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经济困难,国内各派政治势力的争斗,尤其沙里尔总理被激进派军队绑架一事,使印尼共和国不得不在谈判中作出很多让步。而荷兰人虽然承认了共和国对爪哇和马都拉的事实主权,但依然对军事解决抱有希望。在谈判期间,大量调动国内的兵力,谈判结束没多久,荷兰人的兵力已经达到了十二万,全部接管了英军占领的印尼土地。
所谓的协定,在黄历看来,不过是废纸一张,一切还要以实力说话。荷兰人根本没有执行《林牙椰蒂协定》的诚意,一边对印尼共和国施加军事压力,一边联合南洋国对印尼共和国实行经济封锁。协定的墨迹未干,荷兰人便在巴厘岛成立了东印尼邦,其范围包括苏拉威西、马鲁古和怒沙登加拉等岛屿。
协定中规定的停火也成了一纸空文,荷兰人自觉实力已经够强,继续蚕食印尼共和国领土,对印尼人实行烧杀抢掠。在苏拉威西岛,荷兰军官威斯特林指挥军队大肆焚烧印尼人村庄,四万多印尼人遭到杀害;在东爪哇,荷兰军队屠杀了约四万名被认为同情共和国的印尼人。
相比于荷兰人遭到舆论谴责的暴行,南洋国在本岛和苏岛实行的清洗要温和得多,但这只是表面上的现象。被押送到南洋国腹地的印尼共和国的支持者到最后有多少幸存者,这已经成了历史谜团。残酷吗,国与国之前的抗衡,民族与民族之间的争斗,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仁慈是要分时间,分场合的。
很好,在荷兰人与印尼人之间,现在已经没有胜利者可言。荷兰人每天的军费要接近一百万美元,这是战后的荷兰经济所不能长期承受的沉重负担;而印尼共和国因为经济封锁,也损失惨重,其控制区内日用品奇缺,物价飞涨,大米已经上涨了八倍,肉类上涨五至六倍。
现在,荷兰人已经不足为惧,黄历将目光集中到了英属北婆罗洲,时间拖得够长了,是时候让郭支队进行一次决定性的战役,一举奠定胜局,迫使英国佬作出最后的决定。
泗务,旧译“诗巫”。沙捞越重要城市,位于拉让河三角洲顶点,离河口一百一十二公里。由于该市内从商的华人众多,又有新福州之称。
作为英国人所占据的沿海交通要冲之一,攻击这里应该会吸引英国人的兵力吧?而且突然使用水雷的话,能否把进入拉让河增援的英国军舰封闭在河道中,遭到重创呢?
很久没有策划这种大型战役了,黄历感到很振奋,几乎一整天都在作战室里和参谋们研究每一个细节,并亲自将此战役命名为“终结者”,单由情报局调来的相关情报就堆满了一个大桌子。
由于要在表面上使南洋国置身事外,便不能动用南洋国的海空军,而面对英国人的军舰飞机,如何减少伤亡并取得最大战果,便是研究的重点。
当然,发动此次大战役也有一些其他的优势。比如说秘密出动南洋国军队,这会让英国人对原来兵力形势的判断出现失误;还有郭支队虽然拥有了大量的日式装备,但一直采取的是游击骚扰的战术,对火炮、高射炮等重武器的使用采取了限制,这也会让英国人产生麻痹的心理。
战役应在雨季发动,且应在夜间发动进攻,利用夜色和雷雨减少英国飞机轰炸所带来的威胁;派出南洋国的一个师作为主攻,调集炮兵,利用日式火炮进行掩护;派出小型机动船只和蛙人在河道深处布设水雷,并在河道两侧埋伏人马,等英舰进入后,将大量的真假水雷混杂在一起,封锁河道出口,甚至可以用沉船堵塞河道……
三个月的准备时间,黄历下了死命令,不仅是给郭益南的,还有参谋总部,必须在三个月内做好所有的准备。在一九四八年马来亚联邦宣布成立之前,一定要彻底解决英属北婆罗洲的归属。对此,多付出一些牺牲也是值得的。
在马来亚,英国人退出只是时间问题,但以何种方式退出,这由不得英国人作主,起码在英属北婆罗洲是这样。
当然,现在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那便是让郭支队与马共公开划清界线。美国已经意识到战后和苏联不再存在共同敌人和利益,因此在政策方针上越来越明显地有抗衡苏联的倾向。成立一个新党也好,将纲领和宗旨阐述出来,公之于众,消除美国可能的插手,以及支持英国人的举动。这些都是表面问题,等到英国佬退出,在与南洋国合并的过程中,一切都会得到解决。
在英属北婆罗洲采取的是战斗和流血,而对新加坡则采取一种平和的斗争方式。利用新加坡占绝大多数华人的人口优势,一方面抽取华人填充南洋国,一方面开始在新加坡发动请愿示威等行动,同英国派驻的总督分权,一个管理委员会成立了,在星岛开展着类似不合作方式的自治运动。而在民丹岛建立起的训练基地,则为新加坡准备着一支将来的治安部队。
