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剑双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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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剑双姝-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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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这儿,显得非常激动,又咬牙切齿地道:“昨夜在一个小镇上投宿,今天一清早上路,不料那个狗养的把车拉在这林子里,非要歇歇不可,我也没法子,只好乘便打个尖。可是歇也歇够了,尖也打过了,那狗娘养的还是不走,又过了一会儿,突然来了两位大汉,拿着明晃晃的刀,要我把钱拿出来,我不肯,他们就一边一个架着我,那个拉车的就过来搜,把我几年积蓄的一点银子全夺了去,连我老婆腰带上的金指环都搜去了。”
他说到这儿,微微一顿,斌儿忙接口道:“那几个强盗是什么样子,他们走了有多久了?”
那汉子又摇头叹道:“我也说不出是什么样子,反正走得没影儿了,还到哪儿追去?现在都告诉你了,小哥儿,你还是走你的吧,我赵大海命该如此。”
斌儿听他说赵大海,觉得耳熟极了,寻思半晌,忽地咧嘴一笑,又回头望了树下的妇人一眼,这才道:“那么,她就是阿花了?”
那汉子听得一怔,惊异地望着斌儿,那妇人听得有人喊叫阿花,止住嘶哑的哭号,用充满疑惑的眼光打量着她的丈夫,和她丈夫面前的陌生少年。
这时,斌儿心里高兴万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慌忙探手人怀,摸索了半天从怀中掏出一块带链子的银牌,手指捏着银链,那块牌子就在空中摇晃不定。
赵大海不知斌儿究竟在弄些什么玄虚,但那妇人一见银牌子即自地上一骨碌爬起,两手把银牌抢在手中,端详了半天,突地双手捧着银牌,抱在胸前,“哇”地一声,又自嚎陶大哭起来。
斌儿怔怔地望着这哭得如梨花带雨的妇人,也是百感交集。
赵大海被搅得更糊涂了,忙上前两步,拉开那妇人的手掌,焦急地问道:“阿花!怎么啦?”
阿花边哭道:“这银牌是我自小戴的,长大后一直留在娘那儿,如今怎么会落到这哥儿手里?”
赵大海这才明白就里,忙责备地道:“这又有什么伤心的?问问清楚不就成了!”
说着,他又转对斌儿道:“请问小哥儿,这块银牌是从哪儿买来的?”
斌儿笑着将始末详情说了一遍,阿花听得娘亲已然撒手西去,不禁又哭得死去活来,连赵大海和斌儿也都陪着流了一阵眼泪。
最后,还是斌儿温言劝慰,二人才止住了哀伤,又道:“赵大哥如今准备到哪儿去?”赵大海被问得一怔,接着愁眉苦脸地道:“不瞒小兄弟说,我吃了几年苦,积存的一点银子,都被强盗抢去了,丈母娘也去世了,现在连一个去的地方也没有。唉!总算在临死前,能看到小兄弟你,这也是丈母娘阴灵护佑。”
说到这儿,已哽咽不能成声。
阿花见丈夫这一哭,不禁又悲从中来,低声饮泣。
斌儿并未理会二人哭泣,独自站在那儿,默默沉思,半晌,像有所决定似地,望着赵大海道:“赵大哥!现在既然是一家人了,你也不须客气,在密城西北三十里,有个胡家堡,老堡主胡龙华是个归隐的英雄,你们就去他那儿吧,只要说是我叫去的,他一定会收留你们,等我把别的事办完了,就回来看望你们。”
赵大海心中又是兴奋,又是感激,但一想到自己身无分文,不觉双眉一皱,缓缓将头低下。
斌儿看在眼里,已知大概,遂道:“赵大哥不必为盘缠发愁,小弟还有不少银两,走,我们这就动身吧!”
赵大海被说中心事,脸一红,讪汕地和阿花跟在斌儿身后,慢步走出林外。
斌儿自马上拿下包袱,取出二百两银子交给赵大海;又取出四片金叶递与阿花,道:“这银子做盘缠足够了,金叶子留给阿花姐以后用,走长路,还是雇辆车吧,中途小心点,别再碰上歹人。
赵大海接过银两,连声应是,阿花接过金叶子,贴身藏妥,向斌儿福了两福,表示谢意。
斌儿再三叮咛后,才上马独自而去。
赵大海伴着阿花慢慢行走,二人心里俱有说不出的高兴,天黑时,来到一个小城,住店歇宿,雇车上路,直奔密林而去。
斌儿心中也甚是高兴,总算了却一份心愿,对义母来说,也算是略尽一份孝思。他蹈蹈前行,一路上游山玩水,倒也不觉寂寞。
这一天,斌儿正从一处山顶下来,穿过崎岖山径,踏上官道,一任马儿得得地向前缓行,坐在马上四处眺望,神态甚是悠闲。
片刻工夫,转过一处山脚,前面是一片平原,官道笔直地向前伸去,两旁间有几株倒垂杨柳,在轻风中摇曳,绐这黄尘漫天的荒野,点缀了一丝绿意。
突地,在路尽头,有两个黑点出现,越来越大,渐渐地已可看出是两人两骑,向斌儿飞驰而来。
眨眼间,已来至近前,斌儿让在一旁,只看见马上二人均着黑色劲装,但尚未看清面貌,两骑马儿已擦身而过,接着就听其中一人“啊”了一声。
斌儿已看出二人俱是江湖人物,但并没想到会与目已有关,这时一听,不由回头看去,只见两匹马俱都前蹄人立,昂首嘶鸣,马上人一抖缰绳,向左猛然一带,那马迅转回身来,停在距斌儿丈余远处,那人哈哈大笑,笑声洪亮,嗡然震耳。
斌儿蓦地一惊,原来发笑之人竟是毒蜂马其熊,另一大汉生得粗眉环眼,满脸胳腮胡子,双目中凶光四射,正惊异地望着斌儿。
笑声甫落,马其熊一指斌儿道:“娃娃!你跟我老人家算是有缘,咱们今天又碰上了,这次可没有癫丐任一飞替你挡箭了,怎么样,我看你还是乖乖地跟我走吧。”
斌儿心底暗暗滴咕,今天恐怕要糟,打吗?不是人家对手;跑吗?看情形也跑不了,毒蜂马其熊为了归藏秘笈,绝不会放过自己,不如还是打吧,然后觑个机会,能跑就跑,反正不能束手就缚。
他这里正自盘算,毒蜂马其熊一声怪笑,道:“娃娃,别动歪念头,你就是肋生双翅,今天也让你跑不掉,还是老实跟我回去,免吃苦头,不然,嘿嘿……”斌儿暗暗劲贯右臂,却又故意把嘴一撇,道:“羞也不羞,你就会欺侮我,哼,!你小心我鬼花子老哥哥找你算帐!”
