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谋盛赞同道:“这帮年轻人啊,跟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是有隔膜。尊重是尊重,但总让人有种怪怪的感觉。不过,咱们也别小瞧了他们,黄将军且不说他,军事专才,常胜将军。单说咱们认识的那几个,钟可萍、武秀兰、慕容辰、沈栋,包括那个上海影后凌雪,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一个充满了活力的小团体。”陈嘉庚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而且,还在不断壮大。”
……
“轰”一声爆炸毫无征兆地再次响起,碎石横飞,再次增加了几名鬼子伤员,有一个倒霉蛋儿被激射的利石击断了大腿动脉,血流如注,眼瞅着是活不成了。另一个被石块崩坏脸面的鬼子倒在地上,呻吟着“疼呀,眼睛看不见了”。
鬼子军官阴沉着脸,看着爆炸现场的一片忙碌,忿忿地挥了一下手,命令道:“放慢速度,仔细搜索前进。”
尽管在行进中再三遭到地雷的袭击,但前面的村子在望,他们还是要进入的,这是他们计划好的宿营地,以此为基地,再寻找什么铁血青年军作战。日本鬼子在执行作战计划时,往往是很执着和倔强的,或者可以说是呆板和僵化,而不会顾及到轻微的伤亡。
当然,如果靠肉眼观察就能发现地雷,除了批评埋雷者技术不够,行为粗糙,似乎找不到别的理由。好在时间短,铁青军还没有太多的地雷,不过,结合手榴弹,也足够让日军的行进速度慢上许多了。
雅邦以东的伏击战,以击雅邦守军被歼灭,短暂的失守后,酷爱报复的日本人很迅速地组织了一支三千人的讨伐队,向着西婆罗洲东部的腹地扫荡进击。他们从收音机的广播中得知这支抗日队伍叫铁血青年军,但却并不知道铁血青年军的组成到底是什么样的,共有多少人马?只是从幸存的士兵及雅邦的居民口中得知,这支武装穿着荷兰人的军服。于是,他们想当然地认为,这是由逃散的荷兰士兵,以及由荷兰人匆忙组织起来的当地人所组成的一支部队。
失利在于轻忽大意,而绝不是实力上的真实差距,日本人确实难以想象战无不胜,席卷半个婆罗洲的皇军会败在一支东拼西凑的部队手中。所以,他们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敌人使用了卑鄙的手段,卑鄙地偷袭了毫无防备的皇军部队。
接下来的讨伐和扫荡也间接地证明了这一点,敌人根本不敢与皇军正面作战,不断地后退,并采用诸如陷阱、冷枪、地雷等无耻手段对皇军进行骚扰。但顽强的皇军持续推进,已经将什么狗屁的铁血青年军赶进了山区。
这是一个原来住着两百十来人的小村子,显然已经事先得到了铁血青年军的通知,有一半的人都跑掉了,现在只剩下了百八十人,他们温驯地对日本兵的到来表示欢迎。
酒井中队负责驻扎在这个村子,以便与其它据点形成一道封锁线,将敌人围困在山里。望着被集中到打谷场上的村民,酒井冷笑了一声,命令士兵将男女分开,贪婪的眼睛扫过有些惊慌的妇女,最后集中在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身上,那姑娘有两只睫毛奇长灵活俏媚的大眼睛。
很多日本鬼子的眼中也射出了贪婪渴求的目光,使人们想到即将扑击猎物的饿狼,显然,这个村子里的女人激活了他们的欲望。
虽然日军有过命令,对当地居民要区别对待,对印尼土著要先采取怀柔政策。但此时酒井的脑海里已经完全被暴虐和情欲所占据,对,他们是占领军,而这些人是被征服者,是奴隶,采取何种对待方式,完全要凭他的意志和喜好。因为此时,他对这个村庄,对它的全部居民,握有生杀予夺的大权。
酒井伸手一指村子里的男人们,冷冷地命令道:“井上少尉,他们很可能与敌人有勾结,留下来是做密探的,你带人必须仔细甄别验证,把良民组织起来挖掘工事,可疑的抗日分子就地处决,以确保我们的安全。”
“哈依”井上少尉立正受命,带着他的士兵连踢带打地将男性居民驱赶走。
“把她们按年龄分开关押,一部分负责洗衣做饭,一部分——嗯?”酒井带着淫笑转向另一个鬼子军官,“明白?”
“哈依”鬼子军官心领神会,带着同样令人恶心的笑容点了点头。
酒井和两个军官走进了竹楼,他将汗湿的军装一脱,露出了矮壮丑陋的身材,勤务兵很快便四处搜集来了不少水果,洗净之后摆在桌子上。三个人立刻大快朵颐,吃得汁水四溅。
“今晚,敌人很可能会来袭击我们。”酒井抹了把嘴,眨巴着眼睛下着结论,脸上还浮现起嘲讽的笑意。
第011章 丛林之战(一)
“今晚,敌人很可能会来袭击我们。”酒井抹了把嘴,眨巴着眼睛说道:“你们没发现吗?这里的气候,夜雾很浓,到第二天上午八时左右才会慢慢消散,敌人袭击我们的最佳时间应该是凌晨三时到四时前后,那是人们最容易沉入梦乡的时刻。”
“阁下,我现在就去布置警戒,安排哨位,让敌人撞得头破血流。”一个鬼子军官起身欲走。
“不,不是让敌人撞得头破血流,而是要让他们有来无回。”酒井抬手制止了这个军官,狡黠地说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敌人不是善于偷袭和伏击吗?我们就用同样的战术回敬他们。到了午夜零时,我们除在村里留少数士兵外,全部撤出村庄——”酒井恶狠狠地做了个合围的手势,继续说道:“里应外合,夹击他们。”
“阁下您是说我们要打游击队的伏击?”一个鬼子军官带着豁然顿悟的表情说道:“我们准能成功!”
