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义一时哑口无言,又见台下群情沸动,无奈地道:“好!就算你是丐帮的人,你先依规定施展穷拳掌和筷子功,然后再谈别的,要是你不会,趁早别当众现眼了。”
林斌笑道:“我当然要露两手给你看看。”明明在台下二听余乐义要林斌施展二绝,不禁替林斌担了一份心事,嘴里埋怨癫丐道:“都是你,筷子功你只教给斌哥哥饿鬼三式,这下非丢人不可。”
癫丐频频以掌拍着秃顶道:“信符不要也罢!叫他下来吧,免得人家说我鬼花子不会教小兄弟武功。”
此言一出,一旁的杜衡和灵空长老不禁哈哈大笑。
杜衡向明明道:“你别替古人担扰了,他绝不会丢人现眼的。”
这时,台上林斌又对杨盛三、牛子二人道:“辛苦二位了,请下去吧。”
林斌待二人下去以后,迈步走向丐帮祖师牌位前,恭恭敬敬地三跪九叩,暗暗默祷道:“我并不在帮,但也当过几天花子,向你老叩头也是应该的。”
叩罢起身,转向台下朗声说道:“小花子林斌,向各位献丑。”他不说是几代弟子,只说小花子,使别人无话可驳,等事后他还可否认,这就是他聪明之处。
一套穷拳掌演练起来娴熟已极,而且精奥处绝非刚才所有上台表演的人可望其项背。所有丐帮门人除癫丐外,无不深觉惊诧。
当他演练到最后的拳掌合壁正反三招时,带起缕缕“‘呼呼”劲风,站在台上的铁筷子余乐义也被逼得一步步退到台口。这种绝学,丐帮门人弟子除了癫丐一人外,谁都未曾见过,个个看得呆若木鸡。
林斌练完穷拳掌后,又自腰间取出刚才以掌削成的筷子,学着余乐义的起手式两支筷子互相一击,“嗒”地一声,接着便一招一式地施展开来。
癫丐在台下越看越感奇怪,纳闷地道:“我没教过他呀!小妹妹,你可知道他是向谁学的?”
明明也正感到奇怪,闻言摇摇头道:“不知道,我没听他说起过。”
杜衡笑道:“告诉你吧,是余乐义教他的,你看,他的一招一式不是跟余乐义一模一样吗?”
明明问道:“余乐义怎么会教给他?”
“就是刚才,余乐义在台上施展,他聚精会神地默记半晌。”
灵空长老接口道:“这孩子真是绝顶聪明。”
杜衡笑道:“我这个鬼才绰号如今要让给他了。”
林斌两套武功下来面不红气不喘,站在台中竟像是个没事人儿一样。
他跨前两步,剑眉微挑,冷冷地道:“老前辈!这两套武功还过得去吧?”
余乐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望着林斌,哑口无言。
他见余乐义不答,接着又道:“老前辈!我们过过招,但请老前辈手下留情。”
余乐义恼羞成怒,喝道:“小子接招。”
一双又黑又亮的铁筷子在林斌面前一晃,突以饿鬼三招中的“饿鬼叉鱼头”直取林斌双眼。
这一招是余乐义最得意的一招,既快又猛,无与伦比,他心中暗道:“小子!这最奥妙的一招不叫你变成瞎子才怪。”
一只筷子眼看就要点中林斌双目,陡感一丝劲风疾向手腕击到。
“咯”地一声,铁筷子已被林斌以饿鬼三招中的一招“饿鬼夹鸡腿”将筷子夹住,林斌本可将他的手腕夹住,但想到他成名不易,故才稍微一缓。
癫丐哈哈笑道:“好!小兄弟!这招真用得恰到好处。”
余乐义想不到对饿鬼三招林斌比他了得,大意之下才上了这个大当,一招不到就已败在人家手里。
余乐义脸红心急,劲贯右掌,想将筷子抽回,但那铁筷子就如生了根似的,不管他如何加劲,竟未抽出分毫。
偷眼一看林斌,渊停岳峙地站在台上像是没事人儿一般。
他一张老脸变成酱紫色,不知是羞红呢?还是用劲太大?如此僵持约有半盏茶光景,忽然他心念一转,功透筷身,然后一拧一绞。
“喀嚓”一声,林斌的木筷子应声断为四截。
而余乐义见这双精钢铸造的筷子竟有些弯曲,脸色微微一变。
林斌筷子被折,也不禁羞红过耳,呐呐地道:“老前辈!我另找一双来,再行请教。”
余乐义虽只与林斌过了一招,但已心里有数,知道再斗下去拳掌上固然不是林斌对手,就赖以成名的筷子功也胜不了人家。当下答道:“小子!我老人家没时间等你另换,你先驱散这此地毒蛇让我们下山。”
林斌知他已然服输,不便明说,当下也不再说什么,连声“嘘”叫,群蛇立即让出一条路来。
余乐义呼啸一声,带领着手下亲信弟子疾纵而去。
林斌等他走了以后,返身来到丐帮祖师神位前,双手捧起信符。
此时台下欢声雷动,响彻云霄。
林斌微笑点头,接着一纵而起,轻轻落在癫丐面前道:“信符给你,还是给裘老前辈?”
