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小窗仅一尺见方,即使不扣死,也不可能钻出去,除非是一个三岁小娃娃。
她们守在门角,不可能有人进出而不被发现。
“到外面搜。”第二名侍女,扭身拉门向外一窜,反应甚快。
三个女人在急怒之下,行动未兔显得冲动鲁莽,假使人已经出去了,还能追得上吗?人在屋子里尚且无法可施,出去了更不用说了。
结果不问可知,空山寂寂,鬼影惧无,附近古木参天,怪崖奇石猿蹲虎踞,三个人想搜也力不从心。
她们最后回到猎屋前,你看我我看你发愣。
“这怎么可能呢?”魁剑三绝终于说话了。
“他是个鬼。”一位侍女悚然地说。
“胡说八道。”魅剑三绝顿脚说。
“要不,他会五行遁术。”一位侍女苦笑。
“不管怎样,我们是栽了。”魅剑三绝沮丧极了:“光天化日之下,狭窄的小屋之中,一个人从我们三个绝顶高手眼前逃掉了。”
“小姐不该让他烤衣的。”侍女低声埋怨。“如果让他穿着湿衣走,还没进城他就会冻僵了。”魅剑三绝为自己分辨:“应该说,我们太大意了。哼!我不甘心。”
“小姐,我们到别处去碰碰运气。”
“好吧,下次碰上他,哼!”
三人离开猎屋不足百步,后面传来一阵哈哈大笑。
“姑娘们,怎么一声不吭就走啦?”笑声过后,传来国华的叫喊:“真不够意思,等我一等好不好?”
三女不约而同,转身向猎屋飞奔;因为叫喊声是从猎屋传来的。
飞掠二三十步,树林不再挡住视线,可以看清猎屋的全貌。
国华站在猎屋前,提着那件尚未烤干的狐袭,笑容可掬,像碰上老朋友那么喜悦。
“你们走了也不把火灭了,失火怎办?”国华继续说:“可知你们这些人,从来就不为别人打算,这种习惯实在要不得。”
三女飞掠而至,立即把他围住了。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没有走。”魅剑三绝冒火地叫:“你刚才躲在什么地方?”
“躲?我没躲呀,我不是好好地耽在屋子里吗?你瞧,我的狐袭还是暖的呢。”
“你……”
“姑娘,你发怒似乎不怎么美丽了。千万别动辄生气,美丽的女人生气老得快。你瞧绷紧了脸,眼角的笑纹会提早出现的。”国华嘻皮笑脸,神情轻松得很。
“你是有意作弄我。”魅剑三绝真恼了。
“天地良心,我说的可是肺腑之言。”
“你……你……”
“我说我是花拳张奎,所以我说的也就是张奎所说的话,粗俗平易,很人口吻不带机心。如果是王一鸣,就不会说这种话,至少也该文雅含蓄……”
“住口!不管你是谁,我要……”
“要押我回城守营?”
“不错。”
“抱歉,我没空。这样吧,改天怎么样?”
“由你不得。”
“我想,你要拉拉扯扯了。美丽高贵的千金小姐拉男人,不知道是怎么拉的?你拉吧,我……咦!厉害!”
魅剑三绝纤手一伸,无数指影瞬即及体,像是百十只手,排山倒海似的向他集中抓拿。
三绝之一:玉女摘星手,不出则已,出则手到擒来,号称武林一绝的绝技。
可是,国华仅一扭一退,便在指尖前溜走了,身法似乎并不快,但妙到极至,洒脱从容,不带丝毫火气,指尖就是以毫厘之差及不了身。
他的背部,恰好暴露在一名侍女的面前。
侍女也是了不起的高手,早就严阵已待,一看机会来了,不假思索地戟指点向他的督脉筋缩穴,下手相当歹毒,存心给他吃苦头。
人影一晃,淡淡虚影连闪两次。
“哎呀……”侍女骇极惊叫,丰满的胴体飞升而起,手舞足蹈脚向上翻,凌空向对面的魁剑三绝飞掇面下,半空中控制不住身形,可知必定是受到了禁制,是被人凌空摔飞的。
魅剑三绝大吃一掠,急切里伸手相接。
“小姐小心!”另一名侍大惊呼,一跃而上。
国华鬼魅似的到了魁剑三绝的身侧,轻薄地在那吹弹得破红艳艳的脸颊上摸了一把。
“你……”魅剑三绝惊叫,一掌反挥。
碎玉掌,潜劲可伤人于八尺内,可破内家气功,挨一下必定骨碎内裂,十分可怕,也是三绝的一绝。
长笑声震耳,国华已远出两丈外去了。
“你是个还不算狠毒的姑娘。”他将狐袭甩上肩头:“今天到此为止。下次见面,为敌为友就看你的了,毕竟你我曾经和和气气,和平相处过一些时辰。”
魅剑三绝又羞又恼,一声龙吟,拔剑出鞘。“我决不放过你!”魁剑三绝娇叱,剑芒疾射,飞扑而上。
“哈哈哈哈……再见,姑娘,小心别问了小腰儿,蹬断了小蛮靴……”
他一面掠走一面说笑,速度快得不可思议,不但将纵跃如飞的短剑三绝轻易地摆脱,而且冉冉而去,有若电射星飞。
无影刀这阵子真是霉运当头,接二连三碰钉子,一面再死里逃生,吃足了苦头。
如果他聪明,早该远走高飞,逃得越远越好,另找地方躲起来,或者重新做剃头或混饭糊口。
他不聪明,所以注定了要多灾多难。
他沿吴彰岭的小径北行,脚下瞒珊,用一根竹杖助步,走一步喘口气,脸色愈来愈难看。
身上所受到的扑打伤并不严重,但走起路来可就痛得受不了。
他不能躲起来养伤,他必须前往聚会处与国华会合,虽然他知道走狗满山,处处危机步步生险。
以目下的情势来说,他连一个二流高手也应付不了。
后面传来了唿哨声,糟!是不是后面有人追来了?
