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奴,不信你就试试看!”
持斧之人,霍地转对身后两个同伴说道:
“前站弟兄,至今渺无消息……”
他此言款了,蓦地传来凄厉惨号之声,随即又有“嘿嘿”冷笑声音传到。
另外两名雪纱蒙面之人,闻声即欲前往接应,持斧之人即沉声叱道:
“莫忘行前九婆婆听嘱之事,还不乘此时机火速下手!”
那两名蒙面人物,闻言果然止步,公孙燕飞由嘿嘿怪笑声中,已然料知经纬,立即接口说道:
“双井寺前,尔等另外那些狐鼠同党,已遇强敌,这人性情特别,搏斗之时,一向不留活口,因此我敢保证,彼等无一幸免。
至于尔等,结局怕也不比寺前的同党好上多少,不过若肯说出‘九婆婆’的真实姓名,或能……”
“哼!这就是九婆婆的真实姓名,你接着吧!”
持斧之人不待公孙燕飞话罢,大斧一挥,劈头砍下。
公孙燕飞背后长剑并未撒出,巨斧劈到,她竟不躲闪,倏探右手,点向持斧之人的腕脉。
讵料对方非比等闲之辈,拧腕沉斧,变拍“横拦江浪”,巨斧下压,利锋却横向公孙燕飞的胸肋削来。
公孙燕飞未料对方应变这般迅速,立沉右臂,霍然再次翻起。
此时既知雪纱蒙面人物,功力甚高,她已变更初计,准备立施梅家绝艺,速战速决!
因此当她倏沉右臂之时,已将真力提起,随即再次翻掌迎上。
对手巨斧下压,其目的在避过公孙燕飞横削之势,却暗藏杀手。
这名持斧的蒙面人物,本乃江南黑道上第一高手,三十二式‘泼风鬼斧’,几乎无人能够敌挡。
自从归顺九婆婆无情仙姬之后,十年浸淫,技艺百尺竿头,斧法堪称神鬼皆惊,为白冰如十大勇豪之一。
此时他也利在速战,因之上手已然施出泼风鬼斧的煞招“劈地三式”。
这招斧背下压,斧锋横削,乍看无啥起眼,其实正是劈地三招之中,最最狠辣的“大江东去”一式。
泼风鬼斧一式三打,大江东去一式,为此贼真力,内功、臂力三重交合所发招法,力足开山,刚劲无比。
这一式,只要容他招法施出,丈内敌者,无不当之立毙!
故而另外耶两名蒙面人物,中途收回已然刺向公孙燕飞的双笔一剑。
他俩深知同党这一招法的厉害,攻无不胜,威力凶猛至极,何不……
讵料奇事陡生,刚猛霸道的泼风鬼斧,在那“大江东去”一式巳然挥发威力的刹那,竟然骤止,动也不动。
他俩不必多想,已知同伴被这中年妇人所制,怒喝一声双双攻上!
哪知适才公孙燕飞,决定施展武林绝技之时,已然料到一切,静室之内的老人,神目如电,对方虽系当杀恶徒,自己仍恐身受重罚,是故右臂翻上回迎巨斧之时,仅以梅家绝顶神功,制住对手,静待良机。
另外两名雪纱蒙面人物,怎知个中奥妙,—柄剑,一对笔,一齐刺到。
剑攻右肘,笔刺肩井,迫得公孙燕飞来手松开巨斧,退后一步。
对方出手功成,救下同伴,欣慰异常,不约而同架扶住同伴的左膀右臂,倏地退纵到庭院之中。
泼风巨斧,却在退纵之时,自持斧者的手中滑落,当啷一声响,坠于石阶之上。
怪!
此时,此刻,正是公孙燕飞迅捷进攻的良机,她竟面含微笑并不追逼。
另外两名蒙面人物,也在暗觉怪疑时,公孙燕飞却正色喝道:
“你们这个同伴太不讲理,这把大斧又重又快,我迫不得已,出手点绝了他的‘三焦’重脉,现在他正五行逆流,只要略一挪动,逆行的真气必然归心,刹那即将七窍喷血而亡,可别怪我!”
她在对方已将持斧同伴挪动之后,方始如此声明,确实令人哭笑不得。
那两个蒙面人物,闻言惊极,慌不迭地注目持斧同伴,看他变化如何。
果然!
持斧之人已睁开了双睛,大如铜铃,血也似红!
面色亦自苍煞,变为朱色,并且仍在红红泛升未已。
这两个蒙面人物,目睹此情,不禁手足无措。
刹那持斧同伴的面色,已转为茄紫!
“噗”的一声轻响,茄紫的面色急骤地转为腊黄,七窍突地喷出鲜血,溅了另外两个蒙面人物—身,他那蒙在脸上的雪纱,亦因面孔暴瘦,而滑落下来,原来这持斧之人,是个四十余岁的壮汉。
此人七窍既已喷血,自是死数,他那两个同伴,心神惊凛之下,不由松垂了手臂,因之“砰”的一声,尸仆地上。
公孙燕飞却缓步踱下石阶,边走边道:
“你们不听我的吩咐,妄自挪动他的身体,怎么样?人没有救了吧!”
“贱婢好恶毒的心肠,杀人偿命,纳命来吧!”
