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斌昨夜还不了解的,今夜可全明白了。林斌离开真如观,又在峡谷练习了一阵玄玄轻功,如是,林斌每夜去喂宝珠服药,在树下偷学绝技,白天则自己练习,因他秉赋极高,又有般若禅功及踏雪无痕轻功为基础,学来自是事半功倍。短短四天时间,已让他学了七八成,比展宝庭有过之而无不及,林斌心下不胜兴奋。
而赵如修每次给宝珠推拿时,都有无限的诧异,想不到宝珠的伤势复原得如此之快,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尤其每天早晨来看宝珠时,都是酣眠未醒,推了一半她才醒转,问宝珠因何如此熟睡,宝珠也说不出一个道理来,这都使赵如修奇怪不已。
这天夜里,林斌照例三更多天来,他准备将最后一粒药丸让宝珠服下后,自己就悄悄地离去。岂知宝珠人虽小,但却心机极深,早上经玄机子赵如修提及她酣睡不醒之事,已自颇感诧异。她慢慢地回忆,三个晚上来,她都是精神十足地躺在床上等哥哥来,忽然一迷糊人就睡着了,后来问哥哥宝庭,宝庭都说那时候没有来,她想必定另有其人。这夜,她的伤势已好了九成,她下定决心要看看自己所猜是否正确,她计算着时间,装作睡熟脸朝窗口侧卧,林斌恰在此时到来,见宝珠已然睡下,遂轻轻地走至床沿,正当伸手人怀去取药丸,宝珠突然地睁开双眼,伸开双臂,抱住林斌身子道:“原来是你。”林斌见被她识破行藏,虽然并不惊慌,但对宝珠的精细,深感诧异,笑道:“你还没睡呀,你不要叫喊,我是来替你医伤的,你要是惊动你师父,我就走了。”
展宝珠果然不大声说话,轻声问道:“你是不是每晚都来一次,我怎么不知道?不是今早师父问起,我还想不到会有人在夜里来此哟!”
林斌道:“我每次来时都点你的睡穴,才给你服药,你当然不知道。”
宝珠道:“你给我吃什么药?难怪师父说我的伤好得特别快。”
林斌拿出药丸道:“就是这药丸,你吃这一粒,就全好了。”
说罢将药丸塞进她的嘴里。
宝珠感到一股又苦、又辣的味道,她眉头一皱,含着药丸道:“好难吃。”
她张口想吐。
林斌伸手一拍她的背心,咕噜一声,药丸已滑进肚内,说道:“你记着,明天你师父给你推宫过穴时,你循着他的推拿运功,你就可立即痊愈,我走了。”
宝珠拉着林斌道:“你对我这么好,你别走,我要你陪我。”
林斌轻轻抚着她的头发,说道:“我现在不走,等下你师父来了,我就走不了啦!”
宝珠留恋道:“那么……你什么时候再来?”林斌道:“我不来了,等以后你下山时,你找我好了。”
宝珠让林斌说得高兴极了,她不放林斌走,拉着林斌道:“那你别走这么快,你陪我玩玩,你比我哥还好,哥哥老是骂我。”
林斌拉着她的手道:“我真的不能不走了,再不走,就走不成了。“你早就走不成了!”窗外突然传来玄机子的声音。
林斌连忙甩开宝珠的手,但是玄机子赵如修已从窗口进来。
展宝珠忙道:“师父,你千万不要难为他。”
玄机子赵如修不答宝珠的话,对林斌道:“少侠既然到此,说不得要屈留数日。”
他满以为在这小房中,林斌再也逃不出手去。
说罢,腰不屈,身不动,整个人平平向林斌飞来,伸手抓向林斌肩头。
林斌心中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正不知如何应付,猛见玄机子双掌抓来,忙不迭地滑步一闪,足尖一点,直向上跳,想从赵如修头上越过。
岂知赵如修早巳料到,就在林斌才一躲开,他已改抓为拍。林斌匆忙间不暇多想,伸掌反击,两掌相触,一声暴响,林斌藉势向后平平飘去,当他背脊一碰墙壁时,双掌向后一拍,拍在壁上,身子复又藉力弹回,只见他身形一晃,微然侧转,已然掠出窗外。
玄机子赵如修又惊又怒,一声厉喝,可是早已失去了林斌的踪迹。
林斌下了衡山,一路上满心高兴自己又学会了一门绝学,兴奋得展起玄玄轻功,一阵狂奔,简直像微风吹过地面。也不知跑了多少路,忽然一条大江拦着眼前,他停下一看,天已大白,向路上行人一问,才知道自己不变方向地狂奔,已然来到湘潭,再过去就是长沙了。
他想起数日前被万鹏等人追赶,也记起了金光蛇皮和贾亚的约会,他立意到武昌白沙寺去查问妙手神偷贾亚是否来过,并请灵空长老为他引荐师门。于是他改向西走,一路上,他尽走山路,越过九峰山、幕阜山,进人鄂省地界。
这天,林斌来到咸宁,这是他自下山以来,第一次经过的大市镇,当他一踏人咸宁城时,立刻感到有些不对,很多扎眼人物在咸宁出现,以林斌经验所及,这些人大半都是乌蜂帮的高手,林斌不愿招惹他们,躲在客店里绝足不出。直到第二天黎明之前,林斌才匆匆上路。可是在路上还是看见不少的乌蜂帮徒众。
林斌不由暗付:他们是不是为我而来?我得小心地躲避他们。
咸宁离武昌不过百余里路程,林斌走来,不到一日业已到达。他一到武昌,怕乌蜂帮的人追踪而为白沙寺带来困扰,乃先找了一个小客栈住下,挨到三更天,才离开客栈直奔白沙寺而来。
林斌旧地重游,这里是他一生的转折点,他在此尝尽了人间的辛酸,过着乞讨的生涯,他对这一座城镇有无比的熟识,他慢慢地一步步地走着,回忆着过去难忘的日子。
他又想起蛇山破寺,铁脚万道力将归藏秘笈交给他,在临终前附托之事,他不自禁地仰天自语,道:“万老前辈,我对不起你,我将你们丐帮的信符遗失,直到今天仍未达成你交给我的遗命,我无论如何要找回信符,完成你的遗志。”
倏然,一个暗角里晌起了吱吱的鼠叫声,将林斌自迷惘中唤醒,他急忙循声走去。
暗角里闪出一人,林斌一看,叫道:“小牛子,是你?”
