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掌乃癫丐集数十年功力推出,果然不同凡响,掌力带起无俦狂风,连二丈外的明明也觉劲风扑面。
林斌虽慑于癫丐功力,但从第一掌的情形看来,对自己的功力多少有了点信心,不再迟疑,缓缓抬手,准备全力回他一掌。孰知就在两掌相接之际,白灵猴突然“叽叽呱呱”大叫起来。癫丐和林斌对白灵猴的叫声都听出一些意思来,林斌忙收臂蹿过一旁喊道:“白灵猴示警,等会儿再陪你玩第二掌。”
可是癫丐掌已打出一半,收不回来,“膨”一声,两丈外的一株合抱大树,被打得连根拔起,洒了一地残枝断叶。
癫丐收臂回顾,白灵猴正拦在八九个人面前,这些人见白灵猴拦阻,一窝蜂似的围攻白灵猴。
林斌放眼一看,围攻白灵猴的一共八个人,另一个站得远远地看着。
那站着看的正是酒店门前冒称癫丐侄孙,后来下书的王老大,围攻的八人,林斌一眼就看出是鲁南七虎和排帮的帮主万鹏。
鲁南七虎正用七虎阵将白灵猴团团围住,万鹏也舞起青竹杖,伺机进攻,逼得白灵猴团团转,不时发出“叭叭”急叫。
林斌叫声“糟”,方要出手,明明已忽地一抖长鞭,要去为白灵猴解围。
林斌忙拦住道:“慢着。”
敢情他已看出白灵猴在七虎阵内虽被逼得半招莫展,但青竹杖万鹏夹在当中,反而使绵密神奥的七虎阵因而威力大减,白灵猴虽弄了个手忙脚乱,却是有惊无险。
林斌看得清楚,对白灵猴的安危暂时放心,正想对明明解说,颠丐也哇哇叫道:“万鹏,你小子滚过来,你有几个脑袋,胆敢一再违背我鬼叫花的诺言,今天竟然带着几个小毛头找上门来,你敢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青竹杖万鹏心里一寒,手上青竹杖慢得一慢,竟让白灵猴乘机抓了一把,嘶的—声,衣袖被扯破一大截,忙定定神,舞动竹杖护住全身,边打边答道:“老前辈!你老别误会,万鹏是来找林斌这小子算旧帐的,万鹏天胆也不敢在你老人家跟前为非作歹。”
癫丐大声喝道:“好小子,你想唬我鬼叫花,我问你,为何带这么多人,欺凌一个小娃娃。”
万鹏一面手眼不停地对付着白灵猴,一面解释道:“老人家,万鹏怎敢以众凌寡,实因林斌这小子年来尽作些伤天害理的事,还假藉丐帮的信符,陷丐帮于不仁不义。华山派掌门人乌蜂帮帮主马其熊老前辈看不过眼,为了一伸武林正义,才令门人鲁南七虎和万鹏千里追踪这小子。”
他顿了一顿,讨好道:“万鹏间接为老前辈效力,请老前辈助万鹏一臂,擒下这小子。”
林斌听得火冒千丈,喝道:“住嘴,你有什么证据说我陷丐帮于不仁不义?”
万鹏见癫丐不再责备他,认为计已得逞,哈哈笑道:“林斌,好汉做事好汉当,你为何不敢承诺?任老前辈,你别上这小子的当,他外表装得蛮像个君子,内里却歹毒万分,今天要放过他,以后再找他可就不容易了。”
林斌气得真想冲人七虎阵去将他立毙掌下,但癫丐已晤晤地道:“万鹏小子,这些我都知道,但我老人家说一句是一句,我说让他多活两年,今天天大的事我也放过他,我倒是问你,你既不敢与我鬼叫花作对,为何还不住手?”
万鹏本想激怒癫丐对付林斌,今见癫丐不上他的当,话中还要放过林斌,心底下暗暗叫苦,见问忙道:“你老人家不插手是你老人家的仁慈,但这畜牲是林斌小子的帮凶,非收拾它不可。”
癫丐像是私下在肚子里思索一件不易解决的问题,好一会儿才摇头自语道:“不对!不对!”
不对什么,谁也听不懂,但他接着问万鹏道:“你可知道这只猴于是谁的?你敢收拾它?”
万鹏闻言一愣,答道:“是林斌的,难道又错了吗?”
