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马革裹尸,长笑犹在
训练完之后的雷萧,喜欢一个人在大队的荣誉室呆着,在这里静静的看着组队以来在历次战斗中牺牲的前辈们的光荣事迹,感悟着先辈们为着心中的信仰,奋不顾身为祖国、为人民抛头颅洒热血的万丈豪情。
今天,雷萧又来了,他已经把来这里当成了一种习惯。他习惯安静的呆在这里,听着这些牺牲的前辈们嘴上高吼着:狠如狼,狡如狐!然后将枪膛里的子弹送进敌人的眉心;他喜欢聆听这些英雄们在战死的那一刻,将自己的头颅转向五星红旗高高飘扬的东方,嘴里发出的赤子的欣慰呼唤;他喜欢耳边回响着英雄们爽朗的笑声、嘹亮的军歌番号以及宣誓那一刻的豹吼声;他更喜欢去窥探英雄们那默默藏在心底最深处,不为人知的细腻情感···
血狐大队是在武警部队刚成立后第十个年头,在93年那场震惊世界的美国世贸中心爆炸案的恐怖事件后正式成立的。血狐大队的成立不光是因为日趋严重的国际恐怖暴力事件的频繁发生,更大程度上是要应付我国西北部,在建设兵团撤消后日益张狂起来的东突恐怖分子。之前所做的决策性错误已经无法弥补,那么只好成立一支能够快速打击这股根深蒂固恐怖势力的武装力量。
血狐大队刚刚成立的时候是非常艰苦的,那个时候国家还不像现在这么富裕。那个时候,一个工人一个月几百块钱的工资就可以养活一家人,十块钱可以买好几斤猪肉,街上的人还以“万元户”来标榜谁家有钱。那个时候,国家的边远地区还处于一种挨饿,口粮不够吃,甚至一条裤子一家人穿的情况。小康?那个时候还只是一个神话,能有个几千块钱就属于大款级别的了。相对现在来说,那时候的国家是贫穷的,是落后的,尽管改革开放在轰轰烈烈的开展,但是一切还都是一副百废待兴的局面。就是在这种现实情况下,党和武警部队下定决心,必须要组建一支属于自己国家的针对性反恐怖部队。
于是,在这片茫茫的大漠深处,动用了无数的金钱以及人力物力,建造起了这一座象征武警反恐怖第一战斗堡垒的四方城,它就像一根一柄滴血的刀子一般,横在这通往内地的关口,将一切想尽办法要混入内地进行恐怖袭击的恐怖分子挡在祖国的西北大门。同时,血狐大队还担负着打击入境毒枭以及横行西北之地无所顾忌的各类邪教、反动等试图分裂国家主权,挑起人民矛盾的不安分组织或者零散人员。
刚刚组建起来的血狐大队根本就严重的缺乏反恐怖战斗的战斗形式和战斗战术、策略等等。刚开始的时候竟然试图像自卫反击战一般的以集团冲锋在正面用火力将那些恐怖分子击溃击散。直到后来,才发现这样的战术根本就行不通,因为他们面对的是恐怖分子,而不是敌对的军队。
军队会以战斗机先取得绝对制空权,而后一轮炮火将对面阵地扫过,紧接着坦克装甲车开路,步兵随后,展开集团冲锋。
而恐怖分子呢,他们可没有米格之类的战机和阿帕奇之类的的武装直升机,更没有诸如96-A之类的主战坦克。他们没有制空权,更加不具备战略区域的掌控。最多拥有俄罗斯生产的四十毫米RPG火箭筒,然后配上AK—47装备的他们却真的比集团冲锋来的更为狠。
拿拥有制空权和坦克开路的战略区域掌控权,进行的集团冲锋的作战比作一只踏着战争铁蹄向前行走的霸王龙的话,那恐怖分子的作战方式就是一只无孔不入的吸血虫,逮到一个缝隙就会狠狠的咬上一口,让人防不胜防,不得不绞尽脑汁来防着这冷不丁就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东西。
血狐大队刚开始就吃亏在这里,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这些恐怖分子根本不与他们正面接触,而是将爆炸发挥到极限。各种从经济几乎陷入崩溃状态,不得不将手中的武器以废铁价格卖出去的、俄罗斯手中购买来的炸弹、地雷安放在各个角落,看着集团冲锋形势扑过来的血狐大队血流成河。
要知道,在当时的国家部队里,还真的没有一套成体系的特种作战指导。此外在排爆这方面,尽管经验相对丰富,但是架不住日新月异、层出不穷的爆炸手段,相对的军事保守,使得在这一方面上,落后了欧美军备一大截。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血狐大队的第一批队员们,硬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和将身下土地染成黑紫色的鲜血,生生的将嚣张至极的恐怖分子打走了一批又一批,到了最后,每一个队员的衣服都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这种血腥味根本不是感觉上的,而是真真正正的血腥味,那是不知道浸了多少遍的敌人或者自己的鲜血才形成的。也就是最老的队员们用这种方式才打出了血狐大队这个称号,因为刚刚组建起来,他们根本就是没有番号的。而“狠如狼,狡如狐”的口号就是从那个时候传下来的。
盯着那面雪白的墙壁上,几个工整利索却又不失磅礴大气的一行毛笔字:永远做党和人民的忠诚卫士。雷萧知道,那是共和国第三任总书记亲自书写下的。不光对血狐,同样对中国几百万人民子弟兵告知这样一个道理:军人,天生的要将自己的生命、自己的信仰、自己的忠诚献给我们的国家,献给我们的人民,献给我们肩膀上需要承担的人民安危。不为别的,就为了军人两个字眼,就为了我们本就是人民子弟兵!与其说这一行字是对军人的要求,倒不如说,这一行字本就写出了每一名共和国军人的心声,写出了共和国军人的无上的荣耀!
