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你啊……”糜竺瞪了弟弟一样,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只想着联姻的好处,有没有想过君侯在想什么,小妹在想什么?就凭君侯眼下如日中天的声望,你觉得他身边会缺女人么?若是,只想要几个女人,他勾勾手指,诸侯们还不把青州刺史府的门槛挤破啊?”
糜芳哑然:“那……”
“以吾观之,君侯看女子,似乎喜欢才貌双全的,而且在成亲前,相处的越久,越融洽,才越喜爱……”
“还有这种事儿?”糜芳眼睛一下就瞪圆了。
“你仔细想想就知道了,蔡公的千金,还有司徒府歌姬出身的那位貂蝉夫人,要知道,今次大婚,虽然是以蔡夫人为主,貂蝉夫人只能算是妾室,但礼数上,两人却是一样的!”
糜竺看着弟弟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道:“由此可以看出,君侯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小妹既然已经入了君侯幕府,她的缘法,就由她自行去好了。退一万步讲,就算她与君侯无缘,将军幕府中英才济济,将来更是前程无限,哪个又比徐州那几家差了?”
“原来如此,大哥英明!”糜芳恍然大悟。
“这些都是后话,现在关键是要将君侯嘱托的事办好。”
糜竺话锋一转,道:“你我此来是为了出使,礼成之前,我不能离开,另外,计划的详细内容,还有不少需要商榷之处……我修书一封,你带着先回东海,当面呈予陶公,然后按照我说的,回朐县调动人手,做准备,事关重大,你切不可疏忽了。”
糜芳沉声应道:“大哥放心,事关我糜家的前程,我怎敢大意?”
“这样就好。”糜竺点点头,心中涌起万千豪情,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这一次,我糜家的前程,当真是无可限量了。”
糜芳日夜兼程,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就从临淄赶回了徐州治所,郯县,在刺史府的书房见到了陶谦。
“鹏举此子,老夫初见时就觉得不凡,现在看来,他的成就比老夫想象的还要了得,思谋之深远,远在老夫想象之外,了不起,了不起啊。子仲得其主,以他的才华,成就无可限量,无可限量啊!”
看过糜竺的书信,陶谦也是惊叹不已,当着糜芳的面,发了一番感慨。
“敢问陶公,这不可限量……到底作何解释啊?”
在临淄的时候,糜芳就被兄长的说法搞得一头雾水。追问时,糜竺又自觉失言,不肯多解释,只是急催弟弟上路。
日夜兼程赶了几天路,借着疲劳,糜芳好容易忘了这茬,谁想陶谦又来了这么一句。糜芳的肚子本来就比较浅,这时再压抑不住心中的疑惑,大着胆子向陶谦问询。
“子仲自己应该已经领悟到了,也罢,老夫就给你点提示罢。”陶谦对糜芳向来不怎么看得上眼,不过他今天心情很好,糜芳不问,他也想找人说说话,干脆就借着这机会,一并解释了。
“子方,你糜家是豪商之家,可知古往今来,最有成就的商人是哪几位?”
“越国范蠡,秦国吕不韦……”糜芳不学无术,但这种与自家息息相关的内容,他还是可以做到张口就来的。
“对,也不对。”陶谦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范蠡劳心费力,却不得其用,最后只能泛舟江湖,做个富贵闲人;吕不韦机关算尽,下场也是引人警醒,而且,此二人辅佐君王,用的都不是商家手段,算不得最有成就的商人,与子仲更是无法同日而语。”
“那……”糜芳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又是迷惑,又是骄傲。
要知道,吕、范可是商人的偶像,终极目标,大哥的成就还在他们之上?可能吗?可陶公为人稳重,不可能故作惊人之语,也没这个必要,那大哥……
下一刻,他屏住了呼吸,静听陶谦的后话。
“子方岂不闻,服帛降鲁梁,买鹿制楚,买狐降代之故事乎?”陶谦呵呵一笑,道:“子仲之才,虽及不上先贤,但却得英主,故而,虽才华不及,却有乘风之势,成就便在先贤之上,亦不为奇也。”
说罢,他推门大笑而去,留下糜芳呆立原地。
糜芳不太明白陶谦话里的深意,但那几个典故,他却是知道的。
陶谦说的先贤正是齐国名相管仲!他辅佐齐桓公,三策兴齐,以商战的手段,打击了周边邻国,一举奠定了春秋霸主的地位。
绨是齐国邻国,鲁、梁两国的特产,管仲劝齐桓公穿绨料衣服,并下令大臣们都服绨。上行下效,齐国的老百姓一时间全都穿绨料衣服,齐国绨的价格大涨。
管仲还特意对鲁、梁二国的商人说:你们给我贩来绨一千匹,我给你们三百斤金;贩来万匹,给金三千斤。吸引得鲁、梁二国的老百姓都把绨运到齐国卖高价,而获取利润。
鲁、梁二国财政收入大涨。这两个国家的国君就要求他们的百姓织绨。一年后,鲁、梁的老百姓几乎全部出动,忙着织绨运绨,从而放弃了农业生产。
时机成熟以后,管仲又劝齐桓公改穿帛料衣服,也不让百姓再穿绨,并“闭关,毋与鲁、梁通使”,十个月后,“鲁、梁之民饿馁相及”,即使两国国君急令百姓返农,也为时已晚,粮食不可能在短期内产出。
于是,鲁、梁谷价腾飞,鲁、梁的百姓从齐国买粮每石要花上千钱,而齐国的粮价每石才十钱。三年后,鲁、梁的国君不得不上表称臣,齐国不费一兵一卒,解决了西面的两个邻居。
无独有偶,管仲又用相同的套路,买鹿制楚,买狐降代,分别吸引楚国人去捕鹿,代国去抓狐狸,搅乱了两国的经济,进而解决了南北两个方向的强敌。
糜芳不懂管仲三策当中的经济战原理,但有一点他是很清楚的,陶谦引用这个典故,是将王羽放在了齐桓公之上,糜竺虽不及管仲,但却可以借势达到跟管仲接近的地位!
