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看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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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看千秋- 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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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浅浅的笑了,淡淡道:“你似乎依然没有听明白我的话,我说的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你的所作所为虽然值得商榷,但也无可厚非。可是倘若站在你希望的位置,那就是罪不容诛永远也无法谅解的罪过。所以——”我转过身,在窗子旁站立了片刻,风清云淡道:“朋友抑或是仇敌,你究竟希望在我心中是什么位置,这个选择权依然在你手里。”

“可不可以有第三个选项?”

“不可以。”

“为什么?凭什么是由你来出题。”

“是你喜欢我,而不是我喜欢你。不是吗?”

“好好好,妙极妙极。”他高声叫好,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甚至除了高深莫测的暗潮汹涌以外,我在他蓝沙晶般的眼睛里再也找不出其余的任何端倪。

“卓嘎,相信我,我会是一个不错的朋友。对我的朋友,我会比对我的男人好很多倍。”从来只有朋友伤我的,可曾见我伤害过朋友。

“我想要的并不是朋友,你知道。”他幽蓝的眼睛暗芒微闪,“你一直都知道。”

“是的。”我没有否认,安静的陈述事实,“所以我一直都在说抱歉。”

“我说抱歉,不是因为我认为自己对不起你,在这件事中,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任何过错。喜欢谁,不喜欢谁,是我的心在判断;我只忠于自己内心的感受。一个人的情感,无论在外人看来是理所当然还是不可理喻,都应当受到所有人的尊重。因为这份情感本身是真诚的,不容置喙。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它自己的最好证明。我说抱歉,是因为我看见你似乎很难过的样子,而这种难过又是因我而起,所以我说抱歉。我的出现给你造成了困扰,这也不是我希望看到的。但事已至此,再苦苦纠缠下去也是无益,不如我们把话摊开来说明白,不要再继续暧昧不清下去。你是一国之君,理应日理万机,不应该在这些事情上耗费精神。江山美人,自古以来就不可能得兼。”

“为什么他可以,而我却不可以?”卓嘎紧紧的地盯着我的眼睛,不允许我回避开来。

我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沉默片刻,我的声音淡漠的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如果伤害我可以让你觉得好过一些,那么没关系,请你继续。”胡狼啊胡狼,你的感情里始终掺杂了太多的杂质,叫我如何相信你。这样也好,我不必心怀愧疚。我和你,萍水相逢,竟是他乡之客。

“伤害你的时候,我也会难过。比你更加难过。”他静静的看我,轻声道,“当日国师没有看错,你果然是妖女。”

“对,我是狐狸精。”我不假思索,微笑道,“不想成为第二个商纣王,就离我远一点。鸡鸣狗盗之徒可以为己所用,但同时你不应该要求更多。”

他平静的看我,仿佛在思索什么,良久,他忽然开口:“证明给我看。”

“什么?“

“证明给我看你所言非虚,你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

“你希望我如何去证明。”

“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记住,我注重的是结果,过程我并不关心。”

我也不关心。



证明的方式很快找到。

解决灾。

虫是一种喜欢干燥温暖的昆虫,干旱的环境对它们的生长产卵繁殖皆有裨益。所以自古以来,蝗灾多半紧密的与干旱联系在一起。作为一个传统的农业大国,我国历代史书都对蝗灾有详细记载,各类文学作品中也多有描述。灭蝗的方法五花八门,不一枚举。什么鸣金驱逐法、火烧法、捕击法、沟坎深埋法、掘种法、以及趁清晨蝗翅露湿难飞用器具抄掠法等。其中最广为流传的是火烧法。我记得曾经听过一场讲座,那个白发苍苍的古汉语系教授就认为,甲骨文中的秋字,就是一个用火烤蝗虫的象形字,原因可能是秋天把抓到的蝗虫用火烧掉,作为一种灭蝗措施;或是把蝗虫烤熟后食用,是一种饮食习惯;当然也可能是二者兼而有之。《诗经•;;小雅•;;大田》里也有关于治蝗的诗句:“去其螟螣(螣即蝗虫),及其蟊贼,无害我田稚。田祖有神,秉畀炎火。”方法就是用火烧。时间发展到现代,解决的方法更加快捷简单化,无处不在的农药和杀虫剂。

西秦自我入境以后便滴雨未至。这对我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米虫来说,自然问题不大,刚好可以让我欣赏草原上的日出日落。可是对于普通的牧民而言,这简直是上天惩罚般的灾难。西秦的不少区域到处都是泛滥的蝗虫,蝗虫过境,草木皆是光秃秃的一片。牛羊没有了可以作为食物的牧草,不久就骨瘦如柴的倒下。这种恐慌很快将整个西秦都笼罩在黑压压的阴云般的蝗虫之下,举国上下,皆大为震惊。各种各样的解决措施一一呈报上来,在朝堂上讨论争执,得出结果再推行下去。胡狼忙得焦头烂额,甚至无暇顾及我的事情。从偶尔一见时,他难掩血丝的眼睛来看,问题解决的相当不顺利。

