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丝千缕,敌不过一句冷言。
情丝为大,禁不住一句冷语。
步关之看了之后冷冷地蹩起眉。
情丝?这首诗里暗里不就是摆明了指的是晴丝?而后头的冷言冷语,指的是他?
“你写的这是什么意思?”步关之表情无丝毫变化,把手上的诗塞回还给他。
“该看的人自然就看得懂。”步熙然也不把话说明,白痴也知道这首诗是在骂谁,写得这么清楚了,他还佯装不知道?
步关之转身就要走,但步熙然一把拉回他,强硬地把活塞进他的耳里。
“大嫂和宁玉钗不同,这点难道你看不出来?”当年伤了他的心的宁玉钗,不论是为人和品行都踉晴丝截然不同,他怎么就不能解开心结,别老是惦着那个与长工私奔的宁玉钗,正眼看看那被他冷落也不吐半句怨盲的晴丝?
“女人心似海,我怎看得出来?”步关之挣开他的手,才赶开档路的大弟,却又被另一个弟弟给堵住。
“你们心自问,你可曾认真看过大嫂?一步千岁以指尖戳着他的心房,愈问愈是咄咄逼人。
“我不想看。”步关之回避他的问题,似是一道伤口被他们俩给掀开了,刺得他的心里又疼又痛。
“枉费你被人称为紫冠商人,到头来也不过是个普通男人。”看他那副退缩的模样,步千岁又是一阵嘲笑。
“你的话中话是想说什么?”
“你以为心中曾有过伤口后,就永不会再复原了,因为怕痛,你连去治好它的勇气都没有。”步千岁干脆把他的性子大声地告诉他。
“别跟我扯这个。”步关之受够了,于是在自己动怒之前一手拎着一个,“熙然,去床上歇着;千岁,回兼震楼去。”
步熙然和步千岁的动作几乎是同时的,他们皆拉开他的手,用一模一样的眼神瞪他。
“大嫂哪一点不好?她是哪一点不值得你珍惜?你既然娶了她,你就该疼她!”步千岁得理不饶人地一步步接近他,看他的心渐渐动摇。
步关之闷闷地问:“我让她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我待她哪里不好?”
“一点都不好!”他们两个齐声说着,但步熙然这么一嚷之后,在步千岁的暗示了,开始在他的眼前咳个不停。
步关之看他又咳起来了,想赶紧扶他回床上躺着时,冷不防地被他含怨的双眼给瞪个正着。
“大哥,你是为我的病而娶大嫂,这点我能了解你的苦衷,也很感激你,但你若娶了她还不以真心待她,那样我宁可病死,省得看我一手造成一对怨偶!”步熙然的火气上来了,也演得更加逼真,故意上气不接下气地把话吼完,然后弯下身咳得似要把心肝肺都要弄出来似的,频频捶打着胸口。
“熙然,你还病着,别动气……”步关之叹息地想扶起他,但步熙然动作快速地甩开他的手,连碰也不让他碰一下。
“与你何干?我气死算了,我不想见到你这种冷血兄长,你是既无情也无心!”步熙然痛快地骂完,然后靠在步千岁的身上接受他无声的嘉许。
他冷血?
步关之愣楞地想着,何时起,他在弟弟们眼中成了一个冷血的哥哥?他给的手足之情还不够吗?他…,手撑起家业,把三个弟弟照顾得羽翼健壮,而在他个人方面,不过是吝于给爱,只是想偶尔当一个自私的男人而已,难道这样也不行?他不过是想保护自己而已。
“三弟,去帮我买一口棺木,我死后别把我葬在祖坟里,我这害大哥成为不义之人。害大嫂被耽误的罪人没脸干去见爹娘。”步熙然看他好像有些动摇,乘胜追击。
“二哥,将来我陪你去,是我鼓吹大哥把大嫂娶进门,我也没脸去见爹娘。”步千岁也达成一气他说着。并拉着他一同往外走。
步关之低首不语,在他们两个就快走至房门前,音调低哑地问:“你们到底要我怎么做?”
“你心里有数!”他们俩一起转头回答他…
“我……”步关之深吸了口气,艰难无比地开口,“我会试试看。”
“别以为我躺在倚云院里就什么都不知道,苦你们夫妻还是这个样子,到时候你不要拦我,我会主动搬出府内,省得我在这里日日内疚促成了一对怨偶,欠你的手足之情,我来世再报答你。”步熙然怕他不肯去做,因此又威胁。
步关之整个人沉默得像是快室息了,无论心头怎么辗转,就是无法答应他们,而他这个模样让他的两个弟弟看了,二话不说又齐步地往外走。
“熙然。千岁……”步关之头痛地一手拉住一个,但脾气比他还硬的两个弟弟,不管他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一心就是要走。
“好!”三人拉拉扯扯一阵过后,步关之终于吼了出来,把他们两个吓得一楞一得的,并且都用很怀疑的眼神盯着他。
步关之吐出他们想要听的话,“我答应你们就是了,给我一点时间。”
“你说的喔。”步熙然还是要得到他的保证。
“是我说的,去躺着,别再让我为你操心。”步关之扶着他的肩头,把他带回床上,亲自为他盖好被子,看他不再困生气猛咳,一颗心才稍稍地放下来。
“大哥,说了就算数,我会代二哥盯着你。”步千岁很明白地表示他还要继续监视他们夫妻俩。
“知道了,你先盯着他养病,我去我大夫来看他,”步关之拍着他的头,一手把他推坐在床边,然后放不下心地去去找大夫来。
“这招行不行?”步关之的前脚刚走,步熙然便病容不再,大刺刺地露出得逞的笑容,还笑嘻嘻地推着步千岁问。
步千岁褒奖地拍着手,“行,你的演技不赖,”
但是步熙然的笑容没有维持太久,不一会儿,笑意又但在脸上。
“喂,你说,我们会不会是乱点鸳鸯谱?”
