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手下养着二十名员工的老板陈善茗先生呢,今年三十二岁,服完兵役后创立联丰,如今已有七年;从初期的年盈馀只数十万到如今跻身资金上亿的阶层,实力不容小觑。而随着他身价日高,原本拜倒在他西装裤下的花痴女子也由数以百计增额为数以万计:大概可以在两岸间搭起一座人桥的盛况,可见其陈大俊男的魅力,凡女无法挡。
是,他是很帅,也因为太多女人溺坏了他,使他花心兼挑嘴,每一个与他交往的女子还得是上等姿色才行。但他挑嘴不代表他能阻止他看不上眼的女子对他展开攻势。
他老兄创业七年,一共换过二十名秘书、七十名女职员。如今他的员工形成一种很奇怪的现象,男性职员约莫都在二三十岁上下;女性职员却绝对是三十岁以上,并且结婚生子才录用,最老的那一位今年还当上祖母了咧!
富蓣是例外,二十七岁芳龄,稳坐秘书位置五年,未婚,甚至连男朋友的鬼影子还不知道在哪里。
她是陈善茗的第二十一位秘书,也可能是最后一任秘书——如果陈善茗一直保持善待员工的大方行为的话。与他工作像打仗倒也不是值得计较的事。
倒不能说乍见之初,富蓣没有被帅哥老板吓了一跳,谁能在见着比电视明星更出色的男人时,心头不会被小鹿偷撞了两下的呢?只不过富蓣双眼绽放的梦幻光芒是来自陈善茗提出的优渥条件
有基本薪津、加班费、治装费,还有加给……
钱!钱!钱!
美妙的“$”符号在头顶上飞扬,口水当场流了下来;心脏的敲打超过能负荷的界限。
当下,她跳起来用力抓紧金主的大手,频呼:
“你给我一份工作,我为你做牛做马无怨尤——P.S,薪水绝对要如您所说的那么多。”
结果她第二天就来上班了,根本忘了问人家老板要不要录用她。幸而她富蓣因为天生对财富的偏爱,衍生出精打细算、做事明快果决的头脑。
他们一主一雇,搭配得天衣无缝。陈善茗如愿得到了一名厉害的女秘书,以及绝对不会偷爱上他、造成他困扰的随身工作同仁。
那个叫富蓣的女人哪,根本打定一辈子只为“财”去舍生忘死了。可惜了姣好的容貌,以及公司内一、两个暗恋她的同仁,她一点感应力也没有。
今天是五月二号,本月分上班的第一天,大帅哥陈善茗心情无比愉快地上了九楼。一路上承接抛来的媚眼并不是他愉悦的主因,而是期待他那宝贝女秘书今天不知会是怎生的穿着。
这已是他每个月初上班时的期待“也是全公司同仁的期待。
富蓣是个极端俭啬的人,但她同时又极奉公守法,绝对不会拿了钱不做事,或乘机污什么公司用品回家用。不过对于节俭到不可思议的富蓣,自是有一套“奉公守法”的准则。
例如原子笔芯快用完了便“收”回家用:影印纸作废后,背面的空白可以拿回家裁成便条纸;最好玩的是茶与咖啡等公共用品,她不像其他人光明正大污几包回家泡,而是她会每天带一个保温壶上下班,回家前一定泡一壶茶喝了几口才挟带回家。“喝几口”的行为表示她是喝不完才会“不得已”带回去。
这种异于常人的逻辑观,总是令陈善茗感到上班的乐趣无穷。尤其今天更是人期待。
身为他的女秘书,每个月有七千元的治装费;因为有时一些商业场合,必须有女秘书在一边帮忙,所以他才会增列这一项薪津。
不知道对这项“德政”的施行感到得意算不算不道德?只因为每个月都可以看到奉公守法兼俭啬少见的女秘书表演服装秀,以不负七千元的加给。
“总经理早!”
一入大门,员工们纷纷道早。
陈善茗微笑以对,忍不住大步走向自己办公室方向。随口问着:“今天富秘书穿什么?
那一千零一套的亚曼尼套装?”
“喔!今天还加了一条丝巾,可能是她上个月用来当腰带的那一条。”员工甲笑应。
员工乙连忙又补充:
“那个款式好像二十年前曾流行的那一种,可能是她母亲的。”
员工丙不悦道:
“反正复古嘛;就算她穿着过时,总也有一套名贵的亚曼尼搭配,很了不起了啦!”
也就是说今天的富秘书终于“换季”了。
富大秘书总共不过两套上得了台面的衣服。在春夏时分呢,她以亚曼尼为主题:秋冬来临,则以一套三宅一生来宣告。
四年前花“重金”砸下这两套名品时,虽已抢在五折拍卖时买到手,仍是让每月支出不超过五千元的富蓣足足心痛上一年。
也不过就是怕人家说她每个月拿公司七千元治装费,却老穿二百九十、四百九十一件的衣裙什么的,有私吞费用之嫌疑。于是买了两套名牌,每个月穿一次亮相,并且打定主意要把这两套穿到进棺材为止。
两套衣服之外,每个月一定会加减弄一些小配件,让她看起来隆重而高雅,完全符合出色秘书该有的打扮。可惜每个月也不过就那么一次。其它时候,即使出外洽商什么的,五百九一件的洋装她照样穿去人家高贵的宴会展示,而不懂“羞”字怎生得书。
陈善茗已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对他美丽的女秘书露出万人迷的致命笑容:
“早啊,富小姐,春天真的来了:你身上的亚曼尼依然跟四年前一样的新颖出色,没起半颗毛球。”
富蓣皮笑肉不笑,呷完初泡的第一杯早晨咖啡。应道:“早安,陈总。您的招呼声亲切得五年来如一日,创意十分有限,莫非当真是老之将至,脑浆也停止生产了?”
