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慢走!”
“你答应了?”
“除此之外,是否有法救治,在下愿付任何最大的代价?”
“有!”
韩尚志大喜过望,道:“请吩咐?”
“如果你问心能安的话,现在立刻去找一个男子来,须具百年功力的!”
韩尚志默然了,良心,道义,不许他如此做,同时之间,到那儿去找一个具百年功力的人呢?别人愿意做这荒诞不经的事吗?
吴小眉的面色,渐渐由红变紫,呼吸开始迫促起来。
老婆子语音沉凝的道:“如何赶快决定,也许,她等不到一个时辰,就得玉强香消,我知道,你们之间没有爱情,可是这是事急从权,这是救命,在你说是报恩,同时,她是‘八义帮’主之女,人也长得不丑,不见得配不上你?”
韩尚志心理可比死还难受,他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答应吧!他万分的不愿意!
不答应吧,眼看自己的救命恩人马上就得玉强香消!
老婆子再次摧促道:“时辰不待,你决定了没有?”
韩尚志回肠百转,看了一眼面色渐紫的吴小眉,终于以勇士赴死般的心情,点了点头,口中进出一个“好!”字。
老婆于迅快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倒了三粒碧绿的药丸,塞人吴小眉口中,并飞指连点她一十八处大穴,出指之快,认穴之准,使韩尚志叹为观止。
完了之后,庄重的对韩尚志道:“记住一点,这是救人也是报恩,不过你今后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因为她已是你的妻子,否则我老婆子这孽可就造大了!”
“前辈上下如何称呼!”
“这个……老身姓王,江湖中都称我为‘王婆子’,你就这样称呼好了!”
韩尚志取出了一锭银子,双手奉上道:“前辈,区区之数,算是药资吧!”
老太婆哈哈一笑道:“免了,这是例外,算我老婆于给你两口贺喜吧,祝你俩鱼水和谐,白头到老,再见,记住,时间不多了!”
说完,拿起屋角的那面布招牌,闪身出房,“砰!”的一声,把房门带上。
房门口,那皮色黝黑的少女已钨立相侯,俏声道:“妈,事成了?”
“昭!”
“您这样做,是否太过……”
“孩子,我是不得已,我怕万一发生……”
“他们会幸福吗?”
“我想会的!”
声音渐杏……
韩尚志身具二百年功力,耳目之灵警,为任何武林人所不及,房门口母女的对话,被他听得一清二楚,不由依然而震。
突然——
一道灵光掠过脑际,那声音,自己熟之又熟,那不是神秘莫测的“有心人”和她的母亲“失魂人”吗?她母女为什么要这样做?
本来这种疗毒之法就不近情理?
他一闪身,拉开房门,疾追而出,只见店门前行人熙让,那里还有“失魂人”母女的踪影。
他满腹狐疑不安的转回房中。
是否要照“失魂人”的话去做?
汗珠,滚滚滴落,他的心情徘徊在救人和报恩之间。
当他的眼光触及床上的吴小眉时,几乎失声欢叫,她脸上的紫色,竟然消褪了,这证明“失魂人”给她服下的三粒丸药,发生了效果。
他会在床前,静待变化。
“失魂人”为什么要危言耸听的骗自己,力促与吴小眉成婚?
他百思不得其解。
她母女所说的“……为了怕万一发生……”万一发生什么?
他暗自庆幸没有冒然而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盏热茶之后,吴小眉四脚一阵伸动,睁开眼来。韩尚志不由脱口道:“吴姑娘,你好了!”
吴小眉首先发现自己置身床上,循声望处,床前坐着一个病容满面的陌生少年,不由尖叫一声,翻身下床,骇异莫名的,瞪视着韩尚志。
“你……你……你是谁。”
“病神!”
“病神?”
吴小眉骇然退了一步。
“不错!”
“这是什么地方?”
“旅店!”
吴小眉芳心巨震,一种女子特有的敏感,使她下意识的打量了自己的娇躯一眼,当她发现胸衣已裂时,眼前一黑几乎当场栽倒。
登时羞怒交进。厉喝一声:“好贼子,姑娘与你挤了!”
韩尚志不由一呆……
“砰!”
韩尚志肩上挨了重重的一掌,又是一声“砰!”胸前又着了一记,他在惊怔之中,根本不曾运功承抗,打得他连退了三大步。
吴小眉见对方竟然不还手,木然无情的注视着自己,也不由一呆,忙把胸衣理好,戟指韩尚志道:“病神,姑娘我与你誓不两立!”
珠泪,登时抛落粉腮,她以为自己已失身在对方手里。
韩尚志本想露出自己本来面具,但他一想,止住了,“有心人”曾对他说过:“冷面人从此死了……”当下苦笑一声道:
“吴姑娘,坐下慢慢谈!”
“什么?你怎知我姓吴!”
“姑娘试回想一下,半日前遭遇到的事!”
