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登时跳了起来。“对!对对!现在去收拾行李!现在就去!”
※※※
在飞往纽约的飞机上,殷海翼和凌家二老全都神情凝重。到了纽约之后,将面对的是什么?
绕月的固执是相当可怕的!她一旦决定之后,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动摇她,她不是一般人,其他人会考虑的事对她来说根本毫无意义!
他们前面的位子坐着几个中国人;刚开始谁也没注意到,到了这年头,几乎每一架飞机上都会有东方人;即使那架飞机是飞往西伯利亚的也一样!可是几个钟头过去了,当前方的男子站起身往后面走的时候,殷海翼却讶异得说不出话来!
端木秋?!
端木秋看到他也愣了几秒钟。居然这么巧!
这架飞机直飞纽约,可见他们的目的地是一样的。
“海翼?怎么了?”
殷海翼思考了几秒钟,终于笑了笑站起身。“端木先生,这么巧?”
端木秋点点头,视线转向另外两个人。“这两位就是凌龙兴先生和凌太太吧?”
凌家二老莫名其妙地。“是,你是?”
“他就是端木秋,若磊的弟弟。”
凌龙兴错愕地注视着眼前的年轻人。“你就是端木秋?邱传宗的儿子?”
“没错。”端木秋微微一笑,表情莫测高深。“我猜我该称呼两位世伯,伯母?”
他们面面相觑,在这种时候遇见他竟不知应该有什么反应!
殷海冀无奈地看着他。“我想,你到纽约去不会是为了公事吧?”
“不是。”端木秋注意到他们凝重的神情,他微微蹙起眉。“是凌小姐发生了什么事吗?看你们的样子好像不甚愉快?”
“那你呢?去找冷若磊?”
端木秋想了几秒钟,才点点头。“是的。·
是敌是友?殷海翼无言,他只能抽出一张纸将饭店的名字和电话交给他。“虽然不知道此行双方的立场如何,不过如果有事,请打这个电话。”
端木秋看了那张纸条一眼,竟耸耸肩笑了笑。“不用了,我想只要去敲门就可以了。”
海翼愣了一下。
他微微一笑。“很巧吧?我们竟然住在同一家饭店。”
突然发现或许我永远都得不到绕月的原谅——
对晓月来说,我所想的、所做的都是那么不可思议,那么没有道理!
飞扬要我仔细想想我和绕月所说的话,我想了又想终于知道绕月心里的想法。她不知道为什么我和她之间的盟誓竟然会使我感到痛苦,既然痛苦矛盾那又为什么要在一起?我无法解释——绕月怎么能明白?可是想到我或许会因为这种仇恨而永远失去绕月,就感到痛楚不堪!我不能失去她!
在我晦暗的世界里,绕月是唯一的阳光,失去了绕月,那我活着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天!
仇恨不能忘——绕月不能失去——茫茫然然……
第六章
我亲爱的孩子们:
我想你们对我的决定想必非常的不能谅解,我知道。即使你们因此而恨我这个父亲,我也没有话说,但是请相信我是为了你们好!这一年多以来,我要求你们守我在我的身边,你们一定为了我这个暴虐的决定而诅咒过我。当你们还是孩子的时候,我总是不在家,总是叫你们自己去过自己的生活,可是等到我快死的候,却要求你们抛下你们已经有的生活而回到我的身边,我知道这对你们来说是相当不公平的。可是——感谢老天我做了那个决定,如果我没要求你们回到我的身边,我永远不会知道我对你们所做的事是多么的冷酷!孩子们,现在的我所未有的清醒,我知道我自己正在做什么,我也知道过去的那些日子我对你们做了什么。我让你们以为这个世界上金钱是最重要的,因为我的确为了金钱而荒废了这一生!我不怪你们现在眼里只有钱,因为你们的父亲在你们过去的几十年当中为你们做了最恶劣的示范!
请原谅父亲在这个时候才了解到这一点;如果没有绕月的帮助,我也许到死都不能知道我自己究竟对你们做了些什么!绕月让我道这世界上还有许多的事比金钱更加重要,而那些是我从不会教导过你们的!
孩子们,我现在所做的决定或许将导致你们这一生都不原谅我;但是父亲必须这么做!我必须让你们知道这世界上金钱是必要但并不是绝对儿要!将来你们的孩子们需要的不是一大笔一大笔的遗产,而是你们的感情!
我已经失去了我的五个孩子,我绝对不要我的孩子们将来也和我有一样的遗憾!
基于这个顾虑,所以我的决定如下:
克司勒家族的每个孩子可以得到一栋房子、一笔二十万美元的生活基金和一笔二十五万美元的紧急信托基金。紧急信托基金将交由律师事务所负责看管,除非遇到人力无法抗拒之事故,否则不得动用。二十年之后,那笔基金若不曾动用,那么经会自动变成每个孩子可以自由使用的财产。克司勒家族的所有产业将捐给政府作为慈善事业,原本在公司业的约翰和雷蒙可以继续待在公司,但视同员工,待遇和去留都将由政府决定。
凌绕月小姐可以和我其他五个孩子一样得到相同的待遇,如果有谁不服这个决定,那么他将失去继承那些财产的资格。
我给每个孩子都留下一封信,我相信那将会对你们的将来有所帮助……
汤姆·克司勒
律师将遗嘱念完之后,静静的注视着所有人的反应。
“她休想!”凯琳果然率先发难吼了起来!“她凭什么?我绝不答应,她不是克司勒家的人,更何况那份遗嘱没有证人在场,根本不能生效,我不承认那份遗嘱!”
