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怀里的常挽妆,睿渊想起当初父亲的那番话,他从前何曾理解过父亲,总是埋怨着父亲,既然知道母亲爱的人不是你,却为何宁愿守着她活下去都可以,那一次终于忍不住地出口询问,他得到是这个答案。心里没有他的女人,他不会要,他不想做第二个父亲,他要么永远不对任何人付出真心,要么就要选一个也真心爱他的人一同白头。最新章节0 0可是,事到如今,他终于体会了父亲话语里的那份悲凉与无奈,还有连绵不断的深情。
只要她好,无论他会变成何模样都没有关系。
“妆妆,”他低下头,将脸贴在她的脸上,轻轻地摩挲着。“只要你安好,其他的,什么我都不会再计较。你若喜欢李齐珞,我去帮你争来便是,只要你快乐。”
是谁的话语声,在耳边不断地低喃着。挽妆望着眼前的人,他的面容逐渐清晰起来,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睿渊……”
怎么会是他?
她无意识地抓紧了胸前的那股温暖,在那股温暖里昏昏欲睡。
“少爷,来了,来了。”小三子将房门打开,送来者进来。
容儿急忙放下手里盛着热水的碗,匆匆上前相迎,却在看见来人后瞬间傻了眼,与她一样傻眼的还有床榻上的文睿渊。
“你……”他又好气又着急地瞪向小三子,明明叫他请个大夫来,他倒好,不知在哪里抓来一个老婆子。0
“少爷,这是卢婆婆。”睿渊的目光简直是想把他千刀万剐一样,但眼下到了这样的地步,小三子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是村里唯一的大夫。”
“这是大夫?”自己走路都有些不稳的老婆子,怎么可能是好大夫!
屋子里吵吵嚷嚷,卢婆婆却丝毫没被影响,她自顾自地走到床榻边上,抬眼瞄了下睿渊,镇定地吩咐道:“赶紧下来,你这么挡着我,怎么看病?”
“少爷,这附近几十里都没有其他的村子了,这位卢婆婆,里长说医术不错,附近好几个村子的村民是在她那里看病的。”
他还能说什么,现在就只能祈望这位卢婆婆真的有手医术。睿渊小心地将挽妆放在床榻上,感觉到他的离开,挽妆拼命地抓住他的衣角不肯松开,他只得半趴在床边,小声地安抚着挽妆。
卢婆婆将挽妆的手强硬地拉到自己面前,然后有模有样地诊起脉来。
半响,她又伸出手探到被子里面,一边轻轻地按着一边问着:“这里很痛?”
“痛……痛……”被她这么一按,挽妆额际上的冷汗渗得更多,说话也透着颤抖,似乎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是了。”卢婆婆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起身朝屋内候着的容儿走去。
“婆婆,我家夫人到底是什么病?”容儿见她朝自己走来,赶紧迎了上去。
卢婆婆摆摆手,回头看了一眼睿渊,然后径自摇摇头,“到底是年轻人。”
“婆婆,之前是晚辈无礼了,请问婆婆我夫人到底是何病症?”睿渊见她这一连串动作下来,想必是位世外高人,赶紧谢罪。
“什么病症啊,她这是葵水来了。”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其他人俱是一脸不可置信外加尴尬。
“可是婆婆……”睿渊瞥过一眼小三子,后者便悄然地退出房门,待他的身影消失后,睿渊才继续问道:“葵水怎会痛成这样?”
“烦心事多了呗。”卢婆婆在容儿面前站定,对她嘱咐道:“去烧碗红糖水来,灌你家夫人喝下。”
容儿随即领命而去,不论这婆子的话是真是假,喝些红糖水反正对身体没有害处,万一要是真好了,岂不是更好。
“婆婆……”
卢婆婆佝偻着身子,回头看着睿渊,一边叹息一边说道:“定是小两口拌嘴吵架了吧。这个时期,女人本就容易生气烦躁,心里不能搁烦心事。再加上你夫人身子娇嫩,怕是没怎么出过远门,此趟远门旅途劳累也占一定的原因,被这烦心事一冲,自个儿心里就没过去。应该是……”卢婆婆看着洞开的窗门,默默地点了点头:“被冷气侵袭,于是就加剧了疼痛。”
这些道理,睿渊虽是男人,但流连花丛也曾遇见过一二,听卢婆婆此时说来,也的确像那么回事。
“好好地待她,这几日就不要再忍她气恼了。”卢婆婆咳嗽两声,朝房门出去。
门口小三子见卢婆婆出来,拿眼看向屋内的睿渊,睿渊朝他点点头,他便扶着婆婆往来时的路上又去了。
看来她今次病痛还真是因他而起,睿渊重新坐在床榻边上,望着那张因痛苦而苍白的容颜。
“妆妆……”他握住她冰冷的手,轻轻地朝上面吹着热气。“妆妆,以后我不会再惹你气恼了。这次的确是我做错了。”
迷迷糊糊之间的挽妆只记得有谁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念叨,却记不清他究竟说了些什么。她只记得有个温暖的存在一直在温暖着自己,有一双暖暖的手在自己的小腹上轻轻地揉着,像是有法力一样,那样揉着,她也就没有那么痛了。0
☆、第九十九章 醋事(4)
0 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嘈杂的梦,挽妆都记不住是什么时候开始清净下来的。0她睁开眼的时候,阳光从紧闭的窗户缝里溜来一缕,带着尘埃在安静的屋子里跳着欢乐的舞蹈。
她只记得,她昨日趴在窗户边上,看着江水,想着心事,然后就睡着了。接着,好像肚子就开始疼痛起来,她努力地忍着,好像还是没能忍住,有双温暖的手将她抱了起来,一直在为她缓解着疼痛。
她还记得,她似乎又梦见了过去的某个场景,似乎又看见了李齐珞,还有……文睿渊。
她猛地扭头看去,果然,在她的身后耷耸着一个脑袋,紧紧地贴在她的背上。他的双手将自己环住,让自己整个人都陷入他的怀抱里,熟悉的感觉,和梦里感受的那股温暖一模一样。那么,在梦里,在她耳边一直说着话的人……是文睿渊?