他脚下一紧,强忍身上的痛楚,奔过一处枯草满地的山坡,奔人前面山腰的树林。
一阵奇痛袭来,他感到双脚发软,再也支持不住了,全身的骨肉快要崩散啦!
他还不算笨,离开小径,往路右的林木深处一钻,谢谢天!这一带的树林枯草高与人齐,加上树林校牙低重,平时连野兽也不愿往里钻,可真是藏身最好的地方,先躲一躲再说。
前面也传来唿哨声。很不妙,前后都有人。
在山区里,他无影刀只有两个朋友:鬼剑张道和张奎。这些用唿哨声呼应的人,决不是他的朋友。
他匿伏在树下的核草荆棘中,透过草隙,可以看到小经上模糊的人影,心中感到紧张,手心冒着冷汗,忘了身上的痛楚。
从北面来的人共有四名,他只认识一个:流云刨客钟千里,中州三剑容的第一剑。
“这该死的王八蛋!”他心中咒骂。
先前芝兰秀士所串领的两个向他递剑,就是另两位剑客千幻剑和烈火剑。如在乎时,中州三刺客岂奈他何?现在,他连一个剑客也抵挡不住。
后面追来的人也出现了,是芝兰秀士和千幻剑烈火剑三个混帐东西。
他心中暗暗叫苦,怎么这样巧?两批人就在他人林藏身的附近会合,老天爷未免真会开玩笑。
“咦!钟兄。”千幻剑大声问:“可曾看到无影刀那老狗?”
“无影刀沈广?”流云剑客摇头:“我是听到这一面的唿哨声赶来的,还不知你们发生了何处变故呢!你们是……”
“别提了,咱们栽了。”芝兰秀士恨恨地说:“本来把无影刀沈老匹夫摆布得魂断命丧的,没料到平空钻出一个见不得人的混帐东西,居然抽冷子攻了在下几剑,扮鼠辈溜之大吉。咱们三人追了半天,竟然让人逃掉了。“不久之前,咱们看到无影刀的背影出现在这条山径上,所以追下来了,为免被他兔脱,因此发讯号通知下面的人现身阻拦。难道说,诸位没发现有人了来?”
“没有。”流云剑客摇头:“汪老弟,真是无影刀那老鬼?”
“错不了。”芝兰秀士坚决地说:“虽然咱们发现他时相距尚远,但衣着与背影的确是他,在下不会走眼。罗兄与东方兄也看清是他。”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流云剑客开始用目光向两侧搜视。
“躲起来了?在这附近?”芝兰秀士醒悟。
“不错。”
“唔!对,老匹夫精明狡猾,可能已发现被咱们追赶,躲起来大有可能。”
“他本来就是怕死鬼,一躲就是好几年。”千幻剑大声说,声震山林。
“不但是怕死鬼,而且是十足的鼠辈,只会躲躲藏藏。”烈火剑说得更大声,打出了分头搜的手式。
无影刀恨得真咬牙,这几个混帐东西在用激将法,激他出去拼老命。如果他不曾受伤,真会跳出去……
如果他不曾受伤,也不会躲起来,即使怕他们人多,也可以全力逃走,恐怕早就逃出两三里外了,山深林密,任何方向皆可脱身。
七个人两面一分,开始左右伸展,相距各约三十步左右,然后分别进入路两侧的树林。
除了芝兰秀士之外,其他六个人皆拔剑在手,小心翼翼逐步探进,锐利的目光,仔细寻找有否可疑的人兽走动遗痕。
一个皮风帽戴得低低的人,掩口不曾掀起的人,露出一双充血的大牛眼,正沿无影力钻人的路线右方约十步左右,小心地一步步探索而进,伸剑拨草丝毫不敢大意。
“这老匹夫脚下似乎有点不便。”不远处的芝兰秀士大声向同伴招呼:“但手上的功夫仍然不弱,诸位必须留意他的无形刀,小心别让他出其不意扑近身边,就可以慢慢摆布他了。”
强敌渐近,无影刀感到手中的问路杖有颤动的景象,原来是手上本能地用了劲。
“我无影刀真是虎落平阳。”他心中慨叹:“生有时,死有地,我不能做懦夫,我必须挺身出去,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他一咬牙,正待长身而起。
蓦地,他听到左后方传出轻微的草动声。
前面,搜索的人终于看出无影刀走动时所留下的痕迹,大牛眼中露出更为警觉的神色,急步斜移,到了痕迹可见效,眼中出现喜色。
“这里有人走动的痕迹。”这人亮声高叫。
“必须小心,韩兄。”右方卅余步外搜索的人发出呼应:“不可操之地急,等我一等。
这时,距无影刀藏身的地方,仪有十四大步,只消循迹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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