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王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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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王的祭品-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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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睁大噙着雾气的眸瞳,错愕不已。

他不是说了,只要她愿意服侍他的话,他便愿意放过她们吗?为什么他现下又出尔反尔?

“出去,别坏我了的事。”他冷鸷地喝道,邪魅顿生。

“可是,你方才不是说……”

要她怎么说得出口?但她方才可是听得仔细,他明明愿意让她代替两个小姑娘,只要她服侍他,他便会放过她们,为什么他……

“我改变心意了。”他嗜血地笑着,狂獗而恣情。“想当然耳,你和这两个初及笄的小姑娘比较,任谁都会选择这两个甜美的可人儿,谁要选你这个早已过了双十年华的娼妓?”

赫连煖煖瞪大水眸,感到心头像是被人无情地揪住般,几欲令她昏厥。

他怎么可以这么说?她不是娼妓!即使她出身花楼,但那并不代表她是娼妓,他怎么能够用这么残忍的话伤她?更何况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服侍他了,他却用这种态度对她!“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听你这么说,难不成你是恋上了我这一张脸,急着想要跳上我的床?”他勾着轻佻的笑走到她身旁,一指勾起她尖细的下巴,邪淫地讥讽着。“那为何昨儿个夜里,你宁可以死以证清白,现下却又如此焦急?难道是因为我要那两个姑娘,反倒让你吃味了?”

她斜睨着他,冷不防地举起手甩了他一个热辣辣的锅贴,吓得站在门外的泰目瞪口呆,而缩在一旁的两个小姑娘,也惊得瞪大了眼。

“泰,退下!”他眼角余光瞥见泰提着大刀走过来,便冷厉喝斥。

泰闻令,呆楞地站在原地,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她这般忍气吞声。不过是个娼妓罢了,岂能仗着她有几分姿色便恃宠而骄?

“王?”

“还不退下?”暗虚挑起眉,低沉而无害地轻斥着,却蕴涵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他又转向赫连煖煖,“你乖乖地回我替你准备的房内休息,等我办完了事,我再到你那儿找你,这样成不成?”

听似安抚,然而赫连煖煖却听出了弦外之音,他分明是在讽刺她。

“你这个禽兽!”她举起手又要打向他的脸庞,却被他紧紧地握住纤细的手腕,她痛拧着眉,却硬是不吭声。

“煖儿,别逼我生气。”

他凑在她的耳畔低声地轻喃,却令她从心底打了个寒颤。

“我是挺喜爱你的,才不同你计较这一巴掌,你可别因此以为我不会对你下手,不会杀了你!”

“你最好是杀了我,要不然只要一有机会,我一定会杀了你!”她怒瞪着他,紧咬着牙根。

“我等你。”他妖邪地笑着,仿似不在意她的威胁。“不过……你先出去吧,我现下不想看到你!泰,把她带回房里。”他将她推到泰身旁,径自带着两名手足无措的小姑娘到床榻上。

两名小姑娘不断地挣扎着,拉扯之间,其中一名挣脱出了他的箝制,跪倒在赫连煖煖的脚边。

“姑娘、姑娘,求求你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她不断地磕着头,细嫩的额头上渗出血丝,吓得赫连煖煖忙往前,想要将她拉起,却见抢王将那名小姑娘往后一扯。她想要拉那个小姑娘一把,却被泰制止。

“暗虚、暗虚,你放过她们,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你放过她们,我求你……”赫连煖煖的泪水脆弱地夺眶而出。

她出身花楼,身份低贱,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上天险阙的,她连命都不在乎了,岂会在乎这肉体?倘若可以用这副身躯救了两个姑娘的未来,也算是值得的,是不?

暗虚挑眉睨了她一眼,不发一语,待泰将她拖出门外,随即将门掩上。

“暗虚——”她像是疯了似地狂喊,不管双手被泰擒得有多痛,她仍是喊着,只求他能够开门,只求他能够放过那两个小姑娘。然而,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怎么救得了她们?

“唉……”

赫连煖煖倚坐在窗棂边,对着满山的苍茫叹息。

都个把月了,想不到她到这儿来已经那么久了,然而她不但没达成目的,反倒像是被人囚禁一般,连这一扇门都踏不出去,只能傻傻地待在这个地方,压根儿不知道自个儿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是为了杀抢王而来的是不?然而从一开始的犹豫不决,到后来的下不了手,直到现下即使想下手也没有机会了。说不定,他已经把她这个人给忘了。

望着外头下起的细雨,厚重的云层布满天际,仿似她阴霾的心头笼罩着连自个儿也弄不懂的诡异情愫般。

唉……

放下窗帷,隔绝了冷冽的空气回到床榻上,赫连煖煖睇了一眼桌上未动的膳食后又闭上眼;现下她只想好好地睡觉,不想再让那些古怪的悸动扰乱了她企图平静的心。

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觉得有道视线直瞅着她不放?而且那视线过于炽烈,像是裹上浓烈的情意般灼烫着她的胸口,熨烫着她的灵魂,那感觉就像是他——像是恕行少爷那般深情的注视。

她迟疑地张开双眼,却发觉那道视线不见了,她随即掀开被子,慌乱地拉开窗帷,却寻不到魂牵梦萦的身影。

他为什么不入她的梦中来,一解她几欲崩溃的想望,却要她独活在世上受尽相思的折磨?

