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幕惊凛怪异的事情。
及哮天和老伴儿端木云,正在拼尽全力地向站于桥头地方的一条黑影进袭,那人并未挪动和闪避,一手扶着梅梦生,另一只手凌虚向身前三尺的地上甩划不停,看上去并未用力,怪异的是,任凭及哮天夫妇横扑直闯,却休想越过三尺地方。
令人惊凛的是,闯冲得越急,震弹的力道也越大,有一次竟然将及哮天弹震出丈远,他空自暴跳却无可奈何。
赤魅老怪寸飞,落身当场之后,冷哼一声,抖手将所抓的叛徒南宫玦,向那站立桥头的怪异人物打去。
那人这次却换了方法,空闲着的右手只是轻轻地一托、一送,又生生地将南宫玦送了回去。
寸飞正是要他如此,二次抓住南宫玦,仔细注目,不见丝毫受震的伤痕,心头不由怦地一跳。
此时章性初父女已拦住了及哮天夫妇,并沉默地打量着这个搀扶着梅梦生的武林奇异的怪客。
这人身量适度,看上去略嫌瘦些,自发际到双肩,套着一个淡灰色的口袋,仅露着双睛和鼻子,难测相貌。
身穿着一件淡灰而发闪闪光芒的半长道袍,长仅及膝,不知何物织成,在这种天气,看上去单薄至极。
极淡极淡的淡黄长裤,非丝非帛,也闪着光辉,足下一双用兽皮绞编的鞋子,望之古奇,为人间所罕见。
章性初心头一凛,他为武林最具声望的侠医,非只生平博览群书,并广知天下稀奇古怪的异兽和药物,这人露在外面的皮肤,虽然仅是双手,但这双手已很够章性初惊诧和凛惧的了。
他示意众人,切莫妄动,然后越众向前含笑拱手道:
“在下章性初,非为对敌而来,阁下可愿与我一谈?”
这人突然睁目,章性初又吓了一跳,这种怪异而含射着精光的眼神,极目当下武林,无人能达此等境地!
章性初看出这人不愿作答,遂再次拱手道:
“阁下若是不愿交谈,示意一下如何?”
这人动也不动,章性韧正欲三次探向,果慧禅师在身后走出,一声低沉的佛号之后,正色说道:
“贫僧果慧……”
他仅说出这四个字来,那人已冷峻地开口道:
“我认得你,别惹我动气,你退回去!”
口气冰冷,语态狂傲,令人无法忍耐。
果慧禅师脸上一红,再次说道:
“施主识得贫僧,贫僧却不识施主……”
这人不容他说完,严厉地沉声叱道:
“我说过你别惹我动气,要你退回去,你没听见?”
果慧禅师已然恼怒,尚未接话,赤魅老怪寸飞已冷笑一声,掷下南宫玦,向前数步沉声说道:
“你掳人为质,莫非自以为是,报个名儿出来!”
“你是谁?”
这人冷冷地回问寸飞,寸飞慢慢地说道:
“赤魅老怪寸飞,怎么样,还配问你的名姓吧?”
这人冷哼一声,扫视了众人一眼道:
“你们想干些什么?”
寸飞闻言哈哈大笑着说道:
“寸飞江湖行走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碰上你这种人物,掳劫了别人的孩子,反而要问人家想干些什么……”
“住口!”
这人声音不高,但威严无比,寸飞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半晌之后这人却轻微地吁叹了一声,接着说道:
“你们都是为这个孩子来的?”
章性初深知獒王及哮天夫妇的脾气,从这奇异怪客的话语中,他已听出来误会何在,立即含笑说道:
“阁下所搀扶着的少年,乃东川犬叟及老英雄夫妇的义孙,爱之若命,适才与强敌对手,不幸受伤,尚未复原。
及老英雄有事伏虎禅林,正巧此时阁下到来,争执经过我等虽未目睹,但阁下掳劫此子,怎怪亲者愤慨?”
这人点点头,章性初却暗中皱眉,他无法推测对面的奇异人物,到底是存着什么心肠。
故此他话锋微顿之后,才缓和地接着说道:
“在下冷眼旁观,阁下似非寻仇而来,身怀罕绝之技,却始终并未恃以伤人,究竟为何劫持此子,可……”
这人摇手拦住了章性初,像刚才所问的一样,口吻仍然淡漠地说道:
“你们都是为这个孩子来的?”
章性初点点头,这人却缓缓地摇着头说道:
“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梅梦生。”
章性初回答了三个字,这人眼中闪射出两点奇亮的星光,转头盯了扶着的梅梦生一眼,然后又问道:
“是梅三丰的儿子。”
枭婆端木云怒冲冲地接口道:
“是不是与你何干?”
这人冷哼一声,并不回答,章性初却很快地接声道:
“不错,阁下认识美剑客梅三丰?”
“那他的母亲是沈珏娘了?”
这奇异的怪客,不答所问,反而再次问及梦生之母。
章性初和及哮天自蓉城相伴至此,沿路早听及哮天说过昔日始末,闻言一边点着头一边答道:
“正是。”
岂料这人间知详情以后,却斩铁断钉地说道:
“如此,这孩子我要带走!”
