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可惜你不是老板!”他叹口气。
“也许,我可以帮你一次忙。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杨伟良,这是我的履历表。”
“在家里等我消息,广告画交给我好吗?”
“你可以拿去。小姐,你说你可以帮我,你到底是谁?”
“将来我们会有机会见面,以后你会知道我是谁?我还有点事,结账好不好?”
“好的!”他连忙掏出钱包。
“你这是干什么?”海菱把十块钱放在桌上。
“付账呀!没有理由要女孩子付账的,这是我们男人的专利。”他显得理由十足。
海菱说:“你这种大男人思想真要不得。现在是男女平等,男孩子可以付钱,女孩子一样可以。今次的专利权是我的,如果你有兴致,下一次由你请。”
和杨伟良分手,她带着画再回到广告公司。
写字楼仍然热闹得像市场。海菱直走进去,推开总经理接待室的门,看见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低着头在涂指甲油,她没有看见海菱,海菱也懒得理她。
她敲晌了总经理室的门,没有人回说,她推开了门,看见一个中年的男人正在用电话。
看见海菱,猛力挥着手,示意叫她离去。
海菱视而不见,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
陆国财愤怒地掷下电话,指住海菱叱喝:“你是谁?进来干什么?”
“你们登广告招请设计师,我是来应征的。”
“就算你来应征,应该由我的女秘书来请你进来,你怎可以冒冒失失的闯进总经理室?”陆国财一张马脸拉得更长。
“依照规矩我不应擅自进来,可是你的秘书小姐正涂指甲油,她根本没理我,我总不能站在外面等一天?而且,我正在急需一份工作。”
“你来迟了!我们已经请够了人。”“总经理,你是跟我说笑话吧?我今早八点钟就来了,整整大半天,根本没有人被取录。”
“你这个人,讨厌又爱管闲事。”陆国财指住她:“你想来应征广告设计师?你够条件吗?一张孩子脸,一条土布裙,你到底能做些什么?幼稚园的唱游教师?”
“你招请职员,不问他的学历、经验、才干、人品,也不去了解他是否有天才,可造就。难道年纪轻,穿一条破旧裙子,就没有资格在社会立足?刚才也有不少穿笔挺西装的人来应征,他们一样失望离去?总经理,收回你的成见,先看看我的广告画……”
“免了,收起吧!”他用手一档,杨伟良说得对,他连广告画也不肯看一眼,其心可测。
“看你根本就不想请人。”海菱加重语气。
“是又怎样?请不请人,权力在我。”
“既然如此,就不应该登招请启示,你这样做,分明是愚弄人。”海菱脸色一变:“你知道自己破灭了多少人的希望?况且,你也难以向你的老板交待。”
“我就是老板!现在,我请你离去!”
“我要你看我的广告画!”
“讨厌!”他按下了对讲机说:“施维亚,进来!”
那花枝招展的女人进来了,陆国财手指往门外一指:“给我送客,请!”
“咦!”施维亚看海菱:“怎样进来的?”
海菱瞧瞧她,回转头对陆国财说:“一个女人对付不了我,我的事不解决我是不会走的。”
“施维亚。”陆国财嘶叫:“拉她出去!”
“唏!当心点,不要碰我。你刚涂了指甲油,油还未乾呢,你这样拉拉扯扯,会把指甲弄花。”海菱说。
施维亚呆在一旁,陆国财气得气呼呼,他一手拿起电话,正在用手指按九字,海菱一手抢去他的电话:“你要干什么?”
“报警,叫警察拉你!”陆国财一脸胀红。
“恐怕,警察来了,走的是你,不是我!”海菱走过去,一手将陆国财拉起来,她拍拍椅子,舒舒服服的坐在总经理座位上。
“你……是谁?”陆国财目露凶光像要杀人。
海菱说:“我,就是我。你们两个好好的给我站着。”
海菱从裙子的大口袋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出来,她一宇一句的念着:“陆国财,四十八岁,有一妻四子女,两个儿子在外国念书,大女儿嫁给江氏机构的高级职员,小女儿仍在念中学。陆国财太太豪赌,是澳门赌场的常客,同时也是帝后珠宝公司的老主顾。”
“你,是谁?私家侦探?”陆国财忽然面色惨白:“你是廉政公署派来的人?”
“为什么一听见廉政公署就冒汗,没有做亏心事的人,根本无所畏惧。”海菱靠在椅背上问:“你必须回答我,你月薪只不过九千元,你太太何来有那么多钱去豪赌,而且她经常买珠宝,钱从何来?”
