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地终于把手停了下来,有些不甘心,却又有些欣慰的说:“百年不遇的奇才啊。玉琴,有什么伤心的呢?能嫁给他也许是你的福气呢。如果你不愿意,我宋天还不至于那你当筹码,连自己的女儿都利用吧?不就是想让爹爹多出些嫁妆,你的诡伎俩还能瞒得住爹爹?”
“这么早就为别人着想,惦记我们家的东西了?”宋时论取笑道。
宋玉琴嘟着小嘴,毫不妥协的辩解:“哼!要你管!也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也有分。再说了,要是我嫁过去,你们换回来的多得多呢!”
宋天捋着胡须笑说:“羞也不羞,就这么一口一个嫁的。看看成什么样子了。先邀他来见见再说吧。”
“三姐,我觉得老大肯定有什么心事,才会突然这么和我们谈起这些人生感触来。你想象,以前这种心理就存在他心里了,他为什么一直都不说,今天突然却少有的和我们谈起心事。自从认识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和我们谈心事吧?”雷多特在叶鹰走后,仔细回想今天从开会到最后叶鹰离开的每一个细节,隐隐察觉到什么,可又总是抓不住关键,于是就试图和同样陷入思考的三姐交流一下。
兰芷婷点了点头,“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呢?不过也不像,他这么坚强的人几乎很少有什么能刺激到他的。虽然我知道他对于南宫雪剑的事情有些生你的气;”说到此,兰芷婷对着雷多特皱眉,“不像他说的那么轻松啊,南宫雪剑的存在对于处理南宫世家的问题十分麻烦;不过我敢肯定这绝不会刺激到他突然失落至此。至于什么原因,我也猜不出来。自从他回到安西城,看起来就不像以前那么无所谓的轻松样子,很消沉啊,我怕这样下去他真会再次失踪,丢下烂摊子自己逍遥自在去。”
雷多特伸舌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依据我几年来的经验分析,只有几种可能可以对大哥产生刺激:一、林寒霜,可是这件事在上次帝都时候他就谈起过,按照道理不可能让他产生多大消极情绪。”
兰芷婷明白雷多特是要逐个排除,然后找出可能原因以便对症下药,于是点了点头,“对,这个可以排除。第二个可能就是宋玉琴,不过照目前我们的情形,即使真的要娶琴仙子也不会很困难,也不会让他这样子消极。”
“第三个,有可能公主或者别人说了他什么。以他的要强性格,如果有人说他是沾了公主的光才有今天成就,恐怕他会一时消沉。”雷多特沉声说出之后,虎目突然放射出冰冷的杀意,狠声说道;“如果真是谁说了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他!谁也不行!”
霎那间兰芷婷感觉到自己全身的毛孔都紧张起来,眼中的雷多特仿佛一支择人而嗜的猛兽,散发着惊人的杀气。不过瞬间过后,意识到什么的雷多特就恢复了常态。兰芷婷看了他一眼,接着说:“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他最信任的人的背叛。”
“他最信任的人?除了我们三个,只有公主,不可能有人做傻事的。”雷多特否定了这个可能。
“那我就想不出还有什么能打击他了?他那突然出现的弟妹?林寒霜的书信?湖江的洪门?还是帝都的斧头帮?似乎都不太可能造成这么大的打击吧。”
雷多特一拳砸在桌子上,应势掉下一块拳头大小的木块——桌子被劲力洞穿了。“即使一个个查,我们也要查处原因来。”
兰芷婷像看动物园中笼子里的怪物一样看着他,口中淡淡说道:“可惜了这张桌子,哎~~~~~~~”
就在两人绞尽脑汁思考叶鹰反常的原因之时,他却在龙昭公主殿下的身上狂猛的做着运动,连续三番之后,实在无力为继的公主叫来了身边的两个小婢。直到最后叶鹰气喘吁吁的躺下不动了,公主才勉强提起精神用魔法处理了一下两个小婢下身因为叶鹰的狂暴弄出的疮处,让两人相互搀扶着回自己卧房。她自己又将毯子盖在自己和叶鹰身上,柔顺的躺在叶鹰身边,轻声在叶鹰耳边问:“叶哥,有什么心事么?小昭希望能分担你的一切,小昭已经长大了。”
叶鹰深深呼出一口气,微开双眼,伸出右臂将她揽入怀中,“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故意在我和唐玲谈话时后作鬼了?”
龙昭知道瞒不过他,只不过现在才有机会问而已,吐了吐丁香笑舌,乖巧的说:“是。我是想,要是有了她的帮助,我们就可以顺利拿下蜀州了嘛。况且——你又那么风流。”说完小手还揪了一下叶鹰的鼻子。
“要不是这我不会放过你,记住以后不准再这么胡闹了,差点坏了大事。而且,我也不想娶很多老婆。哎,昭儿,女人哪有像你这样不吃醋的呢?”
“没办法,我早就明白你不属于我一个人的,吃醋也没办法呀,只能让你讨厌罢了。”龙昭的语气突然有些哀怨夹杂其中,“像兰姐姐,从她看你的眼神中就知道她也爱你;还有什么林寒霜,我还听说你向宋姐姐求婚了呢;再加上那个雨菱,哎——”突然间龙昭不说话了。
叶鹰睁开眼,将公主紧紧地揽在自己身上,感受着两团松软的肉物下那一下一下跳动的心脏,觉得有些惭愧,“昭儿,我带着你浪迹天涯,你愿意舍弃这荣华富贵,和我一起漂泊么?”