毒蜂马其熊不由哈哈大笑道:“任一飞那个鬼花子吓不倒我,我也无须欺侮你一个娃儿,只要跟我走,你要晓得,这可是你天大的造化。”未待他说完,斌儿已右臂一挥,一招“日新月异”,猛向另一黑衣大汉打去,同时,左手一领马缰,双脚连踢马腹,向前疾驰而去。
黑衣大汉未防斌儿敢出手偷击,直至发现掌到,要想躲闪,哪还能够?一式“飞龙闹海”向后倒纵出去,但是身形甫离马鞍,斌儿掌风已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击到。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黑衣大汉身形凌空,硬被掌风带得翻了一溜跟斗,跌落在一丈开外。
一旁毒蜂马其熊看得也触目心惊。徒儿独角龙柯横,虽被震伤,仗着三十年的苦心修为,谅无大碍。倒是这个小鬼,凭获归藏秘芨所载神功,竟能一掌将爱徒震伤,假以时日,岂不成了心腹大患?他想到此处,双眉紧皱,誓要得到归藏秘笈,方始甘心,自己久有领袖群伦的野心,如能得到秘笈,天下舍我谁属!于是,双肩微晃,人已像幽灵似地,急向斌儿追去。斌儿正风驰电掣般向前飞驰,倏觉身后有衣袂带风之声,一长身,转身就是一掌,但是哪有半点人影?心中正自犹疑,再一回头,蓦见自己坐马头上,轻轻飘地立着一人,仰首上望,正是毒蜂马其熊,方待出手迎敌,徒觉眼前一花,左右肩井穴已为对方双掌拂过。
不见作势,毒蜂马其熊已傲然立于当地,冷笑道:“小鬼!你知道我乌蜂帮的厉害,全身沾染剧毒,现在毒性已由你左右肩井穴渗入,如无我独门解药,三月后毒发身亡。回转华山后,你替我把归藏秘笈所载图文绘出来,我老人家不但给你解药,而且还可以传授你几种绝技,将来不难称霸武林。”说罢,拉拉缰绳,转回独角龙柯横受伤处,俯身察看伤势,遂由怀中掏出个小瓶,倒出三粒丹丸,为柯横服用。
然后,盘膝坐定,为爱徒推宫活血。
约有盏茶时刻,独角龙始才悠悠转醒,一眼望见斌儿端坐马上,心中怒恨交加,一跃而起,便向斌儿扑去。”蓦听背后霹雷般的一声断喝“住手”,柯横慑于马其熊淫威,不敢拗抗,只得停步回身,木然地站在当地。
毒蜂马其熊狠狠地瞪了柯横一眼,低声斥道:“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汗毛,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说着,他一侧脸,向斌儿道:“小鬼!现在我们就回华山,一路上你可放老实点,我老人家活了这一把年纪,平生做事向来是手狠心辣,你估量是否能从我手中跑掉,否则可是自讨苦吃。”
随又转向独角龙柯横道:“为了省却麻烦,咱们走荒径小道,还不前边带路!”
柯横尊命,上马前行,毒蜂马其熊踱至斌儿面前,双手倏伸,快速地点了斌儿哑穴,并顺手拍开左右肩井二穴,狞笑说道:“这下你可活动了,走吧,但别想跑!”随手一拍马股,那马儿放开四蹄,直向独角龙柯横追去。
毒蜂马其熊望着远去的斌儿,嘿嘿一声长笑,笑声中,充满了得意,然后轻轻一纵,飘落在丈外的马背上,端地是动作轻灵,姿态曼妙,不愧是当世六大绝顶高手之一。只可惜为人偏激,流入歧途,更妄想慑服群雄,领袖武林,不然,以其所学造福人群,当可有一番作为。
日出日落,转眼十余日过去。
这天,三人一行,已然来至华山脚下。
乌蜂帮总坛,位于华山落雁峰,此峰高约八千余尺,群峰环抱,直似众星拱月,峭壁千仞,险峻已极。
三人纵马来至半山,有一小处平地,早有四人垂手恭立,迎候帮主。
毒蜂马其熊微微颔首,着独角龙柯横背负斌儿登山,马匹留在青柯坪分坛,众人唯唯应命。
一路上,怪石鳞峋,绝壑千寻,稍一不慎,失足落下,必是粉身碎骨。满山古木参天,飞禽绝迹,真是幽静已极。
斌儿早知此次被擒,必无生理,故将生死置之度外,现被独角龙柯横背负爬山越岭,他虽是轻车熟路,但仍不时险象环生,斌儿尽管不惧,却也是触目惊心。
独角龙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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