狼身浴血,狐吐獠牙。战刀祭血,平我山河!
这不知道是哪一位前辈留给血狐的话,没有署名。但是雷萧却能从这句话当中读出铁骨铮铮的只愿站立死,不愿跪下生的冲天豪情。
他知道,这应该是某位共和国的铁血将军或者某位不愿留下姓名的真正英雄所写下的。这句话当真是将血狐大队这个从出生到成长,一直浸泡在血海当中的反恐部队最全面、最彻底、最通透的诠释。
每一次,雷萧读到这行字,心中都会掀起滔天的澎湃来,仿佛这样十六个字,就将他们所做的一切完整的演绎出来,字体透出的冲天杀气和弥漫在房间内的军人傲骨将这一切映的灼灼生光,使每一个炎黄子孙都会将这样的情怀牢记在心,让每一个走进来的血狐队员都接受着最好、最直接、最本质的理想信念教育。
这已经不单单是十六个字了,它代表的是一种精神,一种血狐精神,一**革裹尸长笑犹在的血狐精神!
第一百三十章 泣血英魂
另一面墙上则是贴着英雄的照片和他们毕生的事迹,满满的,足足挂满了整个宽大的墙壁。雷萧细细的数过很多次,这总共五十三张照片,这也就是说在这十年间,平均每年都会有五点三个勇士长眠在国家最尖端、最前沿的反恐怖战斗中。他们当中有干部,有士兵,有老的,有少的。最大的三十二岁,最小的才十七岁,他们无一例外都为祖国和人民献出了自己最为宝贵的生命。
每一次,雷萧都会沉醉在他们照片中那或凛然不可冒犯,或憨憨的笑容当中。他也每次都会自言自语的跟他们说上一阵话,尽管他们永远都听不到,只能以一张固定的容貌去静静看着雷萧,但是雷萧却觉得自己真的能够感受到他们一般,那是一种同时沐浴在血狐之下血脉之间的共鸣。
第一张照片,是一个朴实无华的年轻人,他露出一抹羞涩、憨厚的笑容,年纪虽轻,脸上却挂着黄土地上独有的气息。这是一个从沂蒙山区走出来的兵,他叫梁四两,二十一岁,下士警衔,牺牲在血狐组建起来,在西藏阿里山区打响的第一场反恐怖战斗的战场上。在那场战斗中,梁四两是抱着数十颗手榴弹,为了掩护战友从右翼发起的进攻,冲进恐怖分子之中与反扑上来的敌人同归于尽的。与他一起担负火力牵制的战友,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轰隆的爆炸声中与那一小撮敌人化为乌有的。待到打扫战场的的时候,只发现了他的半枚肩章,他的血肉早就和敌人的残肢断体融为了一体,连尸体都找不到。
教导员王陆军那个时候还是一个新兵蛋子,他见证了这第一场战斗。他在讲述梁四两的事迹时,轻轻的用手擦着本来就一尘不染的镜框向众队员道:“梁四两,这个名字很奇怪。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他的父母在给他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是盼着哪一天每个人所得到的口粮都是四两,所以他就叫梁四两了。他们那地方穷,真的很穷,即使他到了部队,还是小心翼翼的每天只吃四两饭,把省下来的馒头寄给家里。他没有什么文化,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他很单纯,单纯到就是为了这四两饭才来当兵的。”
“在现在来说,这是入伍动机不纯,但是他真的用不纯的入伍动机来证明了一个真正军人的价值。我知道,在他抱着手榴弹冲进敌人的那一刻,他不在是为了自己或者家里能够每天吃上四两饭的梁四两了,而是为了祖国每一个处在贫困,还在为吃不饱饭,饿着肚子的老百姓争那四两饭的梁四两!就为这四两饭,梁四两就不愧为英雄!”
“四两饭,梁四两!”雷萧默默的凝望着照片中憨憨笑着的脸颊,心里暗暗向照片人说道:现在,老百姓都不用挨饿了,早都能够每天都吃上四两饭了,你该感到高兴才对。是了,你肯定在高兴,因为我看到你一直在笑着···
第二张照片是拥有一张果敢坚毅,并且异常严肃的上尉军人,从他脸上的痕迹不难看出,绝对是一员久经沙场的老兵。他就是血狐大队的第一任中队长,名字叫卞九州,他就是教导员王陆军还是新兵蛋子时期的中队长,也是在那场46团场遭遇到恐怖分子伏击战壮烈牺牲的。他牺牲的时候,年仅三十二岁,家中只有白发苍苍的老父亲和终年见不到他人影,忍受着孤独寂寞,含辛茹苦抚养六岁儿子、照顾老人的结发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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