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事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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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事临门-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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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跟我说这些神鬼之事。”他冷声道。

隋曜衡微微一笑。“我知你不信这些,不过就是随口说了一句,干嘛这么生气?”唉!曜权有时未免太开不起玩笑了。

隋曜权没说话,压抑着心里的愤怒,他向来讨厌听这些没用的废话,什么节哀顺变,什么地下有知、在天之灵、九泉之下……都是些言不及义的废话。

“那是母亲留给你未来媳妇的,你若不想娶妻,就直接丢了。”隋曜衡不带感情地说。“你我都清楚那不过是母亲想要你成亲的伎俩,你若真不想受束缚,谁也管不了你。”

隋曜权盯着手上的翠玉镯子,不发一言。

“母亲知道我有喜乐,曜琰有喜福,我们两个都不需要这镯子,你若真的不愿意再忆及母亲,就将它理在母亲坟前吧,”隋曜衡在桌前停下脚步。“曜权,我们是双生子,对彼此瞒不了心事,接下来的话我知道你不爱听……”

“那就不用说了。”隋曜权打断他的话,冷冷的瞥他一眼。

隋曜衡不介意的微笑。“你不爱听,可我偏想说!你的心结我没法解,也解不开,可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母亲的死,最痛苦的是父亲,咱们的悲恸都不及父亲深苦,可我知道父亲不曾后悔遇上母亲,即使她的死让他痛不欲生……而这也是他一直想告诉你的。”

他停顿半晌,脑中闪过父亲痛苦的孤凉身影。

“若人生能再从头来过,相信父亲还是会选择与母亲走上这一遭。”隋曜衡心有所感地说。

隋曜权不发一语。

隋曜衡注视着他面无表情的眸子,在心里叹口气。“这儿的事有我,你只管去。”或许走一趟江南,他的心会开朗些。

扬州.午后温热的阳光斜射入亭子,映照在文墨染的背上,带来舒畅的暖意。她一手拿着棋谱,一手徐缓的拿起黑子放在棋盘上。

一旁的奴婢寅辰则忙着晒书,这半句来霪雨不断!难得见日,许多书都沾了湿气,小姐要她拿出来晒晒,幸好这天风不大,要不可麻烦了。

她抬起脸,轻拭额上冒出的汗珠,瞧见几尺外有人正朝这儿走来,寅辰连忙自竹席上站起,转身步入凉亭。

“小姐,屈公子来了。”

文墨染无意识地应了一声,仍专心在棋盘上。

“小姐--”寅辰提高音量。

她蹙眉。“嗯?”

“屈公子来了。”寅辰又说一次。

文墨染这才抬起螓首,瞧见屈问同就站在几步外,身边有奴婢为其带路。

“打扰文姑娘的雅兴了。”屈问同穿着一袭白袍,右手拿着画扇,举止斯文、面容俊秀,今年二十有二。

文墨染对带路的奴婢开云说道:“上茶。”

“是。”开云福了一下身后,便行告退。

文墨染自石椅上起身,看着屈问同踏上石亭。十天前,屈公子与他的父亲--县尉县大人--来访,说是经过这儿,顺道来看看父亲。

可当父亲要她到大厅见过县大人与屈问同时,她当下明白这不是一个单纯的会见,父亲似乎有意将屈公子介绍给她。

果不其然,短短的十天内,他已登门造访三次。屈问同谦恭有礼、随和且颇有才情,与他相处该是愉快怡人的,可墨染却觉拘谨,有一种感觉她无法确切的说清楚,但有时,他的眼神会让她莫名觉得悚然。

“文姑娘喜欢弈棋?”屈问同注视着石桌上的棋盘。

“偶尔与父亲对上一盘,难登大雅之堂。”墨染回道。“请坐。”她朝寅辰使个眼色,寅辰立即伸手取来棋盘。

“慢。”屈问同出声阻止。“不知能否同小姐对弈一局?”他询问。

墨染有瞬间的迟疑,但最后仍是点了头。

“请。”屈问同在椅子上坐下,伸手将棋盘上的白棋放回棋盒。“听令尊提及,小姐明日要上偕云寺?”

“是。”她望他一眼。“公子有事?”

“不是什么大事。”他笑容和煦。“本想找小姐一起游湖,如今只好作罢。”

墨染眨了一下眼睑,不知道要说什么。

“请。”屈问同示意她开始。

墨染以两指夹了一枚黑棋放置在棋盘上,两人不再交谈,只是专心地下棋对弈,偶尔,屈问同略带深意的目光会定在佳人身上,似有所思。

亭外不远处,伫立着两抹身影,满意地点头微笑着。

“他们看起来真是所谓天造地设的一对啊!”屈甲孚微笑地摸着山羊胡。

“是啊!”文宽泽面露欣慰之色。

这回,总算能办喜事了。

隋曜权仰望灰蒙蒙的天空,午后的湿气让他皱眉。江南,一个多雨潮湿的地区,他才踏进这地方没多久,就开始下雨,整整两天的雨,从滂沱大雨到绵丝细雨,阻了他前行的步调。

被迫休息了两天,如今才踏出旅店,却又感觉到空气中潮湿的气息……

“怎么?受不了这天气?”南宫觉骑马踱至他身旁。他今年二十有八,脸型方正,面孔带着斯文气,身穿暗红外袍。

“嗯!”隋曜权简短的应了一声。

南宫觉望了一眼四周翠绿的树木,深吸口青草的气味。“江南多媚多娇,与北方的粗犷截然不同,这儿的繁华与京城相比,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想我这些年都待在北方,甚少回乡来瞧瞧,倒是可以趁这个机会多看看。”南宫觉语带轻快的说。

雨滴开始坠落,隋曜权皱眉问道:“扬州城还有多远?”

