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打得清脆而响亮。打得一言堂地动山摇。打得东京风声鹤唳。
跟一言堂有关的人,有关的势力实在太多。神田老奶奶这一巴掌打得颇有些万箭齐发的味道。可她的这一巴掌并未为她拉来仇恨。相反,为一言堂拉来了。
神田老奶奶何等人物。她打谁的脸。多数人都会选择跟着打。
有的人假意打。有的人真心打。还有些人打得很轻。不管如何,风向标在一夜之间大变。根基极深的一言堂大乱,甚至到了重新洗牌才能生存的地步。
既然需要重新洗牌。一言堂便毫无意外地重新洗牌了。
当然,洗牌的最大原因是老堂主死了。死的莫名其妙。没人知道老堂主是怎么死的。又或者说——不知道的人永远不会知道。知道的人,又永远不会说。所以老堂主死了,人们的注意力却并未放在他的身上。而是一言堂的重新洗牌上,以及跟神田家的矛盾上。
在一言堂重新洗牌的过程中。一股若有若无的力量在其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而当洗牌完成后,神田老奶奶跌碎人眼镜地沉默起来。
是因为得到了某种暗示而沉默?
许多人这么认为。但除了神田老奶奶,旁人根本不明白她为何沉默。
沉默。是因为她的怨气已经释放。既然释放了怨气,还不沉默就不符合神田老奶奶的风格了。她重新过上了深居简出的生活,终日悠哉游哉。仿佛东京尚未褪去的余热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可在此刻,她最关心的并不是别的。而是自己的宝贝孙女。
宝贝孙女终日守在林泽的床边。每天流下的眼泪足以淹没整个东京。外面风雨飘摇,家里亦是泪水泛滥。神田老奶奶没劝慰井子。倒不是她不心疼。而是她觉得井子这么做,也许才是最好受的方式。
林泽醒了。
醒的很及时。他若再不醒,神田井子恐怕就要崩溃了。
总算,林泽在神田井子崩溃前醒来。
事实上,他晕迷的时间并不长。短短三天而已。
要知道。人妖足足躺了一个星期才醒。而伤势最轻的岳群虽然没有晕,但回来后也足足睡了两天,方才悠悠转醒。
这一战,实在累坏这帮年轻高手了。累到他们久久不愿醒来。累到他们不敢醒来。
但他们终究要醒来。有太多人希望他们醒来。
当林泽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神田井子那憔悴不堪的清丽面庞。他开启干裂的嘴唇,呢喃道:“我睡了几天?”
“三天。”神田井子抹掉眼角的泪水。
“真爽。”林泽蹦出一句话。“好久没睡这么久了。”
神田井子哭了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心疼万分。
“你若死了,我也不活了。”神田井子哽咽道。
“瞎说。”林泽微微蹙眉。“你若死了,我恐怕死都不会安宁。”
神田井子迷惑地望向他。
“你奶奶肯定把我鞭尸。你说,我是不是死也不会舒坦?”林泽打趣笑道。
神田井子轻轻嗫嚅唇角,将头埋进他的怀中。秀发上的香味却是钻进林泽鼻中。
“他们还活着吧?”林泽问道。
“嗯。”神田井子点头。
林泽轻叹一声:“这一战,打得真苦。”
“我知道。”神田井子柔声道。“满屋子的鲜血。你们真能流。”
“哪有不流血的战争?”林泽咧嘴笑道。“所以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便是战争。”
神田井子神情恍惚,轻轻抬目道:“愿世界和平。”
林泽莞尔一笑。伸手扶住了她的腰肢。
“我去找你时,你奶奶跟我说过一些话。”林泽微笑道。
闻言,神田井子娇躯轻轻一颤。埋着头不敢看他。
“她说,像个男人一样去做事。”林泽说道。“你觉得我像个男人吗?”
“像。”神田井子坚定有力地说道。“你是世界上最男人的男人。”
“我不这么认为。”林泽摇摇头。说道。“我见一个爱一个。这么花心,哪里算是男人?”
“有什么关系?”神田井子说道。
“我不止一次自省。我算什么人。并打算去做什么人。”林泽微笑道。“只爱一个,放弃别的?我觉得这么做我肯定会特别难过,特别伤心。所以我不打算这么做。”
“尽可能控制自己?”
“那就正如你奶奶所说,太不像个男人了。”
“我觉得我的状态有点像那种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贱人。”
“事实上,我觉得我还算是一个不错的男人。实话。我真的一直这么认为的。”
“但我的做法,却跟我的自我陶醉不太符合。所以我决定不再认为自己是个不错的男人。”
“要做个不错的男人,实在太累太辛苦。当然,我也不打算按照原先的做法来办事。这样别说不像个不错的男人。连男人都不算。”
林泽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忽地问道:“有烟吗?”