怕就怕人无所求。

他遇见解决不了的问题,那是再好不过的。

有问题就要迎头而上,没问题,制造问题也要上。现在多好啊,都不用我煞费苦心的去炮制一个可以让胡狼不得不求助于我的大麻烦。

胡狼不来找我,我就自己找上门去。

“卓嘎,我们做一笔交易如何?”我开门见山。跟狼玩小聪明实在是过于自不量力,论及狡猾,我差他太远了。

“嘉洛,你为什么一定要显得这么生分。”胡狼笑的人畜无害,似乎对于我提及交易二字感到委屈。我在心里鄙夷,少跟我来这一套,又想耍什么花招。

“陛下,我想我们还是把话挑明了的好。”我看了眼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安静的微笑,“陛下,你日理万机,小女子不好占用您宝贵的时间。”

他顺我的目光看去,眼睛落在奏折上,半晌,平静的望向我,脸上的笑容已经没有半分再晕染到眼睛里。

“怎么,你是觉得朕无力解决这件事。”

“不,我相信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是你解决不了的。”我笑了笑,镇静自若的拿起案几上玉如意放在手里把玩,“可是解决问题需要时间。你是有足够的时间去解决问题,可是别人会提供这么多时间给你吗?你的子民有没有时间等待你告诉他们怎样让蝗虫停止食用牧草,你的将军大臣有没有时间相信你可以让西秦度过这个难关,你的对手有没有耐性和君子风范等你解决问题后再向你发难。”我放下玉如意,淡淡的微笑,“我比你更加了解你的对手之一。”

“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为了跟他赌气?”胡狼的面色如昔,手支撑在案上,轻轻的叩击。

“我只帮我自己。别忘了我说过的话,我是说我们做一笔交易。我是有条件的。”我仿佛没有听见他的后半句话,“我帮你解决蝗灾,你放我自由。”

“这笔买卖我是不是太亏了些。你就是解决不了,我也不会拿你怎样;你若是解决了,我又得拱手把你让出去。这赌注大的我都不敢出手了。”胡狼笑容漫不经心,刚才的冷凛警觉似乎只是我的眼睛看花了。

“孔子云,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既是女子又是小人,和我做买卖,自然要吃亏些。你是伟丈夫,大男子,多多承让一些又有何妨。”

“妙极妙极。司嘉洛,朕现在才发现,你除了人鬼灵精怪以外,脸皮也很厚。什么样过分的要求,你都可以说的理所当然一般。”

“我们认识多年,这点恶习你还不清楚吗?怎么样,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如何。请相信我,我不轻易允诺,可一旦允诺,便言出必行。”我谆谆善诱,一步一步的紧逼,“陛下,蠢蠢欲动的可不止一个人两个人。”

成功的从狼脸上看到了转瞬即逝的阴冷。

“嘉洛,你知道的东西似乎不少。”

“多乎哉,不多矣。”我笑着摇摇头,叹气道,“卓嘎,很多事情,不需要用眼晴去看,也不需要用耳朵去听。上天给我们思考的能力,就是让我们去推理去判断。权力真的是一个好东西,是士兵的都想成为将军。同样的道理,有皇家血统的都不会甘于位居人臣。不要忘记,所谓的皇城,我呆了整整七年多的时间。从宫女到公主再到王妃直至皇贵妃,我这七年不可能什么也学不到。如果我没有弄错,按照西秦的惯例,现在可以坐在国主的位子上的除了你,还有一直杳无音讯的桑格王子。”

他的身子似乎僵硬了一下,冷冽残暴的戾气从他的眉眼,从他紧抿的嘴唇,从他轮廓分明宛如雕塑的面庞一瞬间完全迸发出来。

“嘉洛。”他古怪的微笑,带着暴虐的危险,轻轻的,他捏住我的下巴,靠近我,宛如情人的呢喃,“你知不知道,太过聪明的女人和知道太多的人一样没有好下场。”

“前者我绝对不是,您太过抬爱了。”我的眼睛眨也不眨,微笑着,语气平淡,“至于后者,如果知道这个也算得上是知道的多,那么没有好下场的人岂不是太多了一些。”王御医提供给我的讯息看来很可靠,西秦上层贵族中已经有人开始传播西秦之所以遭此劫难,是因为胡狼弑君夺位以致激怒上天的谣言。

他看着我,很久很久,幽深的眼睛似乎要看到我的灵魂深处一般。我微笑着承受他的注视,我这人一向头脑简单,能成型的心思多半已经说出口,剩余的只是本能和直觉。不过我的所作所为几乎全是随心而动,这些年随心所欲惯了,几乎只剩下靠本能而活。他惯我惯的真够可以。怕是这个世界或是另一个世界都不再会有如此纵容我爱惜我的人了。命运真是奇怪,给了你的就是为了要你失去,叫你尝点甜头,因为苦涩即刻便至。快乐是为了叫你更深刻的去体味痛苦,幸福只是转瞬即逝的美好。

“始终是不行,对不对。”他忽然松开手,语气平淡到仿佛在清水里浸泡过一个世纪,什么颜色都已漂洗干净,他淡淡的陈述,如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你看着我的时候,心里永远会想到别的人是不是,无论我怎样竭尽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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