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成,先把三个铜炉和俩汉白玉屏风还回来,耍蛐蛐还耍开无赖了。”
“是,是。”程初点头哈腰,和我辞别苏老爷子灰溜溜的出来。
“王家的小子,你若还有钓鱼地机关,往后只管送来。”出门的时候就听见苏老爷子背后撂了个话。嘿嘿,老头原谅我了,往后还有交道打。
站在程老爷子面前,程初拉了拉我,示意我去传话,他是万万不敢说‘撅尾巴拉屎’的话。路上我从程初那打听了耍蛐蛐无赖的原委,原来程老爷子输猴急了,晚上放了灯笼抓了不少油葫芦(个头比蛐蛐大,生性残暴,常以蛐蛐为食,但叫声缠绵不绝,没有蛐蛐轻快的节奏感),挑了些个头小和蛐蛐模样接近的拿去赛赌,苏老爷子才入门,虫虫的种类分不清楚,光见自己蛐蛐一下去就被人家的虫子掰了大腿啃食,一时输的天昏地暗,后来程老爷子的油葫芦吃地高兴,叫唤了几声才漏了陷,被苏老爷子撵上门骂了一天。听了程初地叙述,我有一种将程老爷子狠揍一顿地冲动。这号人,简直没法去形容了,糟蹋了蛐蛐文化不说,一点赌品都没有,太可恨。不过恨归恨,话还得我来传,“苏老爷子说啊。程爷爷这边地想法他都明白了,过年跟前忙。就不过来了,顺便给您拜个年。”
“哦?”程老爷子哈哈大笑,“好,好,这年拜的好,瞎话说的扎实!”拍拍我肩膀道:“还是子豪有本事,老苏能明白我的意思就好。至于他是用什么滥话说出来的,老夫大人大气量,不计较。哈哈哈……”
我对这个程老爷子已经无可奈何了,什么好事情一但用他的行为表达出来,那就没法形容了,不折不扣地老流氓。这皇上也是,赐苏定芳府宅的时候跟合计好地一样,吧俩老冤家放了邻居。赏赐弄的和惩罚一样。我去年就发现程家的邻居都很老实,左邻右舍就程家门口的大石兽看起来威风,别家也不知道是财力不济还是避其锋芒,门口镇宅的石兽看起来又黑又小,无精打采,抽了大烟一样。
老爷子想起什么似的一跺脚。“忘了!这一说苏老头就把正事忘了。上次子豪推荐的那个突厥王孙叫郑什么来了?”
“郑弘。”自从我地牵引推荐后,程老爷子对这突厥王孙全方位的调查一遍,认为可用,并亲自接见了郑弘,老爷子的话是:武艺还看得过眼,战阵上要买了死力,若能活下来的话,也就成名了。能得程老爷子这个评价,那说明郑弘绝对是个有本事的。
“对。郑弘!”程老爷子点点头。“这说话就过午了,这突厥野人说要过来聆听教诲啥的。子豪要不也留下一同教诲教诲他?”
我对这个突厥人有好感,帮他没存了别的心思,可以说是纯粹的善举,纯洁无暇。自然不会留下来在郑弘跟前显摆自己推荐之劳,让人家感激。难得做一次善事,咱就索性大方一点,不落人家感恩地话。推辞一阵出门继续我的送礼大计,几个来往紧密的好友我必须亲自送到的。
礼尚往来,我送了一圈礼出去,回来的时候家里就堆了一大咕嘟的礼品。今年奔了个名声出去,收地礼物档次和数量一下就上了台阶,好些没打过交道的人也大盒小盒的送来,弄的颖又埋头列出回礼的单子。
“哦,李世也派人回了礼品。”本是拖了兰陵转送的,没想到人家回的还迅速,一套琉璃盏,一根上好的鸡血镇纸,大方,太大方了。光琉璃盏就没办法估价,虽然我对这个玩意不感冒,可颖爱的不行,当宝贝一样的供奉起来,就差上香了。
“没必要吧?就是平时用地器皿,物尽其用嘛,你放那么老高地可惜了。”搬了椅子踩着将颖放在柜子顶的琉璃盏取下来,一层层包裹撕开,“叫厨房拿了擦洗干净,咱年夜装葡萄酒喝。拿这个喝葡萄酒,喝高就写诗,还写老长,厉害很。”
“用就用,写诗就免了。不过厨房那些人动不得。”喊过二女,将琉璃盏交给她,“仔细了,打碎你就蹲地窖去。”
“别,吓小孩子干啥?”摸摸二女脑袋,笑道:“就按平时地洗,打碎就扔远远的,别叫夫人看见,被夫人看见就蹲地窖去。”
“看都惯成什么样子了。”颖笑的推我一把,“上好的琉璃盏呢,说的那么不值钱。”说着拿了礼单勾来勾去,“张家的礼品夫君是亲自送呢,还是派人送过去?明天就祭灶了,得抓紧才是。”
“按理说是娘舅家,得亲自过去,可我又认不了人,两眼抹黑的。”对于这个失势的娘舅家,我一直没太弄清楚,光听颖提过几次,好几个娘舅都流配贬官到边疆上,也是最近半年才得以回京,都猫在家里当顺民,从不和亲戚往来,估计也是怕连累了别人。“家里光景还过的去吧?”虽说仍旧是官员,但也就那么一说,没什么福利,家里田产都被没收了,估计日子过的艰难。
“不是太自在。到底没了家业,又没进项,毕竟也是大家子,要接济的开不了这个口。”颖说的有些不忍,“其实说起来张家也没多少口人了,要不咱家多少送点过去,毕竟事情都了解了,多少尽个心也好。”
“恩,你看了办。我就不亲自送过去了,让下人送更好点。”曾经都是有身份的人,我这个当晚辈的送了接济过去人家就是饿死不会收,下人送去就没了忌讳,人家拿的心安理得,不会出现伤了面子的事。“那你就按了人头送,各人都送到,礼预备的实在点,锦缎这些个最好,让人家出门就能换了家里需要的东西回来。”