“那是我家事!”陆国财极力镇定下来。
“当你的私事涉及公事的时候,那末,就不是家事那么简单。你不说也没有关系,我迟早会查出来,用抽丝剥茧的方法令你体无完肤。”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必管,你只要记着我手上掌握了你的资料就行了。”海菱把册子放回袋里:“今天的事,你们最好不要张扬。我走了!”
第2章
海菱风驰电掣的驾着她的跑车,她在美国是著名开快车能手,可是在香港往往英雄无用武之地,驾车在她来说,已经不再是一种享受。她正在懊恼,突然前面车子停下来,她惊觉之余慌忙煞掣,可是蓬的一声,车头还是碰向前面车尾。“噢,天!”她跳下车,向前面开篷跑车内的男孩咆吼:“你为什么突然停车。”
那男孩子开车门走下来,指住交通灯说:“前面亮了红灯,我不应该停车?”
“停车可以,但是先要打个手势。”
“我已经扬了停车手势。”
“我没有看见!”
“打停车手号是我的份内事,有没有看见是你的事!”
海菱说:“哼!瞧你那副神气的样子,好像所有的错都应该由我一人承担。”
“根本就是你的错,你驾驶不专心。”
海菱想想,刚才的确没有集中精神驾驶:“看看车子有没有损毁,我立刻赔偿!”
“这么轻轻一碰,不会有什么大不了!”
“对不起!我为刚才的失仪道歉!”
“算了,小意思。”他打量她,看见她穿了一套美式牛仔装:“你一定是刚由外国回来,否则你开车不会那样放。在香港开车要特别小心,精神不集中很容易会交通失事。”
“谢谢指导,我会紧记!”
绿灯亮了,他上了跑车,把汽车开走!
海菱也继续她的行程,她一边开车一边想:香港好看的男孩子真多,她由美国回来不过一个月,已经碰见了两个英俊的男孩子。
从那男孩子的潇酒俊朗,令她想到杨伟长。
她已经下令由田伯明安排他在江氏广告公司工作,除了他,还另外请了三个广告设计师和两个摄影师。
不知道他近况如何,海菱很想和他见面谈谈。
突然,吱的一声,一部汽车在她前面停下来,那司机指住她吼叫:“你会不会开车!横冲直撞,想死!”
海菱吐下舌头,忙集中精神开车回浅水湾。
珍妮,田伯明……他们全来了,海菱放下文件箱,接过女管家送上的咖啡:“明天我召开一个大会,所有机构的主管都要出席。”
“董事长,你终于愿意接见他们了?”
“不错,我认为这个时候露面最适合。”海菱喝了一口咖啡:“经过整整一个月的明查暗访,我发觉除了陆国财,所有的高级职员都很忠心,工作能力也很不错,他们是可信任的。况且,爸爸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上班,江氏机构变成群龙无首,如果我再不露面,恐怕他们的工作热情会逐渐冷却。”
“董事长说得不错。”韦高附和地说:“最近有不少人在打听江绅士的去向,尤其是江氏大厦的职员。”
“明天九点正在江氏大厦会议室开会,田先生,你去安排一下。”海菱走到陈彼得的面前:“除了讨论业务之外,明天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陈律师,我想单独和你讨论,我们去书房好吗?”
“董事长有命,岂敢不从?”年轻的陈彼得,对活泼聪明、美丽的海菱,早就暗暗倾慕。
可惜在海菱心中,他连杨伟良也比不上。
※ ※ ※
江氏大厦的会议室,才八点钟就坐满了人。
每个人心里都想知道新老板到底是怎样的?凶狠?刻薄?架子十足?平易近人?明理友善?
虽然谁都知道江绅士有一个独生女,可是,极少人见过海菱,一方面几年前海菱已经去了外国读书;另一方面,过去海菱从未参与过父亲的事业,她一向吾行吾素。
那些年纪大的主管有点担心,因为一般而言,年轻的新老板上场,必会排挤“老臣子”,年青人似乎永远不能容忍老人家,一句“代沟”就把两代分隔了。
九点正,海菱带着男女秘书进入会议室,所有的目光全集中在她的身上。海菱穿一条白色的棉麻布裙,长发用橡皮圈束着,脸上干干净净,全无脂粉。
海菱的清秀朴素令每个人诧异,因为在他们的想像中,新波士应该是黏着假睫毛,挂满项链,时髦洋化,香气飘飘的娇娇女。甚至有人认为今天的会议全部英语对白。
※ ※ ※
不过,最惊慌的还是准备大拍马屁的广告部经理陆国财。
陆国财千想万想,怎样也想不到,一个月前到广告公司找麻烦的黄毛丫头,竟然就是压在他头上的大老板。
“各位,早。”海菱带着微笑向各人招呼。
“欢迎董事长!”全体一致起立。
“请坐下。”海菱一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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