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的孩子……没有了,我流了好多血、好多血……”她抱头痛哭:“我恨他,我再也不爱他了,因为他是个禽兽,他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周伟民只好又抱着她。
太可怕了,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忍心伤害自己的妻子、骨肉?难怪她要离婚,换了别人恐怕早就受不了了。
怜爱之心不由自内心升起,如果她是他的,他周伟民敢以性命发誓,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这样的事,你为什么不对你父母说明白?他们一定会帮你的啊!”他问。
柯文文在他怀里抬头:“我——我不想让他们担心,我想等孩子生下来,一切稳定了再告诉他们。”
“那现在呢?现在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她苦笑:“你不明白,何光达是个重面子的人,这件事如果让我父母知道,我爸一定不会善罢千休的,那何光达为了顾全他在商场上的形象,不晓得会对我父母怎么样呢!现在我已看清他的面目,所以更不敢说。”
“何光达?”周伟民皱眉,似在思索什么。
“他就是我的前夫。”她解释。
他点头表示明白:“文文!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你没有什么好自责的,我可以接受你隐瞒你父母真相,但我不想再见你每天郁郁寡欢、魂不守舍的样子,你一定要开心起来,否则怎么能过新的生活呢?”
她忽然发觉自己还在他的怀里,羞得想坐好,他却将她拥得更紧。
“我们之间是有些什么存在的,我早已不想否认,你呢?你愿不愿意给我们一个机会?”他在她耳边柔情地说。
这时柯文文好怨。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希望自己没有走错那一步,可以完美地配得上他。可是为时已晚,她身体的伤或许已经看不见了;但心里的痛却有可能伴她一辈子,她觉得她根本永远无法痊愈了。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她留恋他怀中的温暖,允许自己放纵地吸取他纯男性的香味。
“我——我配不上你的,周大哥!”她的颊贴着他的胸:“我只不过是个懦弱而——不完整的女人,我的心——已经死了。”
“胡说!我看得出你对我并非全无感觉,至少你可以信任我,对下对?”
“我是信任你,而且……我也喜欢你,你和学姊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我想要的并不是做你的朋友,难道你不明白?文文!别再说什么配不配的,我周伟民从未这么正经地对一个女人说‘我爱你’,别告诉我你一点都不在手,我会心碎的。”最后一句他说得很夸张。
阿文文忍不住笑了,虽然眼里含着泪水,却是由于感动、欣喜,而不是悲伤、恐惧,她多么盼望以后的日子都能甜美地回味今天,忘记从前,她真的好盼望。
周伟民约了方立帆到他们常去的咖啡屋,那是个适合谈话的好地方。此时是晚上七点,两人都已到达并点好了饮料。
“约我来什么事?”方立帆先开的口。
“是有事,不过——你好像也有什么事,心情不很好的样子。”周伟民笑着说。
“你只管说出你的事,管我的做什么?”
“怎么能这么说呢?朋友嘛!互相帮忙才应该啊!说说你怎么了,也许我可以帮你啊!”
“省省吧,我的事谁也帮不了。”方立帆没好气地说。没错啊!老婆的事只有自己解决,能靠谁呢?
“是祈晓音,对不对?”
“祈晓音是你叫的啊?”
“哦!抱歉!抱歉!是大嫂。怎么?还没搞定?”
“搞定什么?”
“喂,别装蒜了,你这样……我到底可不可能当叔叔啊?”
方立帆狠狠瞪他:“你有话就快说,否则我打得你说不出话来。”
周伟民是知道分寸的。对方立帆来说,祈晓音的玩笑竟变得开不得了,有进展哦!
“好!我说。”他神情一整:“记得何光达吧?”
“何光达?不是达仁企业的老板吗?我们和他们有一笔不小的生意在接洽,不是吗?”
“的确是他喽?我还以为我记错了。”
“究竟怎么回事?”方立帆有些不耐。
“他是柯文文的前夫。”
“前夫?柯文文?”方立帆皱眉,这表示他没印象。
“柯文文是我的秘书,你总不会不记得自己员工的名字吧?”
“我是不记得,尤其是女的。”他无所谓的样子:“我们和达仁企业是公事,你调查人家的私事做什么?”
“我没调查,是——这现在变成我的事了,因为我——我爱上柯文文了。”
方立帆一楞,继而大笑起来,然后想到自己对祈晓音……笑声倏然停止:“抱歉!”他只说得出这一句。
“没关系,我早料到你的反应,只是没想到你还挺有节制的,只笑了三秒钟。”周伟民一点也不了解地说:“我主要是想告诉你,何光达是个衣冠禽兽,他曾经虐待柯文文,还迫使她流产。”
方立帆想了一想,回答:“你要我放弃和达仁这笔生意?兄弟!这是公事,有必要……”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事前先对那家伙好好调查一番,毕竟他是个好诈的小人,小心一点也是应该的。至于柯文文和他的事已经过去了,她都不愿意再去想,我又何必去挖出来说?就算了吧!”
