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将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啊。”除了死人和逃兵之外,唯一对此感到不满的就只有王羽了。被女人甩在身后的感觉可不怎么样,一连突破了三道封锁线,他愣是连个敌兵都没砍着,这能不郁闷吗?亏自己开始还喊得那么大声……
没办法,谁让自己不会分身术,不能同时充当猛将和主公呢?也算是自作孽了吧?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事的时候,城守府方向的火头越来越大,形势之危急也是可想而知。王羽用长槊向两边指点,指挥着轻骑调整速度,组成了左右两个攻击阵列。
越是靠近终点,越不能大意,巷战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骑兵的机动。骑兵只能全力向前冲,对两侧的攻击无能为力,王羽将队列左右分开,就是时刻准备好用骑射压制两侧的敌人。
城守府前后,此时已经烧成了一片火海。数百名黑衣武士围着府墙,一边攀援,一边向内投掷火把。府墙内,不时有人探出头来,将攀援到一半的黑衣武士用钢刀扫落。一眨眼功夫,又有其他武士踩在同伴的尸体上向府墙爬去。
不知道是对后面的防线足够放心,还是兵力实在捉襟见肘,王羽担忧的伏兵并没有出现。而应付眼下的局势,身经百战的王羽也是驾轻就熟。
“左右平推,冲散他们!”王羽高喊,一拨马头,直扑府门左侧的敌军。吕绮玲冲在他前面,五十名骑兵随后突进,另外五十人被赵云率领着,旋风般冲向敌人右翼。
围攻城守府的叛军完全没想到身后会有对方援军突然杀到,听见马蹄响赶紧回头,却已经来不及组织起完整防御阵型。两队骑兵瞬间冲到近前,手起刀落,在围墙下清出一条血路。
和武将对战,王羽用马槊还不够顺手,但对付杂兵,没有这种武器更好用的了。在战马的速度配合下,王羽将马槊刃长的特点发挥了个淋漓尽致。
一名黑衣人没来得及举刀,就被三尺长锋抹断了脖子。随后,他将槊刃稍稍偏转,第二个挡在战马前的黑衣人被蹭开了半个肩膀,第三个欲从侧面砍他的大腿,却被他用一记挥击,用槊纂砸在了胸口上。
“啊!”黑衣人惨叫着飞了出去。胸口处血光四射,骨裂声响彻长街,红彤彤地洒满了青石街道。
他冲的猛,吕绮玲和赵云也不差。
赵云的一杆银枪上下翻飞,有如瑞雪纷纷,所过之处,如风吹草伏,所向披靡。吕绮玲那杆画戟更是深得乃父之风,刺、削、反勾,无一处不能伤人,追随三人之后,铁骑们踏着敌军的血迹,将府墙外的缺口冲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宽。
围攻城守府的黑衣人们不得不放弃眼前目标,集中起来应付突如其来的打击。几十名黑衣人在首领的呵斥下快速整队,排成刀阵试图挡住青州铁骑的脚步。
“去死!”跑来跑去了一夜,终于得以宣泄,王羽也是憋足了劲,他怒吼着,用力一拉缰绳,胯下战马发出“唏溜溜!”一声长嘶,疾驰中做了一个漂亮的侧转,战马一下子从正冲变成了与敌兵侧向相对。
没等敌人做出正确发应,王羽在马背上一探身,长槊横着抽了出去。
“噗!噗!”两名黑衣人身上的皮甲被槊刃切纸一样切透。
刀阵立刻出现了缺口。吕绮玲毫不犹豫,带着骑兵们从缺口中挤了进去。马蹄声如惊雷般滚过,沸汤泼雪般将刀阵砸了个粉碎。
只有短兵器的步卒在平地上遇到骑兵,有多少力量也发挥不出来,若是叛军肯舍弃城守府这个目标,遁入街道旁的建筑之中,倒是能给青州军造成一定的麻烦。
可叛军的首领不甘心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怒吼着逼迫士卒们再度结阵。身边才纠集了十几个溃兵,突然,府墙上飞来一枝羽箭,不偏不倚插进了他的喉咙。
“啊!”首领惨呼一声,仰面便倒。吕绮玲欢呼一声,策马冲上,杀散周围黑衣武士,一刀削下了那名首领的人头,用手挽住发髻,高高地举了起来。
“贼酋已授首,你们还要冥顽不灵吗?”