律师无言地看了看克司勒家族的其他成员,他们全都静默无语,没人对她所说的话提出反驳,也没人表示附和。他叹口气的拿出另一份文件。“那份遗嘱是正式的,没有任何不能生效的理由。”
“什么?!”
“那天克司勒先生修改遗嘱的时候曾经打过电话给我,问过我意见而且把遗嘱传真了一份给我,当时我的秘书也在场,我们透过电话和传真机讨论过,而且我和我的秘书也已经在上面签名作证了。”
“我不相信!”凯琳一把抢过那张遗嘱,上面果然有律师和他秘书的签名,克司勒也在他们签名的旁边签名为证。她喘息着睁大了眼睛!“这不可能!这——”
“这份文件是有法律效力的。”
她气得发抖,用力将那份遗嘱撕个粉碎!“该死!”
“雷蒙。”律师威严地看着克司家的次子。“我和你父亲认识了几十年,也算是你们家的老朋友了!你和约翰承不承认这份遗的公正性?如果你们坚持不承认,那我们只好打官司了。”
克司勒家的几个孩子默默无语。承认,就等于失去了十亿美元的家产;不承认,却又违背了父亲的意思——
“我没有意见。”阿诺静静地说着。
‘你当然没有意见!你和绕月一个人可以得到一份!两栋房子,两份基金!换了原先的遗嘱,说不定你连一毛钱也得不到!”
凌飞扬和绕月一直无言地坐在一旁;飞扬一听到凯琳所说的话,忍不住蹙起眉。“我已经说过,凌家的人不会拿克司勒家族的任何一毛钱,请你不要在这一点上做文章!”
“我也说过我认为你说谎!”凯琳不屑地回答。
“律师就在这里,我可以立刻让绕月签署放弃遗产的文件。”
律师紧蹙着眉。“凯琳,你还是不承认这份遗嘱吗?”
“我——”
“你住嘴!”雷蒙阴沉地吼道:“我承认就够了!”
“你什么?!”凯琳呼地站了起来!“你承认!你怎么能承认这么荒谬的事?!”
“我也承认。”约翰微微点头。“我想南西是不会有意见的。”
他的妻子南西笑了笑,点点头。“我当然不会有其他的意见。”
律师转向克司勒家的两个女儿,她们无所谓地点点头。“我们当然没有意见啊!那些财产对我们来说向来是没有意义的。”
“你们……”凯琳气得变了脸色!“你们全都疯了!十亿美元!那是十亿美元!”
“那只是一个数目字而已。”律师欣慰地笑着。“如果你们不能体谅克司心情,那就算给你们一百亿美元也是没有用的。既然你们都承认这份遗嘱的公正性,那么等事务所作了评估之后会告诉你们每个人所得到的房子在哪里。”
“不行!我绝不承认!”
雷蒙极度憎恶地瞪着她。“你不承认?你有什么理由不承认?我已经让律师替我去处理我们离婚的事宜了,你有资格不承认吗?”
“离婚?”凯琳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你要和我离婚?”
“没错。”雷蒙忍无可忍地——“我要跟你离婚!”
“你——”
“吵够了没有?”阿诺霍然起身,往他父亲的书房走。“我恨死了你们这样无止无尽的争吵!父亲的死还不能让你们觉醒吗?为了钱,一天到晚的吵,你们还不肯停止吗?!”
“阿诺。”绕月急急跳起来追上去。“等等我!”
“绕月!”飞扬也站了起来,客厅里的气氛僵硬——她无可奈何地看了凯琳一眼。“你要钱做什么?为了钱,连丈夫都讨厌你,可是你得到了什么?不觉得荒谬吗?你真的不觉得那是荒谬的吗?”
凯琳怔怔地注视着所有的人——荒谬?那竟是一件那么荒谬的事吗?
她真的错了吗?
※※※
“阿诺?”绕月轻轻推开书房的门,阿诺无言地坐在老克司的位子上,绕月走到他的身边。“阿诺?”
阿诺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冰冷得几乎没有温度!
“嗨!”飞扬探头进来。“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阿诺勉强笑了笑。“我有话对你们说呢。”
“什么话?”
阿诺握着绕月的手轻轻地松开,绕月不明就里地看着他。“阿诺?”
“我不能再照顾你了。”他涩涩地垂下眼。“我想你该和飞扬回台湾去。”
飞扬错愕地看着阿诺——
绕月用力摇摇头。“我不回去!”
“为了冷若磊?”阿诺悲伤地点点头。“我可以理解,你可以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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