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南宫心菲一番“马后炮”,南宫品与李笑天互望了一眼,各自笑了一下后,各自沉思起来。
他们二人对那胡文毅的观感可与南宫心菲不同,他们并未被胡文毅的表象所迷惑。
南宫品虽然是洛阳城的常客,但他的踏足之地多是洛阳的寺院园囿名楼景致绝佳之地,而他所交往之人,也多是名家子弟。
他与胡文毅也只不过交往十数次,不过虽然是十数次,但几乎每次都伴随着言语冲突。
可是,现在他想来,一切与胡文毅的见面之地,无不是青楼赌馆门口(南宫品很少出入这些地方,他遇到胡文毅,也只不过是路过这些地方之时,碰巧而已。
),他见到的都是胡文毅左拥右抱或醉烂如泥的一面,这次却让他看到了胡文毅远异平常的一面。
一个人能在气愤之时,突然怒气全消,而向得罪他之人笑言赔罪,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而又能知事情轻重缓急,为了完成更重要之事,而能于瞬息之间吞下怒言,这需要何等的处事能力。
而这却发生在名扬欢场、闻名洛阳的花花大少身上,这其中的意味确实值得人深思。
只从今天胡文毅的表现已可看出,他绝不是像南宫心菲说的傻子一类的人物,他应该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
即使他现在不是,但对于将来,胡文毅仍是个潜在的厉害人物。
而李笑天虽然第一次见到胡文毅,但凭着他的直觉,他也有与南宫品相同的看法。
他在五年多的江湖漂泊中,所见事物也算不少,对于“人不可貌相”之事,他也见识不少。
今天,他见到胡文毅如此前后不到片刻工夫,态度大变,他心中已对此人有了与南宫品同样的观感。
另外,他心中隐约感觉到,那胡文毅“花花大少”的名声,也许只是个外在的掩饰,实则胡文毅可能并不真是个流连欢场,只知风花雪月之辈。
因为,自从南宫品将胡文毅喝止之后,他只见到胡文毅与南宫品一番似乎全神贯注的言语冲撞,根本未见到胡文毅对他李笑天身旁的南宫心菲看上一眼。
这不能不让李笑天感觉奇怪。
试想,南宫心菲虽然才十五岁,但已发育成一个大姑娘模样。
虽然略显单纯,但她的外貌气质,只要是她所到之处,无不会引来无数人的目光。
她可是个极端漂亮动人的小姑娘。
但从南宫品与胡文毅的言谈中,他能得知胡文毅在洛阳百姓的心目中,定是个花花公子。
拈花惹草、贪欢好色,应是他的性情。
对于貌美的女子,这样的人怎会放过欲图一亲芳泽的机会。
即使所见到美貌女子,身份特殊,很难惹得起,但只要像胡文毅这样以“花花大少”扬名的人,也会想方设法,讨好巴结,或者多看上几眼才是。
但这些看似必然的事,却没发生在花花大少胡文毅的身上。
这不意味着其中定有缘故吗?
据南宫品私下告诉李笑天,他妹妹南宫心菲可是洛阳有名的美人。
南宫心菲虽然出门很少,但自从她第一次出现在洛阳百姓、士子名流、少年公子的眼中之时,她就留下了美貌非常的佳谈,虽然那时她才十一二岁。
面对惊艳之色,而没用色迷迷的眼光看上几眼,这不符合胡文毅他“花花大少”的美名。
这其中必有着什么原因。
若依据那肥胖非常、赘肉累累的胡文毅刚才的表现,他已可确定,胡文毅绝不是个傻子,也不会是个脑大心笨之人。
相反,他应该有颗很好的脑袋,且善于机变,善于利用外物掩饰自己的行动,去达到不为人知的目的!
“喂!
两位大哥,你们在想什么呢?
想得这么入神!
你们看,前面就是东街与北街的交叉处了……
啊!”
南宫心菲说到这儿,突然“啊”了一声,又道:
“大哥,李大哥,你们看前面的高台搭得真漂亮呀!
这就是洛阳花会开幕仪式举行的地方吗?
早知道是这样又热闹又漂亮的场面,前年我就要大哥带我来了。”
听她的话中意思,还为以前没来参加洛阳花会而有些懊恼抱怨呢。
被南宫心菲又说又叫了一阵,李笑天和南宫品二人已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他们顺着南宫心菲所说的方位看去。
“咦!
”他们也都吃了一惊。
原来,在前面的一块足有三四十丈大小的场地上,正矗立着一座异常宽大的高台。
那高台不仅上下四周都放满了无数的花木,而且高台自身也是由不同的花木的主干枝茎,捆绑组合而成。
此时,李笑天和南宫品兄妹三人处身之处,距离那高台还有二三十丈。
高台上的台板边围被一层红绸圈了一圈,红绸被下面所盖之物顶着,表面凸凹不平。
看其所盖之物的高度和宽度,可知定非寻常之物。
因为前面的人越来越多,那高台已被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不知多少圈,所以李笑天三人只能慢慢地望前面挤去。
因此,半刻工夫,他们才前进了几丈距离。
他们从前面的人头上看去,那高台上除了四周边围的红绸及所盖不明之物外,在高台的最高处,还有一幅宽大的横幅。
横幅正下方的台板上,一字排开十几把椅子。
那横幅上书写着八个大字:
洛阳花会开幕仪式!