吴小眉面上顿现惑然之色,看样子这“病神”并不似轻薄之徒,依言一回想,芳心之中,立时浮起被青衣老者和一个青衣武士追踪遭擒的那一幕,她只觉得被擒之后,鼻中闻到一缕异香,随即失去知觉,不知何以会到了这里?而这病少年又会知道自己姓吴,令人不解。
这时,她已觉察出下体并没有什么异样,而且裙裾完整,心已放下一大半。
韩尚志见吴小眉粉面数变,知她已记起了前情,遂道:“在下路过十里外的官道,偶逢姑娘被天南‘幻魔宫’中人所挟持,是以……”
“哦!是相公出手救了我!”
“是的,路见不平,乃我武林人本色!”
“那方才多有得罪,乞恕无知冒犯,并谢大思!”说完深深一福。
韩尚志一让身道:“姑娘不必多礼!接着把来此求医的经过一说,略去了“失魂人”要自己与她成亲那一段。
吴小眉感激不己,再次施礼道:“相公大德,小女子异日再报答!”
韩尚志将手连摇道:“不值一提,这算是天假其便,使在下能一尽绵薄,稍答前情!”
吴小眉杏目圆睁,诧然道:“相公说什么?”
韩尚志这才发觉自己话中露了破绽,忙道:“姑娘认识‘冷面人韩尚志’其人?”
吴小眉粉腮骤呈煞白,娇躯晃了一晃,凄然道:“认识,可是他……他已遭了不幸!”
韩尚志大惑不解,吴小眉何以如此激动,他因下意识中偏见的作祟,使他憎恨一切的女子,所以他忽略了男女之间的微妙表现,当下冷冷的道:“是的,他非常不幸,他的死出乎每一个他所认识的人意外!”
“相公与他是什么关系?”
“先死之交!”
“哦!”
韩尚志语含得意的道:“不久前,他被仇家迫落江心,多蒙姑娘援手,这救命之思,他无时或忘,曾无数次向在下提及,现在他死了,在下理应代他偿还这笔恩情!”
吴小眉凄怨欲绝的一叹道:“相公错了,施思岂是望报,而且我救了他乃是一种机缘,谈不上思,也谈不上德,今天,我岂非又欠了相公一笔恩了吗?”
“话不是这样说,我那知友韩尚志,恩怨极度分明,在下话声未完,房外院中,陡然传来一声屋瓦皆震的狂笑,接着一个沉猛的声音道:“病神,出来答话!”
韩尚志不由一震,是什么人会追踪而来叫阵?
吴小眉粉面一凛道:“相公,是在叫你?”
韩尚志点了点头,举步出房,院中,一个身高八尺的灰袍道人,瞪着一双大如鹅卵眼珠,怒视着自己,不由奇道:这牛鼻子素未谋面,怎会找上了自己?
那道人声如闷雷般的道:“阁下就是新近出道的‘病神’?”
“不错,道长何方高人?”
“峻蛔‘大力神灵明子’……”
“有何见教?”
“请阁下到镇外五里处的江滩一行!”
韩尚志困惑不已,“崆峒派”怎会找上自己?冷冷的道:“可否说明原因?”
“大力神灵明子”嘿的一笑道:“届时自知,贫道先走一步!”
说完掉头而去,行经之处,留下了深约一寸的两行脚印。
韩尚志不由冷笑一声,看样子对方是寻仇而来,但这仇从何而起,就无从付想了,心想,吴小眉已然痊愈,自己就此上路吧!
身后,传来吴小眉的声音道:“相公,什么回事?”
“没有什么,一个小小约会!”
“据我看那道士来意不善?”
韩尚志毫不为意的一笑道:“可能是一场误会,在下急事在身,就此别过,姑娘也好上道了!”
说完,立即招来店小二,付了房钱。
吴小眉欲言又止,一付凄苦之色,终于鼓足了勇气道:“相公与韩尚志是生死之交?”
“是的!”
“那相公定会知道他的家世?”
“这个……姑娘问这干吗?”
吴小眉秀眸之中,闪起一片泪光,幽凄至极的道:“不瞒相公说,我的心已许了他!”
韩尚志这一惊非同小可,这话从何说起,难道在她闺中养息三日,她对自己种下了爱苗?失声道:“姑娘心许了他?”
“是的,在江中救起他之后,我曾把他安置在自己房中,照料了三日,我也曾在先父灵前祝告,心许……许……了他!”
韩尚志一颗心不由怦怦而跳,这真是困扰人的事,幸喜自己已经改头换面,对方也曾亲眼看到了自己的坟墓,否则,这麻烦可大了!如换了旁的女人,他可以一笑置之,但对方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思,事就难了。当下沉声道:“不幸,他死了!”
“是的,但我此心已然属于他,所以准备到他家代他一尽人子之心,侍奉……”
泪水,终于滚滚落粉靥。
韩尚志激动得全身发颤,他最憎恶女人,然而,她的痴情感动了他,他几乎想揭下面具,但一想,又按住了,尽量把声音放得平静的道:“姑娘的用心可感,他在九泉之下也会微笑的,但,可措的是姑娘的这一番心意,恐怕是要被辜负了!”
“为什么?”
“他没有家,没有亲人,在世间是子然一身!”
吴小眉忍不住抽咽起来,悲声道:“他的身世,想不到竟这样可怜,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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