“似乎是这样……”步千岁抚着下巴淡淡地下评语。他大哥这边容易搞定,可是那个什么都往心头搁、什么也不会说出口的大嫂,就有点难了。
“事前没考虑清楚就把这两种人凑一块,将来我们可能会头疼。”步熙然往后一躺,对未来的远景感到很不乐观。
“如果他们两个都没进展的话,我们得再多加把劲管上一管。”做事不择手段也不能容忍失败的步千岁可不悲观,就算这段姻缘是强求的,他也要把它变成天造地设。
“你有什么办法?”步熙然很有默契地膘他一眼。
步子岁靠在他耳边咕咕哝哝他说了一堆之后,步熙然马上一扫脸上的阴霾,笑呵呵地与他双双击掌。
“咱们就这么做。”
第五章
“收帐?”刚送走一批宾客的步关之,转身问在他面前站得恭恭敬敬的二弟。
“对!”手里捧着帐册的步千岁开开心心地咧嘴而笑。
“我没有帐要收,今年欠债的商行我已收过了。”步关之看他的笑容一收后,拂去身上的雪花走回大厅。
“你漏了一个风坡里的薛府,我查点过,薛府前年向我们买货除了十万两,日期写明了是今年中秋,但中秋已过薛府却迟迟不还,我曾派人去收过一回,但他们的嘴可巧了,编派了一大堆借口,任凭我的人怎么说也不还,我没法子,只好请你走一趟。”步千岁跟在他的后头边走边念,一路念回大厅里,然后继续站在他的面前以执着的眼神看着他。
步关之不悦地皱眉,“连你派的人去收,薛府也不还?”
“我的面子没你大,人家指名只有紫冠商人才有权去收帐讨债。”步千岁好不委屈奇Qīsuū。сom书地向他抱怨,并且把帐册塞进他的怀里。
步关之坐在椅上翻开帐册,审核薛府的赊款,发觉薛府的确是有十万两逾期未还,可是在他上次出门向有往来的商行收帐时。怎么会漏了这一个?他不是都已把今年被赊的帐款都追回来了吗?
“有必要非得在过年之前向薛府收这十万两吗?”他左思右想,认为在快过年的时候登门收帐,似乎失礼了些,也会让薛府面上无光。
“难不成咱们紫冠府要开个让人欠债不还的先例?”步千岁抱持相反意见,把他们紫冠府做生意的商誉给搬出来。
步关之还是不赞成他的意见,想了想便退自决定。
“等年过了我再去收,免得说我们紫冠府让人年关难过。”
吃了一记闭门羹的步千岁,咕哝地自言自语了一阵,接着又不气馁地扬起眉,想到了一个新理由。
他辎锦必较地再度向步关之分析,“你非去收不可,因为那十万两是我要发给府内百来个下人们今年的年节钱,目前莱南楼里的总帐目都已校对算清,银票银两全送进荣茂楼的总银库了,就算我要从中拿钱也得等过了年,而我自个儿晓霜院里的银库没那么多钱,所以若没那十万两,我就没法发钱给下人们回乡过年。”
步关之听了搔着下巴沉思,把事情的轻重再估量过,他若是不去收,如此一来,会委屈了辛苦在府里工作了一年的下人们,府里的每个人这些年来都尽心尽力地为紫冠府效力,他这个当家的可不能让自家的下人们两抽空空的返乡过年,而家业颇大的薛府本就声名狼藉,常对有所往来的商行欠债不还,区区十万两,应当是为难不了薛府。
“好吧,我去,尽量赶在过年之前回来。”他合上帐本,心底开始计算该怎么速去速回,还有怎么收这笔不好收的帐款。
步千岁就等着他这句话,马上又向他提出一个问题。
“大哥,那大嫂怎么办?”
“风坡里离金陵城路途遥远,况且河川都已结冰不能行船了,若要去就只能走陆路,晴丝的身子不适合长途跋涉,也不宜在这种天候出门。”步关之淡淡地扫他一眼,心底很清楚个弟弟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看大嫂近来身子挺好的,她应该可以跟你去。”步千岁笑眯眯地说着,还故意对他挤眉弄眼地暗示。
步关之站起,接着一手扑起他的耳朵,“千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就不能让我得逞吗?”步千岁抚着被拧疼的耳朵,嘟着嘴瞪向这个比他还会做生意,而且是一手将他们调教出来的大哥。
“不能。”步关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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