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斌又道:“这里已无他事,明明带小白灵和杜老前辈,伯伯们先返客店,斌儿将这些毒蛇处置后立刻回来。”
林斌说罢口作“嘘“声,在暮色苍茫中,只见群蛇蠕动,纷纷向山顶游去,林斌费了许多气力,将它们驱到一处绝崖石谷内,这才返身下山。
此时,正交二鼓。林斌暗道:“三更还有岳坟之约,不如径行赶往,也免得惊扰明明他们,否则明明跟去了,将事情弄大,更难收拾。”
东西湖边找了一只画舫,一面运功恢复疲劳,一面静等三更到来。
第二十八章索刃
这夜,月华满天,照耀得湖面上银波粼粼,岳武穆的坟头也反射出一道清光,坟前跪着的秦桧夫妇铜像清晰可辨,这象征着武圣——岳飞至高的气节和他死后的荣哀。林斌不觉离船到了岳武穆坟前,向坟墓深深一拜,然后望着秦桧的铜像,不禁感慨万千。同为世人,只因一念之差而形成了极强烈的对比,一个流芳百世,一个则遗臭万年,他呆想一阵,缓步转至坟后。
此时三更将到,突地,远处出现了六条人影,纵跃如飞,眨眼间已经来到了坟前。
此六人原是与林斌约斗的恒山北剑派二三两代的俊杰。
云霞仙子沈丽贞游目四顾道:“咦!怎么没人?难道林斌不敢来了?”
双女侠杨秀英道:“我想不会,以林斌今日的武功他不会惧怕我们。”
沈丽贞又道:“这人好怪,一会儿是耍猴的卖艺人,一会儿是丐帮的弟子,最后又变成驱蛇弄鬼的法师,今天他上台时的那一身轻功很像衡山派的玄玄轻功。到底他是哪家的弟子?”
“谁知道,他是一个谜样的人,所以今天才会有这么多人来看灵隐大会,要看看林斌的庐山真面目。”
站在左侧的中原剑客石磊插口说道:“我看还是找个地方先养养神,等会儿要是事情谈僵了,少不了一场好斗,凭我们六人,还不一定就能将人家留下。”
于是,六人一齐盘膝坐在坟前面运功调息。
过了片刻,沈丽贞对坐在旁边的陶振武轻轻说道:“武哥!看情形你的毁家之仇恐难报复了。”
陶振武不服地道:“哼!他的拳掌虽然了得,内功也不弱,但我要找他比剑,就不信他……”
周靖忽插言道:“比剑?你不是曾经败在他手中?事隔数年,连毒蝶罗莲姥姥也奈何不了他,你有把握能胜得了他?”
陶振武似是甚有把握地道:“师弟!你别看我曾经败在他手中,可是……今日的我却不怕他了。”
“凭什么?剑术上我虽不如你,但我也和林斌斗过一次,我总感到他的武功比我们强得大多。”
“要论功力,他比你我深厚,但你哪里知道,我自从败在他手中之后,跑上恒山恳求掌门师祖指点剑术,师祖念我探出遗失已久的镇山之宝——玄机匕首,特将他老人家近年来创研出的几招绝学传给我。
林斌不和我比剑则已,真要比剑,他准讨不了好去,不信,你瞧着吧!”
沈丽贞黛眉一扬,轻轻问道:“师祖传给你什么招式?”
“乾罡剑法失传的最后三招,师祖凭一生精力创了这三招,威力却比原来的每一招都强过数倍!”儒侠沈其昌轻咳一声道:“别说起没完了,休息一会儿吧!”
三人这才闭口不言,各自行功。
庙院的钟声忽然“当……当……当……”三响,在寂静的深夜更显得清越响亮。
沈丽贞突地一跃而起,娇声说道:“三更了,林斌还没来,我想他是不会来的了。”
“不劳各位担心,在下早就来了。”
林斌忽从坟后转了出来,六人微微一惊,各人纷纷拔剑出鞘,严阵以待。
沈丽贞用剑尖一指林斌道:“你早来了,那我们的话你也听到了?”
林斌有意促狭,昂首望着天空明月道:“这月色多美,本来我也在坟后打坐养神,被你们一吵,不听也不行,有什么办法?”
沈丽贞见他说得俏皮,气得一晃手中剑道:“哼!你敢目中无人,我非在你脸上划条模子留个疤痕,看你以后还敢说大话不?”
林斌畅声笑道:“我倒没有说大话,刚才你们不是说要和我比剑吗?”
沈丽贞尚未答话,陶振武插言道:“贞妹!你让开,让他看看我们真正的乾罡剑法!”
林斌点头笑道:“好!刚才你自言学了几手绝招,沈姑娘!还有周大侠,你们三人一齐上,让我看看你们三人哪一个的剑术最好。”
周靖大声喝道:“你欺人太甚,我们就三人会会你这目中无人的小辈!”
倏地,三人一分,将林斌围在当中。
儒侠沈其昌因刚才的话让林斌听去,感到自己成名多年竟在背后露出怯意,脸上有点挂不住,所以一直不好意思开口,此时见真要打起来了,惟恐将林斌的原意破坏,故意拦阻道:“靖儿!且慢,让我和林少侠说几句话。”
林斌转对沈其昌道:“不知你有何见教?”
“首先我要问你,武儿与你有何仇,你竟然毁了他的房子?”