“若没下雨,天黑前就可进城了。”南宫觉估计这两短时间内恐怕不会停。“这附近没旅店,躲雨恐有麻烦。”

语毕,一记雷声响起,似乎正预告着滂沱大雨即将来临。

“头儿,要下大雨了。”隋曜权身后的马车驾驶拉开嗓门喊道。

“这附近除了旅店外,还有什么地方可以避雨?”隋曜权转向南宫觉问。

南宫觉拢眉思考着。“我想想……”

雨滴急剧的落下,打在众人身上。

隋曜权瞄他一眼,讽刺地道:“天黑前想得出来吗?”

闻言,南宫觉不禁露齿而笑。“看来,当家的心情倒是阴郁得很。”

隋曜权冷瞟他一眼,但南宫觉仍是笑着,“若我没记错,一哩外有座寺庙。”

隋曜权点点头。“就去那儿。”

“跟上--”南宫觉朝着身后的两名伙计大喊。

两辆马车立刻加快速度,跟在隋曜权与南宫觉身后。

寺庙的钟声回荡在山林间,有种超然物外之感。

文墨染站在古道上,右手撑着伞,一身白衣!乌丝如瀑的长发沾着水气,点缀在发丝上。

她望着远处的山岚雾气,彷佛清墨渲染过画纸,留下朦胧的水气,缓缓往四周移动。

她伸出左手,盛接间歇落下的雨滴。“雨停了。”她将伞骨往后轻倚在肩上,抬头望着绽出蓝意的天色。

林中的鸟儿开始鸣叫唱和,微风吹拂,带来清新的山气,她的唇角漾着笑,沉醉在这不沾染俗世的境外中。

忽然,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打破这片宁静,她颦额,不悦这安谧的天地遭破坏,她回过身,瞧见径上多了两抹身影。

彷若她的视线引起波动般,男子也抬眼向她里来。

两人四眼相对,墨染震了一下,因为他犀利的眼神与摄人的气势,她眨了眨眸子,定下心神,不想因此而心生畏惧。

他身材高大,外貌与穿着看起来都不像是当地人,想必是从外地来的。

隋曜权在瞧见她的刹那间,则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因为那女子一身素白,纤弱娇小,在山林的衬托下,倒不像是真人。

陡地,一声抽气让两人移开胶着的视线,转向南宫觉。

南宫觉在两人的注视下,有些尴尬。“唐突小姐了。”他开口,双眼直盯着眼前貌美似仙的姑娘。

他不记得由自己有多久没看到令人屏息的女人了,漂亮的女人他见过不少,但能让他失态的倒没几位。

或许是这山林的衬托,也或许是女子一身洁白,让一切更显得如梦似幻。

墨染没应声,只是轻轻点个头,而后将雨伞往前移,遮住白自己的容貌,随即低头往另一个方向匆匆的离去。

“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呀!”南宫觉直盯着她离去的背影。

隋曜权没回应他的话,只是淡淡的道:“雨停了,该上路了。”而后转身往寺庙的路上走。

南宫觉回过神来,赶上隋曜权的步伐。“没想到在寺庙里还能见到如此佳人,方才真该上前攀谈几句的。”他的语气显得有些懊恼。

隋曜权没应声,只是放眼浏览周遭的景致,这儿水气充沛,见林见树,难怪纸浆业发达。

“头儿!在想什么?”南宫觉低唤了一声。

“北方以桑皮造纸,两浙则多以嫩竹为原料,且听说以温州所产的最佳,且以笺闻名。”隋曜权随口道。

南宫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就想这个?”

隋曜权瞥他一眼。“怎么?不对吗?”

“唉……”南宫觉大叹一声。美女当前他不想,怎么就想这铜臭东西。“我现在知道二当家为什么临行前要嘱咐我替你多留意些了。”

他敛起眉。“曜衡嘱咐你什么?”

“二当家说,江南美女多,要我替大当家的多瞧瞧,若你有看上心的,就去提亲。”

隋曜权立即沉下脸,南宫觉立刻道:“这可是二当家的主意,你别把气出我身上。”

隋曜权瞥他一眼,连话都懒得再说,迳自往前走去。

南宫觉在他身后摇头叹息,看来二当家交给他的差事是办不好了。

“师父。”祝氏上前行礼,双手合十,她面容清丽,身形瘦削,身穿青白儒衣,外披暗绿衣袍,发髻简单地绾在脑后。

“施主。”弘觉微曲着身子,他穿着黄色僧衣,下巴上留着些许白胡,身材干瘦,年近六十。

“这几日叨扰师父了。”

弘觉微微一笑。“施主毋需如此客气,佛门之地何来叨扰之说!要真说叨扰,老纳还希望百姓多来叨优呢!”

祝氏浅笑。“师父说的是。”她望着殿中大佛,有感道:“在这儿整个人都明净许多。”虽然在府中,她辟室而居,仍旧诵经念佛,可就是没在这儿来得舒宁。

弘觉没有应声,只是静静的聆听着。

祝氏转身望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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