癫丐圆睁二目望着信符,一时竟答不出话来。
林斌似是猜知他的心意,又道:“万道力老前辈遗命要我亲手交给裘老前辈,现在你亲眼看着,以后不得再找我了。”
说罢,双手捧着信符送到裘道元面前。
裘道元慌得向信符双膝跪下道:“帮主!裘道元无能,不敢代为保管。”
林斌忙将信符交到右手,左手虚空向上一扶,硬生生将裘道元跪下的身躯扶起道:“我不是帮主,帮主仍然是你,请快拿去,我还有事呢。”
裘道元微退半步道:“林小侠已当众按照帮规取得信符,夺得帮主之位,就是本帮新掌门人,裘道元照祖师遗规,愿在帮主麾下听命效力。”
林斌急道:“不!我又不是丐帮的弟子,刚才为了信符不落人歹人手内,才权充花子,你不见我只说是小花子吗?我就是说不出是谁的弟子,算不出在帮中的辈份,如何当得贵帮掌门人呢?”
裘道元连道:“糟!糟……”林斌把信符塞在他手中,笑道:“你还是帮主,拿去吧!”
裘道元感动地淌下了眼泪,想依照帮规手捧信符高举过顶,摹地脸色一变,双手微颤,惊慌地道:“这……这是……假的!”
林斌不觉一愣,忙就着裘道元手上看去。
这块虽然也是紫黑色的信符,可是上面的纹路可就粗糙多了,只要仔细一看就可辨出原是赝品。
林斌心中除了恼怒,又能说什么呢?旁边的人为这突然之变,也无不感到惊愕!癫丐劈手抢过假符,狠狠地一扯林斌道:“快追!余乐义骗我鬼花子,我和他没完……”林斌摇摇头道:“别追了,看来他也不知这是假的,不然他也不会冒着风险不肯交出,但是……真符又落在谁的手里?”
突然,癫丐右掌猛推,“呼”地一掌向林斌胸前打去。
林斌根本没防他疯性突发,竟被打个正着,一个身躯斜退丈余。
明明“呀”的一声,疾向林斌扑去。
灵空长老早知癫丐在六老中功力最高,担心林斌安危,也忙赶了过来。
杜衡一式“风雷交鸣”,向癫丐背后一掌劈去。
癫丐见杜衡竟敢向他发掌,疯性大发,立时回身发掌,打了起来。
林斌虽被打飞丈外,但因般若禅功若遇外界袭击,在不觉中产生抗力,故只踉跄数步,并未受伤,拿桩站稳后,反将一路哭叫过来的明明接住。
明明扑在林斌肩头,竟忘了自己身着道装,娇柔地道:“你伤得重吗?快解开衣服让我看看。”
林斌向她微一笑,安慰她道:“没有!你看他们两人打起来了,我们快去劝开。”
灵空长老这时赶到他二人身旁,不放心地道:“斌儿!不可大意,你试着行功运气,看伤得重不?”
“多谢伯伯关心,他这掌顶多用了五成劲力,不妨事的。”
说着拉起明明走到癫丐等身旁,大声叫道:“二位快别打啦!斌儿没事。”
杜衡闻言,似是余气未消,狠狠地瞪了癫丐一眼,始纵退圈外。
癫丐见杜衡纵退,又转向林斌扑来,同时说道:“你害得我丐帮不浅,快给我找回信符来!”
林斌苦笑一声道:“好!我们早有两年之约,到时还你一块真符就是了。”
癫丐这时才满意地道:“好!好!黄山始信峰等你。”
人随声起,转眼已失踪影。
林斌望着癫丐驰去的背影,不觉一叹,忖道:“余乐义既也受骗,那真符又落在何处呢?到时怎么交差嘛。”
转念之间已来到仍被四象阵围定的七虎身边。
忽听大虎汤仁道:“丐帮信符现在马师伯手里。”
杜衡心知七虎早巳听命于毒蜂马其熊,当然对内中详情定也知道许多,于是问道:“这假符又是哪里来的?”
汤仁正容答道:“弟子也不知道,只晓得那死在台上的人原是乌蜂帮内一个小嵝罗,马师伯见他长得很像林小侠,用半年时间教会他归藏步,这次命他持令符前来,意图在灵隐大会一气将嵩山派、丐帮罗致帮下。岂料林少侠这时来到,才使他功败垂成,我想真符还在马师伯手中,因为马师伯曾说过,只要信符在他手上,丐帮终有一日会投帮效命的……”林斌听罢恨声说道:“阴谋!阴谋!江湖上所有阴谋都出于毒蜂马其熊一人,我要向武林群雄揭穿他的阴谋。”
突然,他心念一转,遂向七虎问道:“玄霜绛雪这本医典,是你们谁拿去了?”
二虎简从礼心头一震,期期艾艾地道:“我们从南偷北盗手中抢来后,送给马师伯了。”
林斌跌足长叹道:“唉!又落在毒蜂手里。”
杜衡也是气得脸色发白,伸手一个耳光打得简从札一怔,随又骂道:“什么都送给马其熊,你们的命怎么也不送给他。”
七虎杨贯南平常甚得杜衡喜爱,忙接口道:“他骗我们服了降心丸,早就等于送给他了。”
林斌一旁插口道:“杜老前辈!你别气了,我们不怕找不到毒蜂马其熊,目前最要紧的,你先带令徒们北上到华山百毒谷就地医病,我料理一些事,随后和明明赶来,要是龙伯伯没事,也请与杜老前辈同走一趟。”
灵空长老奇怪地道:“我去做什么?”
林斌道:“斌儿认为受毒蜂所害服下降心丸的武林朋友一定不少,斌儿打算先救他们,然后在龙家寨专门收容被害的人,请伯伯上礼我佛悲天悯人之旨,主持其事。”灵空长老呵呵笑道:“真难为你想到这些,老和尚自然愿意了。”
林斌又道:“这里已无他事,明明带小白灵和杜老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