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计划是……”
听着貂蝉的转述,王羽的神情凝重起来,事情比他预想的要糟糕,王允果然是只老狐狸,能利用别人的时候,自己就绝不亲自下场。
也罢,明天好好与他周旋一番吧,若是他及时回头便罢,如若不然,你不仁,我也不义,就别怪自己手狠了。
稍作安排,又嘱咐了貂蝉几句,王羽匆匆离去。
如今形势大好,只要王允不犯糊涂,自己就能圆满达成目标,战果可能比预想的还要丰厚,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是想设法说服对方。
他走的急,所以并没有留意到,离开时,身后那道幽怨的目光,就算留意到,他一时也顾不得了,今夜,他还有得忙呢。
“死小寿,笨小寿,说什么以后就是你的人了,却走的这么快,还……哼,提前打一下?难道以后还要天天打不成?说了这许多疯话,自己却跑了,也不知整天在想些什么,真是的……”
伏在床榻上,貂蝉觉得身子阵阵发热,一边暗骂自己没出息,一边嘟嘟囔囔的怨怼着那个狠心人。待到俏脸已是通红一片的时候,女孩终于睡着了,脸上带着一丝甜蜜的微笑。
翌日一早,天色有些阴沉,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王允在自家的书房迎来了一位意料之中的不速之客。
“你,到底是何人?”
“王公说的什么话,在下是朱寿啊。”
“朱寿?”王允脸上像是罩着一层铅云,声寒如冰:“能驱使黄巾力士,呼风唤雨的小天师,会是个籍籍无名的匠人?你真当老夫老糊涂了吗?说!在老夫书房留书之人,是不是你?”
“留书?什么留书?”王羽故作错愕。
“你不知道?”王允目光冷冽,盯着王羽看了好半天,没有继续追问此节,质问道:“小天师之事,你又作何解释?”
“以讹传讹罢了。”王羽苦笑道:“为了完成王公的任务,在下费尽了唇舌,好容易才让白波那几位渠帅动了心。不过,他们攻城的能力实在不行,不可能达到王公的期许,在下只好使尽浑身解数,帮他们达到目的了。”
略一停顿,王羽故作神秘道:“其实在下先前有所隐瞒,那飞轮战船非是祖传的手艺,而是先祖在鲁公秘录中学到的!”
“鲁公秘录?”王允大是意外。
与工匠相关的鲁公,无疑就是工匠之祖鲁班。鲁班最出名的事迹之一,就是和墨家创始人,墨翟的那场模拟攻防战!
当时楚国得到了鲁班制造的云梯,欲以之攻宋,墨翟为了阻止这场战乱,亲自去见楚王,说服之余,还和鲁班进行了一场模拟攻防。
墨翟主守,鲁班主攻。
结果虽然是墨翟赢了,但世间也有说法,不是鲁班的造出来的器械差,而是鲁班不懂兵法,输在了调度运筹上面,而不是技术。
论技术,双方难分高下,甚至鲁班还要稍强一筹,毕竟他是专业的工匠,而不是墨翟那种涉猎广博的。
如今,墨家虽已消亡,但墨翟的著作《备城门》,依然被将领们奉若经典,只要参与城池的攻防,不将这本著作研究透彻,便与送死无异。
备城门讲的主要是守城之法,如果鲁班也有秘录传世,专讲攻城之法,囊括了某些匪夷所思的手段,情理上倒也说得过去。
王允对工匠之事并不精通,沉吟半晌,他脸色稍雯,缓缓道:“此节倒也说得过去,却是老夫多疑了。”
“不敢当。”
“此番你立了大功,老夫当依诺奖赏于你……”
“谢过王公。”王羽心下一喜。
他看重的不单是貂蝉,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带貂蝉走,有没有王允的点头,顶多也就是让貂蝉有些过意不去罢了。更重要的是,王允肯信守承诺,代表着老头愿意配合,依照自己的计划行事,反之,就是他不打算配合,只想着利用自己。
依照貂蝉的说法,王允虽然还没百分百的确认自己的身份,但他已经在怀疑了,而且不是只有疑心而已,而是差不多快要确认了那种!
刚刚的对答,都是在做戏,两人都心知肚明!
“不过,男儿应志在四方,而非眷念于儿女情长。如今国势摧颓,大事未成之前,还是要更加努力才好。”
然而,下一刻,王允话锋一转,义正言辞的说道:“非是老夫不讲信诺,只是如今正在用人之时,将貂蝉赐你,就难以掌控吕奉先,还是先将大事完成为好。”
果然还是要毁诺了吗?王羽心中冷笑:“王公的意思是……”
王允沉声道:“老夫已经邀了董卓五日后过府,老夫要你找机会刺杀此僚!”
窗外,雷声隆隆,电舞狂蛇!
暴雨,倾盆而下!
同时,院外的街上,响起了一阵不合时宜的叫卖声:“烧饼,兰州烧饼,武大郎的兰州烧饼!”