九个大字竟是北魏两朝时期最流行的魏碑体!
字字透着龙飞凤舞、气象万千之势!
这时,距离巳时还有半个时辰,李笑天三人已深入到人群中。
他们的前后左右,拥挤非常,几乎人人摩肩擦踵。
在如此高密度的场合,他们竟有点窒息的感觉。
没办法,虽然刚才有人认出南宫品,而主动挪出空挡,但参加洛阳花会的人,多是来自五湖四海,中原内外各地,不认识他的人或者即使认识他而并不想让道的人,自然不会让他们一行继续前进。
现在他们已几乎不能挪动分毫,只好站在原处,等待洛阳花会开幕仪式的开始。
“大哥,以前每届洛阳花会都是这样热闹拥挤吗?
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多人挤在一个地方呢?”
“小妹,更大的场合还有呢。
你不知道每届‘武林大会’和‘江湖大会’举行时,到场的人有多少?
那可是比现在的人数多上几倍呢?”
“真的?
大哥,你不会骗我吧。
来此洛阳花会人,从普通百姓到武林人物都有,但那‘武林大会’和‘江湖大会’应该都武林中的事,能有这么多人吗?”
一听南宫心菲所言,南宫品顿时张口欲言又止,接着,脸上泛上一片窘色。
他没想到南宫心菲竟然从他话中的那个地方问他。
虽然每次“武林大会”和“江湖大会”所到之人不少,但只有“江湖大会”从人数上看,确实比现在参加洛阳花会的人多上不少,但也不是像他说的多上几倍那样夸张,况且,每次参加正道“武林大会”之人,其实还比来此洛阳花会的人少呢。
显然,南宫心菲对他的话有了怀疑。
其实,就算不是怀疑,但既然南宫心菲提出来了,他还能继续骗她吗?
实际上,当他刚才的夸张之言一出口,人群近处就有不少人看向他。
他当时也未发觉,可当南宫心菲问出话后,他的一番尴尬表情,自然又引来身旁之人的不少目光。
这时,他当然发觉了,他知道不能继续骗南宫心菲了。
于是,他顿了顿嗓子,说道:
“哦,小妹,刚才大哥说的有点夸张。
再过两年,第十三届正道‘武林大会’就要举行了。
到时,大哥带你去见识一番如何。”
说着,他突然顿了一下后,又道:
“反正每届爹都去参加,到时一块去好了!”
南宫心菲一听又将能参加有可能比这更热闹的场合,当下喜上眉梢,立刻就将刚才南宫品自承夸张之言忘掉了。
不过,她竟没考虑到还有两年时间,这不能不让人觉得,南宫心菲到底还是个未脱纯真之气而极爱热闹的小姑娘。
看到南宫心菲一脸的高兴之色,南宫品知道刚才的失言之事已过去了。
“呵呵!
小妹,对于这次洛阳花会,大哥还早已察觉到它绝对不同于往昔。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据大哥的观察,无论从规模上,还是从各方面的布置上,都比以往扩充不少。
我想,接下来的开幕仪式和‘花女大会’,定还有更多的让人惊讶之处。”
说到这儿,南宫品突然住口,接着作出一副沉思之状。
李笑天和南宫心菲二人见南宫品突然住口不语,又见他垂首思索之状,知他在说话中突然想到了什么。
因此,他们也不打扰他,只是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漫无目的地扫视着越来越多的人群。
“啊!”
南宫品突然低声叫了一下。
李笑天和南宫品一听,忙向南宫品看去。
只听他带着若有所悟的表情,向李笑天和南宫心菲二人,说道:
“小妹,笑天,你们知道大哥我想到什么了吗?”
南宫心菲见其兄南宫品一副吊人胃口的模样,当心嘟着小嘴,说道:
“大哥,你就别卖关子啦。
说吧,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嘿嘿!
大哥的发现也与昨天二婶的谈话有关。”
说到这儿,他又想停住,突见南宫心菲那又要嘟嚷的样子,连忙接着说道:
“二婶不是说过此次洛阳花会规模比往届更大吗?
当时,我就有个疑问。
在此朝野局势日渐动荡的情况之下,洛阳花会就是不缩小规模而仍保持原状,也不应该扩大?
不过现在,我有点明白了。
我想其原因可能与上次‘江湖大会’的一个举措有关。”
南宫品正说道这儿,突然他身后传来一道语气急切的声音:
“这位公子,你快请说吧。
我‘包打听’包广也早觉得奇怪,但就是想不出其中原因。
公子还是快说吧。
若你说的在理,在下回去定会赚上几桌酒席!”
嘿!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倒急了起来!
听到身后有人插言,李笑天和南宫品兄妹三人急忙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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