“醒了?”感觉到怀里的人有些动静,睿渊抬起头,温柔地看向她。
“你……”挽妆脸上的诧异之色尽数散去,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冰层,冷冷地看向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病了,好好休息。0想吃点什么,我让容儿去准备。”
“你为何会在这里?”挽妆打断他的话,那目光带着寒意,似乎都能将人冻成冰人般。
“妆妆,昨日之事是我做错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可好?”睿渊从没有这样低声下气地对别人说过话,他那样的天之骄子,都是别人来奉承他,他何时低过头。【虾米文学 。xiamiwenxue。'但是面对挽妆,他知道他穷其一生也只能是他讨好她,谁教他先爱上了她。
提及昨日之事,挽妆的脸色更差,她偏回自己的头,挣扎着从床上起身,从他的怀抱里起身。
“你有什么做错的?不就是个渔家少女么?除了出身差些,模样瞧着也是极俊的,正合着何语柔被迁往梅香庵,再纳一个妾室进府也是合情合理的。”
“我……”她误解得这么深,睿渊无奈地笑了笑,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呢。
挽妆撑在桌边,背对着睿渊,将脸上的哀愁之色都藏了起来,话语依旧冷冷地:“我会先下定的,你若喜欢可以通知豫州掌柜着手纳妾之事,你若觉得草草操办亏待于她,也可以安排送她先回本宅,待这趟巡店完了之后再进行操办。0”
“妆妆……”睿渊不知何时已站在她的背后,看着她明明在耸动的双肩,听着她那么冷情的话语,她一字一句都是想将两人撇得干净。“我谁都不要,我只要你。”他从背后将她紧紧抱住,任凭她如何挣扎也不肯松手半分。“妆妆,我承认我昨日做错,并非是瞧上那江莲莲,而是……我想知道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你的心是不是还在李齐珞那里……”
他竟然是如此想的,一直以来她都将他的表白当做笑谈,一次都没肯当真过,那么这一次呢?是不是当她真的傻傻地点头时,他又说是哄骗自己好玩的。她,那颗已被爱伤透的心,早就经受不住任何的风吹雨打了。
“妆妆,我知道也许你还想着李齐珞,我也想通了,那样也没关系,如果你想回到李齐珞的身边,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他的语气真挚感人,可话语却教挽妆气得跳脚。
“你!”她指着他的鼻尖,却怎么也说不出下面的话。她哪里想要回李齐珞身边去了!
“你别生气,卢婆婆说你要好好休息,不能生气。”见她动怒,睿渊如临大敌般,凑到她面前,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反正,千错万错全都是我的错,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想留想走都可以。”
“哼!”挽妆狠狠地瞪向他,他这都是些什么混话呀!懒得与他理会,挽妆转身朝床上走去,翻过身背对着他,摆明不再想与他有任何的交谈。
晚食时,挽妆才由容儿小心翼翼地从房内扶了出来。睿渊早已坐在桌边,等着她到来就开饭,江莲莲依旧站在他的身后,随时伺候着。
“妆妆,小心。”见她到来,睿渊连忙起身,从容儿手里接过她,扶着她小心地落座。
容儿与小三子对望一眼,完全不理解眼前这个局面,他家少爷何时这般殷勤过,看来昨夜少夫人忽然发病真的将少爷给吓坏了,今日就像是手心里的珍宝一样,恨不得捧在掌心里小心呵护着。
人前,挽妆并未推开睿渊的搀扶,他毕竟是文府少爷,外面的脸面总归是要有的。
两人坐定后,江莲莲才从身后将菜肴一一端了上来。容儿提起筷子,甚为防备地在每道菜里品尝后才为挽妆布食。
“你这是做什么!”不理容儿的行为,挽妆询问着她。
“少夫人,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你有什么,别的人说不定就能一步登天了!”说吧,她还用眼光瞪向一旁的江莲莲。
江莲莲一介渔家姑娘,哪里经受过这样的阵势,双眼一红,瞧着那眼泪就要落下来似的。
“怎可如此放肆!”挽妆轻声呵斥起来:“江姑娘以后会是少六夫人,是主子,怎能让你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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