第110章 大闹一场
带着满腹的疑惑,王羽离开了司徒府。
刺杀是他潜入洛阳的既定计划,不过如今形势已经不一样了,董卓四面楚歌,形势极为恶劣。这种时候,董卓愁都愁不过来呢,哪有空跟王允眉来眼去?更不可能轻易的中了美人计。
通过对许蒙审问,王羽已经大致了解了李儒在洛阳城中的监控模式。
西凉军是外来户,他们的谍报主要是通过威逼利诱,通过控制一些小人物的家人,开出收买的条件,进而控制这些人为己方服务,许蒙就属于这种情况。
这种模式不够隐秘,很容易出意外,造就出一批双面间谍,甚至反间的间谍。
所以,李儒摒弃了漫天撒网的做法,而是采用重点监控的办法。每个监控目标都有两个以上密探监控,相互之间并不知道彼此的身份,从而最大程度的避免双面间谍的存在。
王允的名声既大,官职也高,人缘更广,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李儒监视的重点目标。
他选的两个间谍也很不错,许蒙心思机敏,见事极快,虽然受到的信任程度不高,但他潜在暗处,还是观察到了很多情报,甚至抽丝剥茧的找到了另外几路同行。
其中包括袁绍派来寻宝的,以及卫家的卧底,连跟他一起为李儒服务的另一个密探的身份,也被他看破了。那人已经死了,被吕布一脚踹死了。
严刑逼供,从许蒙嘴里得出这些情报后,王羽也觉得世事很奇妙,太巧了,那个管家居然是李儒的探子,自己无意中帮了王允好多忙,可惜老王却一点都不领情!
这样一来,第四路密探的身份似乎也可以确定了,但还不能完全肯定,吴管家的婆娘完全就看不出密探的架势,府内外的双重监视也没发现异常……
第四路密探到底如何,王羽并不在意,他只要知道,王允这边的秘密暴露了多少,就足够了。
管家或许没来得及将消息传递出去,但许蒙已经将管家的是因报上去了,按照最坏的打算,王允和吕布的眉来眼去,已经被李儒注意到了。说不定连自己都进入了李儒的视线之内。
这个时候搞引蛇出洞的刺杀?有可能成功吗?
王羽明里暗里都暗示过王允,这条路行不通,可以另寻他策。怎奈王允死活不肯改变主意,王羽也是无可奈何。
明明老王已经将自己的身份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南下兵马的去向他也应该收到了风声,难道他还想不通吗?明明就可以里应外合的一举控制住洛阳,何必还要搞什么刺杀?
王允怎么就看不到自己的战绩,而是单纯的把自己当做刺客杀手呢?
很奇怪!
带着这些疑惑,王羽见到了两个属下,李十一的第一句话,就让他恍然大悟了。
“主公,胡令君传信,曹孟德兴兵五万,眼下已经过了荥阳,若无意外,不用十日,必然兵临洛阳城下!”王羽这两个属下都不是不分轻重的人,冒着暴露的危险去发暗号,事情自然是十万火急,军情如火,确实没有比这个更急的了。
“是他?难怪选的时机这么好呢……”王羽心下了然。
显然,河东局势突变的影响开始扩大了。
前几日到达河内时,王羽就已经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一点。
袁绍气势汹汹的跑到河内,摆出一副不惜跟自己火拼,也要赖着不走的架势。结果,河东的消息一传过来,袁盟主迅速将西进的兵马撤了回去,然后以王匡病重不能理事为由,保举张杨为河内太守。
很显然,他很担心白波乘胜东进,攻打河内,所以留出了一块地盘,用以缓冲。
而张杨也不傻,他之前在上党当太守,对并州以及河东的局势再了解不过了,知道白波和匈奴人有勾结,很可能会从两个方向一起攻进河内。
他之所以弃了上党,跑来勤王,就是因为顶不住匈奴人的压力,现在哪里还肯走回头路?所以,这俩人都在收缩兵力,自野王到王屋山一带,没有一兵一卒驻守,完全是真空地带。
袁绍色厉内荏,曹操的见识则高出一筹。他敏锐的发现了战机。
现在的洛阳,可以说是最空虚的时候,李傕不能回援,董越、段煨互相牵制之余,还得去华阴,潼关驻守,长安的牛辅只要不出意外,董卓就得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抽得出援兵?
而曹操这边,兖州群雄兵强马壮,养精蓄锐已久,这一发动起来,也是大有泰山压顶之势。足够顺利的话,说不定能直接把董卓吓跑,不跑也没关系,一路杀过来就是了,就算加上吕布的并州军,董卓手下也只有两万多人,众寡悬殊,焉能不胜?
曹操的时机把握的很好,可对王羽来说,就不太妙了。
董卓的应对十分大胆,他将洛阳城内的北军集结起来,让胡轸带着残部当监军,直接调遣去了前线,与徐荣汇合。
这样一来,徐荣的实力大增,手下已经有了三万多兵马,并不比曹操差多少,战线应该是能维持住的,可问题是……
“董卓就不怕北军倒戈?”王羽禁不住的问出了声。
“胡令君说,消息是从皇甫将军那里得来的,根据皇甫将军的判断,北军应该不会倒戈,而是会全力作战,所以,先前的计划已经行不通了……”
王羽默然点头。皇甫嵩既然这么说了,肯定就有其道理。北军的主力被作为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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