“我们用他们对付我们的办法对付他们,肯定会出乎他们的意料。”另一个鬼子军官按耐不住兴奋,也瞪大了眼睛,“我们兵力相对游击队肯定是少于他们,这样就必然造成游击队的麻痹,哈哈,游击队不知道我们设下了陷阱,趁我们立足不稳,肯定会来偷袭的,打他们个人仰马翻,让他们知道皇军的厉害。”
“哟西”酒井得意地昂起了头,战争和杀戮已经成为他生命的一部份,他对即将到来的胜利感到无限满足,一种雄豪之气在胸中升腾。
……
但事情并没有象酒井预想的那样发展,夜间有雾,却时浓时淡,朦胧中有时还能看到几点星光。对这种热带丛林气象,他预测不准,鬼子们一直潜伏到浓雾消散,却仍然不见动静。这么说,敌人已经洞悉了我的计划,而我却把自己蒙在鼓里,苦苦地等了七个小时,等待着游击队集结力量,好被我们一网打尽。酒井无奈地收兵,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挫败感,一夜的潜伏使鬼子们疲惫不堪,臭汗、露水和雾气湿透了他们的衣服,一个个无精打采地返回村里。
战术服从于战略,并不是黄历未卜先知,而是目的已经达到,部队也相当疲惫,退入山区后,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便是整编队伍,加紧针对性训练,补充粮弹,以利再战。
而且,黄历很有自知之明,游击战依靠的是群众,尽管成功组建了一支军队,但时日尚短,群众基础非常薄弱,更没有掌握实际的政权。在这样的情况下,在乡村与鬼子展开战斗,很容易出现预想不到的情况。比如说村民告密,暗中破坏,对游击作战是非常不利的。
先破后立,旧秩序必须被打破,而日军将很好地替铁血青年军完成这个“任务”。而铁血青年军便是要在打出影响后,养精蓄锐,伺机再以解放者的名义出击,将日军残酷的军事管制扫除干净。鲜明的对照之下,争取人心的计划便会有突破性的进展。
时间不用太长,两三个月便应该够了,储备的粮食和物资足以支撑起这个借“鬼”争心的计划。而且,在这一两个月的时间里,铁血青年军将在山区的丛林里构筑坚固的阵地,以确保基地的绝对安全,并且挫败日军深入山林扫荡的企图。当然,在这段时间里,铁血青年军也不是全部停止军事行动,而是主要采取打冷枪,小部队袭扰的轻微行动,在消耗疲惫日军的同时,以战代练,增加新兵的战斗经验。
这并不是黄历的突发奇想和临时起意,而是事先经过了众人缜密的分析研究,最后制定出来的行动计划。到目前为止,所有的计划还是顺利地沿着预想中的轨道在执行,而其中一些小小的意外并没有形成多大的影响。
但对于日本人来说,把敌人赶进山区并不是成功的战斗,因为敌人还在不断地制造骚扰的袭击,他们需要彻底地打垮,甚至是消灭这支敢于挑战皇军威严,并使皇军蒙受损失的抗日武装。
半个月后,鬼子认为已经稳定了占领区的局势,于三月末出动三千兵力向山区发动了围剿扫荡。
按照行动部署,日军将三个大队布成一个U字形,向山区推进,摧毁敌人的营地和据点,并对铁血青年军进行包剿。根据飞机侦察,铁血青年军的主力一千五百余人就在U字形之内。
这里山势虽然还不算高,但浓密的丛林却是贸然闯入者的陷阱,酒井中队作为左路日军的开路先锋,率先尝到了这种滋味。
扫荡包剿的最初阶段,日军部分实现了作战计划的预想,摧毁了铁血青年军的两个营地,除了偶尔的地雷和冷枪袭击,并没有太大规模的战斗。从零乱的抛弃物来判断,铁血青年军是在很仓惶的状况下撤退的。随后日军搜到了一个地下掩蔽部,显然,这是铁血青年军的指挥部,这个收获让日军十分振奋。接着,零星的战斗开始频繁,日军认为已经咬住了敌人的尾巴,敌人正在阻击迟滞皇军的进攻,以掩护主力和指挥机关的撤退,便愈发起劲地向山林深处追击。
已经进入了阴暗潮湿的茂密丛林,头上高悬着生命的群落,脚下是葛藤荆棒,它们生死相缠,刚刚迈了几步,带钩刺的野藤就绊住了人的腿,丛林又浓又密,明灿的阳光竟然穿不透繁枝茂叶织成的天幕,只是偶尔从网眼里透进几粒光斑。脚下是软绵绵的淤黑积叶。在酒井眼前的一棵不知名的大树上悬挂着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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