时间跨过了一九四七年,坤甸船坞已经能够制造千吨舰船,并定下了另一个目标,最迟于四八年要生产出五千吨级以上的舰船。南洋国和苏岛联合海岸警卫部队的实力得到了迅速提升,在马六甲海峡的巡逻成为了日常工作。
而郭支队在北婆罗洲突然宣布脱离马共,成立包括沙捞越、沙巴很多地方头面人物的新党——北婆罗洲民族联合阵线,宗旨和纲领摒弃了有关共产党的敏感内容,并以赶跑英殖民者,实行民族独立为最终目的。
对外界震动很大,郭支队也经过了一次清洗和小规模的混乱,并在半个月后彻底稳定下来。而此时,距离“终结者”战役的预定时间已经不足一个月。
第110章 “终结者”战役(二)
一道长长宽宽的闪电划破了整个夜空,使所有的建筑物和人都被照亮了有一秒钟。接着,就是一响暴烈的雷声,它几乎要把整个的宇宙震碎了似的。沉重的飚急的大雨点和了风漩,竟如拧在一起的一条条残酷的鞭子,从天空凶猛地抽打下来。
黄历背着手站在墙壁前,静静凝视着大地图,仿佛那搅翻天地的雷雨声根本不存在似的。
战役就要在半个小时后打响了,作为总指挥官,以备万一,黄历已经秘密来到了巴莱卡朗岸的临时指挥部。这次决定性的战役已经秘密准备了三个多月,各种情况已经侦察清楚,就等着半小时后那三颗红色信号弹在泗务升起了。
一个主力师已经全部更换上了游击队的衣服,分批潜入了北婆罗洲。武器嘛,本来就差不多全是日式装备,倒用不着重新适应。趁着连绵的雨季,郭支队的主力悄悄集结于泗务周边,并克服暴雨和泥泞等困难,将火炮移动到最近的阵地并进行了巧妙隐蔽,甚至有四门重炮也被拆散运输到了泗务附近。
一支小型快速机动船队在西婆罗洲和北婆罗洲交界处的利库待命,船上有水雷和蛙人,战斗打响,他们将立刻全速赶往泗务,在河道深处布雷,并且把剩余的水雷交给那里的郭支队。
泗务市南面的三块高地显然是它的大门,这三个高地组成了互为犄角之势:第一个堡垒群就是泗务西南方向的格兰高地;第二个堡垒群就是正南方向的独山高地;第三个堡垒群就是东南方向的班加高地。这三个高地各有一营敌军防守。三块高地中以独山最强,以班加最弱——那里防守者是一营印度军队。
英军是麻痹的,他们认为北婆罗洲游击队缺少炮兵,其次,游击队没有攻坚的经验,这就是英军麻痹的原因。
而对于黄历来说,攻克这三个高地却是胜利的关键,这个大门一旦打开,泗务就没有了屏障,泗务机场就在炮火控制之下,等于切断了英军的空中增援。而且重炮也可以在高地上进行组装,轰击顺着河道前来增援的英舰。
所以,黄历才本着首战必胜,以利后战的原则投入重兵,一个旅的兵力将全部投入到夺取这三个高地的战斗当中。这个旅的老底子是参加过冲绳作战的英雄部队,别的不敢讲,这种在恶劣环境下进行攻坚的经验,却不是其他部队所能比拟的。
一声可怕的霹雳,闪电象利剑一样直插下来,天空被彻底砍裂了,震碎了。黄历慢慢抬起手,手表的指针指到了八点,“终结者”战役开始了。
战斗打响了,并没有万炮齐轰的场面,趁着雷雨和狂风,攻击部队采取了夜摸战术,从这一点上来看,他们的经验确实极为丰富。等到敌人惊觉,战斗已经在三个高地上同时打响,一场激烈的短兵相接的厮杀在雷电轰鸣,暴雨如泼下展开。
高地上的英军火炮失去了作用,手榴弹、刺刀、手枪才是最顺手的兵器,但这些英国兵显然很不适应这样的战斗。如果他们象美军一样,在太平洋小岛上与日本鬼子拼死血战过,那他们一定会比现在强上许多。
“我叫亨利·弗高克斯,一九二一年生,英格兰肯特郡人,英印军第五师第一旅第二团上尉参谋……摸上来的敌人简直是一群魔鬼,他们脸上涂着伪装色,身上穿着伪装衣,悄悄摸上了我们的阵地,等到我们发觉,已经有很多人悄无声息地死在了他们的匕首和刺刀下。他们对战斗是狂热的,而且训练有素,几乎不喊不叫,嘴里大多都有一种哨子,用奇怪的哨音互相联络。而我们,就像一群被吓傻了的鸭子,胡乱打枪,瞎嚷嚷,经常暴露自己,无缘无故受到惊吓,窜出工事,被敌人打死。漆黑的刺刀,漆黑的匕首,声音很小的手枪,很准的手榴弹投掷,象暗夜的死神,将一个个大英帝国士兵的生命带走,上帝啊,太可怕了……”
夺取高地的战斗很激烈,但喊杀声、惊呼声却几乎全是英国人和印度人发出的,突然而猛烈的袭击,凶狠残酷的厮杀首先使印度兵崩溃了,他们或者举手投降,或者象疯了似的逃下高地,向泗务狂奔。
一个营的英军从泗务赶来增援,却被占领班加高地的南洋军用火炮和机枪所阻挡,一个小时后,格兰和独山高地连继失守,南洋军立刻调转炮口,轰击增援的英军,成功挫败了英军想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