她从不曾响应过恕行少爷的爱,她明知道他爱她,却自卑于身份低微不敢响应他,硬是不看他满腔的爱意,直到完全失去他之际,才懊悔不已。

她是恁地爱他,尽管她不曾说!

也是因为如此,才会让她不在乎牺牲自己的生命自愿冒险。毕竟她还要感谢一刀门愿意送她上天险阙;感谢暗虚哪天大怒时愿意送她一程,送她到黄泉恕行少爷的身边。

“你在想什么?”暗虚不知道何时已来到她的身旁,一双过分冰冷的灰绿色眼眸直瞪视着她。

她的身子微微一颤,徐缓地转过身,攒紧眉头,一双带泪的水眸痛苦地眯起,举起玉白的小手颤抖地触碰着他冷硬的脸部线条,细细地抚摸着他那与恕行少爷相似的轮廓。

“不要把我当成另一个男人!”他揪下她的手,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推到一边去。

赫连煖煖低垂螓首,泣不成声。是老天要痛惩她当初不懂得珍惜恕行少爷,遂派了一个酷似恕行少爷的恶鬼来折磨她是吗?他是个恶鬼,但她却无法不把他当成恕行少爷,无法分清楚两人之间到底有何不同。

“今儿个夜里有场酒筵,你准备一下到大厅来。”

邪魅的眼瞳上像是染了一层诡谲的浓情,而别过脸不看他的赫连煖煖正巧漏失了那意味深长的眸光。

“我不去。”都是他,没事为何在这当头进到她房里,令她难以自遏地泪如雨下!他将她囚在这里,不是打算要让她自生自灭了吗?又何必出现在她的眼前?

“你不能不去。”他转过她刻意回避的眼眸,怒眼瞪视着她,咬牙吼道:“倘若你够狠心,能不理那一对姐妹花的话,你大可以不去!”

“嗄?”他说的该不会是那两个小姑娘吧?

“你自个儿斟酌。”暗虚笑得魔魅,随即离开。

坐在欢腾喧哗的大厅里,赫连煖煖感觉自己像是个丑角。

她的眼眸自嘲地扫向暗虚的身旁,看着个把月不见的小姑娘正偎在暗虚的身边,更是忍不住嘲讽自己。她们哪里瑟缩了?还不都是她自个儿的想象。可她记得那一日,其中一个小姑娘还跪在地上求她救她,怎么今儿个却全变样了?

到底是这两姐妹性情多变,还是暗虚的魅力无边?居然能够在短短的一个月内便收服了一对姐妹花,实在令她佩服。

那么,暗虚又何必诳她?他要她到大厅来,到底有何用意?她记得一个月前,他并没有血洗一刀门,而她更不可能有任何把柄落在他的手中,那他要她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想不通呀!

呆滞的凝望着他与那对姐妹花调笑的得意模样,她觉得自个儿的心像是被鞭子抽过般的难受。她调回目光,不愿再看向那一幕惹她心痛莫名的画面。

然而,她却总是不由自主地瞧着他,瞧着他笑,瞧着他逗得一对姐妹笑弯了腰,甚至不知耻地趴在他的腿边。她不由得一怒,毫无预警的,一簇嚣狂的火焰直冲胸口,令她怒不可遏地瞪视着他。他这样的举动,比起他嗜血的掠夺更令她气怒、火大!

她想要向前质问他要她到大厅来到底所为何事,更想推开那一对寡廉鲜耻的姐妹花,想要……她在想什么!?

他要怎么着,她管得着吗?而这对姐妹花不到一个月便有如此巨大的转变,她又能如何?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掏走了心似的空虚,有点儿像当年嫉妒缠住恕行少爷的姑娘们时的心情;她在嫉妒?她在嫉妒这一对姐妹花?而妒嫉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她恋上了他吗?

一想到此,她不禁蛾眉蹙紧,压根儿不明白自己怎会对一个伤害自己的人动情,然而心在淌血却是不争气的事实。再瞟一眼,那痛楚未减,甚至更甚。

这十年来,对她好的男子不在少数,可她从不曾对任何人动过情,一心只念着早已命丧黄泉的恕行少爷,想着两人之间甜蜜的回忆,打算就这么度过余生。而他……再仔细瞧他一眼,她不得不承认他和恕行少爷实是相似得可怕,也莫怪她会动情,硬是将恕行少爷的身影扣在他的身上。

可动了情又如何?她贪恋的不过是他相似的容貌罢了!

“煖儿?”

在喧哗不已的大厅里,她却清楚地听见他在唤她,他低沉的嗓音仿佛划破了欢腾声,传入她的耳里,令她不自觉一颤,缓缓地抬眼看着他。

“煖儿,弹首曲子听听吧。”

暗虚慵懒地勾着笑,向一旁的手下示意,手下们随即搬琴放置于她面前。

赫连煖煖瞧了琴一眼,又睇了他一眼,不懂自个儿为何要为他弹琴作乐,不禁呆楞地站在琴前。

“怎么了?不会弹吗?”他戏谑的笑道:“我以为花娘都是身怀绝技的,孰知你竟连琴也不会弹,真是令人失望。”

闻言,赫连煖煖瞠眼瞪向他,青葱般的指尖搁在琴弦上,倏然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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