及哮天夫妇首先暴怒,寸飞也冷哼不绝,才待一齐扑上,章性初立即止住大家,然后皱皱眉对这人说道:
“阁下是否要凭仗着这身罕绝的功力,不说道理,不报名姓,不表明来意,而坚要带走梅梦生?”
“名姓已不愿提,来意就为此子,我自然有非此不可的道理,但却不必声述,也绝无特强而欺人的念头。”
这人一句句地答复章性初,及哮天一旁却冷笑了起来,果慧禅师突然念声佛号,沉声说道:
“施主若不说明内中道理,贫僧断不容你离去!”
这人闻言,目射奇光,注视着果慧,冷笑着道:
“就凭你这个和尚?”
自始至终未发一言的天蓉姑娘,却开口说道:
“你这样不讲道理,又凭着什么?”
这人哈哈一笑,对着天蓉姑娘说道:
“姑娘你所懂得的事情和江湖上的阅历,怕还不够资格向人谈论道理吧?但我却非常佩服你的辩才。
只是必须带走梅梦生的事情,和伏虎寺中你言折寸飞的那件事根本不同,我很喜欢你的纯真坦直,但却不喜欢你过问此事。”
天蓉姑娘一时竟无言可答,这人却突然接着说道:
“除非我要带走的这个人,和你有些关连,这样你有权问,为了我喜欢你,也破例能回答你。”
天蓉姑娘并不是听不出这人的言中之意,但她爽朗无邪。根本不往别的地方想,因此她毫不思索地说道:
“我自然和他有关联,我们是……”
这人却突然接口,用温和的语调说道:
“你们是什么关系,你姓章,他姓梅。”
天蓉姑娘天真率直的答道:
“我们是很谈得来的朋友,何况如今他受了伤……”
这人听到姑娘提起梅梦生的臂伤,正色说道:
“就因为他受了伤,我才必须带走他,他臂伤甚重,虽经高手代将五云真气提净,但是要凭他目下的功力来说,复原却非三五日能够办到,何况救他的那人,手法虽高,内力真纯之气却还没到顶峰,无心中留下了隐患。
姑娘,我实话告诉你,我带他走对他有利,非但臂伤可以很快的复原,我还准备传授他点奇异的功力呢。
何况我并没说带走他而不准他回来,时日短暂得很,也不过去个十天半月,你可以放心了吧?”
及哮天此时却手指着这人,怒声问道:
“梦生是老夫的义孙,匹夫若与老夫有仇,尽可言明一搏,此子无事,匹夫若再不说明来意……”
这人目光罩射在及哮天身上,冷冷地说道:
“及哮天,你再敢口出不逊,可要自找难看了!”
章性初也已着恼,皱眉接话道:
“在下可能请教阁下是敌是友。”
这人似乎对章性初非常客气,闻言答道:
“与你算是朋友,和他等虽非朋友也不是冤家。”
寸飞冷哼一声,尚未说出话来,天蓉姑娘已开口道:
“既无仇冤,我倒有个办法解决此事。”
“我知道迟早姑娘必然要说话,你有什么好办法?”
这人用极为温和的语调,但多少带有责罚的意味反问天蓉姑娘,姑娘却不管这些,指着梅梦生说道:
“你要带走的人是他,我们大家要你留下的也是他,既无仇冤,自然双方都不能为此伤了和气。
因此才变成了个困难问题,我们何不问问梅少侠,看他愿意跟你走,还是愿意留下来,这样不就解决了问题?”
群侠未能想到这个办法,闻言俱皆赞成,假若要梅梦生自决去留,及哮天夫妇有把握必胜。
岂料这人却摇头说道:
“姑娘高明,可惜说晚了刹那,适才我因此子受伤之后,精神体力亏损过重,已用‘渡元’功法,将他全身百穴俱皆封死,
此时不能解开,否则此子必然丧命,姑娘还是另外想个更好的解决办法吧。”
及哮天闻言,不禁大怒,手指这人厉声说道:
“原来你早已起意谋劫此子,匹夫……”
这人仍是沉静而缓慢地接口道:“适才我已言明,此子既是梅三丰的孩儿,我就必须带走,就算这是起意谋劫,你又能如何?”
章性初闻言,正色说道: “阁下若真依仗功力,不分是非,章某虽然明知搏必不胜,却要断然拼尽全力与阁下一战!”
这人口吻依旧是那样冷漠,淡淡地说道:“我若不是因为知道你们关心此子,而我们又无冤仇的话,我早走了,要战,你们也非敌手;我话已说明,人是非带走不可,我已不愿再多烦言,
要不你们有本领从我手中抢他回去,否则我可就要走了。”
赤魅老怪寸飞,暗中早将“紫烟雷音针”备妥,闻言冷哼一声,示意及哮天夫妇准备,随即转对这人道: “你说假若要战,我等决非敌手,可是因有人质在握?”
这人冷峻地沉声对寸飞说道: “寸飞,你说话可要当心一些!”
寸飞哈哈大笑着冷讽的说道:“寸飞有心领教一下你自以为必胜的手法,若非仗恃掳有人质,可敢暂将梅梦生放下,与我一战?”
这人扫视了众人一眼,冷冷地说道:“不必,任凭你施展什么功法,我保证此子不致误伤,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