“恩。”颖点点头,“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张家的名声仍在,往后说不定还有翻身的机会。”说着将张家几房人的名讳一一列了出来。
第169章 和谐
做人要实在,送礼要实用。好大一个精美的礼盒里掏个黑煤球出来的感受不好形容,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此类事情时常碰到,也不能埋怨人家送礼的,大多数送礼的人花钱买礼品而已,自己也不知道里面究竟装的什么。我决定要扭转这个不实诚的传统习气,别人管不了,但要从自身做起。
没有古玩字画,这些精美的装饰品只是吃饱喝足后才有闲心赏玩的东西,饿肚子的时候就是王羲之的字都引不起兴趣,远没有热腾腾的蒸馍来得扎实。张家虽然还不至于打饥荒,可毕竟是大难才过扛难关的时候,这时一旦有人真心诚意的伸出援手拉一把的话,在这个年代可不是一辈子能还完的恩情。
颖在这方面比我更有天赋,知道用什么方法能落下更厚的人情。没有虚张声势的大场面,没有琳琅满目的奢侈品,颖明白在家道中落时候更需要些什么,因为她经历过,有切身体会。几车锦缎、麻卷,拿麻布包裹得严严实实,任谁都看不出来究竟,几房舅舅、舅母的份额单子上写得明白,口气恭敬,为了不让人家有回礼的难处,全然不提年礼的话,纯粹是孝敬长辈的姿态。长辈嘛,拿晚辈的孝敬就安心得多了,就是不回也不算失礼。我虽然和这几位舅舅没感情,可世间的孝道还是要尽足的,就是颖那话:咱把事情做本分了,名声放在那,他谁都没办法挑剔咱家。
为人处事,二十一世纪没那么多讲究,人与人之间冷漠无情,亲戚之间极少走动。连父母都不去孝敬的事多如牛毛。不尊敬长辈,不孝敬父母的事在我所处的年代是难以想像的,人情大于王法的社会,一旦有此类传闻出去,不说吃官司,光左邻右舍的唾沫星子都把你淹死了。有十恶不赦的刑囚执行死刑后,通常规定要曝尸三到十日。以儆效尤。在这期间若有人偷偷收尸则要吃官司,但其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死者的子嗣后辈可以趁夜将尸首收揽埋葬,不会担心官府追究。若家有逆子,老父毙其命,只要理由得当,官府一般不去深究。小惩戒了事。可见连官员都认为孝道大于等于王法,如今王修上无双亲。唯一的血亲就是张家几房亲舅舅,尽孝道是应该的,断不会因为张家原先的事受到牵连。
东西送的顺利,舅舅们坦然的收下了便宜外甥的孝敬。颖也觉得今天办了个善事,小模样美滋滋的,宛若我当年学雷锋后的表情。
“有时候能帮助下别人也是开心事,你今天就特别好看。”颖今天的确比往常好看点。要赞扬。扭头问二女道:“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二女点头,颖的善举和欢欣感染了她。二女剥了个鸡蛋,自己将黄吃了,拍了拍手,她的宠物细狗出现在脚下,将蛋白塞在狗嘴里,小脸得意地扬了扬,朝我和颖显示自己的爱心。
“有进步!”看了看细狗满足的趴附在二女脚下,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一个鸡蛋将近四文钱,狗就吃了一半,养鸡的人看见不知道是个什么想法,何况颖也算是半个养鸡专业户。
“死丫头!”颖翻过筷子朝二女脑壳上敲了几下,“糟蹋东西,下次再看见你拿鸡蛋喂狗,就杀了它吃肉!”
狗是有灵性的,发觉颖身上的杀气,起身跑了。二女对颖的管教已经习惯了,笑嘻嘻的将头靠在颖肩膀上。
颖肩膀顶了顶,将二女的脑袋赶走,“不积德,还好意思笑。没看庄户怎么养鸡的吗?十冬腊月的,为了让鸡能过冬,就差和人睡一起了。”
“不是吧?”鸡过冬大草垫子上一样暖和,再说人家自己毛那么厚,只要温差不过分,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得病的。“夸张了。”
“冬天里,鸡不太下蛋,农家都指望换点小钱备年货。”颖拿了琉璃盏倒了杯葡萄酒给我,我摆手拒绝,她拿了抿了口,才道:“办法都想尽了,都不嫌农家里可怜么?”
“嗯,该打!”我轻轻朝二女屁股上拍了几巴掌。颖今天是发善心发过头了,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平时见这个事顶多嫌糟蹋自家钱财,这会儿竟然能为农户们着想了,转变得有点突兀,我一进不好接受。和二女对了个眼神,二女也有点诧异。拭探道:“要不,咱家再给农户点补助,明天给府上下人发红包的时候加一倍,反正大家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