小牛子极为兴奋地说道:“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林斌拉起小牛子道:“很久不见,我们谈谈。”
他拉小牛子到暗处,小牛子打量林斌道:“大哥这几年你都在哪里?”“一言难尽,以后有时间我慢慢告诉你。我问你,杨盛三回来了吗?现在这儿谁是龙头?”
小牛子道:“盛三大哥两年前奉命到皖西办事以后,没见他回来,这里由我暂时带领盛字辈的弟兄。”
林斌问道:“你知我和你们丐帮的过节吗?”
小牛子道:“我听得一点,但我不相信大哥如传言般地找丐帮晦气,我想那一定是误会。”
林斌拍拍小牛子肩背道:“小牛子,到底你是我的好兄弟,你了解我,但你可知道荆大田、铁筷子余乐义等的消息?”
小牛子摇头道:“近年没有听到他们的消息,过去帮里传言他们要争夺帮主之位,最近反而没听说了。”
林斌道:“这事我们先不谈,你可知道近日来武昌来些什么扎眼的人物?”
小牛子道:“我知道,来了不少乌蜂帮的人,听说他们要来这里找什么人了结过去恩怨,今晚他们集中白沙洲,但不知他们找谁。”
林斌道:“我知道,他们找我,我现在找他们去,将他们引开,免得连累灵空老长。”
小牛子道:“他们来了最少有二三十人,大哥一人如何能对付得了?我召集丐帮的弟兄帮助大哥。”
林斌稍一思索道:“也好,但来人个个都是高手,你们实非其敌,绝不能动手,只在一旁隐着,听我招呼。”
他也不等小牛子回答,一个箭步,人已消失在黑暗之中。
林斌来到白沙洲,只见人影幢幢,他展开玄玄轻功,人如一头飞鸟般扑进树林。林里的人只觉身边一阵风过,什么也没看见,还以为是眼花,哪知他们头顶上树上已伏着一人?林斌放眼一看,心下叫苦,来人果然全是乌蜂帮的高手,除了汉口分舵的十多人外,毒蜂马其熊的弟子程刚柯横、崔计和三头蚊李三率领五六个太湖帮的高手。
林斌一见三头蚊李三,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眼中射出一股仇恨的光芒,恨不得立即将他毙命掌下,但为了要知道他们的阴谋,忍着一肚子的冤气,看他们有何毒计。
耳听独角龙柯横道:“崔堂主,你带了多少条蛇来?”
白面判官崔计道:“五百条,都在这几个袋里。”
林斌跟着他手指看去,只见地下摆着几个大布袋。
柯横道:“等会儿我们暗人白沙寺,请崔堂主吩咐弟兄将蛇放出,散在寺外四周,有人出来,放蛇咬他,一个也不让他逃掉。”
又转对李三等人道:“太湖帮来的堂主香主和我一道进寺,汉口分堂的人守在寺外,堵截逃出之人。”
李三道:“谅一个小小白沙寺,如何需要这么多人,就我们几人已足可料理,还是多放些人手在外,免得漏掉。”
柯横道:“你别小看龙德云这老鬼,他手底下硬极了,虽然白沙寺一些秃驴武功不高,但保不定那老儿事先知道我们来找他晦气而预约人手,还是小心为上。”
崔计也道:“对,我们多些人进寺,不怕人飞上天去。”
林斌听到这里,不由忖道:“怎么龙老前辈来了白沙寺?此事虽然与自己无关,却不能袖手不管,何况灵空长者有恩于我,岂能让白沙寺毁在这批恶魔手内?尤其三头蚊李三,更放他不过。”
他暗暗思忖对付之计,而后退出树林向城里奔去。
半路上,林斌遇上小牛子带来二十多个丐帮弟兄,他教给他们一番话,自己又转身扑回白沙洲,当他来到时,乌蜂帮等人已散开,就在此时,自寺内传出一片杀声。
寺外暗角分布二十多个黑衣人,林斌知道这些只是三四流的人物,他运起玄玄轻功绕寺一周,所过之处,一个个黑衣人都让他以莲花指法点倒,口中作嘘嘘蛇叫,几百条毒蛇应声纷纷集中树林里,盘着不动。
此时刚好小牛子等人已经来到,林斌叫他们每个人拿两条毒蛇,这些蛇在林斌嘘声之下,任人摆布,每人一手扣住一条蛇,提在手中,分别隐在寺墙外,多余的蛇则全部杀死。
林斌安排妥当,方一长身上了围墙,向里一看,不禁一声惊叫:“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