林斌一听,深感内疚地道:“这事非常抱歉,那是手下背我所做,那虽是因金光蛇皮而结的仇恨,但我也觉有些过分。事后曾将那人严责,虽然如此,管教不严,我也有过,但事已过去,无法挽回,烧了几所房子,价值多少,负责赔偿就是。”
陶振武插言道:“小子!你想得倒好,几个臭钱可看不在我陶振武眼里,我要你的命。”
林斌不理陶振武,仍对沈其昌道:“你看应该怎么办?”
陶振武见林斌全不理他,不由有气,喝道:“被烧的是我陶家,小子,你得问我。”林斌让他左一句小子右一句小子叫得微有恼意,星目透煞,冷冷地道:“你别出口不逊,身为侠义门人,在长辈面前胡言乱语,一点规矩都不懂!”
这几句话骂得连旁边的沈其昌、石磊等人也觉不好意思。
沈其昌狠狠盯着陶振武,吓得陶振武立时噤若寒蝉。
沈丽贞心中甚不服气道:“你有教养,听人说神步林斌温文尔雅,文武全才,今日一见,才知言过其实。”
林斌口气一改:“姑娘过奖,我还未知有人妄赞我文武全才,温文尔雅呢!姑娘是见面不如闻名了,我自问虽不如传言之好,但至少在礼貌上还略懂少许,如我今天有何不是之处,尚请姑娘明告。”
“哼!我问你,我爹称你少侠,你对他老人家却你你我我的,我爹就算再不济,也是江湖上有头脸的人,若以年纪来讲,比你大得多了,一个知书识礼的人对长者不知礼敬,这是有教养的人所应为吗?”
沈丽贞这一数落,众人心里都感到出了一口怨气,尤其陶振武内心更感快慰,每人都冷眼静静地看着林斌。林斌微一思忖,笑道:“假如我今天的对象不是你们,姑娘责备得很对,可惜,和我谈话的人我找不出比用你字更尊敬的称谓了,这又奈何?”
沈其昌也以为林斌瞧不起自己,遂也怒道:“小小年纪,妄逞口舌之利,我倒要见识见识,亮你的兵刃!”
林斌未加置理,反问道:“儒侠,我并非瞧不起北剑派,而是我们的关系不同,这点不说也罢,别为这小事多费唇舌,你还有什么话要问我,说吧!”
沈其昌一想也对,何必为这小事而争论不休,耽误正事,遂转口道:“玄机匕首是否为你所得?”
“不错,那是我在长江之中无意所获的。”
“这是我师门至宝,请少侠交还给北剑派,感恩不尽,不但所有过节可以一笔勾销,而且少侠就是本派恩人,自当有所报答。”
林斌沉吟片刻道:“我不仅得到玄机匕首,还得到一柄乾罡宝剑,北剑派二宝都在我身上,现在我因另有用途,不能交给你们,但总有一天会亲自送上恒山。”
众人听得又喜又惊,沈其昌、石磊、杨秀英几乎同时问道:“二宝为你一人所得,所说当真?”
林斌正容答道:“我的话怎会有假?不信你们看!”
说着“喀嚏”两声,玄机匕首与乾罡宝剑分握双手,在月光之下发出一青一白两道光芒。
沈其昌看得眼都直了,脸上掠过一阵惊喜之色。定定神道:“少侠是否可见赐本派至宝?”
林斌道:“我说过,到时候我会亲自送往恒山。”
“如果少侠坚持己见,不愿见赐,我们只有将两件事一并了断。”
沈其昌拔出背上的长剑道:“领教少侠的精湛剑术。”
林斌知道无法善了,当下颔首说道:“你们既然逼我,那就只好应命了,你们是一个个来,还是一齐上?”
陶振武上前两步向沈其昌道:“师伯!杀鸡焉用牛刀,武儿不济时,再劳你老人家出手。”
沈其昌答声“小心”,退后两步。林斌将匕首和剑又分别扣回腕间腰际。
陶振武一见,以为林斌不和他比剑!要比拳脚,立即惊问道:“你不敢和我比剑?”林斌冷笑一声,不屑地道:“我不比剑,你们岂不说我不会用剑,你等着……”话声未落,他已纵至坟后,眨眼问又转了出来,手里抱着一大把钢剑,怕不有十几口之多,放在地下道:“我早知你们要和我比剑,唯恐你们的剑不够用。”
说着,他右手倏伸,虚空一抓,一支长剑突自腾起,“呼”的一声飞到林斌手中,他有意炫露这么一手,目的在使他们知难而退。
众人虽惊异他这内家劲力,但为了师门至宝和毁家之仇,已顾不了许多。
林斌见他们并不退后,一扫六人道:“上吧!但小心手中剑。”
陶振武恨极了林斌,当下也不答话,一领手中剑,便向林斌分心刺去。
林斌身子不动,长剑一晃,当的一声,陶振武手中剑已断去一截,呆呆地愣在当地,在场诸人都没看清林斌的是如何出手的。这时见林斌一指地下剑堆道:“这不算,你再取一支来。”
陶振武心头掠过一道阴影,闷声不响地弯腰去取地下长剑,猛一长身,顺势一剑疾向林斌小腹撩去。
石磊看得明白,见这招既狠又快,阴毒无比,但却有失光明,急忙喝道:“武儿!不得如此。”
但陶振武剑已递到林斌丹田穴。
沈丽贞“啊”了一声,双手蒙脸,不忍看林斌开膛破肚的惨相。
林斌眼看长剑点向丹田穴,也不禁暗吃一惊,但他现在的武功已远超乎一般江湖高手之上,有意再露一手,于是微一闪身,左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