对他来说,这就足够了,足够让他为之激动,为之震颤了!
第249章 合纵连横
汉朝循的是周礼,周制婚礼,确立于礼乐开国的西周,发扬于君子风范的春秋战国,丰富于大一统后的秦汉,纯粹的制式保持至汉代末期。婚礼在黄昏举行,故称为“昏礼”。
汉朝风俗讲究的是‘敬慎重正而后亲之’,作为人伦大礼,礼之大礼,周制婚礼注重的是礼仪的庄重大方。
喜庆的气氛也不是没有,但却是在庄重中体现出来的,王羽乃是一方诸侯,他的婚礼,自然不会和民间的婚礼一样,掺杂诸多俗礼进来。
总而言之,这场婚礼让王羽觉得很新鲜,反正青州的名士大儒很多,这些也不用他自己张罗,索性就带着一双眼睛看,然后亦步亦趋就可以了。
礼制的步骤大致分为婚前礼、正婚礼、婚后礼三个阶段。整个婚礼可概括为“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五种婚前礼,加上正婚礼时的亲迎,即所谓的“六礼”了。
前面那些都跟王羽关系不大,这段时间,他又是指导匠人改进造纸术,又是和国渊、糜竺等人讨论经济问题,忙得不可开交,这些事自然有他老爹和蔡邕来张罗,即所谓的家长包办了。
真正要他出面,要从迎亲开始。
在随从的摆弄下,王羽戴上了爵弁,身着玄端服,脚踏赤色舄,饰以黑色的下缘的纁色裳,充耳,佩玉,佩刀无一不全。
周礼尚黑,新人的礼服以黑为主,象征着端正庄重,和王羽熟悉的彩绣龙凤的大红吉服完全不同,虽然礼节并不繁琐,但庄重的气氛却让他觉得很别扭。
亲迎之前,还有一个程序要走,新郎的父亲要为儿子设宴饮酒,同时宴请赶来观礼道贺的四方宾朋。
王羽大婚的消息,早在新年前后,就已经放出消息了,除了陶谦之外,公孙瓒也派了使者来,此外,刘岱、曹操、刘表、袁术这几个或敌或友,关系暧昧不明的诸侯也纷纷遣使道贺,张邈更是亲身到访。
最令王羽意外的是,吕布居然也派了人来。
不过,这人很别扭,明明是个示好,并扯近关系的机会,他却让使者只管向貂蝉道贺,把王羽这个新郎官晾在了一边。
对此,王羽帐下的武将都很恼火,王羽自己倒不怎么在意。他太了解吕布了,这家伙就是这么个别扭的人,他能派个人来,送份礼物,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再期盼更多,就是自己得陇望蜀了。
这个过程跟后世的婚宴差不多,新郎可以随意走动,因为王羽的身份,这场宴会的气氛也显得越发凝重了。
__第一个找上王羽的是阎象,例行的道贺之后,他开始大倒苦水。
__“君侯去后,南阳的局势急转直下,一发不可收拾啊!得到了曹操的增援后,周昂的气焰越发嚣张,尽占了陈国之地还不算,接下来又打起了颍川、汝南的主意!再加上张济叔侄、刘表从西南两个方向的夹击,我家主公难以兼顾,颇有些招架乏力,望君侯念在当日并肩作战的情谊……”
_。书。_“等等,”袁术的颓势,不是什么新鲜消息,王羽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直到阎象说到后面,他心中忽然一动:“你说刘表攻入了南阳?孙将军呢?”
_。屋。_“呃,君侯您还不知道么?”阎象一脸苦相,心中却在紧张的盘算着。
其实,早在王羽大婚的消息传到南阳前,他就已经动身了,连礼物都是路上现准备的,他原本就是为了求援而来。
他认为在婚礼上,借着高兴劲,本来很难办的事情可能会变得好办些,不过,若是照实说,时间上似乎有点对不上。
一边斟酌着词句,他慢吞吞的说道:“襄阳战局本来还算顺利,孙将军击破了黄祖的水军,顺利渡江,直驱襄阳城下,将襄阳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只是因为城高壕深,城内粮草亦充足,故而一时不得破城……”
他不指望能骗过王羽,只是有意略过了具体时间,好在王羽也不关心这些。
“然后呢?”
“然后?”袁象脸色更苦,“刘景升用了蒯越之计,以孙将军每战必身先士卒,在岘山设下了埋伏,然后遣刘表从子刘磐为帅,提一旅精锐出城夜战,用诈败之计将孙将军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