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竹舍不下十余间,李笑天所说的竹舍就是最东边的一间。
众人见李笑天带着李师师进了那间竹舍后,就与另外三个老者交谈起来,原来他们也是太监,武功虽然都比“哑公公”魏仑逊色不少,但在江湖上也可与各派掌门有得一拼。
看来,李师师在皇帝赵佶的心里分量极重,否则也不会让皇宫第二高手以及多名太监高手保护李师师南下。
众人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见李师师与李笑天二人先后走了出来。前者表情一如方才,后者则一脸凝重之色。
李师师瞥了李笑天一眼后,道:“李公子不要急于下决定,敬可考虑清楚后,再决定。魏公公,咱们不再打扰水先生他们了,走吧。”
水云行道:“李姑娘,魏公公,你们不如吃过晚饭再走吧。”
李师师看了魏仑一眼,脸色有些阴郁,叹息道:“那夜师师气不过金陵王的世子赵世成的无礼态度,就数落了他几句,谁知他竟然记恨在心。今天午时,师师就收到金陵王赵颉的命令,他命师师遵照那日赵世成临走前发下的狠话,就是三日内师师必须离开金陵,否则必遭灾祸。今晚就是三天最后的时刻,师师再不走,就恐怕没有走出金陵城的机会了。”
伊刚突然冒出一句:“俺老伊刚才听说他们四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你们怎么就怕了金陵王府呢?”
四个太监目光怪异地看向伊刚,李笑天知道他的“俺老伊”三字让人听得不舒服,忙道:“各位公公,李小姐,请不要介意。这是伊兄的口头禅,时间长了,一时改不掉,还请见谅。”
魏仑扫了李笑天一眼,道:“难怪李小姐如此重视公子,公子的江湖名头已经不弱,还能如此待人谦和,实为不易。咦!”
脸色一动,随即说道:“那夜一战,看来公子在蒙面人的手上伤得不轻。尚幸治疗即时,否则后患无穷。不过公子的经脉好像受了损伤,要彻底治愈,可不是容易的事。唉,其实那时咱家也在在场,只是由于乌公公三人金陵城东东山附近发现了一群武功怪异的高手,接到他们的飞鸽传信,而去了那里。此时,咱家倒有些惭愧,若咱家没有私心,或许就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了!”
李笑天脸色微变,问道:“这倒没什么,公公莫要自责。只是四位公公可否知晓那群高手的来历?”
他没想到局势已经混乱不堪的金陵城,还有另外的势力在一旁窥视,这样下去,失控的局面必将引起大乱。
魏仑沉吟片刻才道:“各位,这里毕竟是金陵王的地盘。金陵是天下最大的州郡,因而赵王爷就是天下最显贵的藩王。也许诸位也听说了,就是皇上对他这个皇叔也要忌惮三分。可以说,天下藩郡中,金陵王在皇上心中的分量最重。”
话锋一转,又道:“或许你们早就看出来了,师师小姐能够得到我们的保护,表明她定与皇上关系密切。不错,师师小姐是皇上最宠爱的人之一。因而有了这层关系,我们才不敢轻易与金陵王结怨。若我们执意不依照他的话离开金陵,他必然出动官兵甚至府中护卫高手将我们拿下。那时,若他们知晓了师师小姐与皇上的关系以及我们四人的公公身份,必然会给朝廷和皇上带来极为不利的影响!”
李笑天等人暗自点头,魏仑的考虑非常正确,就算他们武功再高,在权势熏天的金陵王的势力范围内,也不敢保证能够逃脱他的追捕,何况李师师一丝武功不会。
若他们被金陵王赵颉抓去,并识破了他们的身份,绝对会为朝廷招来莫大的损失。若赵颉以此怀疑皇帝已对他猜忌,甚至怀疑皇上正是派李师师、魏仑等人来监视他,他定会做出对朝廷不利的事情来。
水云行突然插道:“魏公公,你们是在东山发现那群武功怪异的高手的?他们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可曾发现他们的来历?”
最后一问,方才李笑天问过,魏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道:“对,就是东山!他们的身法很高明,异常诡秘,都穿着一身金色的袍服,兵器俱是长剑。不过可惜的是,等咱家赶到的时候,那些人竟从乌公公三人的眼皮底下消失了。他们找遍整个东山,也再没有看到他们。”
水云行脸色凝重,沉声道:“魏公公,你可知道东山是谁的地盘的吗?水某觉得,你们并没有找到山顶,最高也只能到山腰稍上的位置。”
魏仑四人的脸色同时出现惊讶之色,乌公公(另外三个太监之一)惊奇地问道:“咦,水先生怎会知道的如此清楚?我们过了山腰之后,只上升了五十多丈,就被一个罕见的阵法所阻。我们四人前后用了两个时辰,也没有想出破阵之法。不但如此,为了试阵,我们中还有两人险些陷入阵中。我们四人被一个阵势就闹得灰头土脸,所以魏公公没有提到此事。不过,咱家等人知道山顶是前晋名相谢安谢公的故居,只有朝廷重臣才能进入。谢公故居不应该是那群高手的藏身之所,所以我们也就不再坚持,退回城中。”
水云行与蔡思雯对视一眼后,肃容道:“诸位可能没有几人知道‘摘星轩’的真正所在吧?”