龙昭毫不犹豫的回答:“我愿意。叶哥,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了什么生活着,好无聊。”
“是啊,我也感觉到你现在不快乐,自从认识我之后,你的生活中就出现了忧愁,我也想你快乐起来。这次南征蜀唐,虽然你累得够呛,但看得出来你很开心,我就看出来了。”
龙昭扑闪着亮晶晶的眼睛,有些急切的问:“要不咱们现在就走吧?”
叶鹰笑了,嘴角出现了浅浅的微笑,只有这局部的细微的动作,就改变了他整个人,龙昭还记得,她就是迷醉在叶鹰的这种微笑之中的。现在,她再一次迷醉了,迷醉在被她称为“神之至爱”的微笑之中,久久不语。
叶鹰一直头疼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外交官员,以至于每次重要的谈判都要他亲自出面,所以,今天会见大食的外交人员之前,他给张良和费信二人下了最后通牒“务必在一月之内找到一个合适的、能干的英明睿智的外务厅长官。”
在西府的小会客厅中,叶鹰和雷多特、雷诺三人以及卡斯巴夫妻二人组成的代表团,先仔细聆听了自己上次派出的跟随大食特使回国的军事观察团的详细汇报,然后莫言直接问了对方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冒昧的问一下,贵方的粮草还能支持多久?医药是否能缓解这种疾病?”
大食的使团有外交大臣三殿下克劳次、上次来过的克林达以及军方代表——格拉多王公的得意弟子,大食中年一代两大名将之一的“虎将”达剌库亚三人组成,另外还有一支十人小队的侍卫以及队长克斯纳多。此时,参与会谈的除了三位代表之外,还有负责保护三人安全——其实只是照顾到他们的体面,如果秦州想对三人有什么危险的话,恐怕依照他的水平顶多也就和雷多特打个平手,这就是叶鹰的判断,当然最后为了创造良好的氛围他还是同意了这个卫队长的出席。听到对方的问话,克林达皱了皱眉,“莫言女士,在战争中,人的忍耐力和战斗力都是不可想象的,而粮草又是敌我双方的重点目标,消耗自然不可以常理推断。而医药方面,虽然我们还能维持一段时间,但还尚未找到治疗瘟疫的对症药物。”
莫言显然不满意这个模糊的答案,脸上却毫无改变的再问,“也就是说,瘟疫仍然在扩大传染;那么你们目前有多少地区感染瘟疫,有多少兵力还具有完全的战斗力呢?”
达剌库亚强忍怒气,沉声回答:“如果我们有足够的战斗力,早就自己把印月杂种赶出去了,还用到这里被你们烟熏火烤的受罪?”原来,为防止使团携带瘟疫,从进入秦印关就开始做防范处理:用烈酒在火上炙烤,以挥发的酒精对使团所有人进行消毒处理,还用好几种药物的熏烟熏,反正把几人折腾得够呛,在安西再次经历这番折磨,而且还要被迫吃些药物,直到观察了十天方才安排了这次会面。所以一向身居高位的达剌库亚有些气愤,只不过有求于人,才强自忍耐下来。
雷多特嘿嘿一笑,缓和气氛,“其实咱们现在坐在这里,就是本着合作的目的来的,我们多了解一些情况也是很正常的。大家还是拿出点诚意来,不要遮遮掩掩了,只能影响合作的本意嘛。”
克林达也点了点头,他上次来和雷多特见过面,彼此谈的还算愉快,所以尽管雷多特语气中有暗责其遮掩实情的意思,他也不在意的没有以对方的拖延进行回击,“雷多特将军说的对,我们还是具体谈谈怎么合作,不要在这些无谓的问题上兜圈子了。”
叶鹰却突然站了起来,说道:“第一、秦州并没有决定一定要与大食合作;相反,如果印月给予我们的条件合适,我们甚至有出兵夹击大食的可能。第二、你们如果没有具体的草案拿出来,只能说明没有足够的诚意,事情也不是很着急。很抱歉,我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没有时间在这里耗着,你们慢慢磨吧,等谈完了我再出席最后的会谈。小雷,你也别待着了,赶紧回甘州进行整编。”说完就出了厅,留下众人莫名其妙的沉默着。
“这算什么?我对贵方的态度表示抗议!” 克劳次醒悟过来之后,怒声对雷诺表达自己的不满。
雷诺却正容回答:“克劳次先生,抗议又能如何呢?我们现在刚刚接收了两个州,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叶公子勉强挤出时间来和你们见面,可是一上来你们就用模糊不清的答案糊弄我们,也没有什么草案讨论,难道让公子在这里和你们临时的发挥,然后再像市场一样讨价还价吗?下一次见面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可是,可是——”看到雷诺已经起身准备向外走,克劳次急忙改口,“贵方的礼节和习惯不同于大陆通用的礼节,我们实在不能再拖了。老将军留步,既然公子指定了你,就有你和我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