“有。”神田井子跑出去,很快便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给他点了一支烟。
林泽只吸了一口便让神田井子捻灭。
他的嗓子太干。身体也不太舒服。所以只抽一口就够了。
“之前不那么做,是觉得那样做好像显得我太滥情。而且心里多少有点道德包袱。毕竟,我是那种追求感情的男人。”
“可是。不那么做我背负的更加重。还经常内疚自责。”
林泽紧了紧神田井子的腰肢:“那一晚。若是我推门而入。看到的不是熟睡中的你,而是一具尸体,我想我会——”
“算了。这只是如果,没发生我就不花脑筋想了。”
“我为什么要装逼?为什么要故作矜持?我明明可以拥有你,占有你。为什么不呢?”
“正常男人,谁会拒绝你?”
“一个女人为自己做那么多,到最后差点连命都保不住。别说正常男人。就算是个阳痿,也会一辈子不离不弃。”
“我不再坚守自己那不堪一击的道德观,也不打算继续扭捏造作下去。”
林泽捧起神田井子那美丽的脸庞。微笑道:“井子。敢爱一个滥情的男人吗?”
神田井子泪流满面,重重点头:“敢。”
“那就爱吧。”林泽认真地说道。
“嗯!”神田井子紧紧咬着柔唇,用力点头。
“会不会觉得是你奶奶说服的我而不舒服?”林泽似笑非笑地问道。
“你会被我奶奶说服?”神田井子又哭又笑。
“难说,我本来耳根子就软。”林泽说道。
“随便。”
神田井子趴在林泽怀中,脸上写满幸福和欣慰:“我一见钟情的男人终于在见了我好多好多次之后爱上我。”
二合一。就三章吧,写不动了……
第972章 留下做什么?
东京。
某豪华型别墅。
这栋别墅是白家——或者说是白家某位大人物的房产。而作为别墅主人,这位白家大人物在这栋别墅居住的次数仅有三次。毕竟,这位大人物是极少出门的。来东京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呼哧!
呼哧!
一间宽敞的卧室,一名上半身精光且精干的男子正仰头做引体向上。因为已做了一百多个,这位男子的鼻息已略显沉重。连那大大小小疤痕且线条流畅的身躯上,亦是密布着细微的汗珠。
做引体向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万海。
距离上次血战,他已在这栋别墅居住了足足十天。这十天里,他的身体状态逐渐恢复。到此时已恢复到六成战斗力。
要知道,对于他这样的重伤。换做普通人没有一年半载是决计无法恢复如初的。但万海只需十天,便能恢复六成。这不止因为万海的身体素质实在好得过头。更得益于他变态的恢复能力。
和林泽一样。万海这一生同样癫狂。
“一百九,一百九十一,一百九十二——两百。”
砰!
万海身体自然垂落,站在了昂贵的实木地板上。
地板表面是最奢华的地毯,仿若踩在云端上,给人飘飘欲醉的感触。但万海从不是一个贪欲享受的人。他所追求的,和大多数人不同。也没有几个人能懂他。
取下围在脖子上的白色毛巾,万海拭擦了脸上的汗水。而后缓步坐在了床边,拿起床头柜上的打火机。扑哧。
淡蓝色的火焰腾空而起。妖艳而绚烂。
万海抽出一支烟,沉默地点燃,而后吸了一口。那平和的目光中透出一丝复杂之色。但更多的,却是决然。
用极快的速度吸完,万海又重新抽出三根。一口气点燃。夹在指间走向一侧的台子上。
台子上摆着一块灵牌。灵牌上雕刻的是他兄弟的名字:万丰!
没错!
四爷姓万。叫万丰!万海的亲兄弟!而不是所谓的结义兄弟!
三根烟摆好。万海结实的双臂紧紧地压在台子上。平和的目光中不由自主地透出一丝黯然之色。盯着灵牌良久没有说话。
万丰死了。
梅林死了。
白仆死了。
从燕京过来的四个人,如今只剩他一个。哪怕万海是再心如磐石的猛士,也无法波澜不惊,更无法心如止水。尤其死的人当中,有一个他的亲兄弟。
何苦?何必?
万海深吸一口冷气,盯着灵牌道:“弟,对不起。”
“对不起?”
忽地。房间门口传来一道淡然的声音。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听上去温婉而秀气。婉约到让人浑身舒坦。
万海没有回头。他当然知道站在门口的女人是谁。毕竟,这栋别墅是她的。除了她,谁敢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并听自己对亲弟弟的述说。
万海目光仍是盯着灵台上的一张照片,语调幽冷地说道:“小姐。偷听别人说话总是不对。哪怕您是白家的主人。”
“我听得并不刻意。”
女人说罢,徐步走进了房间。
她仍穿着简约朴素的衣服。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温婉柔和的气息。仿佛世间最具菩萨心的女子。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味道。
万海沉默起来。
“万老。”白婉君缓缓走到他的身后,语调微妙地说道。“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
“小姐担心我因为老四的死,而心灰意冷?”万海唇角微微上翘,眉宇间透着一抹淡淡的不屑。
“万老是怎样的人。我比许多人都清楚。”白婉君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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