这两个蒙面人物,霍地扬声厉喝,双双扑上。
“慢着,要打也应该先……”
公孙燕飞有心杀尽来者,但她却故作极端不愿相搏似的,招呼对方且慢动手。
“贱泼妇哪有这么多话说,看剑!”
“接我的双笔一招!”
对方根本不容她再说话,剑笔齐下。
“喂!这是……哟,我可连让了三招啦,你们再要横不讲理,我可要被迫还手进攻了!”
公孙燕飞喜在心中,故意连让三招,并扬声喊叫,她是要静室之中的老人听到,然后她就可以放心大胆地杀人复仇!
“贱婢说得好听,今夜不是鱼死,便是网破……”
“你们自己找死,怨得谁来,留神,我要撤剑还手罗!”
她仍然是要老人听列,证明自己尚未撒剑。
第六十七章 双井寺第二战
话声方止,风啸声鸣,公孙燕飞撤剑出鞘。
这时,对方剑到右肋,笔走左宫化为数十星芒,罩向公孙燕飞!
公孙燕飞此时不再开口,宝剑微震,已卷起一片银霞,对方一剑双笔,俱被银霞封住。
使剑的那人,似已怒极,他竟不惜犯险,举喝一声,剑闪异芒,身随剑行,冲进公孙燕飞的银霞之中!
那使用双笔的人物,笔走龙蛇,继之攻入银霞剑幕之内。
公孙燕飞见计得逞,蓦地冷嗤一声,银剑“插天震地”,已将全身真力引于剑锋之上。
继之银剑电掣腾起,“天风归穴”,暴忽扫下,双笔首先震断,利剑随之中折,两声惨吼传出,腥血飞溅四方。
银霞倏地隐去,公孙燕飞卓然站立于静室门外,廊下,院中,又添了一双尸首,那阶下巨斧旁边,也多了半截利剑相一对笔锋!
突地!
远处传来一声凄厉长啸。
声音乍起,听来阴森而遥远,刹那之后,啸声已划空而至。
一条雪白的影子,迅捷无与伦比地投落在双井寺内小小静室的院中!
白影落地之后,首先俯身探看了一下地上耶三具尸体,然后缓慢地直起腰来,冲冷地问公孙燕飞道:
“是你杀的?”
白影并未蒙面,是故能够看清他的模样。
雪发约有三尺多长,披飘肩后,一身银白肥大衣衫,白鞋白袜,腰束一条白带,带上悬垂着一柄银鞘古剑。
这人没有胡须,故而使人望去,一时难知是女是男。
尤其是这人况话的声调姬为怪异,非男非女,音涩而厉,非常难听。
这人目光如炬,一望即知功力高超,非普通人物。
公孙燕飞只顾注目这人怪异之处,因此并未答复对方。
“女娃子!这三个人可都是你杀的?”
这人重复发问,一声“女娃子”,使公孙燕飞霍然想起他是哪个。
公孙燕飞自忖绝非这人敌手,不由沉思对策,因之仍然没有答话。
这人却突然无缘无故地嘘嘘大笑起来。
公孙燕飞恰好业已想起对策,这人笑声止住之后,和缓地说道:
“女娃子莫害怕,这几个东西很不含乎,你能把他们杀了,更不含乎,我很看重你,不会伤你。”
这人说到此处,话锋一顿,公孙燕飞不禁暗蹙眉头,适才她曾想妥对策,拼却身受对方真力袭体之危,引得静室之中的老人动手。
如此,任凭这人怎样了得,结局也必堆逃死!
只是现在这人话意之中,毫无伤害自己的心意,并且足以证明这人十分纯朴直率,绝非万恶之流。
因之她不能不再次沉思应对之策,她念头尚来转过,这人已接着说道:
“不过我—定要找到那个姓古的女娃子,带她走,要不我不好意思回去。”
公孙燕飞此时不由脱口说道:
“我知道你是谁,听我良言相劝,你最好立刻离开此地。”
“女娃子你认识我?不会吧。”
“我说我知道你是谁,没说见过你的面。”
“女娃子你也不实在,没有见过我的面你怎能知道我是谁?”
公孙燕飞闻言心中—动,立引得计,正色说道:
“你见过我吗?”
“从前没有,今天是第—面。”
“你再仔细地想想着,别弄错了。”
“用不着想,不管什么人,我只要和他见过面,一辈子忘不了。”
“这样说来,咱们从前当真没见过了?”
“我说没有见过就一定是没有见过。”
“那你信不信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呢?”
“当然不信,女娃子你太不实在。”
“要是我能说出你的名姓来历,你就会相信了对不?”
“那当然了。”
“你要不要和我赌点什么?”
“赌?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和你一个女娃子来赌呢?”
“你不敢?”
“女娃子,你说话要小心,我发了火可不管你是男是女!”
”你敢不敢跟我赌呢?”
“怎么不敢,别说是跟你赌,就是任何……慢一点,慢一点,我几乎上你这女娃子的当,你说,我为什么一定要跟你赌?快说!”
“你为什么不信我知道你是谁?快说!”
“你这个女娃子真有意思,咱们根本设见过面,叫我如何能信?”
“所以我要跟你打赌。”
“嘘嘘嘘嘘嘘有意思,你这个女娃子真有意思,好!咱们赌啦!”
“赌,自然有胜有负,我要说对了你的名姓来历,我是胜了,反之……”
“反之是什么意思?”
“反之就是说,我要说错了你的名姓来历,那我就是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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