开纸条一看,纸条上赫然写着放学后校门见。好似怕迷糊的林泽搞不清具体时间,细心的董小婉还标注是中午。
“中午不是不能离校吗?”林泽满脸迷惑,旋即痛心地感慨。“唉,连大才女也堕落了。难道三年一班再也没有跟我一样对教室和书桌充满眷恋与痴迷的三好学生吗?”
摇晃着脑袋跑去洗手间抽烟提神,连抽两根,洗了一把冷水脸,这才精神奕奕回教室。只是满身烟味令身边学生皱眉捂鼻。
“装。”林泽腹诽不已。
上午最后一堂课是英文课,夏书竹表情认真地授课完毕,下课前又是当着全班学生的面让林泽下课后去一趟办公室。
“假公济私啊——”林泽一肚子牢骚,“敢不敢不要这么明目张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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