“好嘛!再多说几个字,今天又可以多喝几杯茶水补充一天之所需,省得回家还要喝水。”他倚着门框,欣赏地打量一个月只打扮一次的俏佳人。淡施脂粉、合宜扮相,要能每天看又不必被倒追,还真的是人间一大享受。
可惜这女子连化妆品也舍不得用——想来有点恐怖,搞不好她小姐脸上的粉还是由她祖母手中接过来用的。听说富家的人皆英烈,对“财”与“俭”有其热烈的执着。
“九点三十分『卡特』的业务代表会过来,您要的资料已放在里面。”意思是提醒大老板,没事快闪人,他老人家该去准备一下功课了。
“OK,我了解。从五月分开始公司业务最忙,你确定今年也不要我请一个助理帮你分担?”
“助理!?”猛然抬起头,富蓣双眼绽放光芒。“有没有两万?雇用期多久?”
陈善茗瞪大眼:
“你不会想要两份薪水,然后自己一个人做到死吧?”他直接猜想他这俭性坚强女秘书的心思。
不料富蓣边摇头,一边转头看向公司业务区那十来位年轻有为的男子。不错不错,就本公司内的男性成员来看,基本月薪都四万元以上,再加上分红、绩效奖金……前途不可限量,一定卖得起老婆;更别说她上班的这幢三十八层大楼内,有律师事务所、建筑师事务所,什么乱七八糟师都有之外,更少不了有为青年。如果富蔷有机会进来,然后每天上上下下串门子,不出三个月,包准披白纱嫁给某个青年才俊倒楣鬼,而且还让人倒楣得非常心甘情愿。富蔷既美又笨,多么抢手呀!男人向来深爱这种女人。
对!就这么办!“富蓣?”挥手挥了老半天,人帅哥竟然始终挥不回女秘书的魂魄,真是当主管的失败;虽然他不要女人都来变他,但被人视若无睹可也会重伤了他大俊男伟岸的自尊心。
“老板!”富蓣抓住大老板的手:“我需要一位助理。”
“好……好,那请人事部去找人——“
“老板!为了不再找来花痴女人,我就内举不避亲了吧!我妹妹正巧需要这份工作。”
“等等,你在打什么主意?”陈善茗对她的女暴君特质早已有免疫力。五年的上司可不是当假的。
“事实上我妹妹正失业中,你就赏她一口饭吃吧!要是她敢工作不力,第二天就可以踢她回家吃我的老米饭,如何?”
“这事不急,倒是十点要你向花店订花送高小姐的事你没忘吧?”
“没忘没忘,我一定会派人送达。”富蓣眼中立即亮起金钱符号。送花费用高达五百元,不自己赚怎么甘心?回头得催富蔷一定要准时送达。每次老板又兴起追求的把戏时,就是她与小妹赚外快的最好时机。
“老板,那我妹妹——“
陈善茗瞄了下手表,九点整,已过嗑牙时段,他扫了她一眼:“下次再谈。”
“是。”她也看到了时间,连忙端坐回原位,正式步入上班状态。
这就是联丰企业的办公室文化,八点半上班,员工、老板可以胡扯半小时,但是九点一到,陈善茗即会要求所有人与他一样,全心全意在工作上卖命:工作与休息都被严格地要求着。
平易近人的老板,不代表纵容放任。他自是有一套驭人的强大本领,使他年少有成,前景大大看好。
但太花心。
所以富蓣打心底就没有把这一号青年才俊列为自己或妹妹的丈夫人选。
这种男人,还是留给豪门千金去抢吧!
平凡女子可是消受不起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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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嫦来咖啡馆”内,失魂落魄的小美人儿富蔷正趴在柜台上哀声叹气。这家咖啡馆是她高中同学开的,店主芳名粘玉嫦,十八岁奉女结婚为人妇,如今丈夫服役金门,怕娇妻没事可做会织绿帽送他戴,当兵前帮妻子开了这么一家店,也努力增产报国,如今已有一女一子兼怀胎五月,可见那位仁兄努力得挺彻底的。
每个月约莫一至两天富蔷会来这里代班帮忙;要不就是好友要去探望丈夫时,代为照顾小孩——所有兼差工作全是朋友赐与,要真能赚到什么钱才叫奇迹。也难怪她的暴君阿姊会发飙。
在富蓣心目中,没工作能力的人简直是罪不可恕。当然,身为富家人之一,富蔷也是有这种认知的,无奈时不予她,教她老是失业。
“小富,你怎么还在啊?”忙了一轮回来,粘玉嫦挺着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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