“好!我会找人查查他的底。喂!你真的——和柯文文——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周伟民终于被女孩子收拾了是什么光彩的事?要四处去说。何况——我讨厌看你那幸灾乐祸的表情。”
方立帆笑笑,忽然想起:“柯文文?……昨天那对老夫妇拿的那个信封……寄件人住址旁边就写着这个名字哪!”
“什么老夫妇?什么信封?你说明白点啊!”
方立帆于是把祈晓音强迫他送那对夫妇到女儿家的情况说了一遍,连地址都一字不漏地背出来。
“那是文文住的地方嘛!那么那一对老夫妇……”周伟民恍然大悟,原来文文的父母是这么找到她的,又在那么恰好的时间,完全是方立帆“帮”的忙。
“兄弟!你可害死我了!”
“怎么说?”方立帆不解。
“你害我没法子参加罗姊的生日宴,今早被她痛骂了一顿,还敲了一笔。”
“我?不会吧!”
“他们,那对老夫妇,是文文的父母,他们一到,我们还去得成吗?”
“难怪,我昨天看见有个人很像是你……喂!你不会老实告诉罗亚怡啊?”
“我说啦!她说又不是我爸妈,瞎忙个什么劲。”他不想说出假扮文文男友的事,只摇摇头:“我是有苦难言。”
“他们早晚会变成你爸妈啊!怎么不告诉罗亚怡你爱上了柯文文?”
他挥手表示怕怕:“千万不要,否则全公司都知道了,我可不想人家在背后谈论我的私事。”
方立帆了解他的感觉,毕竟他们都是重隐私的人。
“那我是第一个祝福你的人了。怎么样?打算何时结婚?”
“没那么快,还不到那样的程度。”
“那就加油吧!我会送一分大礼。”
“谢了!我可以自己挑吗?”
“当然。”
“好!那快生个BABY吧!可以做我的花童。”
“你……”方立帆握起拳头,周伟民哈哈大笑。
9
祈晓音在梳妆台前轻描着口红,心里不自觉地想起方立帆那炽热的一吻。
为什么他吻过她以后竟说了那样的话?
难道她的技术真这么差吗?让他完全失去了和她同房的兴趣?
她发现自己矛盾的心境,本来是想尽办法要躲开他,现在他讶不跟她同房了,她又觉得心里闷闷的,一点也不快乐,到底她真正希望的是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那他呢?他又是怎么想的?
昨天黄正德带了他的牧羊犬来找她,狗还很小,非常漂亮。
祈晓音不知道自己为何不想养些名贵的狗,她总觉得普通的野狗、土狗更让她喜欢,爱怜。
方立帆对黄正德的来访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他自我介绍说是她的老公时,黄正德的脸色、表情让祈晓音觉得好抱歉。他一定吓坏了,她是该告诉他,让他先有个心里准备的。
然后黄正德的态度就很不自然,而且只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方立帆不当的自我介绍,他可以更婉转些的。
“他非常失望呢!”方立帆这么说。
但她不了解其中的意思,而方立帆对她的迟钝反应似乎觉得很可笑。
男人的想法才奇怪呢!谁弄得懂?
方立帆像在炫耀他的新轿车似地向人介绍他的妻子,而黄正德刚到时很开心的,一会儿却不同了,谁说女人多变?男人才是吧!
她真正无法释怀的是方立帆似乎有意地躲着她。
从车内……从那天起,方立帆很少主动找她,几乎一有时间就待在书房里。就像现在,难得的假日,他还是躲在书房里,好像她是个讨债鬼似的。
她有些生气了,可不是她抱他乱亲的,该躲起来的应该是她才对呀!
祈晓音终于忍不住敲了书房的门,并推门进去。
方立帆没在做什么,只是靠着椅子休息。
“你有事吗?”他问。
她点点头。
“那就说吧!”
“我……我又抱回来一只小狗,可不可以养?”
“你想养就养,只要别再跑出去淋雨就好了。”
“可是——我已经养了十五只狗了耶?”
“我知道。你病的那几天是我点的名。”
“那你还答应我?”她很不开心。
方立帆不耐地皱眉:“你希望我拒绝你吗?”他完全不了解她的想法。
“当然不是。”她叫道。
“那你究竟为什么不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她对他吼,然后分明很生气地大步走出书房。
房门被很用力地关上,方立帆楞住了,随后无奈地叹气。女人心,海底针,她到底是怎么了?
祈晓音显然是很生气,一些填充玩具被她丢了一地。
他就那么讨厌她吗?连和她多说几句都不肯。
她才没有捡什么狗回来,那不过是个话题。她预料他会反对,然后她会和他争辩,找理由说服他。
谁知他竟一口答应了,明明就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