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露出一丝笑容,说:“这真是再正常不过了。哀家上次还跟皇上说呢,朵昭容是育有皇子的功臣,出身也高贵,与其他妃嫔的待遇自然不同。”
娜木朵儿很敏感地捕捉到了我对她的示好,抬头看我,眼神有些讶异。
我突然转了话题,张扇掩嘴道:“说起来真怪呢,哀家睡醒之后想想后宫这么多妃嫔,就只想到朵昭容这儿。”
“太后您不是还有姐姐在瑞雀宫……”
我没有直接回答:“也许朵昭容不太清楚我们大胤的习俗,嫡出的孩子和庶出的孩子差别是很大的,关系也谈不上密切,毕竟不是一母所生。哀家之所以对朵昭容感到亲切,也许是因为小时候寄住在权禹王府,和朵昭容相处得很愉快吧。不知道朵昭容还记不记得,你曾经把自己小时候的衣服借给哀家穿,虽然那时候哀家看不见,但至今都记得呢。”
听着我后面一番诚恳的话,娜木朵儿应该已经明白我的亲近之情了。她开门见山地问我:“臣妾能为太后娘娘做些什么?”
我摆了摆手,“昭容说得严重了,哀家只不过是有些看不懂罢了,静淑妃她何德何能居于瑞雀宫呢?”
娜木朵儿被挑动了心事,她站起身来,抛却了刚才的恭谨,问我:“那么臣妾能得到什么呢?”
我合了扇子,笑着说道:“哀家让昭容做的,不正是昭容想得到的吗。”
娜木朵儿也笑了笑,“臣妾还是不太理解您和淑妃之间的感情,不过也许您今天找臣妾就如同皇后对静淑妃的关系一般,为自己的以后谋个出路吧。”
我隐约听出娜木朵儿话中的得意之情,皱了皱眉,也不知她莫名的优越感从何而来,不过却只是微笑了一下,说:“也不尽然吧。哀家这个后宫的老人还有什么可图的,好也说不上怎么好,坏也坏不到哪去。不过是以往与昭容交好,想助昭容一臂之力罢了。至少目前昭容依仗哀家恐怕要比哀家依仗昭容多些,如果昭容不领情哀家也不自讨没趣。”说完起身要走。
娜木朵儿意识到自己失言,慌忙拦道;“臣妾一直不太懂中原言语间的礼节,若是哪儿唐突了太后娘娘您不要放在心上,太后娘娘的好意臣妾是真的感激涕零的。”
见娜木朵儿放低了姿态,我神色稍缓,站在她面前缓缓地对她伸出了手。
第11章:枕边语
夜晚一番缠绵过后,两人疲累地拥在一起。权禹王搂着我,大手在我的背脊上轻轻摩挲着,他手上薄薄的茧擦过我光滑的肌肤带来异样的舒适。他在欢好过后会这样温存,那是我喜欢的方式,只是不知道他对其他女人是否也是这样。
他问:“今天送来的礼物还喜欢吗?”
“喜欢。不过你真正想问的是不是分配礼物的事?”
“不,”他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不用问也能想到你是怎么做的,恐怕又是因为你的姊吧。”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请不要拿大道理教育我。我与姊的小时候,你不会明白。我就是喜欢欺负她,你心疼了?若是觉得她好、她懂事你大可去找她吧。”说完扯过被子转过身去闭着眼睛不看他。
轻微的声响,我能感觉到权禹王在后面撑起身体看着我,他温柔地说:“奴兮,你自己知不知道,你闭上眼睛蜷起身体睡觉的模样极为乖巧,可是你睁开眼睛时却又咄咄逼人。”他拉过我将我又揽在怀中,叹口气说:“好,一切都随你的意思吧。今天的事朕也没说什么,不是吗。”
我支起上身看他,前面的长发沿着我的胸前流泻在他的胸上,他伸出手顺着描绘我的胸型,赞叹道:“你的身体真像是一块神秘的宝地……身体纤瘦但这儿却很丰满,形状也迷人……也难怪汉成帝管这里叫温柔乡了。”
我拿开他的手阻止了他,一本正经地问:“你为什么不喜欢娜木朵儿呢?因为她年纪大了吗?”
“哦?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他惊异地说。
“因为我想不出,为什么娜木朵儿明明有年长的儿子,却只被封了一个嫔,甚至连嫔之首昭仪都没有得到。”
权禹王沉思了一下,回道:“谈不上喜不喜欢,若说喜欢,朕不是说过除了你,其他的妃嫔朕都不喜欢?你是故意问这个问题来考验朕吗?”
