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内府的财力,可以毫不费力的承担一次失败的商业合作,用微不足道的损失换取一块进军香水制造业的敲门砖,我最担心的是内府为了获得这块敲门砖故意自毁长城。一旦他们得到想要的东西,凭借自身的优势,连带挖墙角搞商业间谍之类王家防不胜防的手段;就算大家本分老实地经营;自己下功夫培养这方面的人才也用不了几年就能推出换代产品,势必要和王家在分切香水市场这块蛋糕,针锋相对的时候……王家现在还不具备和内府这样的对手展开军备竞赛,前苏联就是榜样。
“不公平,你不觉得现在的形势对王家、对所有私下经商的家族都不公平吗?”
“公平?怎么也开始说这话了?套您一句话,这世上就从来没有公平可言,从生下来的那一天里就得接受这个现实。”兰陵知得像个女强盗,唇红齿白,大眼睛眯成弯月,精致的柳叶眉,五官搭配得恰到好处……我竟然还有心情欣赏这些,看来心理承受压力的能力比以往更胜一筹。
“哎,怎么说你好?你就不能独立思考问题?总引用我的话没点创意。”不屑地摇摇头,用拧成一团包子脸表述此刻的心情。
“所以我引用时候稍稍延伸一下——越是要求公平的时候,越是心虚。”轻轻卸下手腕上的大镯子,泰然自若地欣赏一阵,又缓缓套了回去,抬头盯了我半晌,“怎么不说话?”
“我在维护心虚的权利,难道底气不足也违法吗?”抱怨就算了,兰陵已经把我那套无耻理论学了个七七八八,我正在后悔。后悔当初不该将这么纯洁无暇美人带坏。很有意思的过程,我可能过于享受整个过程,所以对结果就……有点那啥。“哎,天赋问题,你资质太佳,我觉得你已经超过我当年的境界了,为师今日化羽而去,这往后的路……你还得踏踏实实一步一个邪恶地走下去。告辞!”
“恼了?”兰陵踢个绣鞋砸过来,嗔道:“怎么就没点当老师的样子,既然教了就好好教下去。还化羽而去,你以为自己能化什么羽?黑羽?”
“就是化泔水也无所谓,反正游戏规则都被你……内府破坏殆尽了,我回去好好卖我的花露水,挣一文是一文,什么时候卖不动了就再买俩庄子挖坑每天钓鱼玩,不趟这池子混水。”这是个办法,本来就是气话,说完却觉得眼前一亮,忽然间压在心头的阴郁一扫而空!妈的,老子本来就打算这么过日子,折腾这么多年,终于拥有相应的条件了,我还发哪门子愁?冲兰陵肆无忌惮地叫嚣,“靠,不玩了,明就回家钓鱼。真眼红花露水方子就给你写出来,方子多很,全给你!”
“还有素蛋……哦,这个你知道,还有……没了,就这一样值钱的,赠送!”
说完畅快啊,运足了力气一把给兰陵拨拉到旁边,架子上端了个拂尘大的毛笔就开写。
“真化羽了?”兰陵揪过毛笔甩了一边。撕着我头发给脸搬个角度,开始乱掐我门牙一带,“气糊涂了?没见过你这号的,就平时说说话,抽谁家的疯?”
“会不会掐?”太不专业,和人家电视上掐的方法根本不一样,手法也拙劣许多。还武林高手呢。给兰陵手打一旁,亲手在自己脸上演示一遍,“人中,懂不?会了?照我这么掐才对,重新来。哎呀,谁让你掐我肚脐眼?”
“不是人中吗?我怎么觉得你这丹田更像人中一点?”兰陵说罢运指如飞朝我猛戳几千下,“快起来,什么大不了的事,值得这么自暴自弃?要你花露水方子就早拿了手里了,这个你写出来我也不看。”
“知道你不看我才写。”躺了软塌上做了个伸展,“你心眼比我多,学问比我好,家财比我厚,出身比我高,心肠比我黑,权势比我大,我还和你争啥?既然争不过还不许人缴械投降,非得等你过来剁成饺子馅才心满意足?”
“什么都能用,说到权势你可冤枉……”
“说啊,怎么不说了?我冤枉你没?没有内府这天字一号招牌,说真的,我还真不怕你。充其量就是个崔家的规模,没那么本事指了我鼻子要条件。再这么下去,我看别经商了,明抢更有效率,打劫嘛,亮了招牌谁敢不给?”
兰陵点点头,仰身靠我身边,半晌没吭声。
“不说了吧?这才开始,照你这么发展下去,我看往后说不定连招牌都不用了,直接动用国家机器横扫更干脆,你考虑过后果没有?”