癫丐眼一瞪道:“胡说,是我丐帮的灵猴,算起来还是我的师弟呢!你还不住手?”万鹏一听可就作难了,暗忖道:“这疯叫花从来说话就没个根据,猴子也成了师兄弟?谁知道是真是假?若听从他就此罢手,岂不失去机会?不听呢?这疯子实在难缠得紧。”
万鹏脑子转了几百转,终于认定癫丐说的是疯话,同时,认为癫丐奈何不了七虎阵,当下,闷声不响,一招比一招更凌厉地猛力攻向灵猴。
癫丐这一气可大了,一拍秃头道:“气死我鬼花子了,我非收拾你这小子不可。”
两足微一用力,双臂左右一圈,向七虎阵扑去。
七虎阵是鬼才人魔杜衡参透北斗星之变化创出来的,阵形有如北斗,七人正如北斗之星座,不论敌人攻哪一星座,其受到之反抗力量就是七星座的总和,威力之大可想而知,除非懂得此阵之变化,否则功力再高也难讨便宜。
癫丐也久闻七虎阵厉害,这一扑,用足了功力,使出穷拳掌最厉害的一招“日月无光“,向阵头的斗勺攻去,这一星座正是大虎汤仁的位置。
在癫丐拳掌甫及汤仁之际,七虎倏然一个旋转,带着阵中的万鹏和白灵猴向癫丐滚了过来,七件兵器快如闪电地一件接一件打向癫丐双腕,每一件兵器的劲力有如七七四十九个汤仁的功力一般。
一触之下,“轰”一声,癫丐被逼退六七尺之远。癫丐“晤”了一声,摸摸自己的秃头,显得既惊讶又困扰,一指阵中的万鹏道:“小子,你别藉七虎庇护,有种的出来受死。”
万鹏见癫丐被阻阵外,心下一喜,胆色立壮,在阵中一边对付白灵猴,一边轻松地道:“老前辈,你进来吧!我出不去。”
癫丐空自被激得双脚暴跳,奈何不得。
林斌学的归藏步就有七星步,比之七虎阵尤为深奥,破解七虎阵易如反掌,但他有意要看癫丐的修为,站在一旁微笑不语。
癫丐到底是武林六老之一,非泛泛之辈,虽然不解七虎阵之玄奥,但也给他想出一个妙法,他再次一拍脑袋,双足一点,弹身而起,拔起一丈多高,一蜷腰,头下脚上,拳掌齐出,从空中扑向阵的中央。
他这一着虽非破解七虎阵之方,但此异乎寻常之法,也正打在七虎阵的要害上,七虎阵立即微一散开,同时避去癫丐凌厉的一招。
可是当癫丐刚刚落地,七虎阵即舍去白灵猴和万鹏,反将癫丐转在阵中。
林斌见白灵猴在阵中累了半天,恐它吃亏,忙喝道:“小白灵回来。”
白灵猴“吱”的一声,舍下万鹏,跃回林斌身边。
万鹏突感眼前白影一晃,失去了白灵猴,一轮青竹杖,向林斌道:“小子,今天你再也难逃我青竹杖下了。”
林斌不答万鹏的话,向四婢一挥手道:“用四象鞭阵将他活活累死。”
四婢早已跃跃欲动,苦无机会,此时得林斌之令,哪能客气?一涌而上,将万鹏圈在鞭阵之中。
两个武林绝阵,同时展开。
七虎阵变化无穷,威力极大,可是碰上了武林六老之一的癫丐,也无法伤得敌人分毫,但癫丐一时之间也破不了七虎阵,只见翻翻滚滚,酣斗不已。
四象阵虽也甚为神妙,却因四婢功力比七虎较差,而且阵式之威力也稍逊于七虎阵,但其所对的是功力远不如癫丐的万鹏,打来就轻松多了,万鹏呢?一支青竹杖,使尽了浑身解数,还是迭遭惊险,好在四婢只想将他活活累死,不然,万鹏早已弃杖被擒住了。
林斌站在一旁向明明解说二阵的优劣点,指点明明破解七虎阵之方。
明明听得眉飞色舞道:“斌哥哥,我去斗斗七虎阵好吗?”
林斌摇头道:“单凭我三言两语,你还未得精奥,往后要下一番苦功才有破阵能力,现在还是不冒险为宜。”
明明不依道:“不嘛!我破不了七虎阵,你不会救我呀!”
林斌见她说得如此天真,一想也好,点头道:“好吧!你去试一试,但不得贪功,沉着气,照我刚才说的闪进阵里,带鬼叫花老哥哥出来。”
明明高兴地道:“别罗嗦了,我依你就是。”
说话间已纵到七虎阵边,龙头软鞭一抖,扫向斗柄,斗柄受击,斗勺牵带癫丐卷过来,明明一卸软鞭,微闪娇躯,人已进入阵中,对癫丐招呼道:“鬼叫花老哥哥,我们合力破阵好吗?”
癫丐打了半天徒劳无功,眼见明明轻易地闪进阵来,向他招呼,哈哈一声大笑道:“好呀,原来你懂得七虎阵,你再不来,我鬼叫花可要死了,我死了不要紧,让鬼才人魔说嘴,我可受不了这气。”
明明舞动手中的软鞭,跟着七虎阵的移转,点点扫扫,听得癫丐赞她,心里一高兴,竟忘了林斌要她沉着气,不贪功的吩咐,娇笑道:“你打斗柄,偏左攻去,我打斗勺,偏右冲,将他阵势冲散,七虎阵也就自然瓦解了。”
两人如言南北左右冲击,起手几招,似乎很是顺利,牵动了全阵,哪知没几招,又已左右受阻,陷入被动之地。
林斌在阵外看得明白,见明明与癫丐同陷阵中,施展不开,立即以传音入密向二人道:“明明,快跟着鬼叫花老哥哥,同冲斗柄,踏乾位,过震位,走离位,就可以出阵了。”
明明正感手脚无措,听得林斌阵外之言,忙不迭转身如言而攻,只几步,已与癫丐站在陈外,二人愣愣地看着还在转动未停的七虎阵,尤其癫丐骇得癫气全消,惊诧不已。
大虎汤仁大喝一声:“白虎归位。”七人立即停了下来,立在七个方位上,汤仁得意地一笑道:“任老前辈有兴,不防再玩一会如何。”
林斌怕癫丐受辱,抢着答道:“好!准备好你们的七虎阵,待小爷陪你们玩玩。”林斌身子一晃,人已然入了阵中,连七虎也没有看清林斌是如何闪进阵里的。当下不敢怠慢,七虎阵在大虎一声清啸之下,已然发动了阵势,林斌在归藏七星步中洞悉北斗之变化,因此一进阵便扑向天枢座,将守在此位的大虎汤仁逼离岗位,取而代之,不消片刻,七虎阵即操纵在林斌手中。
林斌既掌握了全阵总枢纽之位,也不伤人,只在阵里一阵急奔,推动全阵东转西转,越转越快,真如七只猛虎狂奔一般。
七虎此时被弄得疲于奔命,想收住阵势也不可能,半个时辰之后,七虎已累得骨酸筋麻。
林斌见时机已到,大喝一声“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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