听他这么说我真是哭笑不得,这个问题就这么被他巧妙地回避了,但我心有不甘,欲继续追问下去,却听见权禹王说:“奴兮,你刚才问的真不是个好问题啊。你想听到的答案是什么呢?喜欢或者不喜欢?恐怕无论朕回答哪个对你来说都不会是个开心的答案吧。”
我叹了口气,知道这个问题他恐怕不会明确回答我了,因此也没有纠缠下去,转换了其他话题。
言语间我意识到我和权禹王说话已经随意多了,他也轻松地与我探讨这些,两人都很自然。而这些话我未曾与他人说过,即便亲近如善善我也不会说这些事情。
不知谈到哪儿权禹王似乎想起了什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说起你和你姊的关系,朕倒是想到了朕小时候的一些事。也许你是知道的,朕的母亲并不受父皇的宠爱,因此朕当时也不受父皇重视,那时候他极喜欢的是从小就被称为神童的清翎王。父皇当时甚至说以后的皇位都是他的,更何况别的,什么东西都是他先挑选。朕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次,朕和清翎王都相中了一匹西域进献的小骏马,但最后父皇赏给了清翎王。那时候朕也为这种差别不平过,甚至现在也清楚地记得……”然后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不过这就像是内心深处的一块小污渍,也许无伤大雅,但却确确实实存在着。所以,朕并不是一点都不了解你的心情,朕吃惊的只是关于她你竟然这么介意。”
那是权禹王第一次对我说他小时候的事。我听后有些不可思议,因为我从未想过一向天之骄子的权禹王竟然还有过这样失落的情绪。
我似乎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微微地碰触到了他的内心。他的优秀他的好我可以做到无动于衷,但是他刚才对我说的事却不知道为什么让我的心被轻轻地触动了一下,眼前的这个男人一下子变得这么真实。
不,我心中晃过一丝慌乱。我告诫自己,当初不是对自己说好了吗,我的身体可以对他敞开,自己也可以去享受,但是我的心要如冰般坚冷。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在想什么?”
“只是……有点困了。睡吧。”我轻声说,将自己的身体微微向前靠了靠,不着痕迹地与他拉开了距离。
“嗯……”他复又躺下,大手一揽,将我严严实实地包裹在他滚烫的怀中。
不一会儿后面传来他轻微的呼吸声,而我睁着眼睛久久睡不着,满屋子好像都是他的呼吸,他的气息。
在权禹王日益对我放松警惕后,我找来镜明,派他调查一下朝廷上的事,尤其是和南宫氏的人恢复联系。
过了几日镜明来找我,我屏退四周,问他:“对于权禹王登基一事,难道朝臣们就没有议论怀疑过什么吗?”
镜明回答说:“孝宗突然病逝,权禹亲王很快即位,皇太后这段时间又一直没露面,自然让人觉得事有蹊跷。但是宣告新帝即位的诏书上确实写明是您的懿旨,上面还盖有凤印,所以包括南宫氏、李大人、施大人等大臣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新帝登基后大部分延续了前朝的人事,政局也采取稳定平和的政策,他们才逐渐相信权禹王登基是您的意思,是名正言顺的。”
“因为如果是篡位,便不会如此风平浪静,而是大力革除前臣是吗?”我冷冷地问。
镜明沉吟着点了点头,“因为篡位都比较血腥动荡,而新帝却不动声色,安抚人心。宫里也只宣称您因为孝宗暴病身亡打击过大,卧床不起了,这个理由也站得住,大家都知道您与孝宗母子情深,所以大家都没有怀疑,就是心有疑虑也没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去反对新政权。”
我苦笑了一下,问:“南宫氏那边怎么样?”
“挺好的,新帝即位对南宫家没什么明显的威胁,除了把几个重要的位置换了皇帝的人。这在大家看来也正常,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南宫氏作为外戚一如既往地还拥有着显赫地位,有几位南宫家的人还很受皇上重用。还有,小姐您以前提拔的高大人、施大人等,新帝说您看人的眼光好,现在依旧当职呢。”
我有片刻的恍惚,对于权禹王采取的这种做法我真是没有想到,我以为他即位后一定会打压南宫氏,借此打压我的势力。就像一贯认为的,篡位一般都会比较血腥。不管权禹王这样对待南宫氏是不是顾虑到对我的感情,但我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高明的政治家,他下了一步很稳又很高明的棋。
“对了,奴才临走时,南宫明大人还询问过奴才您真正的意思?”
我的心颤动了一下,事到如今我还要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吗。可是反对权禹王,我又该做什么呢。
我良久没有回答镜明的话,最后叹了口气。
“让我再想想,你先退下吧。”我挥了挥手对镜明说。
镜明退出去时正赶上善善进来,善善回头看了镜明一眼,又看了看我的神色,她知道我最近派镜明调查一事的,于是揣测地说:“小小姐……要不然就算了吧。”
我诧异地望着她,“什么算了?”
“老奴看您和皇上在一起挺好的……即便将外面的事情打听得清清楚楚又能怎样呢,您还想做什么吗?”
“但是善,你忘了,他是怎样软禁我的,他这个皇位是篡位而来的!”
“皇上的方法确实不对。但看他现在对您嘘寒问暖的,小小姐何必放不开以前的事呢……若是知道您有算计他的心思,皇上知道了不知有多伤心呢。”
我突然间就变了脸色,仿佛被戳到了痛处,喝道:“善,你为什么总是为他说话?!”
“难道小小姐不知道老奴心最终向着谁吗?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善善顿了一下,“小小姐跟皇上在一起不开心吗?”
“什么?!”
“容老奴说句冒昧的话,小小姐现在似乎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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