“青州虎贲……”赵云也适时跃马挥枪,扬声大喝。
“天下无敌!”一百铁骑齐声怒吼,给敌人心理上以沉重一击。
被三名猛将反复冲杀,叛军早就支撑不住了,此刻见首领的人头被人举了起来,士气立刻崩溃,惊叫着四下逃了下去。
王羽对追杀溃兵没什么兴趣,将长槊横在鞍前,向方才发箭射死黑衣头领的方位看去。
黑暗亮起一支火把,吕布站在火把下,手挽长弓,正看向王羽,脸上表情无喜无怒,眼神却是异常复杂。
第661章 乱起乱平
灭火,安民,平乱,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吕布之所以被数百叛军给围住,不是因为他无力突围,只是被家眷拖累,一开始又没意识到这场叛乱的严重性。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城守府内已经是火头处处,他想突围,就只能单骑杀出,结果就这么被困住了。
若是王羽没来或来的再晚些,他也只能冒险突围,叛乱说不定真就成功了。
有了青州骑兵的护卫,吕布后顾无忧,带了十几名亲卫出府,很快将城内的乱军重新集结起来,所有谣言皆不攻自破,乱军或降或逃,除了郝萌的本队之外,没人顽抗到底。
郝萌的本队其实也不是在面对吕布之后顽抗到底的,高顺及其少量先锋部队就已经让他欲仙欲死了,等陷阵营的部队陆续赶到后,他连逃跑的希望都看不到,只是知道自己罪责重大,肯定得不到宽恕,所以顽抗到底,希望其他战场取得突破,再次逆转局势。
高顺本来有心抓活的,可他也担心迟则生变,直到现在,他也不确定这场叛乱的规模到底有多大,当然不会因为要抓活口,就耽误更多的时间。
结果郝萌的,是曹性含恨的一支劲箭,一剑封喉,头目一死,乱兵立刻做了鸟兽散。等高顺和吕布联系上,陷阵营的精锐源源不断的开进濮阳城,在城内清除乱党,这场叛乱也就此落下了帷幕。
王羽并未参与后半段,一是没那个必要,更重要的是,吕布也不愿意接受他的帮助。
算上这次,吕布已经被王羽救过两次了,前一次是王羽让出洛阳,给了他个落脚的地方,这一次更是救了他的命。
其他人若是被人救了不愿意领情,可能会采取某些不那么地道的方法报恩,就像中山狼和东郭先生那样。吕布倒没有不认账或恩将仇报的意思,他只是性格别扭,因此才显得很是冷漠,甚至有点翻脸不认人的意思。
王羽知道他脾气,当然不会跟他较真,帮忙看家也是个不错的差事,至少以今夜之事为契机,和未来丈母娘的关系大为改善,正好趁机巩固一下。
其实严夫人不是很难相处的人,只是她一个女人,在深宅后院里面,和外界接触的渠道很少。吕布虽然重情,却不是个交谈的好对象,魏续和府中的下人,就成了她接触外界的媒介,媒介出了问题,她对王羽有些看法就很正常了。
后世有句俗语,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其实根子不在智商上,全在阅历见识。这就像华夏历朝历代的那些帝王一样,开国君主不管性格如何,都很有主见,对军国大事都有自己的见解。等到他们的子孙被人在皇宫中从小养大,就会变得问题丛生了。
就和后世那部楚门的世界一样,当身边听到的,看到的,都是别人想让你知道的东西,任你智比天高,又岂能轻易窥破这幕前幕后的一切?
“……继之他本性是不坏的,就是交友不慎,脑子也不大灵光,容易被人利用。我虽然只是他表姐,但从小一起长大,比嫡亲姐弟还亲呢,他害谁也不能害我啊。鹏举啊,你就不要和他计较了,说起来,你和玲儿成亲之后,他也是你的舅舅呢……”
严夫人的脾气倒是直爽,抱着吕绮玲哭了一阵,和王羽说话时,也是直来直去。先对之前的怠慢表达了歉意,然后又以丈母娘的身份,对王羽这个女婿表示满意,最后说起魏续,她也是毫不避讳的替对方开脱起来。
“小婿当然不会与他计较,说起来,这也是濮阳内部的事务,小婿本也不好过多参与……”王羽想了想,最终还是把后面的那个‘不过’给咽了回去。
以目前所知,直接参与叛乱的有郝萌、宋宪,前者在通济门暗算曹性,宋宪更是直接操刀上阵,率众围攻城守府,结果被吕布一箭封喉,然后被吕绮玲枭首。
表面上看,魏续参与的程度,没有这俩人高,如果一定要开脱,他的行为也可以说成是被流言所蒙蔽,恶意全是针对自己来的,严夫人的理解便是如此。
但王羽可没这么容易骗,在他眼中,魏续可是有前科的人,虽然那个前科是前世的,王羽也不知道历史上有没有郝萌叛乱这回事。但他很清楚,这次放过魏续,今后就会是个大大的隐患。
不过,这些话没必要对严夫人说,说了也不可能说服对方,反倒会使得刚缓和的关系重新紧张起来,等见到吕布再提醒他吧。
转念想想,想到吕布的性格,王羽还是觉得不甚牢靠,再敷衍几句,转出门外,招招手,叫过了赵云,低声问道:“文长可有回报?”
“文长所部正在城外待命。”赵云的回答言简意赅。
“传令给他,让他搜索魏续下落,以其为首要目标,找到人之后格杀勿论!”
“喏!”赵云抱拳应命,心头却是一凛。
他很少见到王羽对某个人表现出如此深沉的杀机,依照先前的判断,这场叛乱背后的主要策划者应该是陈宫和鲍信,魏续不过是个棋子罢了。但仔细想想,陈宫、鲍信确实不足为惧,两个无拳无勇的政客而已,阴谋再多,没有实力执行也是枉然。
看着赵云离去的背影,王羽无声的叹了口气,他也不喜欢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感觉,可没办法,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天光渐亮,进一步的消息陆续传来。
直接参与叛乱的只有郝萌部的三千人,其中分出了近两千去对付王羽,剩下的兵力主要分布在通济门和城守府。之所以声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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