卫小影与南宫品同声惊叫道:“江湖三大圣地之一的‘摘星轩’?”
水云行点到道:“正是!东山方圆数里之内都是‘摘星轩’的势力范围!由于平时冼星尊行事低调,摘星轩弟子也很少在金陵城中活动,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堂堂圣地就在金陵城东的东山上,更别说那些江湖人了。”
魏仑四人大吃一惊,道:“什么?冼星尊竟然占据谢公故居为己有,难道他不怕朝廷派兵剿灭他吗?”
水云行好像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低笑一声,道:“魏公公,摘星轩在江湖上已经存在三十多年了。冼星尊是第二代轩主,在第一代轩主还在位的时候,可能就与金陵王府达成某种统辖金陵的约定。有金陵王府这个比官府还厉害的大靠山,摘星轩还怕什么。别说一个七百多年前的故居,就是拿出一部分金陵城给摘星轩作轩址,或许金陵王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李师师突然言道:“水先生说的可是真的?看来皇上的顾虑是对的。近年来,常有朝廷眼线向皇上秘报,说金陵王有异动,常有数量不等的不明人物出入金陵王府。而金陵王又借故上了年纪,近五年来根本就不去开封拜见皇上了。看来,赵王爷大有可能早有不安分之心。而你们武林人眼中的圣地‘摘星轩’可能早就成了金陵王府的附属!”
众人一听李师师的分析,皆然大惊,李笑天突然想到摘星轩少主冼星圣在南宫世家争夺‘心相无诀’秘笈的事,道:“上次摘星轩少主冼星圣竟公然现身南宫世家争强武功秘笈,难道这其实是金陵王府的意思?否则,以三大圣地在正道中的地位与名声,他不会贸然出手的。那样,显然会有损摘星轩的名声。既然冼星圣不顾忌摘星轩的名声了,那问题就清晰了,摘星轩不是想自己夺取武功秘笈以增强自己实力,就是听从金陵王府的命令行事。看来金陵王府的野心不小,有了傲视天下的‘傲天剑式’与‘傲天剑’还不满足,竟还要染指正道第一超然门派的‘心相无诀’心法。”
魏仑眼睛一亮,逼人至极,盯着李笑天道:“李公子,你说什么?昔年威震江湖的第一剑术‘傲天剑式’竟在金陵王府?师师小姐,咱们必须快点回京,将这件事情禀报皇上与赵师兄。”
古逢春与水云行也未听李笑天说过此事,惊问道:“竟有此事?若是这样。金陵王府的真正实力就要重新估量了。”
李师师见魏仑四人一脸着急之色,她心里也着急,当下说道:“师师这就告辞,他日有缘,咱们再见。李公子,请你定要好好考虑师师的每一句话。今秋,若能在金銮殿上见到身披进士服的你,师师敢保证你的前途必然无限光明!另外,皇宫之中,上品灵药很多,定能治愈公子身上的重伤。好了,我们不打扰了。告辞了,各位!”
送走李师师与魏仑五人后,在南宫心菲、张雨芝与柳怜卿三女的“逼问”下,他终于在众人面前“交代”了与李师师的“密谈”内容。
原来李笑天两日前在秦淮桥上的豪迈形象给李师师留下很深的印象,李师师这次南下虽有游玩的成分,但同时肩负赵佶的给她的一个任务。那就是让她在驻留各大城镇的时候,充分发挥的影响力,激发年轻才俊们的报国向上热情,为朝廷招揽人才出一分力气。
她发出在金陵城的“悦风楼”献艺的幌子却泛舟秦淮河激起万千仕子才俊习文练武的激情之举,就是完成赵佶的旨意的一步。
她先是发现李笑天是个心性豪迈,充满爱国激情的年轻才子,而又通过魏仑的跟踪发现李笑天的武林身份,更坚定了招揽李笑天为朝廷效力的决心,因此,她才不顾辛苦,亲自登门拜访李笑天。
她与李笑天谈话的内容并不多,主要就是告诉他,让他最好不要错过今秋皇上特设的恩科考试。李笑天有些尴尬地告诉她,他连个普通的秀才都不是。
然而李师师却对他神秘一笑,告诉只要他在恩科开始前半个月到达京城开封,到东华门镇安坊找她,或者到相国寺找主持戒云和尚。
只要他应约准时而到,参加殿试的资格不用他担心。李师师希望他能够在殿试上尽展才华,考取进士,取得功名,进而大展才华,建功立业,为朝廷效力。
南宫心菲笑嘻嘻地道:“哥哥,你终于有这样的机会了。菲儿敢肯定,要是哥哥参见今秋殿试,状元公非你莫属了!”
南宫心菲终于抓住这个黏着李笑天的机会了,边说还边做出一副状元公的模样来,弄得李笑天哭笑不得。但碍于众人在侧,他只好不去回答。
水云行深看着李笑天道:“门主,我看那个童贯也想拉拢你。既然你有与官场接触的机会,就把握它吧。我们琴门与武林门派不一样,并不忌讳与官府打交道。若门主能够金榜题名,在官场上建立自己的势力,对琴门的振兴必然大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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