“才不会出现你说的这种情况,我疯了吗?就算我疯了,圣上也不会纵容我这么干,言官、令官也不会视而不见。”
“是啊,现在你还能这么想,因为你的影响力还没有到达那个程度。可三年前你能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不?两年前你还因为几车烂花露水和我斤斤计较,如今呢?如今去怂恿我开足马力建厂房加产量,吞下十倍产量的同时还满足不了自己,等了自己研发新产品呢。”
王家尚且如此地步,那别的商人估计连找条活路都成问题,若干年后不知道唐帝国的商业朝什么地步发展,估计连二女最喜欢的麦芽糖上都得戳上内府监制的字样,崔彰等一干在商界叱咤风云的大佬们只能躺了摇椅上回忆自己曾经拥有过的峥嵘岁月。恐怕连上朝前文武大员都得先拜见兰陵公主九千岁后才去找金銮殿上的万岁商议国事,不寒而栗的景象。“你就和豆芽一样,很可怕的小东西。”
“豆芽?”兰陵难以理解和的比喻,但很认真的点点头,“不管怎么嘲讽我,你今天说的话我会记住,这些天别来找我,好好反思反思。”
“豆芽,呵呵。一会我再给你演示,没有嘲讽你的意思。”起身续了杯水,灌了两口,“内府稍微有点钱的时候,工程一个接一个,皇城里各样因为缺钱停建的宫殿园林都开始复工,很有点暴发户的意思。”
“说的。”兰陵不好意思地挤了挤我,“总是紧紧巴巴许多年,自从先皇东征后,除了皇兄登基前零敲碎打地起了几处像样的园子外,多少年没下手修缮过了。现在有点活钱,不得该……”
“该,该得很。没说不许修宫殿的话,其实还真希望你一口气多修多盖。”
这点李世民父子不如人家武MM,没消费意识。不知道盖了烧,烧了再盖的道理,对于花钱的学问,女士优先。“依赖啊,这个感觉太奇妙了,让人欲罢不能。
光是停在修房子的欲望上还好,可这钱用途越来越广,又要搞外交,又想到国外搞破坏,又这边拿来为民造福的农学啥学的。还新式度量衡标准的各种科技研发……”
“不止呢。”兰陵忽然来了力气,感觉挣钱才是硬道理的那种,掰了指头给我算了几十样,后来实在想不起来又翻了翻本子,补充七八样才停止。观音啊,神圣不可侵犯的那种光辉让我就想暴力一下,挣钱都挣成中科院了。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我估计晚年有幸能乘坐大唐帝国开发的核子动力潜艇周游各大洋,乱七八糟!
“烧的!钱多没地方花您行行好施舍给我这种缺钱过日子的可怜人嘛!乱花个什么劲?”气呼呼地摆摆手,“算了,不和你计较咱家钱的事,言归正传。现在你丧心病狂搂钱的动力在哪了吧?以为凭了你一家的本事就给国家总体实力飞速提升,短期内可能有效果。你还有……那谁……你也知道,反正你们就是被这种效果给冲昏……蒙蔽了。”左右乱看,低声道:“大逆不道的话,不要紧吧?”
“说你的,父皇在世还有人指了骂昏君呢,你被个人说的胆子都没有,可看不起。”唐朝这点好,我喜欢。统治者比较大度,承受能力也比较强悍,自信的表现,不怕人非议,只要不是那种无理取闹要主动和皇家众位女性发生不道德关系那种话,当然,也不能出现更新换代之类的谋逆论调。放我还好点,若刘仁轨这种人身处文化大革命早就被斗死百十回。
“你算过规模没有?你算过内府一旦入主国内商业圈子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开始我还没太在意,你条打我家花露水主意的时候我才静心想这问题。拿过个毛笔横过来比划,拇指食指捏个圈给毛笔戳圈里插几下,“见过蛇没?”
“作死!”兰陵被我的动作和比喻弄得俏脸绯红,揪住给了几下,毛笔一把抢过来当我面一撅两断,气道:“再这么下贱的弄法,就这个下场!”
摇摇头,憋了笑注视兰陵一阵,看得她眼神乱扫,很有趣。重新找了根毛笔,重复同样的动作,“不许打,听道理!见过蛇没?”
兰陵红个脸啐了口,没吭声,见我依旧那幅淫荡的表情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又羞又气,作势要抽。
好了,很满意现在效果。趁她巴掌没落下来前赶紧解释,“这毛笔就好比是蛇,我指头捏的这个圈就好比是蛇进出的巢穴。”说到这里又得意地抽插几下,很形象,兰陵再窘。“看,蛇又出来了,又进去了……好好,不许打人!”说着换了粗点的毛笔继续进出两下,“看圈子大小不变,可蛇变粗了,进出就没以前那么方便了……咋又打!你听不听了?”
“听你戏弄我?”兰陵咬了嘴唇有发飚的迹象,抓过粗的就想崴。
没理她,又拿了更粗的毛笔朝圈子边比划下,“看,这蛇进不去了,硬钻的话可能会把洞撑大,更可能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消停点,说道理呢,老打人就没办法讲了!”不满地整理下衣衫,“听好!内府就是刚刚那个小蛇,我这个指圈就代表了大唐的市场份额,小巧玲珑时候可以同时容纳许多蛇进进出出,大家和平共处,各安天命。你变得粗一点,就有蛇进不来,越来越粗,就有越来越多的蛇被你挤在外面,最后发展的结果就剩你一条了。大家统统玩完。下来呢?”
你自己再也控制不了自己,就会和国家体系发生冲突。总有一个要让步。
说着递给兰陵个毛笔,“试试不?很有意思。”
“就不能找个干净点的比喻?”兰陵听懂道理,却很不欣赏我的做法,依旧脸红眼瞪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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